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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老师其实我兼职大学生家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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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男学生愣了一阵后,脸上浮现出躁怒的红色,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
“关你什么事儿啊,不是,你……”
不远处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粗俗的言语:“闭嘴吧,好意思吗你们?一天天的发情了一样。”
这声音刻意扬了声调,直击人心。
汪山灵的怒气瞬间被打断,往那儿看去,只见一位身穿正红色长裙的女学生抱臂坐着,波浪卷长发披在肩上,她的妆容精致,细细挑起的眼线让她微眯的眼睛更染上了一丝嘲讽之意。
教室里的人还留着一大半,出了这样的动静,纷纷向他们看去,窃窃私语。
动静不小,讲台上的学生们也往这边看,沈意卿也抬头看着,眼神毫无波澜。
那群男同学见事情闹大了,自知理亏,但依旧拉不下脸,不肯退让还想反驳:“同学,你说话文明点,不要闹得这么难堪。”
“我觉得师姐已经够给面子了,老娘说话就这样。”红色长裙女学生脸上的笑容愈发嘲讽。
“我们做啥了?莫名其妙!”其中一个嘴硬道。
“你们那样诋毁老师,是谁莫名其妙?”
一来一回吵架期间,沈意卿已经从讲台上走到第一排的汪山灵旁边。
汪山灵感觉到一阵带着淡雅香水的风荡过,侧目看去,沈意卿抱臂站在她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几位男同学。
那些男同学们心虚地嘴硬道:“老,老师,我们没有说什么,这是误会。”
“误会?别敢做不敢当,说那些脏话和嘴里吞了屎似的。”
“呵,有证据吗你?”
“你……!”红色长裙女学生咬牙切齿。
沈意卿叹了口气,今天实在是懒得去究竟这些事:“好了,算了……”
“有。”
沈意卿寻着声音,转头看向站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汪山灵。
汪山灵拿出录音笔,看着那几位男同学:“证据,我有。这录音笔自上课开始就一直开着。”
几位男同学愕然,脸上展现出惊恐的神色。
“你,你放出来……”垂死挣扎的话又一次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
“没有必要。”汪山灵把录音笔收好,看了周围一圈,“作为助教,我会把今天的事情和证据如实告知你们辅导员。另外,我相信周围的同学们也多多少少听到了。”
沈意卿看了汪山灵一眼。
周围的学生们一个个出来做出表示。
“同学,你还是向老师道歉吧……”
“我也听到了,你们说的是有点过了。”
“你们刚开始上课的时候就在那说下课要找个理由接近老师,老师本来时间有限,你们没有如愿以偿就去诋毁,这合理吗?”
沈意卿淡淡扫了一眼,说道:“助教,你先处理,等会到我办公室。”
很明显,教授的意思正是赞同她这样处理此事。
沈意卿拿起电脑和书本离开教室,除了最后和小助教留的那句话,什么也没多说。
汪山灵拿起手机,低头在课程群里翻找,问道:“三位同学,麻烦告知一下姓名,班级,学院。”
这几个男生此时满脸通红,本来只是嘴硬,没想到现在闹得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仿佛不说就能蒙混过关一样。
汪山灵见他们没有回应,抬起头来努力地辨认着,试图从第一节课签到的回忆中想起什么。
可是大脑一片空白,回忆里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脸上每个都像打了一层高糊马赛克。
再加上宿醉,刚刚的一番吵闹让她的头开始疼了起来。
“张铭,李程,王耀。”
红色长裙女生指认道,嗤笑一声:“我们班的几个,民商经济法学院1902班。”
汪山灵很快在课程群里找到了这些人的名字:“谢谢同学。”她环视一周,看到凑热闹的早已围了起来,随后脸上恢复了笑容:“没什么事了,大家下课可以走了。这星期的课后作业稍后我会发在群里。”
凑热闹的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那三个男学生也咬牙切齿地走了。
“师妹,稍等一下!”汪山灵拦下了那红裙子女生,笑着感谢,“刚才谢谢你站出来,还有帮我认那些人。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红裙子女生回之一笑,语气比刚刚收敛了许多:“不客气呀师姐,这是应该的。我叫苏诗璎,苏州的苏,古诗的诗,璎珞的璎。”
汪山灵在课程群里翻找:“苏诗璎……咦,你没进群吗师妹?”
苏诗璎一愣:“我进了呀。哦哦,我忘记备注了,不好意思啊师姐,我是那个网名叫,叫……”苏诗璎突然想起了什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嗯?”汪山灵抬头看见这大小姐模样的师妹开始忸怩了起来。
“就是那个,狂暴母蟑螂……嗯……”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足有五秒,最终被汪山灵绷不住的笑声打破。
苏诗璎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脚趾开始扣地。
“嗯,师妹改一下备注吧,课程群里都要实名的。”汪山灵努力地收起了笑容不让她那么尴尬,“我加你了哦,晚点我处理完这些请你喝奶茶。”
苏诗璎通过了汪山灵的好友申请。汪山灵的网名叫汪仔小馒头,头像是一只戴墨镜张着嘴巴像是在笑的边牧。
“备注,民商院17级汪山灵。”汪山灵对苏诗璎说,“我现在要去找老师了,之后联系哦。”
汪山灵匆匆忙忙拿起包和手机往综合楼的教师办公室走去,边走边联系上19级2班的辅导员,大致把情况说明了一遍,并约了下午的时间详谈。
“请进。”办公室里传来沈意卿的声音。
汪山灵推门进去,喊了一声老师好,和沈意卿报告已经约了那三个学生的辅导员下午解决事情,顺便再次确认了一遍这个星期的课后作业。
事情都处理完,汪山灵准备离开,沈意卿突然叫住她,好奇地问道:“那几个学生,都说了些什么?”
汪山灵怔了怔,为难地开口:“老师,确定要听吗?”
沈意卿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汪山灵只好从书包里拿出录音笔,大四的她深知学生的需求,所以自己做助教的时候,决定每节课都录音下来,这样那些师弟师妹们也好复习。
谁知就这样凑巧录到了关键性的证据。
录音笔开始重现那些污言秽语,汪山灵听得直皱眉,却看沈意卿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沈意卿突然明白为什么刚刚在教室,这小助教在面对质问的时候没有将这录音当场放出来。
在这个时代,侮辱一位女性最常见的方式就是□□羞辱,摧毁一位女性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造她黄谣。立马播放确实是最好反驳与证明,但是这不堪入耳的话语绝对会不可避免地让人觉得难堪。
汪山灵不想老师陷入尴尬的境地,所以觉得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胜负去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她当时回给几个男生的话是“没有必要”。
汪山灵看到沈意卿的食指在桌上轻轻地点着,说道:“老师,您别生气,不值得。”
沈意卿摇头:“我没生气。”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本来还想说算了。”感觉好像很麻烦小助教的样子。
“这怎么能算了呢,老师,根据录音可以知道,他们做的似乎已经不是单纯的羞辱了,已经有了违法犯罪的打算,甚至p黄图、造黄谣对他们来说,似乎并不是头一次。”
“老师,您不在意,她不在意,大家都算了,任由他们去,受害者只会越来越多,恶劣程度只会越来越严重。”
沈意卿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小助教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连脸上时常挂着的那笑容都不见了。
远离学生时代的成年人世界复杂到令人心累,人们褪去孩子气的同时也褪去了那些原本坚持着的赤忱。像这些背后的侮辱和谣言其实并不少见,大多数情况下都想着没有实质影响等于没有,但仍有一部分人坚持着绝不轻饶这些黑暗里的蛆虫。
沈意卿愣了愣,笑着说:“嗯,说得对。汪同学,你刚才说和那几位同学的辅导员约了下午谈?”
“对的。”汪山灵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可能有点激动了,后知后觉地小了声。
沈意卿的食指在桌上的手机上敲了敲:“我下午要开会,不能和你一起去。这样,你把辅导员的微信推给我,我和她说一下。
沈意卿发出的好友申请很快被通过。
辅导员赵老师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沈意卿直接打了语音通话过去。
“赵老师您好,2班辅导员是吗?”
“嗯,我知道,汪同学都和我说了。”
“那几个学生对我如何是其次,他们说在哪里p什么图,在学校匿名论坛上发布不实言论,还是需要关注一下。”
“对,汪同学是我的助教,还麻烦您下午和她解决这件事。”
“好的,再见。”
沈意卿挂了电话,抬头看向汪山灵,说:“谢谢你,汪同学,下午还要再麻烦你了。”
汪山灵的笑容终于重新显现:“不客气,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
前面闹了这一番,沈意卿差点忘记昨晚的事和她那摇摇欲坠的柜门。她不着痕迹地瞥了好几眼小助教,怎么看都觉得小助教确确实实压根没有认出她来。
“你昨天晚上很忙吗?”
沈意卿冷不丁的突然问,问出来才发现这句话很怪,好像有很明显的针对性。
汪山灵愣在那儿。
沈意卿立马补上一句:“我以为助教会在下午或晚上提前和我联系。”
汪山灵才回过神来:“哦哦,那个,我,嗯……我最近在兼职呢,赚点零花钱。”
“兼职?”
“对,就是,做那个家教。”汪山灵满脸写着诚实,自己点头确认,“对,大学生家教。”
“是吗,教什么?”
“初中语文和数学……其实我一直梦想着当一名人民教师。”汪山灵莫名感觉到了压迫感,张口就来,“最近孩子开始接触甲骨文,有点不习惯。”
“甲骨文?”现在的初中生还学这个?
“文言文,说错了。”汪山灵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噢。”沈意卿盯着她,微微眯眼。
编,就接着编。
这下她彻底明白了,她的三好学生小助教,不仅有截然不同的另一面,在酒吧哐哐陪喝,还是个已经到了晚期的脸盲。
昨晚陪喝的客官姐姐都没有认出来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慨:劝人学法,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