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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从今以后就叫苏安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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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钱宁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拍在桌子上,“顾式集团开办的摄影大赛,有没有兴趣。”
顾氏,这个横跨多产业的龙头集团,在全国都是无人不知的,多少人为了进顾氏更是削尖脑袋,是业内少有名气和待遇双收的企业。
但今夏却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这种比赛说白了就是借个由头给那些有背景的摄影师封个荣誉,自己赚了钱,别人有了名,这种名利双收的活动没有半点公正可言,她当初这种演技的奖项不知道拿了多少。
今夏吸了两口泡面,语气平淡:“详细说说。”
“这次比赛是有严格的参赛条件的,我这张报名表还是舅舅给的,他说他没什么本事拿奖倒不如把这张表给你,说不准还能有什么成绩。”
今夏沉默的继续扒着泡面,感觉跟钱宁呆久了自己都变得天真起来,居然开始对未来抱有期待了。
晚上回去后她打开信封开始认真专研起来,这次比赛的主题是光,在拍摄完成后将照片和个人资料一起寄到顾氏总部,剩下的就是耐心的等待。
她开始耐心的思索光这个主题到底应该交上一份怎样的答卷呢?
接连好多天她都一点头绪也没有,饭店的生活倒是没有再兴起什么波澜,大家通过阿欢那件事也意识到她是个不好惹的主,因此也就没人再去主动招惹她。
离截稿的日期越来越近,她趁休息的时间去找钱宁的舅舅借了设备就开始满城市的晃荡。
光这个主题在她看来是非常智慧的,眼睛天生拥有视觉能力,具有眼睛的人也企图利用这一视觉能力用来区分颜色,但假设没有光的存在,那么人的视觉就会什么也看不见,颜色也不例外。
光就像是摄影的一种核心,倘若没有光的存在,那么照片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拖着取景器开始拍摄了许多光的痕迹,在光束下繁华的街道,奔跑的幼童和夺目的少年。
今夏微微皱了皱眉,相机里的人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脸,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
她放下相机走了过去:“在干嘛?”
司职指了指路侧商店里那个满头大汗的男孩,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跟商店老板不知道争执着什么。
“你儿子呀?”今夏脱口而出的胡言乱语。
司职被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逗笑了:“这个男孩昨天和朋友打羽毛球的时候球掉到了学校的地下室,他就跟朋友一起去捡球,结果接触到了介质再出来时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不巧的是他的朋友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所以他找到了他朋友的父母,现在还在争执。”
“那确实很难接受。”今夏对这种情绪十分感同身受,毕竟她也算是个完全的“过来人”。
“可你刚来不就接受的很好吗?”司职扭头问她。
“我吗?”今夏开始低头用自己那廉价的球鞋搓着粗糙的水泥地发出ca ca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苦笑了一下。
可能是没有牵挂吧,好像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生活。
司职将她的眼神的变化尽收眼底也没再多少什么。
商店的店主觉得男孩有什么大病,实在忍无可忍的将男孩丢出了店门外。
男孩颓废的抹了把自己的脖子,垂头坐在了门口的青石台子上,几滴泪水立刻砸到了地上,在刺眼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这么伤心吗?”今夏不解的问司职。
“小孩子嘛,他们的喜欢比较纯粹。”
今夏愣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
“我们能为他做点什么呢?”今夏有点于心不忍。
司职露出个疑惑的神情。
今夏看他并不打算帮忙的样子,从包里抽出了一张纸走过去蹲下递给了男孩。
男孩见她愣了一下,说了句谢谢就接了过去。
“很多事情既然没办法改变,不如就接受呢,改变能抓住的。”
男孩听见这句话眼前一亮,立刻抓住她的胳膊:“你知道的对不对,我到底该怎么回去。”
今夏被男孩扯的生疼,没想到人不大力气倒不小。
司职叹了口气走上前拨开两人,站在今夏的身前。
男孩委屈的瘫坐在了地上:“我记得他的生日是9月7号,家住在阳城梧桐镇76号,小学在阳光小学,初中在阳城中学,喜欢画画,不喜欢运动,关于他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怎么可能从来不存在呢?”
今夏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忍责备他刚刚的做为。
司职伸出手,指尖的白色的萤虫从男孩的耳朵飞了进去,男孩渐渐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他从地上站起来,好像忘了刚刚的一切转身离开了。
“他都忘了吗?”今夏难以置信的开口。
“只是清除了那个人的记忆罢了。”
是呀,事情已经解决了,遗忘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倘若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人,遗忘是否更加残忍呢。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动手。”她忽然反应过来。
“好奇罢了,我只是想看看人类所谓的感情究竟能坚持多久。”
所以无所不能的司职大人,在这呆这么久的原因就是为了看戏,今夏觉得这人真的好像有点大病。
“可真的很有趣呀。”司职说的一本正经。
“难道你就没有在乎的人吗,这样玩弄别人的情绪。”
“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又能在乎谁呢?”司职收起了表情转头就准备离开。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今夏赶忙拉住司职的袖子:“对不起了,你别走我请你吃饭好吧。”
说完不管司职的反应就把他扯到了一边的一家小面店里。
两人相对着坐着:“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听那个饭店的服务员叫你苏先生,你是姓苏吗?”说着她用勺子挖了一大口桌子上的红豆冰粉放到嘴里。
她的目光落在女孩的身上,她皱了下眉,开始不厌其烦的拿着木头小勺挑冰粉里的红色山楂。
女孩把挑出的山楂一个个摆在桌子上,一粒粒整齐的排着队,他看的一本正经的。
今夏见他不说话,拿手在他脸前晃了晃。
司职回过神来:“应该吧,我记的也不是太清了。”
“那你是叫苏司职?这么奇怪。”
“司职是我的职位,我没有名字。”
“那别人叫你了多不方便。”
“没有人会叫我的。”
“你的那些同事呢,就像别的时空的人。”今夏给他举例。
“我们不会见面的。”他们这种人从生来就守着一个时空,直到时空破裂那么他们也会跟着灭亡。
今夏打了个磕巴,完全意料之外。
“但你现在认识我了呀,你得有个名字,不能一直叫你职位的名字了,那多奇怪。”
司职看着面前的今夏,几缕头发凌乱的贴在额头上,咬着勺子一脸认真的模样。
小面正好在这个时候端了上来,金黄的豌豆糯糯的趴在小面上,旁边的辣酱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今夏立刻丢掉手中的勺子,投身到小面上去。
她吃完后才发现这么长时间司职居然一口未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你不用吃饭么?”话刚出口她就想起来好像确实从来没见他吃过饭。
“我不用吃饭,也没有味觉的。”
他说的稀松平常,但今夏却觉得揪心,他就好像一个机器一样,在这个世间飘荡。
她重新从筷子筒里拿了一双筷子递给司职,一本正经“你试试,我来告诉你味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陪她干起了这么无聊的事情。
他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
今夏立刻实时解说:“第一口你就会感觉到裹在面条上的豌豆杂全部趴在了自己的口腔上,这种感觉就是沙沙的,接着小面的咸甜会瞬间充满你的味蕾,最后你咽下去的时候就会感觉到满嘴发麻,这就是麻椒的味道,也是我最喜欢的感觉。”
凝神看着司职咽了下去,今夏期待的开口:“怎么样?有没有体会到一点点食物的幸福。”
司职放下筷子:“还不错。”
今夏的脸笑的开了花:“我就知道,我跟你说我几乎也算的上是个美食家了,上到米其林下到路边摊,经我认证的那绝数精品。”
不知道为什么,司职此刻有了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怪,就像是躺在毛毯上打滚还不用担心会滚出去的感觉。
实际上他不止没有味觉,痛觉嗅觉这些他都没有,他本以为是这些缺陷造就了人的贪婪,脆弱。所以他从来对这些都不以为然,但第一次他感觉到,或许可以感受到味道也是不错的选择。
夜晚的冬天降温的很快,没一会今夏的鼻子就被冻的红扑扑的,她随手刮了刮自己的鼻子,想以此来确定它的存在。
司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害怕伤到她的自尊心,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你如果缺钱的话,我可以帮你的。”
“还是不了吧,那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太久了。”
无论是自己的自尊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都不想接过这些钱,荒淫无度的日子她已经过了太久了,既然上天让她变成了杨怡,或许她真的能做点什么。
司职也永远记得,那天晚上,一个鼻头红红的漂亮姑娘,迎着风笑着跟他讲:“苏安,苏安,永远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