《凭阁悦——墨氤寒与厉擎烈》戈一尘

3、载歌载舞民齐乐

　　003

　　“哥！”不羁随意的一声传进营帐，便见一身着御擎铠甲的年轻男子，闯了进来。

　　厉擎风进帐之后，撞见了这位风骨不俗的美人，先是一愣，随而便是明白了厉擎烈之心。

　　把如此貌美脱尘之女子，带进营帐，会要作何？

　　“没大事儿！”厉擎风眉飞色舞地应道，转身便走，却被厉擎烈叫住。

　　眼间婼氤寒离开，厉擎风差点跺脚，似比厉擎烈更心有不甘。

　　“哎？你怎么让她走了呢？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算开荤，却被我搅黄了么？”厉擎风见了美人，甚是满意，忙不迭调侃道。

　　“不是！”厉擎烈赶紧否认，却又改口，“不全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得哪样啊？书中自有颜如玉吗？”厉擎风坏笑道，“我汤水不进的老哥，于那幽静古楼中，独自读书到半夜。突然，树叶沙沙作响，一阵大风吹来，烛火尽灭，女鬼随而献身。身为捉妖师的我哥，见此女鬼貌美如花，立刻放下屠刀，霎时开悟——人心实恶！妖心反善！人与妖，为何不能结合？”

　　“你真是——不去写话本，都可惜了！讲得还挺栩栩如生！”厉擎烈赞叹道，却随而如两人儿时起一般，夸过他之后，再顺带纠正其一些不足，“不过，你所言虽是有趣，却亦是混乱。她到底是妖是鬼？妖为异变之身，鬼为逝去之人，非为同类……”

　　“你虽说得有理，却亦有破绽！你从未见过鬼，亦未见过妖，如何用得‘栩栩如生’来形容我之描述？”厉擎风得意洋洋地道，“除非，你去台戏下看一看那戏！街上正演这出戏呢！跟我出去凑凑热闹呗！”

　　“不去！”厉擎烈面露怯色，“你自己去看吧！此事着实办得又快又好！”

　　“巧了！我也觉得自己办得又快又好！”厉擎风一如过往般，从不吝啬自夸，“当然，皆因我哥教得好！不是你说人有七情六欲，要予民众战前之生活，便得恢复其市井玩乐之场所？我就按你所说，赶紧都办好了！这不，他们又开始该吃吃，该喝喝，该唱唱，该跳跳了！我就是来跟你炫耀一下，没其他事！”

　　令那市井之欢恢复如常，于厉擎烈甚而言，便是又少去一桩心事。

　　“弗伊王叔可照拂好了？”厉擎烈问道，惦记着这老相熟。

　　弗伊王叔为老城贵族，被君上惦记着权与财，软禁许久。厉氏兄弟进城，还其自由，保其钱财，予其权力。

　　“那是自然！好久酒好肉加好戏！”既擎风得意答道，“看我们得胜，王叔乐的呦！”

　　“本王得挑个时间，亲自去拜访他，以示尊敬。”厉擎烈道，“你安排一下。”

　　“他忙！他这下可算出关了，跟我说得去看什么红颜知己！宝刀未老！风流倜傥！”厉擎风笑道，“哪像你，老气横秋！”

　　“王叔有何要求，我们全力满足！”厉擎烈叮嘱道。

　　“知道！你弟办事，你还不放心？”厉擎风应道，随而嬉笑着凑到厉擎烈跟前，掏出一金镯，在他眼前晃了晃，“看我发现了什么好物？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仗一打起来，总有些平时市面上看不到的宝贝，被低价当掉。我这不就捡漏了么？买下带回去，把它融了，打个物件儿！弄个什么好呢？要不给你做个笔帽？这样，你每天提起笔之前，就想到你弟的好……”

　　“得！啥物件儿也不用，你哥无时无刻不在记得你的好！”厉擎烈瞟了一眼厉擎风手上之物，便是接过，仔细瞧着，“确是好物！你哥喜欢！”

　　厉擎烈对厉擎风关爱甚笃，自小便宠，凡有好物，必先予之。

　　厉擎风亦是深重其兄，祝其安民，护其安稳，只于其面前，不守规矩罢了！

　　“你弟有品味吧！”厉擎风见柒湛远喜欢，甚是得意。

　　“确实！”厉擎烈揣起金镯，拿起枕边之书，“有赏！”

　　“这是啥？”厉擎风接过书来，大致一翻，便是眉头紧皱，再不开怀，“《屋宇图考》？”

　　“你筑路修城，总得懂些才是……”厉擎烈拍了拍厉擎风的肩，语重心长地道。

　　“哥，你真厉害！什么都懂！懂鬼懂妖，还懂盖房子！”厉擎风揣起书便走，似那声音都不及他脚步快，“新戏开演了！我得赶紧去了！”

　　眼见厉擎风跑开，厉擎烈掏出那金镯，看了又看，想起厉擎风方才言语，面前便是现出婼氤寒之音容笑貌——

　　窗棂作响，树影幢幢，晚风吹过，烛火突熄。异乡女子于那窗外悄然现身……

　　这般回想着，厉擎烈不禁独自笑了，甚觉厉擎风所言，确是栩栩如生无疑！

　　其余下所言，亦非全虚。

　　初见她时，自己确如厉擎风口中所述一般，本甚怀警戒之心，防之算之，怎知谋面以后，却是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其一举一动，只一心拉之拢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