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来，你自己说说，是谁给你弄得？”他把小鬼直接拎到与他眼睛齐平的位置，指指他眉间的窟窿问。
小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含糊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谁害的你？”霍泷塘苦恼，好不容易逮着了最重要的线索人物，结果这家伙竟然告诉他“不知道”。
“我没看到是谁推的我。”被拎起的小鬼扁扁嘴道。
是被推的，霍泷塘暗暗记下。
“所以你就把他们都弄成那样了？”霍泷塘指指操场的方向，问道。
小鬼在他手里哼哼唧唧地扭动，算是默认。
原来是个熊小鬼，霍泷塘心想，不知道是谁害的他，就把有关的人都弄来陪他了，大部分还是被迁怒的。
不过这些陈年旧事不是他们这些玩家能管得了的，他们只要安全地离开这里就行了。
“那你说说，怎么解决这个破副本？”霍泷塘明白跟这熊小鬼废话没用，于是直击重点。
小鬼抖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受制于人还是被这个人类板起的脸吓到了，哆哆嗦嗦地小声道：“杀了我。”
“还是你有办法。”虽然秦枫觉得他这么做太危险了，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快捷且有效的办法。和他之前慢慢地收集线索，分析背景故事不同，在猜测自己可能已经处于游戏中的“无敌”状态之后，就利用身份的便利来从鬼的嘴巴里挖出线索，实在是个大胆至极的想法。
好在没出什么幺蛾子，秦枫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去点了。
“不对！”站在平台上的霍泷塘清楚的看见操场上的黑影们跟着涌进了教学楼，但却没有被燃起的火堆吸引，而是跟着他们涌上了楼梯:“继续往楼上跑，快！”
他瞥见被提溜着的小鬼脸上挂着笑容，才明白，小鬼是被火光吸引来的，而那些被它害死的“同伴”是跟着他手里的小鬼来的。
可他们又不能就这么丢下小鬼，霍泷塘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撒，只好咬咬牙带着这个小包袱往楼上跑。
纪航高中一共三栋教学楼，每栋五层，每一层的走廊首尾两端都有楼梯。他们为了拖延时间，按“之”字形向五楼跑。
他们和同伴大军保持着一定距离，既不能与它们靠得太近，也不能让它们掉队，就怕掉队后它们会按照寻路机制来堵他们。
三人一边“放风筝”，一边来到了三楼。然而堵住他们去路的不是掉队的同伴，而是两个瘦弱的女孩。
距离副本结束不到二十分钟，她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在使用“恩赐”随机传送走后，周晓琳一度情绪崩溃。她在育幼园里一直是育幼师们眼中的乖孩子，后来在学校里也一直努力学习，她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可是为什么？明明只差一点，她就可以通过“高考”去往中央区开始新的生活了！是这个游戏将一切都毁了，毁了她规划的未来，甚至摧毁了她的底线——她害人了，她加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齐佳晴连劝带哄地安慰了她好一会才让她平静下来，之后她才有了时间，依照学来的方法用火焰来吸引小鬼。
“火种”点燃了木柴，却没有结果，她只能猜测那小鬼已经被人控制住了。
确实，齐佳晴知道自己手中所剩无几的“恩赐”恐怕撑不过最后的“暴动”，她只能主动出击，在“暴动”之前解决这个副本。
“又见面啦。”齐佳晴护着身后的周晓琳落落大方地和他们打招呼，微笑着的脸庞看不出半点坑了他们之后的愧疚。
她知道秦枫是老玩家，懂得利弊的取舍：“把小鬼交出来，秦枫同学，早点离开副本对大家都好，你也不想硬抗最后的‘暴动’对吧？”
“你想要那小鬼？可以，把欠的债还完，我们自然会解决掉他，结束副本。”一见到她毫无歉意的脸，秦枫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他清楚，“指令游戏”可不是一个人人有爱、团结一致的游戏，有时需要用他人的淘汰来换自己的生存。
但人都是护短的，他也不是什么大圣人，欺负到他兄弟头上就是不能忍！
“不能停在这。”霍泷塘皱了下眉。
他们的处境实在不适合停在这里谈判，后面还有大群的“鬼的同伴”正在涌上来。
眼看着后面双眼无神像具傀儡一般的家伙们越来越近了，高溯焦急道：“我们就直接冲过去，两个小姑娘还能拦得住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不成？”
秦枫纠正他：“是有‘恩赐’和道具的小姑娘。”
“就算她们不怕我们，也得怕这个。”霍泷塘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小鬼，转向两个女孩的时候笑容消失了，算不上友善的目光落在瑟缩在后面的周晓琳的身上:“有些人可经不起第二次被抓了。”
“我来给你们开路，你们趁机上楼。”要开路，他手里那爱玩捉迷藏的小鬼就是最好的工具，再加上忌惮他本人也是“鬼的同伴”，两个女孩不得已后退。
秦枫和高溯趁此空隙溜了过去，霍泷塘正准备撤向四楼，却听楼梯口传出一声惊呼。
“他妈的，这里有几个掉队的小弟！”秦枫高声骂道，他一边催促着自己捂住嘴巴以免再发出惨叫的高溯上楼，一边掏出符纸拍在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家伙身上。
高溯蹬蹬跑上中间的平台，没敢离他们太远，他怕上面也有这些鬼东西。他不敢下去面对那些“同伴”，只能在原地干着急。霍大哥再不赶上来，怕是得被这帮鬼的小弟们包饺子了！
虽然这边掉队的与那边涌来的相比要少太多了，但他手里就剩这么一张符了，没法同时对付那么多。他的铜镜也处在冷却期，秦枫的额角渗出了汗，还没到最后时刻，如果铜镜碎了，之后的时间里他们就没了倚仗。
无法，他只能边往楼上退，边焦急地喊道：“老霍你快点，他们要包饺子了！”
霍泷塘也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可他的债还没讨回来呢。那个看似软弱的小姑娘被护在后面，齐佳晴站在她前面，手执一把破旧的油纸伞和他对峙。
她手里拿着的应该也是“恩赐”，只见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小鬼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声，现在只想往他怀里躲。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放弃，还是直接来硬的，虽然不一定硬得过这老玩家。
“高溯，你后面！”自顾不暇的秦枫瞟到四楼的楼梯口也出现了那些家伙缓缓晃来的身影。
秦枫的一声吼帮他做出了决定，那边可能快支撑不住了，他虽然暂时处于无敌状态，可他的两个队友不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霍泷塘放弃了对峙，拎着小鬼一路撞开几个晃过来的“同伴”来到楼梯口。
见秦枫和高溯被两头的“同伴”堵在三四楼之间的平台上，霍泷塘仗着自己不会被抓，拖着小弟的后领，一把一个往楼下扔，硬是开出了一条路来。
三步跨上楼，把小鬼抡在了伸手想要抓秦枫的“同伴”的身上，把那本来就走得歪歪扭扭的家伙硬是砸地坐在了地上，绊倒了后面的几个。
“走。”他言简意赅道，把倒在地上的“同伴”们往旁边踢了踢，如法炮制地开出了条道路。
霍泷塘打头阵，秦枫殿后，他们默契地把唯一的状况外小伙高溯保护在中间。
“卧槽！”高溯突然停下来，他的手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个黑色的手环出现在他手上！
原来被击倒的“鬼的同伴”只是倒下了，并没有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只是动作迟缓，爬起来的速度慢，足够他们通过罢了。
然而时间紧迫，这一只没能让它倒得彻底，这会儿爬起来，抓住了高溯的手。
高溯慌了神，他慌慌张张地摘下手环，想要扔掉，手环却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他手腕上:“这……这怎么办啊！两位大哥救我！”
秦枫苦恼，现在他也没办法随手找个替死鬼出来，又腹背受敌，只能继续往上走:“我们先走，总会有办法的。”他拍拍高溯的肩安慰道。
“楼下那两个小姑娘不是没被抓吗，我们可以让她们做替死鬼！”高溯转向开路的霍泷塘:“霍大哥，你也不想就这么做那小姑娘的替死鬼吧……”
霍泷塘一脚踹开刚才抓高溯手的家伙，正色说道：“我是不想做替死鬼，但她们跟你无怨无仇，你又为什么要去伤害她们？”他要找那女孩的麻烦是因为那女孩先找他的麻烦，但高溯没有这样的理由。
“这……”高溯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这个看着像混混头子的大哥竟然很有原则。
就在他们迟疑的时候，楼下传来属于女孩子的尖叫。
声音尖而细，霍泷塘能分辨出来，是周晓琳的，看来她第二次被抓了，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好了，还有一个，如果你要找替死鬼就自己去吧。”霍泷塘让他自己决定。
高溯踌躇着，虽然他现在处于无敌状态，大可以拨开人群去找替死鬼，但他一旦恢复，面临的就是被一大堆“鬼的同伴”包围的困境。
现在他最好的选择是直接在这里找唯一没有被抓的秦枫做替死鬼，然后逃之夭夭。但他怕他这么做，下一秒就得被这两位大哥混合双打，毕竟这两位怎么看都不是像是好欺负的主。
高溯心里还是念着点这两位大哥愿意带他一起走的情谊的，但于他而言还是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他嘟嘟囔囔地下楼，泄愤似的狠狠踢了倒在地上的“鬼的同伴”几脚:“自己去就自己去……”
“不管他了，这是他自己选的。”秦枫叹了口气:“人各有路……话说老霍，你自己怎么办，考虑过吗？”
霍泷塘沉着脸摇摇头，他一边反思着自己今天怎么接二连三地看错人，一边故作洒脱地回答：“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想活，但他不怕死。他甚至乐观地想，能帮助自己的好兄弟过关，就这么被淘汰也罢了。
“还有五分钟。”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霍泷塘也就没什么畏惧的了，反正他现在相当于是不死之身，就是不知道副本结束后判定出局是什么感觉，再一睁眼发现自己又躺在寝室的床上都说不定，他自我安慰着:“你说的那什么‘暴动’什么时候……”开始。
他话音还没落，倒在地上的原本行动迟缓的“鬼的同伴”们突然一跃而起，跟闻到了生肉的野兽似的两眼放光，它们突然猛扑了过来。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他们口中的声音此起彼伏，似乎是太久没开口说过话，这些声音或太沙哑或太尖锐，夹杂在一起是对人耳膜的一种折磨。
这就开始了。
经过多次副本历练的秦枫反应极快,估摸着这些鬼差不多该被系统解放了,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他跃上数级台阶让他们扑了个空。
秦枫是顾忌被抓住后会被同化没敢直接接触他们，霍泷塘可没这顾虑，十分默契地补上两脚让他们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但这次他们重整旗鼓的速度快多了，耽搁不起了。他将楼上飞扑下来的意图偷袭的家伙掼在了地上，这样频繁地动作带来的体力消耗是巨大的，不能作为长时间的对策:“我们上五楼去。”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