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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无法被理解的我们 ...


  •   小嗯走在路上,看着人们像一群黄蜂一样奔向教学楼,她感觉真的很奇怪,明明都是不一样的人,在人群中不断上下起伏的脑袋就像大海的水一样规律平整,涌向同一个方向,真是神奇的事情呢。但是走在路上看着没有规律的浪潮真的是很无聊的事情,脑袋一上一下,仿佛宣告了无聊的满课一天的开始———
      才不要无聊地去上课呢。
      小嗯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老福特,像一只许久没有见过食物的虫子一样钻了进去,在粮仓里不断啃食着所有的大米,在其中快乐地生存着。
      但是无意间点进去的一个帖子让她停了下来,换作以前这种帖子小嗯看都不会看,但是都点进去了自然不能浪费加载出来的流量,毕竟浪费在任何一方面都是可耻的。
      帖子里面是一段文字,里面充斥着愤怒的能量,及时不用仔细看都可以感受到主人的愤恨,但是互联网上这种事情发生也是很正常的吧,现实生活中那么矜矜业业,有所愤恨也是很正常的吧,不过大概率是同人女对家直接的对骂和吵架,这种信仰上的吵架真是难得一见,这样美丽的能量怎么能够随意浪费呢,这种争执恰巧彰显着正义和思想的碰撞,多么美丽啊,相信在吵架过后,为了证明他们的正确性,谈一定会不择手段地产粮找糖给小嗯这种虫子吃的,对啊,精彩的事物就是在思想碰撞中诞生的。
      结果写的是:我愤怒的帝王呢,斋宫宗那么骄傲的人,四箱怎么还麦麸,lys你死了,为了捧影片把斋宫宗埋了是吧,第二部不仅没有看到斋宫宗的艺术,连帝王的高傲都没有跑去麦麸了,成为影片成为艺术家路上的垫脚石了。
      …单推人的愤怒啊,更有意思了,这就是更加激烈的碰撞啊,快点产粮吧。
      但是她说的话真的很有意思:我推了他这么多年,我能不知道他的性格吗。
      人类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事物,总是以接触时间为长短来判断一个人。就像夫妻俩丈夫出轨,妻子被蒙在鼓里的时候还觉得丈夫和她在一起20年了,一直温柔、善解人意,值得滤镜碎了的那一天才真正看清枕边人的真面目。就像妹妹发现从小就对女生彬彬有礼的哥哥突然在结婚后变得渣且暴力。
      我们的思绪奔涌着,想法就在瞬间被改变,我们也在被改变的想法中不断变化着思考方式。
      正是因为读着他的故事我们过于相信自己的经验判断,但从一开始,揣测人并且坚持一个形象就是非常可怕的行为。
      因为人只有一个形象,那么不说很容易被看穿,至少在这个三维世界,如果只是以一维线条存活都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它甚至连三维立体鼻孔都没有。虽然这是一个完全错误的表达,但是用于说明人不可能只有一面这件事情也足够了。甚至就算你看一个人千变万化的一面,再说你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也是肤浅的。
      何况纸片人我们即使从剧情里听到了他的心声,我们依旧对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毫不了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们不可能随时随了解一个人在想什么,只能通过推断揣测。但是我们完全知道自己实在想什么,这就是独属于我们自己和外界的信息差距,别人永远无法读懂的一本由思绪组成的书。
      我们把自己的想法放到网上或者说出于口,就是代表我们想要迫切地让别人理解我们说的话,我们想要被理解,这样才有机会被注视或看到。别人理解你的意图才有机会给予你所求的事物,这是从小就刻在婴儿和儿童生存本能里的事情。只有当自己的意图被父母所理解时,他们才能喝到奶或者被更换尿布,让自己生理需求得到满足。长大后的我们为了让自己被理解,穷尽所有的词汇,让自己的想法得到展示,获得别人的认可亦或是说服他人从而让自己获得认可。
      我们追逐着的东西,让人摸不到也看不到,明明有些观点沉闷于心就好,却还是要说出来,也许是因为自己坚信的正义吧,我坚信自己是正确的,我要让世界看到我的思想、我的观点。
      正是因为这些人,世界才得以在纠纷和争执中前行,他们拼命地想要被理解,想要展示自己,想要得到认可,所以才能站出来。
      小嗯不认可她的观点,但也不会去否定她,因为她也同样怀有对纸片人的爱意写下这个帖子。她所见的宗君形象和小嗯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她眼中的斋宫宗是一位伟大的高傲的帝王,但是为了让伙伴得到成长不惜牺牲高傲的骨气走下神坛,甚至在第二代剧情里也没有怎么展现自己的艺术,她作为单推人的伤心小嗯完全理解,谁不希望自己爱的人在另一个次元过得风生水起呢。更何况自家推完全没有在剧情和形象方面有所展示,没有严厉辱骂官方已经守住了很多网民守不住的底线了,毕竟很少有人可以在悲伤中用温和的语气跟别人说话。
      但是小嗯眼中的斋宫宗是一个相当温柔的孩子,帝王仅仅只是代表了他作为艺术家和偶像的骄傲,不论从一代个人solo还是剧情来说,他这个人不能简单用傲娇,温柔,知恩图报几个词来形容。实际上,能够被廖廖几个词形容出来的人是很少的,人性和思想是深刻的、变化的,只是因为一些举动或者仅仅只是为了让我们更方便记住,我们才会选择用词来形容人。但是说他在二代剧情完全没有展示自己的艺术,这种说法小嗯不认可。
      我们穷其一生想要读懂一个人这是很困难的,甚至来说是不可能的。
      曾经和善的父母在经历过失败和挫折之后可能会变得一蹶不振,从孩子心中的天使变成了孩子心中一辈子的恶魔。那么我们还能简单地评价说我的父母都是很糟糕的人,他们什么也做不到,他们毁掉了我。那曾经善良的,什么也愿意给你的父母难道是伪装的吗,可是你明明清晰地记得你的父母用力地握住你的双手,在下雪天把唯一的手套给你。
      人本身就是很难读懂的生物,我们就像虫子一样孜孜不倦地啃食着别人的知识,补充营养,拼命地想去理解共情他人,但是这种事情只能发生在极少数情况下,比如两个人在某方面心意相通时达成了一瞬间的理解。在其他时候两个人对待这个世界,看法和思虑都是完全不同的。
      因为她们都是正确的啊,为什么要通过攻击别人不同的,狭隘的思想获取快感呢,因为坚信拥有大多数舆论正义武器的我们有大概率获胜的优势。
      只有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就可以获得无穷的力量,对于弱小的少部分实行统治。虽然仅仅只是位于大部分人的最外面那一个圈层,但是不论是跟风也好还是自己想清楚了也罢,只要能被大多数人庇护,那么说话的分量也就更大了。

      ‘我说班长和我们团委也是的,他们什么活动都不发出来,今天老师还想要他们带领我们搞科研,这怎么可能呢,他们肯定自己先去找老师了啊,还轮得到我们吗。’小嗯的另一位舍友水水不高兴地说,小嗯觉得她所说并无不对。毕竟小嗯上大学很久了也没怎么收到活动信息,也许也是因为小嗯不是很在意的缘故罢了。
      ‘本来就是的嘛。’小嗯随便附和了一句,真是可怜的孩子,不过小嗯觉得他们这么做也很正常吧,毕竟是只有掠夺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啊。
      掠夺别人的一切,啃食别人的价值并化作自己的力量,这本来就是自然界动物的本能吧,我们本身就处在为难的境地,要么成为捕食者,要么成为被捕食者,从这个角度来说部分人就非常容易理解了,毕竟只要对他们有利可图,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吞掉,这样他们才能繁衍后代,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即使这样的事情会给别人带来痛苦。
      这样的胜者固然让人着迷,但也说明了一点,从兽性和人性的角度去尝试理解一个人是一个相当有用的途径。
      我们不管怎么进化,只要我们还是动物,那么我们无法摆脱兽性对我们的纠缠。小嗯记得自己看到的短视频,高尚的心中也有黑暗的一面,只是一般显露不出来罢了。
      ‘倒不如说,做对自己没有用的事情,挣扎着摆脱兽性的家伙才让人感到震惊呢。’小嗯看着沉寂的班级群,里面的消息要么是PPT,要么是团委通知大家写思想汇报。
      这类人的行为和动机实在是太好猜了,不论他们骨子里有着怎么样的光辉,但只要按这样的想法,那么一定有办法推测出他们的行为。
      困于兽性的人类丧失了一切可能,只有那些行为不定摆脱本能的人,最难理解吧,毕竟他们所追逐无法被探知,那可真是相当棘手呢。

      唉,和人打交道真实麻烦,妄自揣测别人的想法却是我们一直都得做的啊,毕竟人类现在阶段还停留在通过取悦比自己强的人来获得庇护和对于自己有利的东西。
      为了活下去,很多人都是可以不择手段的,因为活下去或许真的还有希望,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只要生存下去,这个理由足以成为人类不择手段的理由,他们显然是正确的,他们一点也不狭隘,毕竟他们活在正确的世界,完全没有见过或者幻想过生不如死是种什么样子的体验。
      难道这个绝对正确的世界没有生不如死的人为自己的绝望发声吗。
      这个绝对正确的世界没有任何资格剥夺任何的话语权,所以这群可怜的,绝望的,想要救赎的人也在试图告诉这个世界他们的想法,很可惜,这是不被认可的,与其说这是不被认可的倒不如说主流大众处于对死亡的恐惧拼命在否定世界上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物。
      我们所主张的是什么,我们所追求的是什么,我们所害怕的是什么,我们为何一定要获得别人的肯定,为什么我们在乎别人的看法,这么多问题,不是一个需要生存的人所要思考的,但是处在最高层的,拥有绝对力量的人,他们绝对可能想过,也可能没有想过。
      毕竟他们无需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作为规则本身的他们可以为所欲为,做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不论这副形态是装出来的,还是所谓的真情流露,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所以坏人真的一定是坏人吗,好人可能是坏人吗。这个从小父母就教育过我们是非黑白的问题显然不能通过真正的黑白来回答,也不能简单地停留在利益层面,更不能被他对身边的人好不好这样烟雾弹一样的层面。
      那么我们怎么理解一个人呢。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用爱去理解每一个人吧,这滤镜太厚了,咱可是三次元没有所谓的五等分花嫁之类的整活啊。
      但是我们真的这辈子都很难理解他人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所以,我们一定要去理解别人吗?
      理解别人的需求,并且努力填满 ,这样就可以某种意义上获得了向别人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能力。这也算是现代社会的需求了吧。
      小嗯看着六块钱从自己手上溜走 ,自己拿着娃哈哈离开了这家店,又看到了其他可爱的同学拿着早餐离开了小卖部。
      他们眼里全是疲惫,是晚上休息不好的绝望,是看不到未来的黑色…
      也有人荣光焕发,快步走向教学楼。
      这就是人类,带着不同的想法走向属于自己的未来。
      小嗯这辈子也没有办法理解别人为什么可以这么乐观的面对人生,自由自在地交友生存,就像别人不理解小嗯这么爱喝AD钙奶和娃哈哈。
      我们真的能理解一个人吗?我们都说要正确地向别人表达自己。可是我们终究只能表达自己的一部分。
      想让别人看到的一部分。
      小嗯看着台上发言的人,她们述说着自己对党的爱意,赞美着当下的制度,解读着他们未来的义务和责任,唯独对他们的理想丝毫不提。
      因为在这里不适合展示自己天真的愚蠢的梦想,只有成熟可靠的一面才能得到认可。
      这个世界也在筛选着这样的孩子和成人呢。
      小嗯听着毫无灵魂的发言,那里面不包含真情实感,也不包含重要讯息,只是无意义地重复着不知道是否成型的信仰和先人的光辉事迹。
      在这个世界舞台上,人们带着面具舞蹈,一直都是这样。
      起舞吧,在这个正确的世界挥霍自己正确的权利吧,哭也好,笑也好,只要与你于我都是合理的,真假便失去了意义。
      嘴巴里明明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还要窘迫呢?明明是鲜花般的赞美之词,为何声音里透露着胆怯,为什么那么低沉呢?
      这不是应该问得出口的问题,也不是观众该纠结的问题。
      所以显得空洞无聊。
      但这时候,又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我一直被班上同学照顾着,一直感谢着班上的同学的照顾,所以想要更加努力地帮助同学,我一定会努力的。'
      多么生涩的语言。苍白得羞涩得热切得就像新生儿的哭啼,可能是小嗯的错觉吧,她的声音很简单,带有天热的热忱和诚恳,即使是演的,小嗯也要说她她至少演出了别人没有的高度,毕竟很多人连演的意识都没有,只把空洞留下。
      我们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用毯子掩盖着自己的真实的样子,明明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吧,难道真的要带一辈子的面具吗?难道真的一辈子要和虚伪的自己打交道?
      不然呢,不然怎么做到别人的期望,不论是虚伪的伪装不论是真实的呐喊都是我们啊。
      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在网络发表见解的、挣扎的、幸福的、热忱的、失望的…都是我们啊,个体因无法被理解而独特,因为无法对自己他人完全了解而包容,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让这个正确的人世界寻找自己的正确。我们不是为了世界的多样和正确而生存,也不是为了活出所谓的自己而挣扎,在残忍的世界寻找正确也非唯一答案,不如说,我们这本已知和未知交杂的书上面所书写的就是属于我们的一切。
      不为已知而活,也不为未知而活,只是活着也是一种活着,与其纠结理解,与其询问意义叹息命运,不如在这个世界执着于为人活着的字面意思。
      不错,小嗯的思考是想说,这个世界没那么复杂,只要你想活着,这个世界一直都是欢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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