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说【校园暗恋】》複禮fuli

4、第四章

　　“谢谢夏老师的发言，接下来，典礼仪式第六项，有请学生会主席——高二2班宋思韵同学发言。”
　　台下学生热情鼓掌，宋思韵拿着稿子走上台，微微点了点头。
　　听到有男生夸她长的不错，付依言皱起眉瞟了他们一眼，“瞧他们那样，宋思韵长的能有多好看。”
　　秦声润闻言一愣，台上是纪随现在喜欢的人。
　　带着点好奇，她往台上望去。
　　宋思韵站在灯下，眉眼清冷，手指时不时拨弄一下纸张，黑色长发披散在肩上，显得人愈发的白。
　　“她……挺白的。”观察了许久，秦声润得出这个结论。
　　“谁知道是不是涂隔离了。”付依言撇撇嘴。
　　“……”她没回应，只是靠在椅背上听着宋思韵发言。
　　她的嗓音很清，像是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透着微冷。
　　或许是受了付依言的影响，秦声润也开始觉得宋思韵发言内容多多少少带着点阴阳怪气。
　　实在不想听下去了，她拍拍付依言的肩告诉她：“我去上个厕所。”
　　随后，秦声润弯着地腰离开座位，向后走去。
　　礼堂的卫生间在一楼，秦声润心不在焉地推开二楼大门。
　　宋思韵的长相的确很好看，何况她还那么优秀，两人又是同桌，纪随不喜欢她才奇怪。
　　“我说了我没望着她笑。”一楼传来一道极其熟悉的男声。
　　她循声望去，视线撞上一双极其清澈而潋滟的桃花眼。
　　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此刻就站在距离她仅仅几米远的地方，灯光从他背后照射过来，连他身上的少年气息似乎都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泽。
　　纪随抬头，对上秦声润投来的目光，他的眼底一亮，似乎掠过一丝欣喜。
　　“你觉得我会信吗？我明明都看到了，她就坐在付依言旁边，纪随，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智力低下的弱智吗？”纪随身后还跟着一名男生，后者丝毫没有注意到楼梯上的秦声润，还在反驳他的话。
　　“怎么？你怎么沉默了，这是承认的意思吗？”见他没回答，男生喋喋不休道，“我后面都听周谨说了，你和那个女生初中的时候是同桌，感情可好了，你就说是不是的吧。”
　　“纪随？”男生随着纪随的视线看去——面前站着的正是当事人啊！
　　两人怎么这么快就重逢了？
　　“咳……什么，我，我帮你把思韵的练习资料带回去，我先走了。”或许是觉得尴尬，男生夺过纪随手上的纸，大步往前走去。
　　“……”纪随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有点头疼。
　　秦声润目光闪躲，装作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鼻尖。
　　要不……打个招呼？
　　纪随怎么干站那站着一句话都不说啊。
　　他都在追求宋思韵了，自己干嘛巴巴地要凑上去。
　　她内心风起云涌，表面若无其事道：“同学你好……”
　　终于等到她开口，纪随打断她的话：“秦声润，你在哪个班？”
　　“啊？”她装作迷茫地应了声，“秦声润，是谁啊？”
　　“你……”
　　不等纪随开口，她语速极快道：“同学能不能让让，我想去卫生间。”
　　秦声润抬眸看着他，她的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浓密的睫毛微微上翘，眼眸澄澈明亮。
　　“行。”
　　纪随微微侧身，她迅速地闪进门内，没给自己留说话的机会。
　　逃避的意味太过明显。
　　他嘴角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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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声润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左照右照，算好时间，故意慢腾腾地打开门出去。
　　经过这么一磨蹭，纪随肯定已经离开了。
　　当她放心走进楼梯间时，纪随还在原地没动。
　　“……你怎么还在这？”秦声润一愣。
　　“等你。”纪随没有扭扭捏捏，说话很直白，“秦声润，怎么装作不认识我了？”
　　“同学，我刚转来，不认识你很正常吧。”她下意识后退，和纪随保持安全距离。
　　和别的女生之间保持距离不够会影响他追求宋思韵的。
　　“我叫纪随，刚刚在台上发言的那个。”他没再拆穿她，顺着她的话耐心地陪她开玩笑。
　　“哦，哦，”她赶忙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知道了，我要上去了。”
　　纪随没说话，秦声润也没有动作。
　　“秦声润，你怎么转来附中了，你不是要去附城二中吗？”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的笑容有几分兴味。
　　“搬家了。”她简单答道。
　　“你在哪个班？”
　　“3班。”
　　“你和付依言玩的很好？”
　　“今天刚认识。”
　　“认识周谨么？”
　　“认识。”
　　“跟他关系很好？”
　　“初二的时候跟他一起参加过竞赛，你不是也在吗？”秦声润将付依言的话复制粘贴回答道，“你是搞诈骗的么，问这么多？”
　　“那你要我什么吗？”纪随挑挑眉，来了兴趣。
　　“你初三怎么转学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秦声润也没拒绝。
　　“一时间说不完，后天中午有空么？”他垂眸盯着她，慢条斯理道。
　　她思考了会：“我要吃午饭的。”
　　“没让你不吃午饭，吃完饭再来找我。”纪随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
　　“找你？”她陡然一愣，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吃饭很慢，中午没空。”
　　他嘴角的笑意径自蔓延而开。
　　他好像又见到了初中时的那个秦声润。
　　“那就晚上来找我，晚餐休息时间长。”
　　晚餐时间，部分学生会选择回寝室洗澡，然后再吃晚饭，学校安排的休息时间比较长。
　　“那行，”既然逃不掉，那她就只好同意了，“你在哪个班？”
　　“没听我演讲？我是来自高二2班的学生纪随。”
　　想到他约的时间，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怎么约在不明天中午？”
　　难不成他明天中午约了宋思韵？
　　“明天中午没时间，学生会要准备招新工作，老师会开会。”他耐心向她解释。
　　“你和宋思韵玩的很好？”秦声润学着他的问道。
　　“还行，同桌。”他声音淡淡的，听着没什么情绪。
　　“还行么……她长的挺好的啊，你不是喜欢她那种类型的吗？”她心里有些酸涩。
　　“你什么时候看出我喜欢她那种类型的？”纪随语气平缓，听起来温柔含笑。
　　他不喜欢宋思韵？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问了这句话，随后她就后悔了。
　　“你不知道？”他语气中带了些玩味地看着她。
　　秦声润赶忙转移话题：“他们都在传你和宋思韵是一对cp。”
　　纪随沉默了会，就在她以为他不理解什么是cp想给他解释的时候，他缓缓开口：“我记得，初中的时候也有人传我和你是一对cp。”
　　闻言，她感到一股热量直冲脸颊，耳朵渐渐发热。
　　“是么……那你绯闻女友挺多的。”秦声润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看着她这副害羞的样子，纪随收回了逗她的心思，正色道：“你高一在哪所高中读的？”
　　“附城二中。”秦声润没懂他的思路。
　　他忽然一笑：“你赌输了，怎么办？”
　　“什么……”
　　她的话没说完，突然明白了他说的是自己和他初二时随口定下的赌约。
　　“秦声润，以后我们高中去华音附中吧。”
　　“赌不赌，我以后肯定是去附城二中学文科，不会去华音附中。”
　　“嗯，赌。”
　　想到这里，秦声润皱了皱眉，还真让他赌对了。
　　纪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秒，开口问道：“你说怎么办，赌注是什么？”
　　“那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家搬家了，我也没办法。”她试图抵赖。
　　他不听她的：“那也是输了，毕竟你来华音附中了。”
　　“我不知道，你说怎么办？”她把问题抛给他。
　　纪随看样子不太在意赌注，理理衣服，慢悠悠道：“那就再看。”
　　“再看？”
　　什么叫“那就再看”？
　　秦声润有种被他耍了的感觉，明明这个话题是他提出的，现在怎么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他这样的人，还会缺什么啊？
　　自己能给他什么？
　　既然他对宋思韵没有感觉，那他有其他喜欢的人了吗？有女朋友了吗？
　　问问……？
　　“嘁，你还缺什么，要不然我还当你女朋友啊。”秦声润装作漫不经心一问。
　　“秦声润，你不觉得你这样问我，很直接吗？”
　　她闻言抬眸，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
　　“有吗？那我撤回。”她脸颊染上红晕，只一秒，又立即垂眸不和他对视。
　　考虑到她的后悔，纪随低头扫了眼表：“以后再看。”
　　这四个字似乎给她心中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小鹿带来了复活甲。
　　纪随不仅没谈恋爱，还没拒绝自己，她不是没机会了。
　　“你要走了吗？”意识到他的动作，秦声润一愣。
　　“嗯，上去吧，我先回班了。”他的声音清冽，提醒她别忘了时间。
　　她猛地想起礼堂二楼还在进行开学典礼，自己是借着去卫生间的名义溜了出来，要是还不回去就不合理了。
　　“好，那我回去听宋思韵发言了。”她刻意加重了宋思韵的名字，像是某种暗示。
　　他唇边浮起一抹笑容：“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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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晚自习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回了寝室，教室里还剩下几位课代表没离开。
　　“秦声润，下晚自习我和你一起把作业搬到老师办公室去吧，我通宿，早上来的晚，不能让你明早一个人搬呐。”班上另一位语文课代表许佳欣抱着十多本作业站在前门喊她。
　　因为语文入学检测成绩优异，语文老师白天的时候亲自找了秦声润谈话，想让她成为语文课代表。
　　她在高一时没竞选过课代表，听到语文老师的邀请，她没有拒绝。
　　“行，交齐了吗？”秦声润抱着另外的作业边数边朝她走去。
　　“你数数，我这有十七本。”许佳欣皱了皱眉，“咱班一共有多少个人啊？”
　　这个问题几乎每个课代表都逃不掉，从小学听每科的课代表问到现在，她已经提前数好了班级人数。
　　“五十三个人，”秦声润低头数着作业数量，“齐了。”
　　“你真的很细心啊，看来我要向你学习了。”许佳欣笑吟吟地望着她，跟她一起走出教室。
　　“之前听课代表问多了，就留了个心。”她简单答道。
　　走廊上，许佳欣主动挑起了话题：“对了，你文科这么好，怎么没进文科实验班啊？”
　　“文科实验班是哪个班？”秦声润垂眸，细白的手指将耳旁被风撩起的乱发别到耳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不知道？附中唯一一个文科实验班是13班。”许佳欣挑挑眉，看向她。
　　似乎是没等到秦声润的回应，她再次开口：“其实我高一是13班的，暑假和宋思韵她们一不小心玩的太嗨了，入学检测考太差了，被踢出来了。”
　　又是宋思韵？
　　“话说，宋思韵她们那群人聚会是一次没落下，成绩怎么还这么稳，一群卷王。”许佳欣也没理她，自顾自地说道，“也就只有宋思韵是我的好姐妹了，每次聚会都是我和她出钱。”
　　秦声润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莫名其妙进入了一个什么副本，她们其实都是npc，每天提到多少次宋思韵就能获得相应的奖励。
　　“你应该认识宋思韵吧？”许佳欣终于注意到了她。
　　“不认识。”秦声润摇头。
　　她会心一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还坐着几位其他班级的科任老师。
　　“你给老师写张纸条吧，告诉老师作业已经收齐了。”许佳欣将怀中的作业放在办公桌上，退到门口。
　　“好。”
　　秦声润撕下一张语文老师摆在桌边的便利贴，写上班级和作业本数后慢慢贴在最上的一本作业封面。
　　她抬头朝门口看去，许佳欣已经走了，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
　　从一开始秦声润就对许佳欣没什么好感，此时更是感到无语。
　　她返回班级，没想到教室里关了灯，已经没有学生了。
　　秦声润只好独自下楼，朝女生宿舍走去。
　　夏季的夜晚，走廊上不凉不热，夜风习习。
　　“我下晚自习这么久了，钱叔为什么还没来接我，他司机还干不干了？”
　　一道女声从学校的围栏外传来，女生的语速很快，声线凉薄。
　　下晚自习快二十分钟了，居然还有学生在学校外面没回家。
　　秦声润这么想着，靠近围栏，朝外面张望。
　　围栏外很黑，应该是一个巷子，借助远处的光，她能勉强看见黑暗中有个影子在打电话。
　　“搞什么鬼啊？谁同意他喝酒的，他不知道我今天开学回家要他来接吗！”女生冷笑一声，语气冰凉。
　　不知道谁发出了一种微小的声音，像是在开瓶盖，同时，一点点微弱的光在黑暗中出现又立即消失。
　　随后又是同样的一声，在围墙角落再次亮起微弱的光。
　　如果不是刚挂断电话的那名女生发现了光，秦声润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在朝光亮的方向走来。
　　那点点的光一直没消失，一支烟忽然被点燃了，呛鼻的烟味弥漫开来。
　　她明白了，那是打火机的火光。
　　两束光亮起，这次是手电筒的光线。
　　秦声润连忙躲到柱子后面，心里庆幸自己反应还算及时，不然就要被发现了。
　　她终于看清了围墙外的一切——刚刚打电话的女生正是宋思韵，墙角还靠着几个学生，其中两个在抽烟，许佳欣一手玩弄着打火机，一手举着手机照向宋思韵，另一个女生斜挎着书包，也举起手机照明。
　　原来许佳欣有那么快是急着离校当社会人啊。
　　“宋思韵，晚上好。”
　　这是许佳欣的声音，她的声音甜美，嘹亮而温柔。
　　“滚。”
　　难道两人关系不和？那许佳欣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思韵，你还在怪我吗？我那是一时嘴快，不小心讲出来了，阿姨那么疼你，当然要制止你的错误行为，这是为你好。”她的声音娇软，好像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好可爱，拿远点。”宋思韵很自然地对她翻了个白眼，“要装你自己装去，我不想看。”
　　“你那时只是高一的年纪，本来就不应该和纪随谈恋爱，我提醒你一下怎么了？”许佳欣把打火机递给身边的女生，眨了眨清澈的眸子。
　　秦声润心底一惊，宋思韵和纪随高一就谈过了？
　　“你要是想和纪随谈，你就直白点，告也告了你还要装什么？”宋思韵的声音还是冷冷淡淡的，只不过带上了厌恶的意味。
　　过了半晌，许佳欣好似做好了心理准备，带着哭腔地开口：“原来你一直以为是我喜欢纪随才向你妈妈打小报告的，其实不是这样的，思韵，我是真的害怕你成绩会被影响，所以才说出来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这么说，你不是无意的了。”她挑挑眉，就这么盯着许佳欣。
　　后者一愣，眼泪止不住的掉，重复着这一句话：“思韵，你能不能原谅我。”
　　“许佳欣，我认为我和你的关系还没有到达能不能原谅的程度。”宋思韵双手环抱在胸前，走到许佳欣面前。
　　后者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你别以为自己家里有点钱就了不起了，许佳欣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女生开口了，“如果你真的因为一个男生就和姐妹闹掰了，我觉得你真不要脸。”
　　“骆映星，其实我觉得一个女生能说出自己要不择手段追求江温言这样的话，也挺不要脸的。”她瞥了那个女生一眼，又补了句，“况且你已经这样了也还是没追到，是你用的手段还不够下流么？”
　　“宋思韵！”像是被戳到了痛处，骆映星狠狠瞪了蹲在墙角的女生向欣荣一眼，冷笑出声，忍气吞声道，“不用你操心。”
　　宋思韵觉得无趣，她要走，离开时瞥了许佳欣一眼，像是对她的嘲讽与不屑。
　　“宋思韵，我们班有个女生和纪随走的很近，你要是想和他复合就去针对那个女生啊。”许佳欣手攥得很紧，朝她喊道。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宋思韵一愣，问道：“叫什么？”
　　“秦声润。”她有些得意，刻意将这三个字的音咬的很重。
　　“你要是看她不痛快就自己去对付她，别假惺惺地提醒我。”宋思韵的声音依旧是冷到的。
　　她走后，几人的冷哼声连着传来。
　　怕被她们发现，也怕回寝晚了被宿管老师登记名字，秦声润悄悄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