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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他在服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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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巍峨壮阔,如一头沉睡的巨兽,伏在大昌最繁盛之地。
规矩严明,礼仪繁琐,宫门之下身着诰命朝服的夫人们相谈甚欢。从九仙门起,外臣与内命妇们便要分别从不同的路进入皇宫。
姜樾之遂一下马车,还未来得及找何氏几位长辈,便遇见了孟吟和胡倾蓝二人。
“远远的就瞧见你的车架了。”孟吟道。
“孟姐姐与胡妹妹来得这么早?”
胡倾蓝今日穿了身鲜亮的衣裙,那张小脸越发明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只比姐姐你早一些些到。几个月未见到姜姐姐了,也不知你在忙些什么,要见你一面还得借皇后娘娘的光。”
姜樾之客气答道:“我苦夏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天气热成这样,我自然是躲在我的梨云院中,才不出门找罪受。”
孟吟嗔怪道:“就你娇气,也不知道你这回准备了什么贺礼,快提前告诉我。”
她们二人自不用单独为皇后娘娘准备个什么寿礼,都是由各府同一安排。
但姜樾之毕竟是皇后亲侄女,她必然是要额外准备寿礼祝寿的。
姜樾之心沉了沉,面上倒是不显:“我还能送什么,老三样呗,字画刺绣珠宝,挑不出错便是了。娘娘哪还缺我这点薄礼。”
在闺秀之间,姜樾之向来是一副不露圭角的样子。
就比如在学堂里,每月一次的小考,总有人说自己没怎么看书,功课落下许多。可偏偏每次都能拔得头筹的怪人,也不能怪人家虚伪,可人家就是这般优秀,你又能拿她怎么样。
孟吟倒也不刨根问底,眼珠一转道:“听我阿父说了,这次大选定在十月下旬,主要是为太子殿下钦定太子妃人选。但虞妃娘娘前几日求着陛下顺带钦定六皇子妃,陛下也应允了。”
孟吟是户部侍郎孟方之女,户部今年筹办大选忙得焦头烂额,上个月刚交上一本名单给陛下过目。
陛下看过后,定下了大选日子,这些消息算不得秘密。不过祁衡也要选妃这倒是让人意想不到。
原以为虞妃会看中哪家闺秀,直接求到陛下面前呢,何苦费这份功夫。可见虞妃就是故意的,故意与太子争人呢。
姜樾之很快想明白其中关键,所以在发现她们探究的目光时,寻了个借口去找何氏几位长辈去了。
只余二女站在原地。
胡倾蓝:“看来姜姐姐已经听懂我们的暗示了。”
孟吟轻哧一声:“姜妹妹如何聪明一人,如今她做到心里有数便好。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让她早做准备。”
众人都知道姜樾之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虞妃想与太子争人自然争的便是她。
可令孟吟不解的是,姜樾之是姜家的女儿,是皇后的母家,这一举动是为了什么?单纯为了恶心皇后或是太子,未免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孟吟看了看巍峨的皇宫,当真是波云诡谲人心难测啊。身为局外人看待一切,真叫人感到好奇。
就是不知身为局中人的姜樾之,该如何解决呢?
姜樾之得知此事也有些不解,正沉思时,何氏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出声提醒道:“樾之在想什么?”
姜樾之摇摇头:“没什么,在担心匆忙准备的寿礼娘娘会不喜欢。”
何氏眼底闪过不耐:“据说太子见过你的舞后才决定不让你献舞的,看来是不受殿下喜欢了。”
姜樾之低着脑袋:“女儿已经竭尽全力了。”
何氏继续往前走,竟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罗氏见状凑上前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此前你在梨云院练时我偶然见过,跳得挺好的。殿下这般做定然是有旁的理由,樾之莫要多想。”
“多谢三婶。”姜樾之心中并没有因为何氏的贬低而自责,她已然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好,她不愧对任何人。
只是面对善意的安慰,心中也是感动的。
靖国公女眷拜见过皇后之后,除了几位长辈被留下说话,几位娘子都被宫女带到兰心阁休息。
今日所有内命妇都要来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这一趟下来不知何时能够结束。
因此来早些的贵女们已然在兰心阁等了有些时候了。
待姜家人出现时,所有人的目光便集中在入口处,姜樾之显然是习惯了,丝毫不在意地寻了几位相熟的好友说话。
“这位是我的二妹妹和三妹妹,不常入宫,以后还请各位姐姐妹妹多多关照些。”
贵女们的交际圈就那么大,按照姜献月的人缘是够不到这等圈子的,因此面对这些人格外的有礼。
“姜家果真是门庭赫奕,姜二娘子与三娘子瞧着都是妙人啊。”
姜献月赧然垂头:“多谢各位姐姐夸奖,跟我长姊比起来差得还远着呢。”
几番相互吹捧后,气氛还算和谐。
直到虞箐出现在兰心阁门前,众人说话的声音当即小了去。
姜明希还分不清楚情况,一直打量着入门那位漂亮的娘子。
虞箐身着胭脂红折枝百褶襦裙,头戴玲珑八宝簪,昂首挺胸地走入院中趾高气昂,高傲无比。
要说盛京当中,除了九公主最跋扈的当属这位虞三娘了。
因此姜樾之往前站了站挡住了姜明希的目光,谁料还是被那人发现,径直朝她们走来。
“姜樾之,好久不见,你的品味怎么差成这样?”虞菁上下打量了一眼,随即将目光放在她腰间的玉佩上。
姜樾之语塞,虞箐这人虽娇蛮跋扈些,但人倒是没什么坏心眼,只是她们立场不同,向来没什么交集罢了。
“自然比不上虞三娘子光彩照人。”
虞箐白了她一眼,姜樾之此人与她倒是没什么过节,只是不喜欢她见到谁都一副奉承的模样,瞧着怪让人膈应的。
要不是听说表哥想纳她为妃,她才不会主动找她说话。
虞箐武将之女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拉着姜樾之就离开了兰心阁。
众人见状也不会去探听二人的话,只有姜献月时不时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二人来到无人的地方,虞箐才放开她的手,语气不善:“今年大选,你会参加?”
姜樾之面无表情,语气淡淡:“户部按照家境、年纪等决定的名册,我应当上了名单。怎么,虞三娘子有何异议?”
“那你中意太子么?”
姜樾之呆愣在原地,怎么会有人如此直白的问话?
“瞧你这幅模样,应当是不怎么属意的,不若考虑考虑旁人?”
姜樾之被她的话逗笑:“那虞三娘子有什么合适的人选,现在圣旨还未下,说不定我早些定下婚事,就不用参加那劳什子大选了。”
姜樾之顺着她的话问道,也想知道虞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的表哥啊,堂堂大昌六皇子,身份尊贵,一表人才。嫁给他是多少盛京贵女的心愿。”
“也是您的么?”
“当然不是。”虞箐立马反驳,话脱口而出才后知后觉入了姜樾之的圈套。
姜樾之打量着她窘迫的神情,未免觉着有些好笑。
“六皇子身份能尊贵得过太子?从何种方面论,六皇子好像都比不过太子殿下呢,连三娘子自个都无法自圆其说,如何能劝得动旁人?”
虞箐咬咬唇:“你就这么势力?”
姜樾之摇摇头:“这可不是势力,若三娘子能除开六皇子的皇子身份外再说出他其他三个优点,我就酌情考虑考虑。”
“这……”虞箐果真低头思索起来。
她自小和祁衡打到大,二人相看两厌,若不是阿娘让她接近姜樾之,为的就是祁衡的婚事。不然她才不会去想祁衡这个人究竟有什么优点。
“长得……略微不错?”她的语气犹豫,似乎连这点优点都有待商榷。
“哈哈哈——”
二人听到笑声皆是一惊,朝声音来源处望去,从树后走出二人来。金尊玉贵,气宇轩昂,竟是她们小女儿家谈论的两位主人公。
祁衡铁青着脸跟在太子身后,从牙缝里挤出话:“虞箐!你在胡说什么!”
虞箐和这个表哥自幼不对付,可又臣服在他淫威之下,每每吃瘪,有怨无处诉说。于是下意识躲在姜樾之身后。
姜樾之行了个礼,道:“女儿家之间的玩笑话,不曾想二位殿下在场,切莫听进心里去。”
话里分明在指责两位男子,偷听女儿家谈话,不要脸面。
祁晔没理会她话里的机锋,一味地嘲笑他的六弟:“就是就是,女儿家之间的玩笑话,六弟不用放在心上。况且虞三娘子是你的表妹,亲戚之间就不用在意这些了。”
就是因为二人之间有亲缘关系,所以虞箐话里的犹犹豫豫才更叫人信服。他在她眼里当真一点优点都无。
“你们来了也不出声,梁上小人。”虞箐嘀咕着。
祁衡无奈扶额:“你少说几句,给我进去。”
虞箐听罢一溜烟地跑了,祁衡也没面子继续待下去,甩甩袖子离开了。
独留姜樾之与太子二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姜樾之面上闪过不耐烦,欠了欠身:“臣女先离开了,太子请自便。”
说罢不等他回应,当即就要离开。
谁料他竟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等等。”
姜樾之错愕,不动声色将袖子拉回,疑惑看他:“殿下还有何事?”
太子似乎有些难以开口:“母后的寿礼……”
姜樾之抿抿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殿下还有什么指教?如今寿宴将至,怕是不得再有什么变故,否则臣女真要落个不敬皇后娘娘的罪名。”
祁晔自然听出她的阴阳怪气,偏这回他无颜反驳:“孤知晓你为此次宴会付诸良多,但事出有因,不让你献舞是为你好。”
姜樾之冷笑:“是,殿下自然有自己的原因,难不成还能是为了逗臣女玩?”
祁晔再次被她堵的无话可说,清了清嗓子道:“孤那里还有几样不错的珍宝,你若不介意……拿去送给母后也未必不可。”
姜樾之狐疑地看着他,这是在示好?眼前人,当真是太子?
“不必了,若等太子殿下为我想办法,早就来不及赶上寿宴了。”
也是,离寿宴不过几个时辰,现在来找她,她怕是早就想好应对之策了。
“总之,孤确实是有原因的,并不是诚心哄骗你。而且……”太子顿了顿,想着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出口。
姜樾之星眸朝他望来时,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娇娇动人,只叫人迷离。
于是乎,他的话竟就这般脱口而出:“你跳得极好,态窈窕,容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