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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带着黑线的男人 ...

  •   夜幕渐深,店里的食客却愈加多起来,人声嘈杂,都是刷完夜来吃夜宵的。
      迟熠刮完最后一层土豆,咬着勺子看门口,脸上倏然露出个极促狭的笑。
      “怎么?”封项阳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迟熠身体压低,越过桌子凑近封项阳,小声说:“那边仨,一嫖客俩个小姐,嫖客带人出夜场来吃夜宵,找个光线明亮的地方看个正脸……本来估计想去海底捞,光线更亮价格更便宜,结果八成客满,这男的看起来挺不耐烦的,他一会儿估计的找借口换地方。”
      那几杯压甜味儿的路易十三五十年化和后头乱七八糟混着灌下去的洋酒,终于在一个迷糊的困倦期之后反上了劲儿,让他的嘴终于诚实的和大脑达成了难得的同步,言辞犀利又不留情面。

      封项阳失笑,刚想说什么视线就定在了那人拿手机的手上。
      金属表带顺男人的动作略拱起来,露出了手腕上的一道黑线。封项阳自己的手腕上也有,是出系统之后那黑函所化,他的视线迅疾地转落到那男人脸上,但这时候男人却已经侧过了身。
      这瞬间封项阳的目光几乎凝于一处,周遭恍然就成了不复存在的虚景,他在记忆中抽丝剥茧寻觅男人动作姿态中隐约的熟悉感究竟来自何处——
      六仔拍到的照片,熊哥在跟的人,汪强。

      封项阳刷然起身,但同时间,汪强已经带着俩小姐出了门。
      门一开一关,外头风雨声与对面livehouse收场的乐声轰然扎进门来,妖魔鬼怪从对面涌出来,那男人转眼就被涌动的人流淹没。
      “怎么了?”迟熠被封项阳动作吓一跳。
      封项阳眼见人走了只得摇头作罢,把撒了七味粉的鸡肉串吃完,心不在焉问:“回么?”
      迟熠点头。
      他起身去了趟洗手间顺带结了账,回头和封项阳出了店门,天上又淅淅沥沥落了点零星的雨点。

      “你回学校还是回家?”迟熠打了个哈欠,夜猫属性到底是被这俩月学校的起床号还又今晚过量的酒精给全方位摧毁。
      “回趟家。你怎么走?”
      “叫车。”迟熠拿手机软件打车,然后嘴角一抽,没信号,断网?再一看,好么,过了凌晨正好扣费,手机欠费了。这一瞬间他无师自通的懂得了什么叫祸福相依——
      “封爷你先帮我充个话费呗,一会儿微信转账给你。哦,对了,微信加一下,我好像没有你的号。”
      封项阳不动声色地侧头看了迟熠眼,应了声。
      出租车到了,封项阳给迟熠关上车门才转身去公交站台等夜班车。
      一会儿出租车到站台停下了,车窗摇下来,迟熠探头说:“喂,送你啊?上车。”
      少年的眼睛很亮,像天上的星星。

      ·
      车内午夜电台在放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摇滚,出租车司机摇头晃脑跟着吼。这个奇怪的年代将时光就从繁华都市的红男绿女又拽回到了飘摇迷茫的时光中。
      “sin city的年代。”出租车司机带着股怅然,在手机语音中和其他司机连线聊天,随口就是今天夏天的碎尸案,“咱这也挺难给咱警察同志法打听咯,细节太少,咋个知道是什么模样的姑娘,哪路段常客不见了咱也记不了那么清楚啊,画像到现在都还没一个……”

      迟熠倏然回过了味儿,转头看封项阳,压低声说:“封爷,你要有事儿用得上我就说一声。”他想想又补充,“就你找素素……我能帮上忙么?”
      封项阳思索着视线就转到迟熠脸上,突然就知道这位刚才那嫖客小姐的洞察是怎么来的了,他眉心一跳,几乎下意识就问了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经常到夜店玩?”
      “不算是吧。”迟熠被问懵了,视线四下游曳,又不自觉抬手挠耳朵。
      曹蒙的事情之后他挺颓,和今天来的那帮小二代确实来往挺多,也会去秦哥的地下拳场找人打个拳发泄下情绪。
      封项阳轻哼了声,看迟熠的视线里带了几分估量和揣度。

      迟熠莫名想到了某种可怕、可悲又可叹的可能性,试探问:“你是素素的入幕之宾?”
      封项阳:“……”
      得,用词香艳还得当,不知道姚老板知道了会有何感想。他直觉面前这位已经脑补出牡丹亭了,连忙开口:“我就给人查点事儿而已,你别管。”
      迟熠被直截了当拒绝,只得闷闷应了声。
      封项阳看人神情不对就说:“没别的意思,就是……没必要吧,也不是着急事儿。”
      面前这大致可能是个夜店小王子的人物,这会儿看着却就跟胡须耳朵尾巴一并耷拉下来了的圆毛宠物似的。
      他舌尖轻轻啧了声,伸手就去呼噜毛,被恼羞成怒的少爷一巴掌抽开。

      ·
      城市灯光匆匆略过,拖拽的光影糊成朦胧虚幻的一团,两个目标地点之间行径而过的空间像从记忆中被切除。
      老北门到了,封项阳下车,撑着车顶躬身看窗内的迟熠:“礼拜一见。”
      迟熠从鼻腔里发出悠长又漫不经心的“嗯”一声:“走了。”
      人视线所见,唯有自己所关注。
      封项阳转身进了巷子,迟熠收回往后看过去的视线。

      迟熠靠着椅背翻手机里封项阳的微信。
      封项阳的微信头像是黑猫警长,三四十年前的画风,这年头看起来挺搞怪,微信名字就叫黑猫警长。
      迟熠又点开朋友圈看。
      和他那好友三天可见不一样,封项阳的朋友圈大大咧咧敞开着,乱七八糟什么校门口离家出走的金吉拉,轻轨站外换了APP广告,便利店的新联动……
      生活似乎在封项阳那儿五光十色、生气勃勃,城市的街头巷尾从导航里单薄的路名里跃动出来,成了鲜活的人间烟火。

      耳机里AI转自动播报:寻猫免费领养,有意联系***;维护家庭和睦:沉迷直播打赏主播的男人幡然悔悟;游戏代练陪玩……
      迟熠恍然大悟,原来隔壁的是万事屋。
      他一个个翻着,心想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夜店陪酒业务,又或者什么特别的保驾护航任务——系统里玫姐、黑杰克那样的人应该赚得不会少,
      特殊任务是没找到,倒是发现了一张照片,夏末阳光盛大,纷纷扬扬洒满了浅黄漆面的木纹课桌,边缘是校服外套的一角,以及他搭一边的包了绷带的右手。

      封项阳低头摆弄手机,翻小同桌微信朋友圈,就看见一片白,下方分割线——三天可见。
      这可真是自闭症候群。
      小同桌天天中午不去食堂趴着睡觉,要么就去超市糊弄,他原觉得这人是懒得抽筋了,现在想来,这食人花外表含羞草芯的隔壁校霸,其实只是唯恐被看出自己总是一个人。
      他进了街道办后巷,从挨着的两颗柳树中间穿过去,世界镜像倒转,调查局大门依旧紧闭。
      老头,也就是那老柳树精在摇椅上晃荡着刷短视频,头也不抬就说:“没人。你天天来也没用,人又不可能因为你来了就凭空给变出来。”
      封项阳一手拽着了根柳树枝,说:“报案,疑似有遭污染变异物品流出,或可被冥镪类祭品召出。”
      老头斜觑着他,一派软硬不吃的架势:“说了没人了。你这一句报案,这一个疑似,你证据呢?你去打个110报案试试,看看你这天天上下嘴皮子一碰,光一张嘴叨叨,有人给你立案么?”
      言罢,柳树条一抽,嗖——就给封项阳摔了出去。

      .
      礼拜一中午,迟熠趴桌上画火柴人,窗户外阴沉沉要下雨不下雨的天显得萧瑟,和他脑补的那一出人鬼情未了遥相呼应。
      “啪”——
      桌上突然多了只外卖袋,迟熠抬头。
      封项阳落坐拆外卖,把餐具拆出来递给迟熠,把纸巾往他面前铺开的饭盒前推过去,然后鱼肉拆出来放他碗里:“吃饭。”
      迟熠:“……”
      封项阳看他不动就问:“不喜欢吃鱼?”
      迟熠摇摇头,他茫然不知所措,心里有点空,封项阳这是在还他那顿夜宵?
      封项阳摸不准了,问:“想喝汤?”
      封项阳把他那只不安分试图去碰砂锅的手敲下去:“我给你弄,当心烫着……迟哥,明天吃佛跳墙捞饭?天冷,吃起来暖和点?”
      他边说边给迟熠又夹了一筷子菌菇。
      迟熠低头盯着面前的碗,拿勺子拌饭,一会儿后吭哧了声说:“都行。”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怎么了,但算来算去,隔壁校霸应该不至于给他投毒就为了灭口不让他提“素素”。
      这成本太高了点。

      陆主任正路过17班门口,幽幽道:“哟,这心可真大呐,明儿就期中考试了,这胃口不错还商量吃啥呢?你俩这成绩——”
      他在后门口站着,想教训两句这点外卖的不合校规,又想说这考试都不知道着急,想半天最后不知道如何嵌套这两桩事,再想,何必和这俩较劲呢,就是知道着急又能如何?人类要承认上限这件事的存在。
      于是,陆主任摆摆手:“算了算了,吃你们的吧。”
      迟熠被这句充满“烂泥糊不上墙”感叹意味的“吃你们的吧”打击得手一抖,勺子都掉了,他无辜茫然又难以置信地看陆郸,就算这是事实,但有必要这么明显表现出来么?
      陆郸隔窗和他对视,中年老男人眼里带着某种他熟悉的、非师长才能有的大彻大悟的和蔼与慈祥,恍然间迟熠踅摸到了这份熟悉感的来源——宠物医生看秋裤那只拆家走地鸡的时候,眼里就闪烁着相同的光。
      封项阳无知无觉地重新给迟熠递新的勺子:“尊重下奉献生命的食物。吃饭时候思考除了倒胃口什么作用都没有……陆主任都叫咱好好吃了。”

      不过17班多半人倒不受影响,只惦记着期中考前一天下午不上晚自习,排个考场就能放学,兴奋商量要搞点什么活动,下午的两节体育课变成自习都没有人有意见,除了前排的“好学生”们在勤勤恳恳复习外,其他人传纸条的传纸条,偷摸看漫画的看漫画,还有的已经商量好了考试前去哪里玩,以及考试完之后又要去吃什么去哪家网吧开黑。
      另外,就是老生常谈——“你俩期中考比不比了?”

      封项阳懒得搭理:“比什么?有什么好比的?篮球馆归属老师都划了道了——”
      黄嘉滑跪:“不不不,不是这么回事儿,下雨,下雨啊!轮外高在室外场地就特么艳阳高照,轮我们就瓢泼大雨!”
      迟熠给气笑了:“这特么老天爷挑人,都是看运气的事儿,这还比?”
      毕肖趴在窗口笑:“那少爷你看,这投胎也挺看运气,好事儿就都给你们占了也有点没天理,对不。”
      话是如此,但……这倒确实也显得太不公平。
      徐世杰倒高风亮节,不管迟熠才是奔赴赌约的那个,一拍胸脯:“赌!咱得照实力说话!”

      ·
      夜雨一场,扒着枝头的叶片哗啦啦落下满地,一片随风雨啪叽拍进窗户里,迟熠被洒了一头一脸的冷雨,瞌睡顿时醒了。
      封项阳起身关上窗户,继续坐下,在迟熠后面一排啃包子翻手机。
      俩人月考并列倒数第一的各自淡定,没一点期中考试的紧张感。但最后一个考场这历来学渣聚集的场地里,这会儿不淡定了。藏小抄的藏小抄,要么就在商量如何传答案,显然,四市联考还是有所威慑的。
      “你上回语文多少分?”
      “语文这就别抄了吧?蒙一蒙得了,这玩意儿答案传不了。”
      “那、那、那先下一门……英语,英语上回你多少分?大家能不能报个分?”
      封项阳抬头接话:“19。”
      大家静默,视而不见继续聊得热火朝天。
      “理综,理综呢?”
      封项阳:“42。”
      终于有人开口了:“求封爷别说话,真没问您,您和迟哥一块儿当个安静的美男子不好么?咱们着急呢!”
      学渣阵营头一次出现了鄙视链。
      “……这样,答案到你这儿,你就直接传给徐明,老师看不见的,不用过封爷手。”
      答案流转动线定下来了。
      封项阳难以置信自己被嫌弃了:“不是……你们就没打算给我抄抄?”
      全体学渣握拳一挥:“您用不着,真的,相信我们!”开什么玩笑,答案一路传下去要抄的人那么多,时间紧迫,没功夫在倒一手里停留的时间。
      并列倒数第一的两位大佬连作弊都被其他学渣排除在外。
      迟熠简直要笑死,把椅背往封项阳桌上一靠,侧头挑眉:“封爷,要么这次考试我让你?”
      明晃晃就是挑衅!
      封项阳简直要被这大言不惭的一句话惊了,是什么给了迟熠勇气?
      明明都倒数第一,并列的那种,总分就两位数的那种。
      “不用不用客气客气。”封项阳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牙疼,明晃晃就是压着笑,“等我们迟哥能考到三位数的时候再让我就成,不着急。”
      迟熠顿时恼火,心说不要就算!

      其实迟熠还是有点数的,他虽然不识字没法做题,但涂卡还是能涂的,毕竟四个框从左到右安排得清清楚楚,就算不指着25%的正确率,那英语听力他也能拿个满分,那怎么着也有30分。
      要是缓慢阅读,耐着性子一点点看,慢慢等,趁着那些字儿“变脸”的间隙其实也还算勉强能窥见一点题目全貌,只是做得特别慢么,那也不至于全错来着。
      那算算,估计也还是能有个三位数的。
      预备铃打响,监考老师进门依旧是指迟熠:“同学你这耳机——”
      迟熠面不改色心不跳回应:“助听器。”
      切了蓝牙离开手机,这玩意儿别在耳朵上就是个装饰。
      如今学校里早没同学怀疑迟熠作弊了,倒数第一全凭实力,哪里用得着作弊。

      封项阳在后头盯着前排人动笔,整整两场考试下来,这人都没撂笔趴下睡觉,认认真真盯着卷子,他一时间又有点惊疑不定了。到底是什么给了这位自信?
      虽说除了校队,学校贴吧都已经忘了这期中考试也可以用来当“话语权”PK赛,但要是他被迟熠踩一头那肯定也不成,面子要紧。
      封项阳琢磨了会儿,手指翻了下腕上栓的花钱。
      一会儿后,被迫从宿舍的碟子上被拽到了花钱上的碟仙运作了会儿,“山鬼花钱”四个字笔画拆解重列成一组数字。
      这是迟熠上一门课的考试成绩。
      封项阳心里有了谱,他估了下自己上门课的分数,重新开始调整卷子上的答案。
      碟仙:不说是不越界的么?这考试算人分算啥?这算不算越界了?

      ·
      连着三天期中考试,天气都阴晴不定,考完的时候又开始下雨,班上人哗啦啦把各自桌椅拽回位置上,边商量下雨天的去干嘛。
      迟熠懒洋洋地转身看封项阳:“晚上有什么活动么?班长他们喊一起出去吃火锅。”
      封项阳犹豫了下,就说:“我有点事儿,去不了,你要去么?”
      “那我也还是算了。”他打了个哈欠就招呼说:“哎,我和你们封爷不去了。”
      “嗐,又不去,你俩都偷摸干嘛呐,回回偷跑,有没有集体荣誉感了。”袁成抱怨。
      “我就回趟家,学校太冷了。”迟熠说。
      这会儿已经进了十一月,但还远不到江州供暖的时候,学校宿舍空调制热效果实在难用一个“好”字来形容。
      迟熠有点畏寒,天一冷就很不想动弹,人也迟钝,想着回趟家烤烤骨头,顺带吃赵姨亲手做的桂花味点心,最好是桂花糖浆风味的。
      外面卖的桂花风味的奶茶总像缺了点什么,用的桂花糖浆像极了只是化学成分直达脑壳挑衅了一下神经元,要么就是通过嗅觉欺骗了味蕾。

      封项阳看了眼时间,就说:“你等我下。”话尾还半空荡着,人已经蹿出班。
      迟熠起身晃晃悠悠下楼,沿途经过一群群忙着对答案、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好学生们,走到一楼,和挤一起不知道这么大雨如何回宿舍的同学压扁在一块儿。
      学校广播里陆郸在讲话,给这次四市联考的期中考试做个小总结,还有就是给学生们做心理按摩。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大家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考完了就调整好状态……”
      话是没讲明白,但估计是翟佳丽跳楼的事叫学校以为是学生学习压力太大,酿成了惨剧。

      “哎,翟佳丽宿舍那俩女生怎么回事儿?她们就不能忍忍,不就是晚上哭一哭么……”
      迟熠听见熟悉名字就转头。
      “有问题还不让上报了?她室友说之前在她之前晚上就梦游,可吓人了。你们不知道,她好像和学校外的人一直都有接触,不能说她自己晚上出去看电影就是她们约的……”
      迟熠正想发问,就听见外头人喊他,是封项阳。

      封项阳从宿舍楼杀了个来回,全身湿透,撑着伞过来接他的小同桌。
      “撑伞出去找小刘,这会儿估计全是接学生的,车得堵半条路出去,你等小刘送伞过来猴年马月呢。”封项阳把伞塞迟熠手里,挥挥手,自己三两步复又冲进了雨中。
      秋季的大雨浇湿他的校服,勾勒出少年劲瘦利落的身形,他背对着迟熠把手一扬,潇洒得像武侠小说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江湖剑客。
      迟熠摩挲了下伞柄,指尖所触,是另一个人手掌的温度。

      .
      车行一路至老公馆前倏然刹车,小刘骂了一句就要倒车,迟熠连忙抬头:“怎么了?”
      透过车窗,他就见家门口挤挤攘攘都是人,大门紧闭着,侧面警车拉响鸣笛超过去,挡在门口刹车。
      “不知道,先走……”小刘话音被打断,这点功夫,围在门口的人群中已有人发现了这辆宾利。
      “砰”——!
      一人在猛敲车窗,迟熠恍惚转头,就见窗外的那人嘴巴开合,但宾利良好的隔音效果将声音抹去了,接着,保安和警察一拥而上把围堵来的人拽走。
      但接着拿着话筒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涌了过来。
      赵姨电话接进来:“小熠,你先等等,要么先别回——”
      而此刻,车外嘈杂的人声也顺着从手机话筒传进了迟熠耳朵里。
      “你们是认为你们女儿翟佳丽的死和迟家有关系?她和迟熠在学校是男女朋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带着黑线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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