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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听闻郎君情况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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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起初看谌舟舒第一眼还心有顾虑,看样子不是什么善茬,久了便被这笑的眼弯且似乎人畜无害的模样吸引,犹犹豫豫地将手伸出去。
“小兄弟可否告知点事?”谌舟舒将人拉起来,歪着脑袋笑脸相迎。
男子上下扫了谌舟舒一眼,想着这细皮嫩肉的也问出不什么来,就点了个头。
看见对方同意,谌舟舒道:“方才听你所与同伴谈论起的歌谣,你对那件事可知多少?”
“什么!”他没想过,看谌舟舒这么温文尔雅一个人,本以为是问路谁知上来就是这么粗暴,被吓得一阵惊恐:“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刚要跑走,就被谌舟舒不费吹灰之力顺手给拽了回来。
即使被看清,谌舟舒依旧表现得和蔼可亲。
可在眼前被惊吓过度的男子眼里看来,谌舟舒更像是能把人生吞的妖鬼,孽得可怕。
谌舟舒不太会安慰人,“放心,这么多人呢,晾你也死不了这么早。”
谌舟舒本心是想好好安慰一下,谁知话一出口瞬间变了味。
最离谱的是谌舟舒本人都想将这句话改改口,男子却听进心,甚至主动开口问谌舟舒,虽然声音依旧哆哆嗦嗦:“你知道这件事要做什么?!”
谌舟舒神情淡然道:“送死。”
这年头怕死的数不胜数,送死的可没几位敢,这让眼前的男子瞬间认识到谌舟舒不是什么好惹的人,问题也不答就撒腿开跑。
“这孩子真寒心,亏我还安慰他。”
谌舟舒不急,见男子跑的没踪影才悠悠打转回去。
歌谣之中透露了风沙,而今日恰好刮了风沙,就算不往歌谣身上想,但在烈日当空的日子里,天色陡然大变狂风怒吼没一会儿又回归常态,难免多想。
在街道一晃晃到下午,平常谌舟舒都有睡午觉的习惯,可来到这里却变得精神抖擞,甚至还能绕着镇子逛几个来回。
现在的日子较为清闲,谌舟舒甚至在路边为自己买了根糖葫芦,刚要尝尝味放进嘴里就被横冲直撞过来的人撞掉在地。
又触发什么机制了。
谌舟舒心里平静地低头看着糖衣被摔的破碎的糖葫芦,又顺势看向罪魁祸首,可那人非但毫无歉意甚至还朝地上啐了口。
这种情况放在任何地方都忍不了,谌舟舒本不想与之争斗,可这人拉了个白眼气焰嚣张,二话不说就追上去。
这人似乎有意挑起谌舟舒的怒火,知道谌舟舒不是什么好惹的茬,定在身后步步紧逼,于是加快脚步。
紧追的这人身披破洞粗布,满身泥垢,看谌舟舒快要追上,便把身旁小摊一股脑扫乱在地阻挡谌舟舒的追逐,奈何换了副鬼王身躯的谌舟舒躲避得轻巧,甚至丝毫不费力。
就在他以为谌舟舒被自己的行为阻挡在身后时,没成想下一秒却被人擒住手臂扳倒在地,他不用回头望都知道是谌舟舒追上来,如今只能嘴里喊疼。
谌舟舒学过点擒拿,单手便把这人控制在地,单边膝盖跪在他的背脊,使他动弹不得。
“你也知道疼?”谌舟舒余光瞥了眼被他刚猛撞的肩,现在还隐隐作痛。
“我错了公子,快放开我。”
他苦苦哀求,可谌舟舒却听不出这人语气里的一丝悔改,手上力度又一次加深:“要不我领你去衙门让你长点教训!”
一听要去衙门,整个人态度都硬起来,没再求饶:“我就是撞你一下,如何,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
谌舟舒听着气愤,手上暗暗使劲似乎要把他的手骨捏碎:“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顺便剥了你的皮生吞了你?”
被压在地上看似十四五岁的少年并不知谌舟舒的身份,依旧装出目中无人的模样,语气轻飘飘的:“信,你杀了我。”
或许是出于对少年满身淤青的同情,谌舟舒最终还是放开了少年。
少年起身胡乱拍打破布衣裳,一改方才气人的态度对谌舟舒拱手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反倒是谌舟舒疑惑起眼前少年突然转变的态度,问:“为何这么说?”
少年揉着被谌舟舒先时抓疼的手腕,语气慢条斯理:“有东西想杀我。”
此话一出,谌舟舒却怎么也看不出眼前少年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倒像是对生死无关紧要,便打趣道:“你怎知我不想杀你?”
然而少年却并不关心这个话题,只说自己想说的:“你朋友有危险。”
谌舟舒本以为少年只是在开玩笑,可少年看向他的眼神是那样真诚,不像是假的,而少年的黑眸中像是能见齐常临身处危险的倒影。
少年说完这句话便扬长而去,什么线索也没再留下,只是谌舟舒注意到少年离开的地方,是那个熟悉的小巷。
觉着少年一瘸一拐姿态怪异,谌舟舒多留意几眼,少年手臂似乎有伤,看样子不像是刚才谌舟舒抓住的伤,那还不足以让少年这么在意。
不由得谌舟舒将这件事往前推了推,越推越认为事情并不简单,少年的乍然出现像精心设计的刻意,巧合到这么宽的路却撞上谌舟舒,巧合到撞上人的朋友正好得知危险。
往深了推谌舟舒就越认为这少年就是谜团,出现的太不合时宜。
好像一切都是冲着谌舟舒而来。
这一定是关键的NPC。
谌舟舒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直到街道的吆喝声渐渐弱下才从中回过神,又去买了根糖葫芦回到小院。
刚推开门,原本空空如也的院子竟多出满满当当奇形怪状的生物,它们像是每时每分都守在这里等谌舟舒出现后刻意为其现形。
为首那位溜着四个眼睛问:“大王,咱什么时候回山上?”
谌舟舒没有注意到它们的变化,嘴里含着颗山楂含糊不清问:“回什么山?”
鬼魂突然大了眼:“回大王,咱……咱回山上住……呀?”虽然它也不确定自己说的对不对,只觉得听谌舟舒的语气好像本人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世界,好像自从他的出现,都开始围着他转。
连打酱油的都戏份充足了,谌舟舒颇感佩服。
谌舟舒:“山?不是住这吗?”
鬼魂至始至终都没敢抬头看,都以为谌舟舒在反讽,满院的鬼魂齐齐“噗通”一声跪地,脑袋也不停磕着地板。
就站谌舟舒这个视角看过去,甚是壮观。
“又咋了。”谌舟舒小声嘀咕。
谌舟舒对此情形好不理解,看着它们下跪后而变得无从下脚的小院一阵头疼道:“你们先把话说清楚,别动不动就行如此大礼。”
四眼不敢抬头看谌舟舒,因为之前的谌舟舒总是阴晴不定说话也从未算数过,听了这句话更加不敢乱动半分,只能凄凄凉凉道:“回大王话,小的们……小的们!”
谌舟舒听它吞吞吐吐说不出个一二顿时插了话,满脸疑惑道:“什么?”
四眼头低低的,但身子却供起来特意带着一只胳膊朝卧房那边指去,并答:“回大王话,大王您在门上写下一行字,让我们速速归山。”
谌舟舒敢笃定自己根本没写过那串字,有瞬间都怀疑自己不是他们口中的大王。
但这的确把自己的心声写了出来,只是那归山……谌舟舒一时半刻的还不太明白,与其那不知名写的“归山”,倒不如写“爱去哪去哪,打哪来回哪去”。
不过那字……
“我字真会这么丑吗?”谌舟舒没好意思问。
要不说那是字,他都要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翻墙进来乱涂鸦。
它们面面相觑后自然没敢实话实说,哄好道:“大王的字是天底下最拿得出手的字!无人能比!行云流水,活灵活现!”
啧,还不如不夸。
此时谌舟舒疲惫被折腾得一扫而空,只能叉腰盯着那串不像字的字道:“那纸上叫你们回,你们不回吗?”
谁知四眼咬字却更加哆嗦了:“可可可……可大王从不在心爱之物上添加多余的痕迹,就算是一点儿都不可,但今日却在心爱之门上刻出划痕,并且您的字还是用血写的……”
“怎么说?”这必是条关于原主有用的信息。谌舟舒想。
“回大王话,上次有只别山不长眼的野鬼魂,跑来咱的地盘,从墙上拔了根野草,您得知了此事,连夜把这只鬼魂身前的坟地寻出来,把人家尸骨挖了、烧了、扬了……”
只是野草……?
谌舟舒无话可说,尬站在原地吹凉风听着原主的事迹,就此好奇原主到底是个怎样的疯子。
倒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谌舟舒清清嗓子理直气壮帮原主,也是帮魂穿原主身体的自己辩驳:“那只是让它早些投胎罢了,都是为它好。”
“可……”
谌舟舒一愣,好像方才说错话般地问:“又怎么了?”
“可听说……扬了骨灰就投胎不得了呀?”
谌舟舒本是叉腰的双手紧张地生掐自己,掐得脸色一变。
此刻真是大难来临还故作镇定,扯起嘴角,硬生生吐出两个毫无底气的字。
“瞎说。”
四眼:“不是……”
谌舟舒心平气和继续圆:“本王说瞎说就是瞎说。”
直到这句话出现,众鬼才通通闭上嘴。
大王是天大王是地,大王的话里都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