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倾情》小猪饲养员

7、第 7 章 咱俩谈恋爱吧

　　比赛的承办学校在一个民族风情浓郁的小县城，路上他们还经过了非常著名的景点，可可：“诶？我们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来玩？我以前一直想来。”
　　周金羽：“完全可以。”
　　好像无论可可说什么，他都会说好。

　　周金羽怕耽误她正事，一路狂飙，结果他们到了，学校的车还没到。他们找了个小店吃午饭，可可一边跟周金羽聊天，一边给闺蜜报备。
　　可可：到了，坐的飞车，开到150
　　婷婷：他开的啊？
　　可可：嗯呐
　　可可从来没坐过那么快的车，但她一点都不害怕，好像她对周金羽有种天然的信任感。
　　婷婷：他要在那边陪你三天吗？
　　可可：不一定三天，反正我这边结束就一起回去。

　　可可吃完饭起身去接水，也给周金羽接了一杯，感觉身后他的视线一直跟随，可可转过头，他正远远地看着她，眼神炙热。
　　可可想眼神会有温度吗？他真的好喜欢我。

　　两人吃完还去小县城逛了一圈，体验了一下当地的民族风情，最后实在没地儿去了，周金羽：“他们到了吗？”
　　可可：“到了，但是他们要先去抽签。”
　　周金羽：“你们今天怎么安排？”
　　可可：“下午走台，晚上就开始比。”
　　周金羽：“晚上你就要比了？”
　　可可：“我们的赛项是明天早上，看他们一会抽几号。”
　　周金羽：“那抽签你不用去吗？”
　　可可：“嗯，领队老师抽。”
　　正说着，领队老师就给可可打电话了，挂了电话可可：“他说我走台的时候去就可以了，我们是最后一个，可能得下午五六点了。”
　　周金羽：“突然觉得来早了。”
　　可可：“那我们现在去哪啊？”
　　周金羽：“要不我先找个住的地方吧。”

　　于是周金羽在比赛的学校旁边定了个酒店，可可学校订的酒店就在对面，只是她现在进不去，大家还没来，她只好跟着周金羽回房间了。
　　气氛突然就微妙了起来，这是个大床房，有个长沙发，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会，有点尴尬，床铺得整整齐齐，没人敢上去。
　　周金羽：“你去休息会，今天起早了。”
　　可可：“那你呢？”
　　周金羽：“我就在这眯一会。”
　　可可应允着躺下了，但她最近失眠…更何况那个让她失眠的人就在同一个空间里，这让人怎么睡啊。
　　过了很久，可可感觉他也没睡着，听到他翻身，好像有点烦躁，难道是沙发太硌了？
　　可可：“要不你上来睡吧？”
　　周金羽：“不用不用。”
　　可可：“上来吧，好睡一点。”
　　周金羽还是犹豫了几秒才上来。
　　其实可可也在想，我让他上来，那后面事情的发展就不受控制了。
　　身边的床垫陷下去的一刻，可可屏住了呼吸，虽然她背对着周金羽，但却感觉到了他想抱她的冲动，可可已经默认了他会做点什么。
　　但他没有动，一动不动。
　　可可想入非非…
　　又过了很久，可可听到手机震了一下，不能看，因为她在装睡。
　　难道他真睡着了？
　　可可翻了个身，想直接翻进他怀里，结果没想到他们中间隔了那么远。
　　周金羽：“醒了？”
　　可可：“……嗯。你睡着了吗？”
　　周金羽：“……嗯。”
　　周金羽：“你睡觉还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可心想有没有可能是我就没睡着。
　　周金羽：“你刚刚手机响了，要不要看看，我怕有事找你。”
　　可可一看，是闺蜜，问她现在什么情况，她哪敢回啊，现在简直暧昧到了极点，她只能举着手机，继续装睡。
　　周金羽轻轻的把她的手机抽走，继续一动不动，像是在玩什么谁动谁是小狗的游戏…
　　直到闹钟响了，他才说：“该起来了，去看看什么情况。”
　　可可眯着眯着困劲儿还真上来了，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周金羽正看着她，眼里写满了宠溺，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起来吧。”
　　啊！可可简直被温柔暴击。
　　他明明很想抱她，甚至吻她。
　　可可：“我想上厕所。”
　　周金羽：“去吧。”
　　可可翻身起来，准备跨过他，但是床太软了，有些站不住，晃了一下，周金羽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熟悉的触感，这手牵得是正大光明。
　　可可走到卫生间却犯了难，这……会有声音吧，这道玻璃门形同虚设，她正想着怎么办就听到周金羽说：“我出去抽根烟。”
　　真有眼力见儿。
　　但可可坐在马桶上就傻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湿了。
　　起来后她对着镜子发呆，真这么喜欢他？
　　可可承认他对自己有绝对的性吸引力，他的一举一动都像踩在她的性癖上，她喜欢他笑起来弯弯的嘴角，喜欢他骨节分明的手，喜欢他看她像看猎物一样的眼神，喜欢他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坦荡。

　　可可到了现场，马上投入到工作中，没想到主办方提供的钢琴太烂了，声音小之又小，毫无音乐处理可言，只能尽力去敲击琴键让它起码有点声音。其实从外面回来就得做好向下兼容的准备，并不是可可想选择安逸，而是现实没有那么多机会，她的梦想融不进现实，她失望极了，可在艺术氛围里泡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点艺术家的风骨的，当弹的琴从施坦威变成这个“玩具琴”的时候，她气得想跺脚。
　　走完台可可找到领队老师说这个琴太烂了，根本弹不出声，她一边弹一边生气，这什么破琴，领队老师表示很无奈，别人的主场，大家只能尽力而为了。
　　他们一边聊一边往食堂走，吃完饭，可可想留下看看比赛，原本明天才开始的比赛，调整到今晚就开始，赛程从一天半紧缩到了一天，看样子，他们还真能去景区玩一趟。

　　周金羽：饿了没
　　可可：我刚刚跟他们在食堂吃了，你先随便吃点
　　周金羽：我才醒，还不饿
　　可可：我就猜到你睡着了
　　周金羽：猜这么准？
　　因为你没给我发信息呀。可可：哈哈
　　周金羽：开始比赛了吗
　　可可：还在等，坐在花坛边，有点无聊
　　周金羽：这个床好软，睡得我腰有点酸
　　可可：哈哈苦日子过惯了？
　　周金羽：也不是，从小睡的床就比较硬
　　可可：我也是
　　周金羽：那你刚刚没说
　　可可：也能睡
　　周金羽：软硬兼吃啊
　　可可：嗯？
　　周金羽：我说床
　　可可：哈哈哈
　　周金羽：不然你以为啥
　　可可：没啥
　　周金羽：把我整好奇了
　　可可：你不好奇
　　周金羽：……

　　可可逗他逗得正开心，突然想起还没回复闺蜜的信息。
　　可可：我俩下午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可可：他动都不敢动
　　可可：讲出去能被他兄弟笑死
　　婷婷：哈哈哈哈哈哈
　　婷婷：很克制
　　可可：中间还能再躺一个人
　　婷婷：哈哈哈哈哈
　　可可：但我们真正认识才一个星期，如果…也太快了点
　　婷婷：是啊，约炮都没那么快
　　可可：约炮不是更快
　　可可：要不找个炮友？
　　可可：我真的好色哈哈哈
　　婷婷：够帅身材够好又没病，你就可以
　　可可：也不算大帅哥，有点小帅
　　可可跟闺蜜扯了会闲篇，比赛便开始了。

　　等到最后分数出来，大家都悻悻退场，他们在这一项比赛中几乎是倒数，这下全靠明天了。
　　看完比赛，可可又组织学生去练了一遍，领队老师非常感谢可可这么上心，原本这个比赛就不关她的事，完全是为了帮他们才上场的。
　　结束后可可给周金羽发信息：忙完啦，我来找你
　　周金羽：我下来？
　　可可：也可以
　　周金羽：你出学校门没有
　　可可：我都到楼下了
　　周金羽：你咋不早说
　　可可：太近了，走着走着就到了
　　可可站在路边等他，一阵风吹来，她抬头看路灯照映下漫天飞舞的花瓣，真浪漫啊，听到身后传来他的脚步，可可转过身，拨了一下被风吹起的头发，温柔的笑了笑说：“走吧。”
　　周金羽有些呆住，脚步顿了顿，然后语无伦次的说：“走。”
　　可可：“我们走着去？”
　　周金羽：“去哪？”
　　可可：“不去吃饭吗？你不饿？”
　　周金羽：“哦哦哦，脑壳打铁了。”

　　他们开着车找了个夜市摊，小县城的夜市倒也还算热闹，只是卫生条件堪忧，火一打开，几只蟑螂从火炉里爬出来。
　　周金羽：……
　　可可：……
　　周金羽：“你们比赛怎么样啊？”
　　可可：“今晚的是嘎了，看明天了。”
　　周金羽：“明天怎么安排的？”
　　可可：“早上是我们比，下午还有一项，领队老师说我弹完就可以走，不用等他们。”
　　周金羽：“那我们下午可以去景区了？”
　　可可：“应该是的，今天他们还想蹭你车回去呢，我说我们要去玩。”
　　周金羽：“还是比大巴好吧。”
　　可可：“那当然喽。”
　　两人一边聊一边吃，周金羽提到自己因为爸爸生病，连夜从Y省回来开了个通宵的事。
　　可可没忍住，问了一句：“是什么病？”
　　周金羽思考了几秒，如实地回答：“鼻咽癌。”
　　可可点点头，说：“我妈前几年也是生病了，子宫内膜癌。”
　　其实周金羽还担心了一下，这样的情况会不会在可可心里扣分，毕竟是个吓人的病，没想到两人竟会有同样的经历。
　　周金羽：“这个好治，做手术全切就好了。”
　　可可：“嗯，就是全切了。发现得早。但当时也做了化疗的。”
　　他那段时间应该是研究了很多关于癌症的知识。
　　周金羽：“现在呢，要吃药吗？”
　　可可：“不吃，现在定期体检就行。”
　　除了几个好朋友，可可从来没跟其他人提起过这件事，那段日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的世界轰然倒塌，“妈妈”这两个字，她只是在心里念一念都心如刀绞。
　　她无处发泄，给当时的男朋友打电话崩溃大哭，换来寥寥几句安慰，她大骂男友：“都这种时候了，你都不来找我？！哪怕是来看看我妈呢？！你能不能关心一下我？！听一听我心里的难过？！”
　　结果换来男朋友一句：“你怎么那么多事。”
　　原来没有爱了，连同情都多余。每个夜里痛哭的可可，在那个人看来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那段时间，是闺蜜给了可可陪伴和安慰，闺蜜不厌其烦的听可可说自己接受不了然后安慰她，抱着大哭的可可和她一起哭。
　　但可可并没有展开这段，时光飞逝，扬起的风吹走了心里的尘土，过去了就不爱提了，只是她的心不再似从前。
　　可可：“你爸呢？现在好了吗？”
　　周金羽：“嗯，我带他去省医把化疗放疗都做了，后来还给他找了一个很好的中医，最后再去拍片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了。现在就是好好吃药。”
　　可可：“那挺好的，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周金羽：“心态很重要，我爸就是心态特别好。一开始医生说我爸活不到一年了，你看现在，三年过去了，有时候感觉他身体比我还好，天天在外面玩。”
　　可可：“是的，我妈也是，心态很好，她还反过来安慰我。”

　　他们是独生子女，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宝贝，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面对如此沉重的事，原来生老病死并不遥远，原来这就是长大，他们已经长大到要面对这些了吗？世界用非常残忍的方式告诉他们，是的，人生就是要带着残缺走下去。

　　吃完东西，周金羽开车带可可兜风，两人听着歌，在小县城里绕啊绕。
　　今晚的话题，勾起了可可许多回忆，她想起了过去几年自己经历的一切，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她被现实迎头痛击，难道这一切是真实世界的邀请函？
　　如果说和当时男友的感情像一场弥散性的疼痛，那妈妈的生病则给了她一记重创。曾经的她实现了梦想，如今梦想又笑她痴心妄想，哪个岗位需要你谈肖邦、谈拉赫马尼诺夫？她每一天都在复习失败，每一天都像在玩扫雷，直到爸爸出车祸，这个惊天大雷终于把她的世界炸得一片废墟，车子是毁了，庆幸爸爸只住了一个月的院，没什么大碍，但可可长年的情绪郁结长了结节，躺在手术台上那一刻，她想问老天怎么样？还满意吗？
　　那时的她偶尔会看着窗外默默流泪，但她始终一而再再而三的振作起来，重建着心里的废墟，该分的分，该断的断，她仍然能阳光的笑着，只是心里对这个世界不再有期待了。
　　可是…现在这个世界有了他。
　　想到这，可可转头看了一眼在开车的他。
　　周金羽：“在想什么嘛？”
　　可可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
　　周金羽：“不会在想前男友吧！”
　　可可：“哈哈哈没有，想他干嘛。”
　　正好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小路，周金羽换了个话题：“这条路是去哪？”
　　可可：“看着像条小路，但又修得很好。”
　　周金羽：“走，看看。”
　　两人临时起意，就这么拐上了一条陌生道路，车里播放着音乐：“沿途与他车厢中私奔般恋爱”，可可被这一瞬间震惊了，他们真的像在私奔！往日黯沉不可追，可可想跟他一起逃跑，与他在车厢中抵达未来，到车毁都不放开。

　　走着走着，拐了个大弯儿，两人异口同声：“收费站？！”
　　原来这条小路是高速的匝道……
　　他们哈哈的笑着原路返回，继续在小城里兜圈子。可可看着酒店从窗外飘过了几次，两人都没有要再见的意思。
　　周金羽：“我都快记得这里的路了，就这么几条。”
　　可可：“我也是。”
　　她瞥了一眼仪表盘——25km/h，大概他这辈子从没开过这么慢的车。
　　时间越来越晚，周金羽觉得该送她回去了，但又舍不得放她下车，于是他在十字路口犹豫得车都左右摇晃，可可心里偷笑，怎么会有人的心理活动这么明显。
　　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周金羽一打方向，他们和酒店背道而驰。他不想让她走，他想就这样呆一会，再呆一会。
　　可可喜欢他的疯劲，她表面上看着乖，其实内心也是个疯子，很多时候周金羽只是做了她没敢做的事。
　　不过周金羽是有分寸的，十一点准时停到了可可的酒店楼下。
　　周金羽：“回去早点洗澡，明天要早起。”
　　可可：“嗯嗯，我走啦。”
　　周金羽看着她，像是有话想对她说，但他喉咙动了动，又把话咽了回去。
　　可可跟他挥了挥手，转身上楼了。

　　一进房间，先把手机充上电，可可便开始忙活，先把明天要穿的小礼服熨一熨挂起来，接着赶紧去洗澡，吹完头发，为了明天的造型还得再把头发卷一卷，可可想先看看几点了，点亮手机，屏幕显示00:07，半小时前有三条未读消息，可可猜肯定是他，解锁打开。
　　周金羽：咱俩谈恋爱吧
　　周金羽：忍不了了
　　周金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