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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第127章 ...


  •   曹寅娶妻当日,纳兰容若、索二公子格尔芬、官云辞和禹之鼎等人,早早来曹家道喜。

      容若看见:
      曹寅穿着一身用料考究的红色刺绣吉服,头戴一顶金色丝络装饰的吉帽、脚穿一对高筒乌靴,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元气和精神。
      曹寅的腰间,挂着两个太皇太后赏赐的精致双荷包,取了“感情如并蒂莲,长长久久”的好寓意,可见孝庄对这桩姻缘的重视;曹寅的左手拇指之上,扣着一个康熙皇帝赏赐的玉扳指,在明媚的光影中熠熠生辉,好似将他的身份抬高到了贝勒一样。

      “子清大喜呀!”
      容若上前,热情道贺。
      “喜宴有你,我亦是高兴的很,不求与你同醉,但求与你尽兴!”
      曹寅拍着纳兰的手臂。

      慈宁宫的大太监李福连到来,那李公公眼睛倒是雪亮,瞧见曹寅的腰间配饰后,满脸堆笑道:
      “太皇太后派了奴才前来跟曹侍卫贺喜,祝曹侍卫和顾家小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奴才带来了太皇太后的恩赏,乃是一对玉如意、一对白玉龙凤瓶、一盒枣蜜藕粉糕。还请曹侍卫喜纳。”
      说着,李公公击掌三声,就有三个他的徒弟小太监捧了宝物和点心进来,一一放在了正厅之中的显眼位置。
      “曹寅谢太皇太后恩典!祝太皇太后圣康安泰,祝大清国运昌盛。”
      在新郎官的谢恩语中,众宾客纷纷拍手相和,也是一面感慨太皇太后的有心、一面为新郎新娘举杯祝福。

      “有劳李公公走这一趟差事了。”曹寅塞给李福连一封大利是,“李公公辛苦,千万要收下。”
      见曹寅懂得人情世故,李福连客气道:“奴才谢曹侍卫体恤。往后曹侍卫在江南飞黄腾达、为大清办事,奴才只要是听闻了好消息,就没有不为曹侍卫和顾家小姐高兴的。”
      “接李公公吉言,我曹寅的福气都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给的。”

      曹寅拉李福连到一边,小声询问:
      “我见侍卫营的同僚们多有出动,自己却没有收到调遣,竟不知是皇上照顾我大婚给我安排了休假,还是有不适宜我参加之事……李公公,您跟顾总管走得近,可有从顾总管口中听到什么风声?”
      “曹侍卫,这你就问对人了。”李福连勾起嘴角一笑。
      曹寅见状,又反应迅速地给李公公多加了一封利是。
      “奴才见顾总管多去敬事房那边走动,一打听,原是顾总管传了皇上的意思,把接下来一个月皇上要临幸哪位嫔妃、都排布和交待了一个仔细。奴才还想着:要不要到太皇太后跟前去,夸夸皇上家国并重、恩泽六宫呢。”
      曹寅闻讯小惊:“还请李公公明示,皇上分恩各宫嫔妃雨露之举,跟侍卫营的人多有出动……有何关系啊?”

      李福连晃了晃中指,意思是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句句都是重点。
      “曹侍卫,皇上唯独没有翻蒙古妃子额哲氏的牌子,这说明什么?皇上怕是要拿额哲氏作为一个导火索,来对噶尔丹开火了。所以侍卫营上下才严阵以待,增加了出勤次数、扩大了巡查范围,可不就是在保护整个皇宫的安全吗?”

      “多谢李公公告知。”
      “曹侍卫客气。”
      曹寅领了李福连上座,也给李公公的三个徒弟小太监准备碗筷和酒食,又叫了家仆过来好好招待,才离席而去。

      *
      回到好友们之间的桌席后,曹寅并未对大家提及自己听来的情报。
      几巡美酒落肚,曹寅醉意上头,双颊微红。

      曹寅趁着酒兴道:“禹画师,云辞格格,你俩这次铁了心往外走,可是闹的满城风雨、连街头巷尾的老百姓都只知道了。我从‘花鸟风月楼’的楼主张纯修那听说,航船出发之日,有不少自发去为你俩壮行的老百姓。”
      “其他话说多了,其实都是借口。”云辞夹了一块紫米糕到碗中,“现在已经不是洋人们学习东方了,而是大清朝该有人出去放眼看世界了。”
      “你对康熙皇帝说实话了吗?”格尔芬问,“皇上什么反应?”
      “皇上只说:‘朕要叫你俩记着,朕是个明君,能在你俩归国后把大清变个样!’我就说,用不着皇上把大清彻底改头换面,能把阻碍国力强盛的三藩平定,就算是皇上的大功一件!”
      禹之鼎顺着云辞的话往下说:“皇上的反应是:‘你俩等着瞧吧!朕不会叫天下百姓失望,也不会叫列祖列宗失望!’然后皇上就同意我和云辞对着帝师南怀仁一同备航了。”

      纳兰心想:
      哦,原来玄烨之前跟我说的那句“朕警告云禹二人,如果敢不回大清,朕就——”是骗我的呀!
      既然我已经上当,就算了吧,只要云辞和禹之鼎得到了皇上的首肯就好。

      “纳兰兄,你在想什么?”格尔芬笑问,“难不成是在暗暗酝酿好词?”
      “我觉得有点怪。”纳兰看着对方,“我现在回归到了日常,进出皇宫频繁,瞧见侍卫们站岗的严阵以待、巡逻的在各处多有行走,为什么格尔芬你还有空闲时间来参加曹寅的喜宴?”
      “这我不晓得,总归是上头没给我下命令,皇上也没有单独给我做指示。”格尔芬看向曹寅,“子清你可有得到特殊任务?”
      “没有。”
      曹寅应的简单。

      过后,曹寅转了几席旁的酒桌之后,已经喝醉。
      其阿玛曹玺便叫了人过去,带儿子先行醒酒。

      *
      纳兰入夜才归。
      归时,他与索二公子同路而行。

      “纳兰兄,你跟子清都娶妻了,唯独是我……对自己的婚事没有什么牵挂。”
      “索大人没有给你挑几个好的格格?”
      “温婉的女子我不喜欢,刚韧的女子我也不喜欢,管束我或是代替阿玛监督我的女子,我更不喜欢。”格尔芬苦笑,“我有百十个挑剔的理由,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其实你想明白了也没用。”纳兰实话实说,“将来太皇太后或是皇上要给你指婚,你还能抗旨不成?”

      格尔芬忽然问:“你娶卢氏之后,幸福吗?”
      纳兰认真想了想,道:“尔谖对我极好,但我却是对她一边接纳一边宠爱,还没有百分百两情相悦的地步。要说最近她做了什么让我内心感动的事,就是她在我睡后吻了我的侧脸。”
      “谁叫你装睡?”格尔芬笑话纳兰,“她要是去倾听你的心跳,你不就一下穿帮了?”
      “也是。”纳兰不好意思,“但我宁愿留给尔谖情思绵绵的余地,也不想忽然睁眼有所反应。夫妻之间,最难得的就是:一方付出真心之后,在心里默默想着对方的好,且把这份真心藏在心里,只敢在对方‘未察觉’之时临着美好的月色倾注。”

      格尔芬问:“卢氏现在,应是未管纳兰家的家事吧?”
      “家事是我的侧夫人颜氏在管,颜氏向来稳妥,阿玛和额娘也放心。”
      纳兰伸手,试图接住天上的月华。
      这般明亮这般清丽的月色,该有闲情驻足来看。

      格尔芬当真是能够呼应纳兰所想,立刻邀了纳兰到近处的茶楼,包下了近窗得月的位置,吩咐店小二上素点和温茶。

      纳兰作《临江仙·小楼得月》一首。

      宴罢别友归去,身披月色似缝。行至半途烟重重。小楼声霄近,把盏泥炉红。
      莫问归时何处,小倦笼身朦胧。三言两语对茶浓。谁家鸳鸯梦,共枕此更中。

      与格尔芬在交叉路口分别时,纳兰有话对他提醒。

      “今夜能与索二公子在小楼中再得饮茶赏月之趣,是容若之幸。容若有一言相告:你在侍卫营中要多加留神,皇上密排勤务却未见你和曹寅加入,必有原因。”
      格尔芬直言问道:“根据你对皇上的了解,是什么原因?”
      “现在我瞧不出来。但是给你说一声总归是好的。”
      “多谢纳兰兄!”

      *
      几日后。
      康熙皇帝的书房内,多了一幅禹之鼎所绘制的《草原图》,纳兰容若应康熙皇帝的要求,前来“赏画”。

      “纳兰,看你还跟以前一样,朕不知道自己是安心,还是不甘心。”
      “失望过大才会心痛,臣没对皇上失心就好。”

      回想起之前向玄烨“低头”的场景,纳兰自身重归平静。

      “补殿试”得“全国第十名”之事,算是完全过去了,纳兰性德让天下读书人看到的结果,无非是这样一个过程——
      纳兰性德的存在对康熙皇帝而言非同凡响,名次什么的全是虚的,哪怕是把状元之位让出来屈居二甲之尾,那“大清第一陪臣”和“大清第一才子”的身份也没变过。
      纳兰性德闭门“思过”了一段时日,终于把什么都想明白了,重新抬起头来做“天下人的纳兰公子”,继续留在天子身侧用自己的言行来影响时局。

      史册对此的记载,简单到只有一句话带过:成德补殿试,得二甲第七,帝爱用之,深为之器【注1】。

      *
      纳兰第一眼看那幅画,只感觉是一派辽阔无垠的草原图,风吹草低见牛羊;第二眼再看,他发现了草原的位置,那里有着荒漠与石地,还真不是普普通通的大清国土,而是噶尔丹汗所统领的北蒙古!
      再仔细看第三眼,可了不得,上面竟然有玄烨亲自用朱笔勾画的细微痕迹,就在北蒙古与大清的边界线处。

      “朕现在打不了南方的吴三桂,所以决定北上打噶尔丹!”
      “皇上打噶尔丹的理由是什么?”
      “噶尔丹在为朝廷平息北蒙古各部族的战乱的同时,日益强大,成为了威胁大清领土完整性的威胁!”
      “皇上拿出这条理由出来,只算作是预测,满朝上下谁能够认可?怕是有心之人只会说:康熙皇帝未攻下三藩,一时冲动,就把矛头指向了噶尔丹。到时候就不是皇上为捍卫疆土而战,而是噶尔丹会以‘大清师出无名’为由,堂堂正正地向朝廷进攻。”
      “噶尔丹狼子野心,迟早会反了朕!”
      “皇上三思。”纳兰平静地给玄烨做分析,“伐敌之师,需有三大动因:其一,敌者残暴无道、鱼肉百姓,天道当诛;第二,敌者背弃盟约、倒戈相向,不义当诛;其三,敌者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皇权不容。”

      “敢问皇上,噶尔丹是触犯了哪一条?使得皇上非出动武力不可?”
      “噶尔丹要是处处让朕看得出来他的不臣之心,朕还需要出其不意地进攻吗?”玄烨皱眉盯着《草原图》,“朕就是要对噶尔丹先下手为强。”
      “起战事,首先要得到百姓和朝臣们的支持,才能叫做‘义’。”纳兰劝谏道,“皇上决策虽是符合大局,但却没有顺民心、稳朝纲,要如何激发将士的气势?更何况如今即将入夏,草原燥热难挨,也不是作战的好时机。”
      “少在朕面前说孔孟之道!”玄烨倔气,“军队是朕的,臣民是朕的,决策方略自然也应该都由朕说了算。”

      “皇上你看这儿——”纳兰指向《草原图》的一隅,“咱们大清只能跟噶尔丹打陆战,草原地形无疑是对方占优势,咱们大清的铁骑擅长的是箭术而不是草原兵力惯用的游击战,还是需要演练和教习打法之后,再长驱北上不迟。”
      “好!朕就给你一个机会。”
      玄烨本想说出“叫你写出一本《大清骑兵用法论》来,给我军定个准则”,却终究是做了罢,只把心思用在后续的筹谋上。
      纳兰识趣,未问玄烨的本意,道:
      “臣听说,噶尔丹汗手下的蒙古骑兵极其勇猛,被称为:大汗的马鞭。而且,那些蒙古骑兵能站立在马背上拉弓和挥矛!所以皇上,臣有个建议——”

      “朕想听你说话,但是又不想听你说某些话,你懂朕的意思吗?”
      “臣就是因为懂得,才直言不讳。”
      “那朕就准了你说且恕你无罪。”

      “皇上既然铁了心要挑起噶尔丹的警觉,那就另辟蹊径让他——想反也不敢反。就跟皇上想打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去打一样。”
      玄烨被纳兰的全新思路一激,瞬间喜上眉梢。
      纳兰在玄烨耳边说了几条对策,玄烨连连点头,道:“你言之有理。”

      “请皇上,步步为营。”
      “朕,会仔细思虑着你的对策来行事。”

      君臣之间默契一笑,仿佛往事已经恩仇尽泯。

      纳兰告退后。
      玄烨在书房内徘徊几巡,然后停在《草原图》面前,心中主意已定。
      ——这个噶尔丹,竟敢将自己与康熙皇帝、沙俄彼得大帝并称为世界三强统治者,简直是狂妄自大,不把朕视为大清的最高权威者。
      ——朕迟早有一天,会亲自率领大清军队平了噶尔丹,叫天下叫世界都知道,康熙皇帝才是雄才伟略至上的千古一帝。

      “来人。”玄烨朝外叫了一声,“朕现在去上驷院视察!”
      顾总管一听,反应了过来,上驷院是皇宫里养马的地方,万岁爷这是要亲自检阅马匹的情况、让那些骏马在将来有发挥用处的机会啊。

      *
      徐乾学终究是在《通志堂经解》的署名事件上做了罢。

      他坐在翰林院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各司其职的同僚和新人们,打着心底里没认为那些人能够做出什么辉煌成就来。
      ——顶多就是对经典修修补补、对史料重做考证、写出偏偏盛世文章来罢了,那些人跟还在苦读的文人们的区别,不过是“有无俸禄”和“是否为朝廷办事”而已。

      他发出几声冷笑,从盒子里翻出了自己的印章。
      轻抚印章的玉柄,清冷的不似初夏,唯独是那在白纸之上按压下去之后实感、和那朱红色的印迹,双双展示着他那份虚荣心和自傲感。

      有礼部官员前来,宣读了康熙皇帝的旨意。
      大意是:皇后娘娘即将生产,翰林院上下要做好:“拟写皇嫡子圣诞的贺文”和“撰写称颂爱新觉罗皇室多子多福的篇章”的双重准备。

      徐乾学接旨,恭敬道:“臣等必定不辜负皇上所望!”

      礼部官员道:“徐大人,你说自打三年前遗漏汉军旗副榜的录取名额至今,你是死皮赖脸留在京师不肯走,毁誉参半,没有做成过一件好事。多亏了自请辞官的蔡启僔蔡先生为人低调、在江南扎实办学,兴盛了江南一带的学风,翰林院的大儒们的名声才没有跌落到谷底。皇上可是全部看在眼里的。”
      徐乾学指着桌面上的带着印章的纸张道:“本官与爱徒容若志坚行苦,终成大作《通志堂经解》,这难道不是流芳百世的大举?怎可说本官一事无成?”

      礼部官员只轻瞄了那张纸一眼,就当众大声道:
      “徐大人,诸位大人和编修们,皇上已经下旨将蔡启僔召回翰林院再用了,这个夏季,翰林院会是一番如何的新风貌,真叫人拭目以待啊!”

      徐乾学的眉头不自然地一动。
      ——蔡启僔回来了?
      ——那,那个巴不得找人去救友吴兆骞的顾贞观,是不是犯不着到本官府前或是明珠府邸去“闹事求援”了呀?只管去找蔡启僔试试吧!

      *
      明府。
      星夜静好。

      明珠进入容若的房间内,见容若在看桌面上的一本医书、一本陈廷敬和张玉书主编的《康熙字典》样稿、一幅康熙皇帝亲手书写的“福”的临摹本,就问他:“儿啊,你怎么忽然把这些东西拿了出来?”
      “这些是儿为云辞格格和禹画师准备的。”容若笑道,“他俩到了西洋以后,需要有医书来防寒保暖、除病息灾;《康熙字典》则是可以向洋人们小小科普华夏汉字,是扬国威的可行举措;这个‘福’字是皇上写给我的,我临摹了一幅一模一样的,希望把平安和好运传递给他俩。”

      “你倒是有心。”
      “阿玛来找我,什么事?”

      “宫内侍卫营的侍卫们对朝廷命官多有搜身和盘查,连本官都不例外,被搜了几次身,这是为何?侍卫营直接对皇上负责,皇上这是何意?”
      “阿玛您等着瞧,后宫马上就会发生大变故。蒙古妃子额哲氏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她一死,皇上和噶尔丹之间必有交锋。只是皇上原本相对草原动武,被儿子劝后,改对噶尔丹降低朝廷拨给标准和驳回封‘大蒙古天汗’的请旨了。”
      “这可是军机大事啊!”
      “不错,所以侍卫营才要严守皇宫安危,以免噶尔丹被逼反,逼宫皇城。”

      明珠大惊!
      “儿啊,这噶尔丹万一真的反了、且反到了皇宫里,那就是皇后娘娘的生产难保、宫中珍宝难存、宫阙安泰难稳、皇上皇位难全啊……你一个不留神,仔细成了千古罪人。”
      “噶尔丹敢怒不敢反。”容若沉着道,“这就跟皇上想打北蒙古而师出无名一样。”
      “哦?哦!”明珠一下子悟了,“这算是皇上和北蒙古势力之间的博弈,容若你做的好,是该叫皇上先摆正朝廷的立场、让噶尔丹在‘称臣’和‘谋逆’之间再做选择,才是上策。”
      “儿的这番安邦之策,只能安一两年,过后皇上还是会打北蒙古。儿的意思是,皇上派兵去打北蒙古只是对噶尔丹的武力行动,用作歼灭噶尔丹称霸的野心;等到皇上御驾亲征,就是必平噶尔丹、捍卫大清国土完整性了!!”
      “嗯。”明珠点头,“到时候你跟着皇上去,阿玛不会阻拦你。”
      “如果——”
      如果我纳兰容若能活到那一天的话,必定追随效忠皇上亲征的御驾。

      明珠离开后。
      侧夫人袖云进来,关切道:“明日公子要早起去送别云禹二人和帝师南怀仁,今晚就早些歇下吧?”
      “好。”容若应完,拉过侧夫人的手,温笑道,“今晚你陪着我同寝。”
      “是。”袖云喜悦。

      【注1】
      帝爱用之,深为之器:康熙皇帝喜爱和留用纳兰,有深意地用这种方式来“器重”他,以制衡明珠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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