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秋闱一 ...
-
林宅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这是东方乔之前就有的规矩。只有林春山和林言真可以出入的随意些。但是包括丁和和小菊在内的下人都最多只能在门外等着。
今天是林悯参加乡试的日子，景阳境内的学子基本都会提前一段时间来到景阳城。而林悯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林宅闭关，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跟着林悯一起的是武大，今天由武大亲自送林悯去考场。在门外等候多时的是小菊，天还没亮就过来了，包裹里装的都是些林悯可能会用得上的东西。当然大门口还是有可以的休息的地方的，并不算虐待。
一上马车小菊就开始挨个复述家里人拖过来的口信。
林言真：“二哥好久都没回来了啊！不过二哥和大哥一样从小都是天资聪慧之人，肯定是解元。”
林广：“悯儿，就算考不上也没事，大不了再多考几次。和为父差不多大还没考上的人还是一抓一大把，你还年轻。再不济咱家这个镖局还是要个人来接班的，你要是考上了以后就只能给言真招个上门女婿了。”
林夫人：“你到底是想让悯儿考上还是考不上啊？”
林广赶忙赔个不是。
林夫人：“悯儿啊，最近有没吃好睡好啊。千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你大哥就从小就爱抱着书啃，千万别和他比。只要你开心就娘就高兴。”
小菊将府里的人说了什么包括表情和动作都表演了出来，中间还不时翻着手里的小本子，深怕自己忘了什么细节。
林悯原本还是有点紧张的，不够小菊这一出倒是让林悯笑出了眼泪。
林悯一下马车就听见大门处有人呼喊：“长风！”
一瞧，那人正是林悯的好友赵玉先，他先前和林悯一起考中的秀才，这次也当然是一同参加乡试。
武大和小菊只能在外面等着，道完别之后林悯也进了考场和赵玉先打招呼。
“玉先兄来得真早啊。”
“我也刚到，咱兄弟俩也有几个月没见了。”
“这段时间都在家中临时抱抱拂脚。”
“我也一样，长风啊，你知道哥哥这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
“？”
“我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来，但凡晚一点，就这么一点我爹直接就是一盆凉水往我身上倒啊。”
现在进场的人并不算太多，监考官还没有太严格。赵玉先可以好好地向林悯哭诉一番。
“我爹，五房姨太太再加上我娘没一个不心疼的，轮番地劝啊就是没用。我家里的那些弟妹更是被吓怕了。”
等到进来的人多了之后赵玉先才开始和林悯安静地聊聊天，整体上是嗡嗡的。
“无礼竖子，踩到小爷的脚了也不知道赔礼道歉？”
“哪来的小屁孩儿？滚一边去。”
中间的人很快往外面退了几步很快为两人留足了空间。此时管理秩序的不过只是个小官，而读的上书的家底一般不会差，特别是那小孩身着华丽，身上的气质更是告诉他这不是自己可以随便招惹的人。
而另一个闹事的他也认识，是几年前景阳出了名的“瘟神”——卢渤。虽然是家道中落了但还是自己不敢招惹的存在。
小孩从地上起身嘲讽道：“有些人胡子拉碴的连个举人都没上。”
卢渤今年已经二十又八，不过在在场众人之中还算得上比较年轻的。小孩这句话不光是骂了卢渤更是骂了在场的所有人。
卢渤低着头望着小孩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在说一遍。”
只见小孩并没有一丝的畏惧，冷哼一声说道：“小爷我就算再说一百遍又何妨？赶紧地给小爷跪下道歉兴许小爷就放你一马。”
卢渤弯腰靠近小孩平视地嘲笑道：“我倒也是要看看要你是怎么放我一马。”
说罢还粗鲁地按了两下小孩的头，头发都被弄得乱成一团。卢渤像打了胜仗一样转身边走边笑。
林悯自从那年上元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卢渤，今日一见只不过是远远地看着，那晚的遭遇还是历历在目。想起来就后背发凉。
让林悯大惊失色的是小孩直直地对着卢渤的小腿来了一脚，疼地卢渤大叫一声，单膝跪倒了地上。
卢渤起身咒骂，那只腿还是有些站不稳。刚站好就一拳朝着小孩打去。小孩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赶忙闪躲还是被一拳砸在了肩膀上，整个人也在地上滚了一圈。让围观的考生又往后退了两步。到底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
卢渤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狂妄的小鬼，低头看着他摁着肩膀疼的咬牙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来声：“你刚刚不是很狂吗？”
“？”一个人挡在了卢渤和小孩之间，卢渤得意的笑容也瞬间凝固，直起身子想看看是何人来坏事。
“滚一边去。”
见面前挡着的家伙不为所动，卢渤二话没说就朝那人打了过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玉先身旁的林悯，一个没注意就跑过去了，拉都拉不住。
林悯单手正面接下卢渤这一拳，卢渤还想用另一只手却被林悯一记扫堂腿打翻倒地。
“卢公子还真是喜欢以大欺小呢？”
“林悯。”
“哦~，我想起来。林家的二公子，小杂种。看来我上次教你还是没让你乖啊。”
此刻林悯发现眼前这个自己小时候感到害怕的巨人，比自己还矮上一点。看着真想往他脑门也来上一脚。
林悯也是实在看不惯这个卢渤欺负这么个小孩子，就跟自己小时候被打没人过来帮忙一摸一样。现在林悯已经完全不怕了，甚至还想要教训卢渤一番：我记得他之前是踢过大哥一脚的，又或者是一拳反正敢刚才那一脚也算还回去了。我脑门上的那一脚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此时卢渤在地上趴着像极了自己小时候，然后被他一脚揣在脑门上，磕在地上，脑子都嗡嗡的。
林悯正准备也这么来上一脚却被赵玉先拦住，小声说道：“长风，别再考场闹事，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幸亏有赵玉先的提醒，刚说完主考官就过来了，看见这个场景怒斥众人。
不过当事人没有一个再挑事，此事也就就此作罢。现场也就很快回复了平静。
小孩衣冠不整地走到林悯面前不客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若是别人，就比如一旁的赵玉先看来这个小孩确实是十分的狂妄，换做他被这么问的话肯定是不会理会此人的。
不过林悯却不这么想，反倒觉得有趣。反问道：“难道问别人不应该先说自己叫什么吗？”
看着拿自己打趣的林悯，最先吸引小孩注意的是那双蓝色的眸子。仿佛散发着寒气，精致的五官在寒气的加持下显得更加地清秀。
真不知为何自己会用清秀来形容一位男子，明明方才挡在自己身前是那般地高大。实在难以将两人结合在一起。
男孩似乎一直都很有气势，傲娇地说道：“让小爷记住你的名字是你的荣幸。”
“在下林悯，字长风。小少爷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知道你的名讳呢？”
小孩号好像很吃林悯这套，大发慈悲地说道：“你就叫小爷周清文就好了。”
看着眼前小孩如此不堪林悯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为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又拿出手帕想给他身上脏的地方擦一下。还好是小孩子林悯并没有太过抵触。
不过到底也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也到了知羞的年纪了。伸手去拿林悯的手帕：“小爷自己来。”
可是那只手却怎么也抬不高。林悯也忽然想起来定是先前卢渤那拳打的。对此林悯也有些忧心。
“你这一会该如何提笔答卷。”
“只是写字倒也无妨，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乡试就算是用左手也没事问题。”
林悯将头靠的更近了一些，为周清文擦去脸上的灰尘小声提醒道：“小少爷，我知道你才高八斗，不过你还是别把说得太大了，免得他们听了都不高兴。”
周清文的自大的话语无疑不是在打在场所有人的脸，各位在自己的家怎么也算是饱读诗书，今日却被个自己儿子辈或是孙子辈的小儿嘲讽一番。虽然没人出口和他较这个真，不过多少都带点怒意。倒不如说卢渤刚才正是和了大伙的意。
周清文却觉得无语：小爷什么时候还需要看这些臭书生的脸色？
可是面对如此近距离的林悯周清文不禁红了脸，而且还问道林悯身上淡淡的气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很舒服。
回过神来的周清文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自己竟然会想抱着一个男人吸两口赶忙和林悯拉开了一步的距离。
周清文与林悯一别之后才缓缓意识到自己第一次情窦初开的对象尽然是位男子。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秋闱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