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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亦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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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在说,你还舍得回来啊。
王簪见状抿唇一笑,放下纱帘袅袅婷婷的进来。
“自然要练的,怎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爷说是吧。”王簪看他板着张脸却一点也不凶,愈发忍俊不禁的用绣帕捂了捂嘴。
“知道还不过来。”
余润闷哼一声不再看她,将案卷整齐放在桌上。
王簪今日才发觉余润看着清风霁月的,占有欲却强,她凑上前被余润拉着坐下来,余润围抱着王簪。
修长分明的手紧扣在她腰间,微凉的薄唇落在她如今白了许多的后颈,余润只亲了几下。
“簪簪说过的话没忘吧。”
她自然没忘,王簪脸颊微烫咬着唇,早知她就不说那话,现在想起来当真羞死人……
但说出去的话,王簪不会收回,片刻她转身过去双手捧着那张俊朗的脸,眼眸里全是他。
“没忘记。”王簪抬手一遍又遍,指腹细细描摹着他温润的唇,余润看着她眼眸里水雾盈盈,青涩的脸颊一片红晕。
勾人而不自知,余润喉结滚动趁机亲了亲那在他唇间作乱的手指,指尖粉莹细腻传来一阵酥麻。
余润还咬了几下。
“爷怎么还咬人呢。”她嗔怪道,却不是生气。
“只怕乖乖一会儿咬得更狠。”
余润在她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放纵孟浪,片刻王簪被抵在窗边,身后裙摆扬起,窗是开着的,往外面看去便见金黄的月被乌云藏匿其中,偶尔会吹进一阵凉爽的风倒是舒适。
但因靠着窗边,王簪怕有人听见便忍着,余润见状丝毫不嫌弃,俯身亲了亲她鼓励道:“乖乖舒服就叫出来,不会有人听见的。”
他骗人,她都还没沐浴,福和和称慧还守在外头,但这事实在是太过快活了,以至于后面王簪都不知道是怎么没忍住的,娇媚的嗓音到最后都喊哑了。
*
等余润抱着王簪从净室回榻时已是深夜,王簪累得沉沉睡去,余润吃饱餍足在她脸颊落一吻跟着躺下,把人拥入怀里安睡。
余润梦见了废太子被幽禁后不久,四皇子被刺客潜入府中刺杀手臂受了伤入宫去见皇上。
皇上却认为他为了救自己皇兄自导自演不惜自残嫁祸过别人,四皇子失望之极深夜翻墙来见他。
彼时,宝恩侯府为了明哲保身把他和二弟分别锁在院里不让出去,对外只称两兄弟病了要静养。
梦里,裴颜颓败的看着他,“父皇根本就不信我的话。”
“皇兄本就是太子他怎么可能造反,还有我母后,你姑母怎会是因劝不动皇兄而留信服毒自尽……”
是,敬宜皇后不是病逝,而是服毒。发现的时候人都凉了,桌上只有一封请罪书,是皇后亲笔所写。
太子勾结朝中大臣要谋反。
“父皇他真的好冷血无情。”
“殿下慎言。”
“殿下走吧,离开定京,只有远离定京你才会安全。”
梦境一转,转到老太太的雪砚堂,余润一身白色圆领长袍笔直跪在老太太面前,老太太严肃的面容看向地上的孙儿怒斥道:“这个节骨眼你偷跑出去送你的老师出城,你是要毁了整个侯府是吗?”
“他是你的老师,润儿你别忘了他也是四皇子的老师,祖母不让你去送都是为了你好,你怎就不明白呢?如今我们宝恩侯府还能保住已是祖宗庇佑着,不然废太子的事第一个被牵连的就是我们,润儿你也该长大了。”
再转便是太太的桃枝院,烛光点点映照着母亲盛怒的容颜,那只纤细葱白的手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杯被震了一下,她头上戴的钗环也随着叮当作响。
“你是我儿子,难道你的婚事我这个做母亲的做不得主吗?安宁郡主有什么不好,你倒是说啊。”
说着说着,母亲落下了泪来,“你是老太太养的,什么都听她的,现在连你的婚事我都不能做主,我让你娶安宁不都是为了你好,如今我们宝恩侯府全靠你和澈儿撑着了,娶安宁对你前程有益,难不成我会害你吗?”
“你明明可以留京,我也让你留京,可你偏偏要跟我对着干,自请去什么亦州,那地方穷得连鬼都不去,你拒绝公主又得罪了皇后,此时去亦州你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余润坐在左侧沉默的听着,半晌疏离冷漠出声,“太太是为我好,但我有我的打算,太太不必操心。”
“我未来的妻子不需要门第太高,我自己的前程自己挣。”
隐隐约约听见笼雪巷里鸡打鸣的声音,余润从梦里醒来天已经大亮,再看到怀里那张清纯的容颜,他慢慢从梦里抽离渐渐清明了过来。
余润见还在睡梦中的王簪似是做了恶梦拧着眉,他抬手一摸王簪额间全是汗。
“王簪?”
王簪感觉到腹痛又听见好像有人再唤她,王簪难受的睁眼心里不好的预感让她瞬间清醒。
她推了推余润,掀被一看月信来了还弄脏了床,余润怔愣了一瞬,“这……”
什么情况?
王簪囧涨着脸不好意思看他,可小腹的涨痛无法忽视,“我葵水来了,你去让福和给我拿月事带。”
她的本意是想支走余润,实在是太尴尬了,余润不知她所想,这会儿见她难受的样子先起了身。
“那什么在哪儿,我去给你拿吧。”
王簪心道:你未免太过贴心了点。但此刻王簪也不跟他扭扭捏捏的了,支使着他去拿。
余润给她拿了,顺便再抱着她去净室,王簪生怕他碰到,一直在提醒,“你别碰到了。”
“碰到了又如何?”洗干净不就好了。
“我……”她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记得初次来月信时她以为自己要死了,跑去找大伯娘不知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说了。
大伯娘便告诉她这是葵水,女子每月都会来的,还教她怎么用月事带……还说等以后嫁了人来葵水时别叫丈夫瞧见,说是看见会倒霉,会不顺。
可余润不是她丈夫,但她也不想让他倒霉啊。
他倒了霉,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我怕你会倒霉。”她把脸埋在他胸膛。
“胡扯,若是碰了这东西会倒霉,你们女子怎的不把这东西糊在讨厌的人脸上叫他倒一辈子的霉?”
王簪一时语塞,竟还觉得挺有道理,就是……
“你能不能别说的那么恶心,我都有画面了。”
有画面?
余润顿了顿脚步低头看她,“你不会是想……”糊他脸上吧?
“哎呀,当然不是!”王簪急忙解释,她又不讨厌他。
*
等弄完,余润吩咐人重新换过被褥,王簪每回来月信的头两天都会腹痛,躺在床上忍忍便过去了。
偏余润大惊小怪非要找大夫来看过开了方子,见她喝了药有所好转了才放心。
吃了早膳,王簪就让人送王筠去张娘子那里读书,余润却是还不急着去上值,昨日他说了要给她做秋千。
王簪本想在旁边给他打打下手帮帮忙的,余润却说:“都这样了,就好好歇着吧。”
王簪只好听他的舒舒服服倚靠在椅子里看他一个人在树下弄秋千,可不一会儿王簪就觉得闲得无聊了。
她起身在雨苑周围转了转,发现院子里有块空着的地,这季节种点菜也不错……
王簪把在吭哧吭哧做秋千的余润拉过去,饶有兴致的扯了扯他的官服,“爷,咱在这儿种点菜吧。”
余润看她不像是开玩笑,张了张口,“我的王大娘子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无聊。”
他这院子多雅致种什么菜,种些花和树才差不多。
“我怎么是想一出是一出无聊呢,你看看这土多肥沃多适合种菜,而且咱种了不仅可以自己吃,还可以卖呢。”
还要种来卖……
余润笑了笑,宠溺的看着她,“行行,随你怎么折腾,但是你这菜地边上得种些花,随便你种什么。”
她有精力她就折腾吧,说不定还真像母亲说的那样,他得罪了皇后就是变相得罪了九皇子,得罪了当今首辅,升迁无望了。
这般在亦州种种菜,养养花,远离朝廷里的明争暗斗倒也不错。
况且在他十三岁时他就和鹤州的小舅舅在各地一起开了酒馆和别的铺子,余润并不缺银子,只是这些产业都没在亦州罢了。
他在想若是升迁无望,在这里开几间铺子倒也行。
王簪不知他心里所想,只要他答应自己就成。
“种花?爷喜欢什么花?”
余润看向王簪着宝蓝色纱衫长裙,苗条纤细,细眉圆眼,纯洁无暇,像茉莉花。
“茉莉吧,我喜欢。”
“那好,那我便种茉莉花,茉莉花还能做茶,做香料呢。”
王簪挽着他的胳膊回到荔枝树下,秋千差不多就要做好,余润直勾勾的看着她。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吃的,要照你这么说,再种些桂花不是更好,你看桂花你能做糕点,糖水也能做茶,还可以做桂花酿……”
王簪灵机一闪,对啊,种桂花也很好。
且糖水,她貌似可以开间糖水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