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深处有温暖》折呓

3、菩提

　　温韵之没急着回答，匆匆捡起地上的墨镜，右手在兜里又摸出个新口罩。

　　林屿钦看着她的动作。

　　“应该快了。”温韵之握着手机，大拇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锁屏界面发出的光在黑夜里很显眼。

　　林屿钦松散的表情在某一刻变得僵硬。

　　温韵之看了眼时间，很快把手机放到口袋里，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帮我把他们引开…可以吗？”

　　林屿钦点头，没急着转身，向温韵之又走了几步，“别外传。”

　　温韵之背抵着墙，一声“嗯”还未从喉咙发出，余光清楚的看见拐角外被光拉长的影子正朝这移来，与之还有说话声。

　　“林屿钦，你大事办完没？”

　　温韵之心跳跟着漏了一拍，快速转身往反方向跑。

　　一串珠子落地的声音传进林屿钦耳朵里，他深深凝视着温韵之跑走的那片黑暗。

　　-

　　菩提的珠子在灯光下反射点点幽暗的绿光，看得出主人对它的喜爱与细心。

　　“钦哥在哪捡的小玩意？”

　　“这菩提看起来挺好！”

　　林屿钦未语，把菩提握在手里走出了巷子。

　　剩下几人马上站起身拍拍屁股，跟在他身后。

　　林屿钦走后，温韵之从另一个路口慢慢出来，纤细的手指慢慢盘着那串菩提，无人的巷子只有菩提珠子作响，不免让人背后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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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舆论压的差不多了，你重新调整下，明天去学校。”王黎在电话那头说道。

　　“好。”

　　“…学校要拍宣传片，校领导想让我…”

　　“明德…”王黎打断了温韵之说的话，稍停顿会说道：“刚好给你立个人设，我等下跟你老师私聊。”

　　“嗯。”

　　温韵之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很快沉沉的睡去。

　　早晨，阳光透过纱窗在地板呈现一块金黄。

　　温韵之在闹钟响起前两分钟睁开了眼，按王黎说的，她今天要早点去。

　　穿上久违的校服，外面天气依旧明媚。

　　温韵之这次是在王黎的陪同下来到班级，不知道是王黎气场太大还是上回狗仔事件学生没缓过来，一路上没学生再敢大喊大叫，取而代之的是窃窃私语：

　　“她怎么又回来上学了？”

　　“啧！你没看到我家韵之工作室发的？艺人也有私生活好吗？管得着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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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韵之站在门口，在王黎的催促下，顶着全班少一人的目光坐到座位上。

　　她后面这号人又不知道去哪了。

　　王黎扫视了下全班人，随后走向教师办公室。

　　班级恢复读书声，夏铱铱先是用手肘碰了碰温韵之的手臂，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从桌屉摸出一个奶黄色的保温盒。

　　温韵之不明所以，夏铱铱把书立在桌子上，两只手打开保温盒盖子。

　　热气伴随着奶香味扑鼻而来，是烤牛奶，金黄上面有几处焦糖色印子，看着很是诱人。

　　夏铱铱笑着，“我有预感你今天要来，专门给你带的。”

　　这对早晨只吃了一个鸡蛋和一杯牛奶的温韵之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温韵之准备摇头谢绝她的好意，倏地，桌子被人敲着发出“咚咚”声响，两人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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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这盒烤牛奶还是落入了“歹人”手中。

　　温韵之：“……”

　　夏铱铱：“……”

　　自习时，夏铱铱时不时回头看一下后面，祈求他能还给她。林屿钦没理睬。

　　下课后，那人依然不见动作。

　　夏铱铱没法子，先与其他女生结伴去了厕所。

　　温韵之见情况不对，写了个纸条折起来丢给他，林屿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纸条上只有简洁的几个大字和一个用红笔画的感叹号：“昨天晚上！”

　　林屿钦把纸条丢在一边。

　　这是在威胁他？

　　她成功了。

　　林屿钦从桌屉把那个盒子捞出，想到什么，把纸条拿过来，也写了几个字在上面：

　　“昨天晚上？！”林屿钦写的字体是瘦金体，苍劲有力。

　　温韵之之前很喜欢这种字体，曾经连着上了几节专门的课程，后面没坚持下来。

　　她第一遍没看懂，第二遍倒是懂了，林屿钦也在威胁温韵之——昨晚两人之所以能遇见也是因为温韵之私自跑出来。

　　温韵之没想太多，把纸条撕成两半塞进书包里。

　　李川此时站在班门口，扣了扣门。

　　“温韵之出来一下。”

　　-

　　“你等下就端起这个书看。”指导员给温韵之示范了一遍动作。

　　“好的。”温韵之乖巧回应。

　　温韵之坐的端正，神情专注的看着课本。

　　图书馆外围满了不少人，待到上课铃想起，一窝蜂的全不见了。

　　*

　　“明德中学欢迎你的到来！”

　　“咔！”

　　-

　　温韵之录制结束回到班里，现在是午休时间，按理同学都在食堂吃饭，但某个人还在，并且坐在不属于他的位置上

　　林屿钦戴着耳机，骨节分明的手指玩魔方玩到飞起。

　　温韵之走到林屿钦面前，她已经没心思再问林屿钦为什么成了她同桌，浑身上下被汗弄的黏哒哒，她现在只想让林屿钦让个位置，自己去拿书包，然后回家洗头洗澡。

　　林屿钦似是玩的太投入，丝毫没注意身边来了个人，亦或是，他故意的。

　　“我要拿书包。”温韵之道。

　　“什么？”林屿钦目不转睛的盯魔方，假装没听清楚。

　　温韵之心下了然，移步到前面一排桌子，从第一个位置跨过去，上身微微趴在自己桌子上，胸前柔软轻轻碰到桌子产生挤压，她伸手到桌屉把自己书包拿出来。

　　林屿钦本想看着她要怎么拿，这下眼睛只能死盯着魔方。

　　温韵之背上书包正欲走出班门，林屿钦在背后来了句，“老师让我在午休的时候帮你把那两节课内容补起来。”

　　温韵之停下脚步，转过身，又走到林屿钦面前，把书包取下来丢向自己桌子，“开始吧！”

　　林屿钦起身走到过道让温韵之进去。

　　温韵之坐到自己座位上后，林屿钦取下右边耳机递给温韵之。

　　“什么？”

　　“听歌能让学习效率提高。”

　　“那是对于你。”温韵之把书拿出来摊开在桌子上，接过耳机。

　　她戴上时，歌刚好放到：

　　And if I only could

　　I'd make a deal with God

　　And I'd get him to swap our places

　　Be running up that road

　　Be running up that hill

　　电子合成器的曲风，有力量的女声。

　　歌很好听，但跟学习搭一起还是说不过去的。

　　温韵之取下耳机，看着听得起劲的林屿钦，认真的看着他说：“刚才你不理我，我好像找到原因了。”

　　林屿钦经不起温韵之这样严肃的样子，把另一只耳机摘下来道：“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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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最后答案得出为根号4”

　　温韵之盯着题目，密密麻麻的字迹，十几个公式的套用，让她不禁闭眼扶额。

　　“你们两节课讲了这么多？”

　　林屿钦点头，“你要是没听懂，我等下把笔记借你。”

　　“谢谢了。”

　　林屿钦起身收拾东西，温韵之目光追随。

　　“盯着我干嘛？”林屿钦道。

　　“你学习这么好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放松的方式，你不也是？偷偷跑出来。”林屿钦睨了她眼，打断道。

　　温韵之一下愣住。

　　林屿钦背起书包向外走，温韵之回过神喊住他：“你那天晚上是不是捡到了我的东西？”

　　林屿钦停在原地，从兜里摸出菩提，转过身，他并没有立马把菩提交给温韵之。

　　“这串菩提，谁给你的？”

　　温韵之抿了抿唇，盯着他的眼睛道：“怎么了？”

　　林屿钦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没事，菩提挺好看的。”

　　他把菩提给温韵之后，转身大步走出了教室。

　　温韵之安静坐下来，随手把菩提塞进书包袋子里。

　　-

　　夜晚，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风一吹，雨点贴着玻璃。

　　温韵之穿着睡衣，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她用夹子把刘海夹起来。坐在桌前，翻开林屿钦给他的笔记本。

　　她微微垂着眼，眨眼间，长长的睫毛如同羽翼般上下扇动，把手覆上纸张感受上面字的坑洼。

　　另一边，吵闹的包厢里。

　　林屿钦坐在角落，彩灯灯光时不时从他脸上扫过，他隔绝一切声音，专心看着手机里的内容。

　　季明安拿着酒瓶，悄悄走向林屿钦。

　　他眯起眼想看清手机内容，“哦哟！看谁的微博呢？那么认真。”

　　林屿钦迅速把手机反扣过去，抬头看着季明安，平静出声道：“你想死？”

　　季明安笑呵呵的，坐在林屿钦旁边，把酒递给他，“你今天可一瓶酒没喝。”

　　林屿钦接过酒瓶，季明安搂住他的脖子，“兄弟，你今天有点反常，谈女仔了？”

　　林屿钦喝了一口酒，没说话，季明安识趣走到一旁点歌机，“唱首呗！”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学校前两届有一个明星，叫林歌。”林屿钦继续刷着微博，低低出声道。

　　季明安动作一顿，坐回林屿钦旁边，“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帮我打听打听她。”

　　“你这…人家都走了，我上哪给你打听去？”

　　林屿钦“嗯”了一声，马上转换话题，“看电影不？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