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相依》林夕席子

30、谁欺负的你

　　王福的身子骨果不似从前，才淋了一场雨就病倒了。
　　送走太医霍了然嘴里嚷着离开了房间，霍天终于落得清净坐在椅子上，头仰靠在椅背上，道：“王福，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王福偏头朝霍天方向望去，声音有些沙哑，道：“没什么，太医不是说感染风寒吗？”
　　“只是感染风寒？那霍了然为什么那般……？”
　　王福晕倒时霍了然那表情就好像王福死了，脸上那样的惊慌，甚至太医来了也不见丝毫减弱，反倒是眉头深皱，就像是床榻上的人回天乏术只有数月可活，那眼中满是悲戚。
　　“少爷你不知道，每次生病了然就是这副模样，哪怕我只是手指划个口子也是这般，慢慢就能习惯。”王福道
　　“这样啊……”霍天暗暗舒了口气，不安的心稳了下来。
　　没会儿霍了然端了药进来，霍天闻见那酸腥的药味一阵皱眉，可王福神情不变的端起碗一口干了。
　　“殿下，苦的话这儿备了甜果，可以吃些平一下口中的苦。”霍了然收回碗偏头示意下人端来精致的甜果。
　　“不吃了，对了，少爷，你要不要吃些甜果，这是宫里来的哦！好吃的！”王福想起坐在一旁的霍天道
　　“不吃，不爱吃那玩意。”霍天闭目养神道
　　“那了然你吃吧，剩下的你让人分了吧！”王福拉了拉被子道
　　“多谢殿下。”霍了然弯腰整理被子，见王福闭眼，道：“殿下好生休息，奴才就在一旁……”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少爷在呢！真有事我会叫你的。”王福赶紧回绝，要了然一直在这儿，那他家少爷怎么睡觉？睡地铺吗？怎么可能！！！
　　霍了然瞧向霍天，神情带着埋怨，道：“知道了。”
　　待霍了然离开，霍天食指轻扣把手，开口轻声试探道：“王福？”
　　“……”塌上本来沉沉睡去的人，不知为何突然睁开眼，猛地四处望去，最终在一旁看见霍天，才安心的露出笑容，道：“少爷，你叫我？”
　　见王福这般霍天心中升起一丝古怪，王福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得这般不安。
　　“本王饿了，吃了饭再回来。”霍天道
　　“好，知道了！”
　　霍天离开房间刚走到拐角迎面撞见早早站在那儿的霍了然。
　　“今日要不是因为你，殿下也不会受这折磨人的病。”霍了然开口责备。
　　本想着让霍天去接殿下能让殿下开心开心，可回来殿下衣物湿了大半，倒是这霍天仅湿了个衣袖。
　　“不就是个风寒吗？又死不了人，我看不是王福病，你才真的需要找个大夫看看！”霍天回击。
　　就算再怎么护主也不是这么个护法吧！况且他霍天还能任由人这般说？
　　“你……”霍了然脸色铁青，与这人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转而问：“你们今天遇见其他人？”
　　“你怎么知道？”刚一进入府门王福就晕了，霍了然不可能知道，难不成他派了暗卫监视？
　　“没有暗卫！”霍了然一看霍天那沉思的模样，知道他在想什么，道：“我只是在你和殿下的衣服上闻见了同样的熏香。”
　　王福用的香是请宫里的名手调制的，霍了然伺候王福快十年了，衣服上的熏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哪怕是一丁点细微的变化霍了然都能敏感的察觉出来。
　　他是狗吗？
　　霍天心里想着，道：“是遇见一个人，那人姓秦单字启。”
　　霍了然思忖，想到什么，脸上浮起一丝恨意，恶狠狠道：“秦启！是他？他还有脸见殿下？”
　　“你认识他？”
　　当初霍天之所以同意送秦启回家，是因为霍天看他身着不凡，想着后面找人去查查，看这个人脉能不能用用。
　　霍了然冷笑道：“认识认识，不能太认识了。”
　　难怪殿下会突然晕倒，看来是因为那个秦启的原因呀！
　　那个秦启和霍了然……不……王福有问题！
　　可今天王福为何表现的不太像是认识的样子。
　　“霍天……”霍了然再开口声音突然温柔了起来。
　　“……”霍天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突然叫自己名字做什么，还这么温柔
　　“对殿下再好点吧！”幸好今天是霍天在殿下身边，幸好殿下没有记起那个秦启，幸好幸好。
　　“什么？”霍了然在说什么狗屁
　　“殿下是苦苦撑着才把你等回来，你就稍微对殿下再温柔点。”霍了然道
　　这样啊！
　　霍天一听眉头一挑，满嘲笑，道：“对谁？对王福？你自己说出来都不觉得搞笑吗？”
　　“霍天！！！！”
　　“王福是本王一手带大的奴仆，本王想怎么对他，该怎么对他，不用你来教。”霍天冷声道
　　“霍天，你想死吗？”霍了然威慑道
　　“死？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怎么还要再来一次？”霍天不落气势的看了回去。
　　“……”霍了然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要不是动不得这人，霍了然真想一刀把这碍眼的家伙给杀了。
　　“本王可以容许你用这个来威胁本王，但是你要敢做，这次本王可不会因为王福就放过你。”霍天神情狠戾道
　　“你……！”霍了然心中抓狂，真想杀了这个人……
　　可是……这是霍天呀！货真价实的霍天，殿下心心念念的霍天。
　　银白的月色铺在打理得精致的庭院里，似浇了一层白霜，霍天吃完饭乘着月色回到房间，推门就看见已经自觉打地铺的王福。
　　霍天愣了一下，关上门漫步走上前，微亮的烛光落在王福沉睡的脸庞。
　　王福睡的并不安稳，身体蜷缩在被子里，眉头微皱，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冷汗，就连鬓角的发也被打湿少许粘在脸庞。
　　“少爷……少爷……他们欺负我……”
　　王福委屈的声音和眼泪砸向霍天，霍天心口一顿，蹲下身伸手照王福的脸一抹。在王福幽幽睁开眼睛同时起身走到床边，展开双手，道：“本王要睡觉了。”
　　“啊？……”王福一阵发懵，但在听见霍天说话时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还是让王福什么也顾不得掀开被子爬起来赤脚走到霍天身前。
　　“少爷，你等会，我去打洗脚水来！”王福道
　　“不用，就这样。”霍天道
　　“哦！”王福低头去解霍天的腰带，怎么感觉少爷不太开心？
　　霍天坐在床沿闭目让王福给自己解头发，王福身上淡淡的药味充斥霍天的鼻尖。
　　“少爷，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王福问
　　“没有。”
　　“哦……”
　　王福把霍天伺候睡下，吹了蜡烛钻进被子要躺下时，霍天说话了。
　　“刚才做噩梦了呢？”
　　“……嗯！”王福哼了一声，梦中那些场景就算是现在回想，王福也感觉背脊发凉。
　　“被人欺负了？”
　　“嗯……”
　　梦里那个人总是欺负他，无论王福怎么求饶都不放过他。
　　王福想跑，但是手脚皆被铁链栓住，逃脱不了，铁链冷冰冰的，从四肢浸入心口，冷的心口发颤。
　　“谁？”
　　“记不太清了，身高大概与少爷差不多，哦……对了，我想他笑起来应该很好看，但我忘记了……”
　　笨死了，连欺负自己的人都不记得。
　　霍天想了想，道：“名字还记得吗？”
　　“名字……我……”王福认真的想了想，道：“少爷，我不记得梦里那个人的名字了！”
　　“笨！”
　　王福被说也没有任何不快，只是缩了缩头，问：“不过少爷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问问。”
　　以往都是王福在外面受人欺负了，回来给霍天告状，霍天立马就去报仇，甭管它打赢与否霍天都是打了再说。
　　十年过去也不例外，如果王福能说个名字，霍天会不嫌麻烦的去杀了那个人。
　　“少爷，明日我想去道观祈福。”王福问
　　“做什么？”
　　“给少爷祈福。少爷要去吗？”
　　李氏一府四十多条人命除了李眠外，其他皆是枉死，王福想去找个道士来超度一下那些人。
　　“无聊！”霍天说完翻身睡去。
　　只要少爷不拒绝就是同意，王福想着美滋滋的拢着被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