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错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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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中旬，兵库县的气温少见地已经跌破零度。
“热身要到位！——”黑须教练在县立体育馆里大声吼着，“有些人不要因为是热身就给我偷懒！扣球的时候要用尽全力！”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稻荷崎的众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角名伦太郎一脸无奈地将视线挪开，在宫侑“哈哈被骂了”的幸灾乐祸的声音中中被迫跳到了自己的最高点，但球——只能勉强说扣得还行。
县内选拔赛已经进行到了倒数第二轮，一旁的数字记分板抬头上提前写着大大的稻荷崎vs西宫高等，黑须教练说对方虽然是已经打败过的对手，但好歹也是县内强校之一，不能掉以轻心。
在宫治的发球因为用力过猛被弹到了观众席后，虎冢观音听到对方热身场地里的一年级队员十分大声地和自己前辈吐槽着：“学长，你不是说排球绝对不是杀人的运动吗！”
哈哈哈。谁是力量2谁是力量4还真是一目了然。
“不过，其实西宫的3年级大部分都隐退了。”她说道，“听说学校的培养重点也转向了足球部。”
“是想说可以不用那么严正以待吗，观音。”北的视线转到了她的身上。
虎冢看了眼黑须教练的所在，偷偷向着北的方向挪近了一步，用只比平时轻上一点点的音量和北信介说悄悄话：“啊，可以这样说吗？”
“不行。”北信介没有什么表情，身上却传来隐隐的压迫感，他甚至都没有再看她，只是平静地注视着球场里的首发队员们：“你不要太惯着他们了。”
“但是——只要发挥出平时训练时候的基本水平其实也够了吧？”虎冢说道，“再说了，太有压力可不是好事。”
“那个，虎冢学姐……”旁听了有一会儿的一年级替补理石平介忍不住吐槽道，“光是能发挥出平时的水平就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吧？是个人多多少少比赛都会紧张？”
他的视线和转头看向他的两人对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一句话就把两个人都给内涵了，心虚地找补：“……你们两位除外，除外哈。”
话音刚落，其余的替补球员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最后因为笑声太大引来了黑须教练的臭骂。
赛后，宫治得意洋洋的朝宫侑自满道：“今天的比赛我的发球比你拿的分数要多喔，阿侑君！”
宫侑咬牙切齿地喊道：“你给我闭嘴啊！让人火大的家伙！”
“……到底是什么奇妙的胜负心啊。”尾白阿兰没什么活力地耷拉着眼睛吐槽，“每次打完比赛都要说一遍，听得都快烦死了。”
“嘛，这就是宫兄弟嘛。”自由人赤木一边递给他汗巾一边说。
观赛的人潮逐渐褪去，因为二氧化碳而升高的室内温度也渐渐回复正常。
虎冢看了一眼打打闹闹的宫兄弟，从推篮里拿出两条大汗巾，没打一声招呼，迎头就把吵着架的双胞胎盖上：“擦干，不要感冒。”
她有些敷衍地逮着两个脑袋都搓了搓，换来宫侑“大小姐稍微也动作温柔一点啊”的抱怨。
宫治乖乖垂着头，在被虎冢搓了搓头后顺理成章地把头从汗巾下钻了出来，自己用垂下来的部分擦掉了脸上和脖颈上的汗珠，他往旁边的宫侑白了一眼：“小学生。”
“嘘嘘嘘。”虎冢观音趁着宫侑还被汗巾盖着脑袋听不清声音，转向宫治制止他说，“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治。”
宫治不情不愿地噤了声，这种感觉很奇妙。
排球部里能够让他和阿侑好好听话的除了北学长，就只有大小姐。
北学长不骂人也不打人，但那种隐隐约约的强大压迫感就是让人很难反抗。
大小姐从不管他们，吵吵闹闹也好、打架互殴也好，她总是袖手旁观，有时候还会煽风点火。
比如在他和宫侑互殴结束，她主动拿来消毒物品给脸上挂彩的他们处理伤口，然后轻飘飘地刺激宫侑：“人菜瘾还大说的就是你吧，区区力量3同学。”气得侑当晚偷偷加了好几组肌肉训练。
在他们不小心把干净的汗巾篮打翻、在部活室的换衣柜东倒西歪扶不起来的时候，她也会生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那种剑道部的竹剑，面不改色地闯进男更衣室寻找罪魁祸首，比起她，反而是男生们因为被她看到裸露的上半身而大惊小怪。
不管怎么说正常都是反过来吧！
大小姐她——总是认真地注视着每一个被高高托起的球，记下它的轨迹，记下它的落点，那种沉静的目光闪着动人的光泽，十分专注，也很难让人轻易忘记。
所以当她用这样的目光看向自己，宫治总是被迫妥协，不然总感觉是辜负了一片殷切的期待，心里会涌现出难以名状的罪恶感。
真是败给你们这群对排球充满爱的家伙了。他有时候忍不住忿忿地这样想，但在目睹了同胞兄弟也是同样被收拾得妥妥帖帖后，他的心里又会出现诡异的满足和平衡感。
虽然自己确实憋屈，但看到兄弟同样憋屈，就感觉自己并没有输。
“信介毕业后你一定不会特别辛苦吧，伦太郎。”阿兰看着他们，对一旁懒洋洋的角名说道，“有虎冢在真是太好了。”
角名掀起眼皮跟着看了一眼，其实隔得不算远，就三四步路的距离，宫侑臭着脸握住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汗巾，叽叽歪歪地喊着“喂，猪治你刚刚骂我了对吧！”而刚刚制止过宫治的虎冢只是推了推将将要回嘴的另一个人，非常干脆地把金发的宫侑甩在了身后，角名收回视线，回道，“谁知道呢。”
县立体育馆的地板因为留下的汗水显得湿漉漉的，防滑的运动鞋踩在上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很快又被一旁的虎冢和宫兄弟三人的声音盖了过去。
宫侑还在不依不饶地就自己排球部经理无视他而撒泼，宫治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阴阳怪气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高顶着颜色截然相反面容却极为相似的脑袋把一米七的女经理夹在中间，从外形上看像是什么人工山谷，后者推着放满运动服外套的推篮面不改色，太淡定了反而衬托得画面有点搞笑。
“真好啊，能管住双胞胎的经理。”银岛结露出了笑容，“明年一定能风平浪静地毕业吧。”
“……”角名一脸复杂，“不，后者是肯定不会发生的吧。”
大小姐虽然管得住他俩，但煽风点火的时候更多啊！她的脑回路也不是正常人啊！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