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相依》林夕席子

37、叶奴的心

　　好冷……好冷……为什么还会这么冷？
　　叶奴正想着不期然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谁？是谁？
　　叶奴凭着本能贪恋着那个怀抱，好温暖呀……上天终于怜悯自己了？在他即将要死时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叶奴不舍得从那温暖里抽出神来，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梁柱，叶奴知道他又回来了。
　　正在叶奴发愣时，手无意碰到什么疑惑的朝旁看去却见王福此刻沉沉的睡在自己身侧。
　　殿下？！！！
　　殿下为什么会在这儿，为什么会与自己同睡一塌？梦中那个温暖的怀抱是殿下的吗？
　　叶奴想着不由欣喜，但未等笑容浮现便僵了下来，不是自己！不是……
　　是霍天，殿下会在这儿是因为霍天，是霍天自己才能拥有那个温暖的怀抱。
　　没有霍天，他什么也得不到。
　　叶奴想着凄然的笑了笑，轻轻掀开被子准备离开。
　　“唔……”王福感觉身边有动静，从喉咙发腻的哼了一下，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
　　怎么这么笨，扰了殿下美梦！
　　叶奴心中暗骂自己蠢笨，急忙下床跪下，道：“殿下恕罪，是叶奴扰了殿下。”
　　“你？”王福愣愣看着叶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殿下……小的……叶奴！”叶奴低头不敢看王福脸上的表情，明知道殿下期待的是霍天，可叶奴的存在却意味着失望。
　　“叶奴！”王福掀开被子蹲下一把抱住叶奴。
　　叶奴被这样的怀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道：“殿下？”是梦吗？
　　“谢谢你叶奴，了然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你少爷也回不来，谢谢你。”王福紧紧拥抱叶奴，在他耳边感激道
　　原来是这样啊……又是因为霍天
　　叶奴吸了口气，调整脸上的神情，道：“能为殿下排忧解难是叶奴的荣幸。”
　　“你还疼吗？”王福放开叶奴，问
　　“什么？伤口吗？……不疼了！”叶奴抚上胸口，他应该睡了很久，胸口已经不疼了。
　　“那还冷吗？”王福又问
　　“冷？”叶奴疑惑，怎么跟冷扯上关系了？
　　“这几日你昏迷时总说冷，盖了被子，烧了薪炭你也说冷，还总说疼。”
　　“多谢殿下关心，不冷了！”叶奴道
　　“那就好！……起来吧！以后你也不要这么跪了。”王福道
　　叶奴不做声的起身站在一旁，他明白殿下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这个身体是霍天要用的身体罢了，殿下不让跪的是霍天，不是自己。
　　王福重新躺回床上，道：“叶奴，现在天还早黑着呢！不睡吗？”
　　“回殿下，睡了太长时间，不睡了。”叶奴道
　　“嗯……”王福想了想，道：“叶奴，人死了都会冷吗？”
　　“……”叶奴思量了一下，道：“回殿下，叶奴不知道。”
　　“叶奴，若有一天我死了之后也会像你一样感到冷吗？”王福望着顶上的柱子，若有所思道
　　“不会，殿下是金贵之躯，若是百年后也会在干净温暖的床上的，那样是不会冷的。”叶奴道。
　　魂魄能感觉的唯一温度就是死前的那个温度。
　　“所以说叶奴你是在很冷很冷的地方死去的？”
　　叶奴猛的抬头看向王福，想要说什么来遮盖，最后泄气似的放弃辩解，道：“是。”
　　他的命贱到连绑架的都不屑一顾，没有谁为他哭泣，他就这样死在在那个漆黑的道观里，冷冰冰的。
　　“这样啊……”王福松了口气，幸好少爷死的时候出了太阳，幸好少爷不冷！
　　王福翻身面对叶奴并朝他伸手，道：“叶奴，把手给我……”
　　“嗯？”叶奴奇怪但还是伸手过去。
　　王福拉住叶奴的手紧紧握住，道：“你不要怕，冷的话我牵着你，我穿的很厚实的。”
　　“……”
　　“若明日出太阳我们便在院里晒晒太阳，这样就不冷了，是不是？”王福问
　　叶奴蹲下身与王福平视，道：“嗯……都听殿下的。”
　　“叶奴，我困了，你会在这里吗？”王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
　　“殿下安心睡吧，叶奴哪也不离开。”叶奴轻声道
　　得到回答王福终于安心的闭上眼睛再次睡去，叶奴注视许久最后如同风吹烛火一般，淡淡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因为霍天呀！
　　殿下会这么对自己不过是霍天说过让殿下等他，所以殿下为了能第一眼见到霍天，就一刻也不分离的守在自己身边，哪怕已经确定他是叶奴也不放开。
　　从池塘中唤回霍天叶奴发现自己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失去意识，他还是叶奴，所看，所触碰到的皆能分毫不差的感受，可开口却不是自己。
　　叶奴感觉自己的身体抱住了殿下，看着殿下委屈哭泣的样子，他想告诉殿下他是叶奴，可开口他不是，那时的他是霍天。
　　所以叶奴知道殿下等的不是他而是霍天，那个被天下人唾弃的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