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略懂医术望公主莫要嫌弃》不吃清汤

57、昏阙

　　“哥~哥。”小女孩无力的喊着。说着扒拉开自己单薄的衣衫，寒冷的冬天也就只有单薄的三层。
　　“是吸不上来气吗？”林悯帮小女孩解开衣襟，直到只剩一个小肚兜。
　　“爹说要找个好人才可以把这个拿出来。”小女孩指着自己的肚兜说道，随着手指无力的垂落，山顶吹过一阵寒风，带走了这个可怜的女孩。
　　没有过多的哀悼，林悯解开肚兜，一张地图夹杂着几句话写在肚兜的背面。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指明藏有知府等人作乱证据的地点。这是一位副官写的，只有最后一句“余愧对妻女，在此跪谢大人，只求施恩小女，无以为报。”
　　林悯将肚兜提给了公孙健，面对一动不动的女孩林悯感到无所适从。
　　耿道长将小女孩抱起：“生死有命，皆是定数。世间只留她一人也是孤苦，随风而去也是自在。”‘
　　道长抱着尸体一步步来到洞口，在林悯惊愕之际双手一空将小女孩扔了下去。随后开始原地盘坐念诵着什么，看样子是在超度这些可怜人。
　　刚刚逃出生天众人也在道长的旁边向地下的可怜人表示同情，和最后的哀悼。
　　东方渊派遣的锦衣卫已经来到了金城，面对突如其来的锦衣卫金城从上到下乱成一团。这把火也是毁尸灭迹最快的方法。
　　林悯感觉自己脑袋很是昏沉，几天几夜的劳作，还有背上的烂肉都让她此刻摇摇欲坠。不过害怕身份暴露的林悯绝不会在这种地方昏倒。
　　剩下的收尾工作都是些顺藤摸瓜的事，林悯在金城独自昏睡了一天两夜，一方面是需要休息另一方面是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信息：东方青青检查出来了喜脉。直到三天后锦衣卫才算是处理完这桩大案。因为有了副官的绝笔，所以金城的官吏将近被一锅端。
　　金城的线索一直可以连接到京城，那天林悯换上自己的飞鱼服，抚摸着腰间挂着的玉佩。今天是处决要犯的日子，京城的上线查到齐御史的时候就戛然而止。凡是涉及此案的官员全部诛连三族，九族之内贬为奴籍。
　　作为此次的一大功臣，还是最得宠的驸马爷，林悯也在屠杀的现场。这些将死之人被押到空地之后还有大可以四处逃串，且不说暂时从全服武装官兵手中逃过一劫，他们也难以翻过那外围的那堵高墙。
　　林悯无光的双孔终于还是注意到了些什么，那一个让林悯熟悉的人。齐家的小儿子，之前林悯还在五城兵马司的时候对他有些印象，此刻他好像绝望地看向自己。林悯刚想别过视线就看见那颗头颅硬生生掉落到了地上，还滚了自己的脚边，好像还在呢喃着什么：“林大人，我不想死，我死的好冤啊，是你害死了我”。
　　等再次醒来林悯正躺在陌生的寝宫之中，林悯下意识的检查胸口。
　　“长风，你醒啦。”
　　原本昏昏沉沉的林悯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败露之后也会那群人一样连累一家人的性命。
　　林悯飞速运转大脑，此刻她无比担心东方青青发现自己的身份。不过现在不能慌乱：“公主？这是哪？”
　　“这里是祈云宫，是我原先的寝宫。听说你昏倒了可把我吓死了。”
　　“你说你本来就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回来之后还有不知道好好休息啊，你自己都还是个神医怎么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爱惜呢。”
　　“你知道吗，我在府上很担心你，可是你回来之后竟然一直没有来和我报平安，真是担心死我了。等你伤好了我定要去找二皇兄要个说法。”
　　“你怎么不说话呀，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东方青青自顾自地说了半天可是林悯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那双蓝色的眸子是她不曾见过的空洞。
　　“公主！”林悯将东方青青一把抱入怀中，林悯实在思考不了任何事情了，只是这段时间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和危险也总是结伴而行。
　　林悯之所以无法面对东方青青一方面是因为她腹中的胎儿，也许公主的心另有所属，和自己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不过林悯并不会对东方青青有一丝怨恨，只要她还能留在东方青青的身边至于还是她并不在乎，哪怕只是逢场作戏也好。
　　可是耿道长的预言似乎再一次应验，难道自己真的活不过三十岁吗？林悯以前没有想过，不过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害怕死去，明明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怎么了长风？”东方青青任由林悯紧紧地抱着自己，温柔地摸摸这个大小孩的头。
　　“没事，就是特别想公主。”林悯此刻不愿多想，哪怕逢场作戏也罢，至少这片刻的温暖是她自己抓住的。
　　“既然想我那为什么回来之后不来见我呢？”
　　“因为听说公主有喜了，不知道怎么面对公主。”
　　“公主，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但求你千万不要抛下我。”林悯略带抽泣的声影宛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东方青青挣脱开林悯的怀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梨花带雨的姑娘。林悯下意识地避开东方青青的视线，可是东方青青双手把持着林悯的脸，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本来长的就清秀，哭起来更像个姑娘了。”东方青青打趣道。
　　“公主我”本来就是个女子。
　　“之前让你私下叫我什么？”
　　“青，青儿。”难道公主还不知道我是女人？
　　东方青青坐到林悯的床边将林悯的手搭在自己的脉上：“既然你精通医术那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那一瞬间林悯就知道东方青青有孕这件事是假的：“青……！”
　　“嘘~”东方青青的手指摁在林悯的嘴唇上：“告诉你免得你多想，不过切忌不要露馅了。今晚就先住在祈云宫吧，你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父皇肯定要好好赏赐你，你倒是注意点。”
　　林悯温顺地点头，东方青青移开手指之后林悯问道：“青儿，今日我昏倒之后是怎么来到祈云宫的？”
　　“处刑场有御医，你昏倒之后御医检查之后发现没有大碍我就先让百合带着你来这里了。你是不是有个在当御医的小师妹什么的，我看那御医对你倒是念念不舍的。”东方青青的话里带着醋意。
　　“据我所知师父并不收徒。”林悯苦笑道：“青儿，能不能再唤那名御医过来，背上的伤我自己有些不太方便。”
　　“好啊，正好让她以后给你请脉，免得你自己伤到脑袋了不知道治病。”
　　百合很快就把那名御医带到了两人的面前：“参见，长公主殿下，驸马。”
　　“起来吧，今日你救驸马有功，本宫自然要好好赏你。”东方青青手一挥宫女将珠宝端了上来。
　　“谢殿下。这是小人的本分，实在不敢要任何赏赐。”
　　“驸马身体还有些不适所以传你过来看看。”
　　“是。”
　　御医将药箱提到林悯的床前，诊脉过后向东方青青说道：“驸马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可能会引发炎症。”
　　林悯盯着御医满是疑惑：她是谁？既然是御医那么怎么可能没有从脉象上发现我是女子？
　　林悯需要可是处理背部，开口对东方青青说道：“殿下，您能不能在外面稍等片刻。”
　　东方青青离开之后只有林悯和御医两人，林悯裸露出上半身，趴在床上，御医涂抹着什么药膏的样子。
　　“你可知帮我隐瞒身份也是要掉脑袋的，你到底是何人？有什么目的？”
　　“驸马可还记得进京赶考的路上，在湖州城里救过的那个老太太？”御医边涂边说着。
　　林悯一时间想不起来，摇了摇头。
　　“驸马日理万机想必是想不起来了，但是您应该还认得这个。”
　　御医从药箱中拿出两本翻的皱巴巴的医书，那是酷似东方乔的字体，不过是由林悯手抄的。林悯的思绪终于被带回了三年前：“你是那个卖身的女孩？”
　　“恩公，您终于想起我了。”御医跪在林悯的身前。
　　“起来吧。你不是在湖州城吗？怎么进宫做起御医了？”
　　御医的泪水激动地夺眶而出，再次处理起了林悯身上的伤，顺便讲述起了自己的经历。
　　此女名叫曲含玉，湖州城人，当初湖州城发生瘟疫的时候林悯来的比较早所以疫病话没有扩散开来。曲含玉被林悯传授医术来治疗疫病，起初祖母也慢慢地在好转。不过很快湖州城的疫病开始蔓延开来，凡是城中活物身上都出现了斑点。
　　曲含玉虽然原先被城中众人嫌弃不过从小的教养让她无法见死不救，所以在祖母的鼓励下曲含玉开始为城中之人治病，一开始人们并不领情，毕竟她是贪官的余孽而且年级不大怎么可能会治这连老连郎中都治不好的病。
　　不过好在曲含玉的坚持不懈之下有些死马当作活马医的人选择相信她，之后的事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了。
　　不幸的是因为那些日子的忙碌让曲含玉放松了对祖母的照顾，所以等疫病稳定下来之后等待曲含玉的只是祖母冷冰冰的尸体。
　　经此一事城中对曲含玉的风评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众人更是愿意帮她安葬祖母。
　　等到朝廷派遣过来解决疫病的御医到的时候发现原本声势浩大的疫病已经被一个小姑娘解决了。对此院判很是感兴趣所以收了曲含玉作为弟子带回了宫。
　　只是今日碰巧遇到林悯并且发现她原来并非男子，多亏了曲含玉的机智才保护好了林悯的身份。
　　“我发誓不会将恩公的事说出去，若是恩公不放心，我可以自尽以绝后患。”
　　“今日多亏了你我才得意保全性命，你的恩情已经还了。”
　　“不，恩公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无法报答，只要还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一定在所不辞。”
　　林悯没有辜负这份好意，之后东方青青让曲含玉全权负责林悯，包括五日一行的平安脉。不怕身份暴露之后林悯悻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