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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季隐真像个没感情的怪物,徐少爷哭这么伤心他也不理,道:“那棵树在那里?”

      徐少爷强收住眼泪,道:“季兄,你要干什么?”

      季隐真道:“烧了她的原身,让她没有再来的机会。”

      徐少爷犹豫道:“这样做是不是太绝了?”

      季隐真道:“我可以把那女妖放出来陪你一晚上。”

      徐少爷诧异出口:“真的?”

      季隐真道:“树在那里?”

      徐少爷想到自己反应过度,敛了敛神色,思索一会儿,道:“樱花树都长得一模一样,我记不清楚在哪里了,但可以带你们去找。”

      季隐真点头,三人下了楼,季隐真在墙边拿了一坛酒。

      霍行知一路上也观察着那路边的树,确实是一模一样。又想到其中一颗是女妖变的,就不敢靠近了。

      徐少爷带着二人走出村寨的生活区,又回到那片樱花林的边缘,季隐真率先停下,另外两人看他。季隐真问道:“树在这里吗?”

      徐少爷道:“是这里,但那时我神志不清,记不清是哪颗树,咱们可以看看那颗树上有血迹,应该就是了。”

      季隐真将酒坛放在地上,道:“我进去找,你们等在外面。”说罢,季隐真便进去了。

      霍行知与徐少爷商量一下,准备在樱花林的外面看有什么女妖的线索。

      徐少爷道:“霍兄,你能不能帮我解开这绳子,勒的我手有点疼。”

      霍行知不禁想起当时季隐真冷漠说“哦”的场景,笑了起来,道:“可以,你转过身来。”又道:“不过你要等等,这是季隐真打的结,我有点不会开……”

      徐少爷道:“当然可以。”

      废了一会儿功夫,霍行知终于解开绳索了。

      徐少爷捏着手腕,与霍行知面对面,道:“霍兄,你真是个好人。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霍行知觉得徐少爷神情诡异,但依旧不以为然,道:“解个绳子而已……什么忙?”

      这时,季隐真回来了,看见徐少爷的缚仙索解开了,愣了一下。

      霍行知道:“你找到了吗?”

      季隐真快步走来,道:“离他远点。”

      “什么?”

      霍行知诧异看向徐少爷,徐少爷却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手上的一把匕首直直要插/进霍行知的肚子。

      霍行知一避,体重到了受伤的腿上,撑不住倒在地上,恰撞在那坛酒上,碎了一地。

      徐少爷一脚踹到霍行知脸上,遂骑在他身上,双眼血红,举起刀就往下插。

      霍行知被这一脚踢得眼冒金星鼻酸脸疼,一时连手都举不起来,根本来不及躲避。

      在匕首离霍行知的脸仅剩一寸距离时,季隐真赶来将徐少爷踹倒在地,将霍行知拉起来,道:“女妖不在这里。”

      霍行知捂着酸痛的鼻子,道:“那在哪里?”

      季隐真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是棵千年的老树,应该在更显眼的地方了。”

      霍行知想起村寨的大路尽头,那颗巨大的花树。他们进来时看见过,出去时看见过,傍晚时还有老人抱着孩子坐在树下。

      季隐真也是想到这儿了,二人相视点头。

      此时徐少爷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癫狂地笑起来,道:“一起去死吧!”

      遂将倒地时掏出的火折子打开丢在酒上,瞬间燃起大火!

      季隐真一惊,还要去救徐少爷,闯进火中伸手拉他。

      徐少爷的表情一瞬间迷茫,拉住了季隐真的手。

      三人正往外跑时,徐少爷又将匕首插/进季隐真的后背,笑道:“我杀了你了!哈哈哈哈!这匕首我淬了毒,你死定了!”

      霍行知一拳将徐少爷打倒在地,又是骑上去要揍他,季隐真却拉住他的手,道:“我没事,先从这里出去。”

      霍行知忍着火气又将缚仙索捆在徐少爷手上。

      火越烧越烈,向周围快速蔓延。

      三人回到村寨中,想从来时的路出去,季隐真却捂着肚子跪倒地上。

      “你感觉怎么样?”霍行知蹲在他面前焦急地问。

      季隐真要说话,却吐出一口血,缓了一会儿,道:“我还好,先走吧,不然火大了就没法走了。”

      徐少爷道:“走?你还想走?你们马上就死在这里了!你知道我在刀上淬了什么毒?五香死!五炷香后神仙都救不了你!哈哈哈哈!快哉快哉!你们敢欺辱我好姐姐,烧死是算你们幸运了!。”

      霍行知将缚仙索的一端系在手上,又将季隐真背起,道:“还有时间,我会带你出去的。”

      季隐真迷迷糊糊点头。

      霍行知一边跑一边喊道:“你是不是睡着了就醒不来了?你不要睡过去啊,我觉得好危险啊!”

      季隐真道:“怎么危险?”

      霍行知道:“你没看到吗?书上都这么写。”

      季隐真笑了一声,道:“要是出不去,就把我放了,把徐少爷带出去。”

      霍行知道:“他?”霍行知本来要说些难听的话,一想算了,道:“出得去,你就放心了,我烧成一把灰也带你们出去。”

      季隐真点头。

      徐少爷癫狂不行,看见个山坡就要跳,看见火就往里窜,终于到了马车的所在地,可是绳子被烧断,马跑了。

      霍行知心一沉,顶着浓烟,继续往上走。

      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拖家带口,立志走出大山的奋斗青年。

      霍行知不禁笑了出来,一个是智障儿子,一个是病弱老婆呸!

      霍行知心里狂扇自己耳光,怎么能把季隐真叫老婆,叫兄弟好了!

      片刻的功夫,霍行知越发眼花,连徐少爷也走不动了,后来直接倒在地上,由霍行知拖着。

      霍行知很想把徐少爷丢在这儿自生自灭,但奈何答应了季隐真,又想起季隐真许久没说话,叫道:“季隐真?你还醒着吗?”

      霍行知不禁心慌开,道:“你醒醒啊,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季隐真听到了,虚弱地说道:“我给你的令牌,能听到你的心声。原本,是师父给我练功用的……等我死了,你就把它丢掉吧。”

      霍行知忍了又忍,忍不住了,道:“不是你偷窥狂啊?你才是目的不纯,你暗恋我吧?”

      季隐真闷笑开,霍行知也不禁松了口气,叫了声“季隐真”,还想搭话,可季隐真再没回一句话。

      此时系统发声,道:“宿主可调动灵力以保浓烟不如体内。”

      霍行知道:“有这事你不早说!”立马按系统说的做。

      火势比他走得快,三人的身影渐渐被黑烟淹没。

      身后,那颗燃烧过半的千年老树忽然发出类似人类的阵阵哀嚎,响彻整个天空。下一刻,数百道黑影冲出来,直向三人……

      ……

      ……

      ……

      季隐真的母亲是黔东名妓,不会琴棋书画,不懂风花雪月,只因为一张出尘绝俗的脸,引得各方人士前来一睹芳容。

      她是一家穷农户的小女儿,父亲为供三位兄长踏入仙门,将她卖给妓院,日日夜夜以泪洗面。鸨母抓住机会,将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努力包装着她,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啜泣着痛斥这位父亲,其中便有年少的魔尊。

      两人第一次见面,清风明月,一人为身不由己而哭,一人为别人的身不由己而哭,才子佳人,一见情终。

      魔尊为她赎身,做了一场人尽皆知的救风尘,而后置办宅院安顿了下来。可紧接着,魔尊不见了。

      季隐真的母亲一直等,发现自己怀孕了,还是坚持把孩子生下来,因为她坚信魔尊一定会回来。

      她临盆时落下了病根,日日与药为伴,三个兄长修仙被骗光了钱依旧不知悔改,同父亲母亲五人在宅子中住下,吃穿用度一改往日的谨小慎微变的大手大脚。

      她能便是非对错,知她的家人是能吃她肉喝她血也不觉愧疚的人,可就是狠不下心看着他们受苦,或是声泪俱下地告诉她家里有多难,他们有多难,从来都是忍着两眼眶的泪水,头重脚轻地摸出荷包,然后被兄长一把抢去。

      宅子里有六个大人,季隐真是她独自一人带大的。三位兄长还在修仙路上,累了就停在宅中挥霍着在被褥里搜刮来的钱财。

      季隐真走路不摔跤时,她便带着季隐真去外面做工,挣的钱少,但能维持温饱,这样的生活,她算是满足的。

      直到后来,大哥与人妇偷/腥,被人家丈夫发现了,要钱,否则就让大哥身败名裂。

      父母暗地将宅子卖了,还上这情债,带着剩下的银钱与三个哥哥一走了之。

      季隐真年纪尚小,对这种事没有感觉,只是和她默默站在路边,看别人从宅子里来来回回搬东西,天明到天黑。

      街上的灯火亮起,她给自己和季隐真各买了一身新衣裳,吃了饭,晚上订了间房,哼着一首歌,轻轻拍打他的背,哄季隐真睡着了。

      她最后说了句:“真真,妈妈没钱买药了。”上吊了。吊死在路边的一颗樱花树上。

      外婆外公与舅舅们得了消息,赶将回来,转手把季隐真买了人牙子,母亲死的那天,他从黔东离开了。

      那天的太阳很大,风很大,卷起漫天花瓣,穿过他的身体。

      说起来,那地方离这次的村寨很近。

      季隐真转醒,听到耳边一道呼吸,侧头看去,霍行知靠着床睡着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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