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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两人过完生日,时间还不算晚,盛祁问安漾还想去哪玩。
      安漾想了想,说:“看电影吧?”
      “行。”盛祁点头,带她去了比较近的电影院。
      “想看什么电影?”盛祁拿着手机订票,安漾问他都有什么电影。
      他把手机递给她,让她自己选。
      她选了个最近比较火的悬疑片,问他的意见。
      他没说话,直接买了两张票。
      盛祁选了个靠后一点的位置,安漾不想白吃白喝他的,买了两份爆米花。
      电影开始,剧情挺吸引人的,安漾一直都认真地看。
      盛祁倒是没精打采的,对电影内容没什么兴趣。
      他一直垂着眼看安漾,安漾眼睛睁得很大,时不时抓点爆米花吃。
      她手里的爆米花吃得很快,盛祁把自己手里那份也递给她,他的爆米花一口没吃,安漾转过脸看他:“你怎么不吃?”
      盛祁一只手托着脸:“我不爱吃。”
      “啊,好吧。”她温吞得接过,目光又放在荧幕上。
      “安漾。”
      “嗯?”
      安漾应声,盛祁却没说话了,安漾又看他:“怎么了?”
      “这男女主怎么回事?”
      安漾“哦”了声,回答:“啊,男主喜欢女主,他不想让女主去见那个反派,所以想替女主去。”
      “女主知道男主喜欢她吗?”
      安漾想了想:“应该知道吧,他好像表达的挺明显的。”
      “哦。”盛祁又安静了。
      电影接近尾声,安漾抽空看了眼盛祁,却发现他根本没看剧情。
      “……”所以盛祁刚刚压根没看。

      电影结束,盛祁送安漾回家,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开口说话,一直到小区门口,盛祁才开了口。
      “安漾,你别老这么自负。”
      “嗯?”安漾回头,“什么?”
      盛祁扬眉,没再说话。
      安漾见他没了下文,没再问了,跟他说了再见转头就走了。
      盛祁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开。

      安漾回到家,发现李繁还没睡,她打开李繁卧室的门:“外婆,你怎么还不睡?”
      李繁坐在床边,垂着头,手里握着手机,似乎有些情绪不佳。
      “外婆,你怎么了?”
      李繁这才抬头:“漾漾,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安漾走到她身边:“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放假了,我和朋友出去玩了会。”
      李繁笑:“放假了就放松放松,我们漾漾在新学校交到新朋友了啊。”
      “是,”安漾笑,走过去搂住李繁的脖子,“外婆,你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呀?”
      李繁揉揉她的头发:“外婆没有心情不好,今天是我们漾漾的生日,外婆怎么会不开心呢。”
      “我们漾漾啊,长成大姑娘了。”
      她抚摸着安漾的脸,表情慈祥:“乖孙女,你跟着外婆受苦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安漾的手握住李繁的胳膊,李繁摇摇头,安漾抱住她,说:“外婆,和你生活在一起,是我最幸福的事了。”
      “我想要外婆永远健康平安。”
      “好,好,外婆一定会健康平安的。”

      安漾洗完澡回到卧室,坐在床头。
      她拿出盛祁送给她的小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条白色的透明珍珠手链,手链上是一个小白天鹅。
      她想起他的话。
      “你像天鹅一样纯净。”
      你像天鹅一样纯净。
      她却愣了。
      思绪拉倒了很久以前。
      她从小就是和外公外婆生活的,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
      外婆从小就跟她说她爸爸妈妈车祸去世了。
      外公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那样沉默的外公,却总是会在出门回来的时候给她带零食。
      他从来不跟她说关心的话,却也从来不会骂她。
      直到她十二岁那年,外公去世了。
      她和外婆从此相依为命,生活过得有些拮据。
      后来外婆开了一家甜品店,她们的生活才好过了些。
      再到后来,她远在保利市的舅舅要把外婆接过去一起住。
      李繁一个人带着她实在辛苦,保利市的教育条件也确实比绥州的好,外婆考虑了一下,就带着她过去了。
      最开始,安漾对保利市的生活还充满欣喜和好奇,坐在飞机上的时候,她看着蓝色的白天,为自己的新生活做好了准备。
      舅舅在保利市开着一家小公司,算是有点小钱,他们家住着二层别墅,舅舅对她也很好,专门为她和外婆分别收拾出来一个房间。
      但是舅妈总是对她冷眼相对,作为儿媳妇,舅妈对李繁也算是无可挑剔,可是她却有些不待见安漾。
      盛饭的时候故意少盛一碗,买回来的零食从来没有她的份,出去玩也不带她。
      寄人篱下,她不敢说什么。
      她和舅舅一家也不熟,外婆却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说了很多次。
      她记得清清楚楚,舅妈那次买螃蟹,家里总共舅舅舅妈,表妹安秋叶,李繁,安漾五口人,舅妈却只买了四只螃蟹。
      安漾坐着饭桌上,不知道舅妈为什么这样针对自己。
      她不是真的想吃螃蟹,她只是不喜欢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李繁当场就把筷子重重摔在了桌子上,问舅妈为什么没有安漾的螃蟹。
      舅妈却缩着脑袋,借口说海鲜店只剩下四只了。
      “这么碰巧?你对安漾这样不是第一次了,难不成每次都是店里面刚好少一个?”李繁表情凝重,“你对漾漾有什么意见是不是?”
      舅妈也放下筷子:“妈,您这是什么话,我能对孩子有什么意见?”
      舅舅也来打圆场,说:“妈,这阿绒也不是故意的,吃饭吃饭,别吵了。”
      李繁拉着安漾,直接摔门出去了,她带着安漾去了外面的餐馆,安漾委屈,但她不想让李繁和舅舅舅妈撕破脸,笑着安慰李繁说着“我没事”。
      不止是在家,在学校也是如此。
      舅舅为了讨好李繁,给安漾安排了保利一中这样的贵族学院,安漾是转校生,又文静腼腆不爱说话,就有家里有权有势的男生女生欺负她。
      给她的椅子上撒牛奶,把她的试卷全部撕烂,还威胁她替他们作弊,帮他们写作业。
      安漾黑夜里卧在陌生的床上,她不是没哭过。
      但她忍了,外公去世,家里只有外婆照顾她,舅妈不喜欢她,她不能给李繁添麻烦了。
      离开保利的前一天是期末考试,班里平常欺负她的人在考试前就要她帮忙作弊。
      他们嬉笑着,安漾抿着唇,答应了。
      最后一天,最后一天,再忍一天就好了。
      期末考试结束得早,她一个人放学回家的路上,头忽然被蒙住,然后她就被人拖进了一个废弃旧楼的楼梯间。
      头上的黑色袋子取下来,她才看清来人的面孔。
      是在学校欺负她的其中的一男一女。
      男的是个红毛,女的是个黑长直。
      黑长直把她按在墙上,安漾错不及防,红毛却直接上手脱她的衣服。
      她慌了,第一次作出这么强烈的反抗。
      她流着眼泪,嘴里说着“滚”、“滚开”一类的字眼,她的腿胡乱蹬着,一下又一下,重重踢在红毛的身上。
      红毛吃痛:“你真以为老子不敢动你是不是?”
      黑长直见状,说:“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绳子,你等我会。”
      红毛死死地抱住她的脖子,她勒得喘不过气,眼看着校服短袖被脱下来,只留下里面的白色背心。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一拳打在红毛的肚子上。
      这一拳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红毛瞬间身子就软了,捂住身体倒了下去,安漾拿起衣服往楼上跑,藏在顶楼楼梯口的杂物间。
      过了很久,天都黑了,外面的蝉鸣声震耳欲聋,她这才走了出去。
      回到家,她满身狼狈,回房间洗了个澡。
      深夜她躺在床上,哭出了声。
      她不想忍了,她忍不下去了。
      抹干净眼泪,她蹑手蹑脚准备去李繁的房间,却碰见李繁也出来找她。
      婆孙两在舅舅舅妈房间门口碰到,安漾有些说不出话,扑到李繁怀里面。
      这时舅舅舅妈房间里却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他们还没睡。
      舅妈:“那不就是个来的不明不白的野东西吗,你妈那么宝贝她,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要了。”
      舅舅:“你别说这种话,我姐她也是可怜,但是孩子也无辜,我妈她只是心疼孩子。”
      舅妈:“那样的野种有什么好心疼的?她有那功夫怎么不心疼自己的亲女儿?”
      舅舅:“行了,你再不喜欢她也得装一装,好歹还在咱们家住着,你这么排挤她,我妈不跟你生气难不成跟我生气?”
      安漾瞪大了眼睛。
      野东西,野种。
      是她吗?
      舅妈说的是她吗?
      可是舅妈为什么那样说?
      李繁立刻冲进房间,跟舅妈撕破了脸。
      “行啊蔺绒!你见不得我们婆孙两是不是?我们在你们家碍你们眼了是不是?那你跑到我老太婆面前说啊,背后给他告状你算什么?安漾是我孙女,再敢说她是野种,你就给我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媳妇。”
      “明天我就带着漾漾走。”
      舅舅没来得及阻拦,李繁就拉着安漾走了。
      当晚她们就收拾了行李。
      舅舅跑去跟李繁道歉,试图挽留,被李繁赶了出来。
      他又来找安漾,跟安漾语重心长地说:“你舅妈那是气话,都是胡说的,你别乱想。”
      “舅舅给你个红包,算是给你的补偿。”
      “我为你舅妈这些天的不对跟你道歉。”
      安漾没说什么,舅舅把红包塞进她外套口袋,就出去了。
      第二天,她和外婆就回了绥州。
      那一年,她过得像坠进了污泥一般。
      她差点被玷污,她被人说成了野种。
      所以在她的认知里,她不纯净。
      更不是白天鹅。
      是盛祁,给了她不一样的评价。
      他说她是天鹅。
      她扯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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