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一》生生不声

20、第 20 章

　　“许嘉”

　　第十名的许嘉看了一圈教室，最后视线定在张回身上，抬脚走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于熙的位置看不到张回的表情，她现在倒真有些好奇。

　　看到许嘉坐下后，班主任念了下一个人的名字。

　　“李元”

　　李元走进教室，于熙看到她看见自己原先的位置有人后脸上明显愣住，不过很快李元就收起了那副表情，朝于熙的方向走过来，在于熙的前面坐下。

　　“于熙，这次离得好近。”李元转过身，笑着和于熙说话，不过眼中的笑意并不真实。

　　“嗯，确实。”于熙迅速往张回那边瞟了一眼，同样笑着回答。

　　“林木子”

　　俩人同时看向门口，于熙和林木子对上视线，林木子微微避开，走到了李元旁边坐下。

　　接下去的时间于熙没有关注班主任在念谁的名字，她发呆般盯着林木子的后脑勺，心里挺烦躁的。

　　“你老是看着林木子干嘛？”杨清卿突然开口声音很低。

　　于熙慢慢把视线挪到她的新任同桌杨清卿身上，他还是保持着靠在后面人桌子的姿态，手插进兜里，眼睛看着班主任，如果于熙不是很肯定自己听到了他的问题，他就像是没说过话一样。

　　“不行？”于熙反问，然后转动眼睛继续盯着林木子。

　　“你俩关系不错？”杨清卿换了一个问题。

　　“你和我关系不错？”于熙问。

　　杨清卿愣了一下，看向于熙，“什么意思？”

　　“你问那么多问题，我还以为咱俩关系不错呢。”于熙笑着回答。

　　“你这人—脾气果然不怎么好。”杨清卿停顿一下说。

　　接下来俩人心照不宣停止了交谈，于熙继续想自己的事，杨清卿继续看剩下的同学选位置。

　　于熙注意到前面的李元和林木子也没有交谈，如果是在平时，李元肯定会更加活跃，但是她现在的心情明显也不怎么好，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而林木子本来就比较害羞，不会主动去打扰心情不好的李元，并且在于熙有了一个他不熟悉的同桌后，他也根本没有勇气转回头和于熙说话。

　　所以排完位置之后，她们这一小片区域异常安静。

　　班主任回到讲台，拿起黑板擦在黑板上拍了几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位置已经排完了，这就是接下来一个月的位置，没有正当理由的不要找我换。好了，现在换自己的桌子吧。”

　　话音一落，大家纷纷动起来，于熙的位置不用动，自然落得轻松，林木子的桌子也只是从后面挪到前面一排，很快就搬好，唯独李元的远一点。

　　“我和你一起抬吧？”于熙对李元说。

　　李元看着帮许嘉搬桌子的张回，慢慢收回视线，对着于熙点点头，没说出一句话。

　　于熙也没说什么，跟着走过去，许嘉的桌子已经搬好了，李元的桌子被移开在一旁，俩人各走到桌子的一侧，李元没看张回和许嘉，只垂下眼睛抓住桌子的边边，于熙冲看向她俩的张回和许嘉点点头，和李元抬着桌子走了回来。

　　李元的桌子安放好以后，李元勾出一个笑对于熙说：“谢谢。”

　　“没事。”于熙能看出李元现在的情绪不高，也不多说什么。

　　说完于熙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李元则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大家的桌子都搬完换好以后，早读也结束了，刚排好的坐位让大家都挺有交流的欲望，教室里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原本不怎么熟的新同桌和前后桌很快熟悉起来。

　　于熙这边还是一如刚开始般安静，沉默在几人中漫延开，可是没有一个人有打破的想法，于熙往日对这种氛围很好适应，但是现在不太行了，于是于熙起身站了起来，打算出去透透气，林木子紧跟着抬头注视着她。

　　和林木子对上视线一瞬间，随着于熙走动起来，很快就错开了，于熙没有任何停顿走了出去。

　　外面走廊上也有不少人，于熙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站定，看着远处的天，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天空很蓝，白云很白，有一点微风，时不时拂过于熙，头发随着风微微摆动。

　　没过多久，于熙感觉有个人走到了自己旁边，她没有扭头去看，但她知道那人是林木子，林木子的身上有和她同款的洗衣粉的味道，不过虽然是同样的味道，但是在不同的人身上又呈现出微妙的差别。

　　“林木子，你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于熙看着远处问。

　　“能，”林木子学着她，同样去看远处，即使他不知道于熙看的到底是哪里，“和我一样的洗衣粉味道。”

　　“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于熙摇摇头说。

　　“哪里？”林木子问。

　　“你的身上好像更香。”于熙说着转向他，微微凑过来一点，嗅了嗅。

　　林木子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可能是因为放多了吧。”

　　于熙看着他，笑了起来，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哈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

　　林木子不明白于熙的笑点，可看着于熙笑那么厉害还是被带的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对着傻笑了起来。

　　课间的时间不长，上课铃响起时，于熙止住笑，对着努力憋笑的林木子说：“好了，好了，回去上课了。”

　　林木子点点头，和于熙一前一后回了教室，回到教室又回到之前的氛围里了，不过在上课时，这种环境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于熙这一整天的学习都非常投入，同桌不再是她想要时时注意的林木子，她就不会分散一部分注意力出去，现在自然都集中在了学习上。

　　而现在的新同桌也和于熙一样，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学习上，于熙基本没看见他和别人交流过，于熙总感觉两人在某些特质上有些相似，但又说不出是哪里。

　　不过这些想法只是在于熙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散了，于熙也不在意，开始想自己的题。

　　同桌不是林木子以后，于熙这一天都很少开口说话，所以在放学后和李元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于熙开口都有些艰涩感。

　　“嗓子不舒服吗？”李元问。

　　于熙清清嗓子，“没事，不过是今天没怎么说话，嗓子有点不听使唤了。”

　　说完才想起来李元和她差不多，今天都没怎么见李元说话，于熙看了一眼走在她旁边的李元，往日的开朗活泼不见了踪影，沉默成了她的表达。

　　“我感觉也有点。”李元也跟着清了清嗓子。

　　说完这句，两人又沉默下来，路上有路灯，所以即使在晚上也能看清人和别的东西，可是夜晚还是给人更清冷的感觉。

　　于熙心无旁骛走着，旁边的李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并肩行走，在昏暗的路灯下，影子会交叠在一起。

　　忽然于熙的手机发出提示音，在俩人之间很是清晰，于熙还没从兜里拿出手机，就见李元动作颇为急切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等看清不是自己的信息后，她停下脚步愣愣看向于熙，于熙跟着停下脚步看着她，李元半晌对着于熙露出一个略带尴尬的笑。

　　李元眼圈都泛红了，难为情可还是故作轻松说：“我还以为是我的呢。”

　　于熙没有戳破她想要维持的自尊心，笑了笑抬脚往前走，“铃声太相似了，我也以为。”

　　过了一会儿身后才响起李元走近的声音，她没有说什么，于熙也没有掏出手机看自己的信息，虽然她知道很有可能是林木子发的，但是在现在的李元面前于熙还是选择了不拿。

　　俩人就这样无声走着，于熙听到自己耳边李元努力抑制的抽噎声逐渐清晰起来，于熙没有任何变化继续走着，看见这样的于熙，李元也不再压抑着，她放开自己边走边哭。

　　好在这段路没有人，李元的哭既不会招来异样的眼光，也不会让她回想起感觉那么丢脸，于熙听着李元哭，能听出李元的委屈。

　　在听到李元的哭声变小直至没有时，于熙从兜里拿出卫生纸递给她，李元接过来，她看了看手里的纸，还是没忍住用鼻音浓重的声音问：“这纸是不是用过的？”

　　“当然不是，”于熙直接反驳，李元把纸往于熙面前送了送，让于熙看得更清楚，纸皱皱巴巴卷成一团，任谁看都不像是干净的纸，于熙心里不好意思一瞬，但立刻就恢复了镇定，“是干净的，直接用没问题。”

　　李元默默收回，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用了，要是在平常她肯定是不用的，但是现在实在是不能继续忍了，再忍下去鼻涕的味道她都快尝出来了。

　　“你下次能不能把纸好好放，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擦过鼻涕的纸忘丢了，然后现在干了你就拿给我循环利用了。”李元擤完鼻涕，对着于熙说。

　　“有那么夸张吗？”于熙纳闷。

　　“当然有。”李元说，“我可是在心里做了好一会儿的心里建设才下定决心用的。”

　　“好吧，好吧。”于熙感觉李元恢复了些，也不和她在这种小事上争执，“下次给你的纸肯定是一看上去就是干净的，不让你浪费时间做心里建设了。”

　　李元愉快地笑了起来，停下来后问，“你不问问我刚才为什么哭吗？”

　　“为什么？”于熙心里大概知道，但还是顺着李元地话问。

　　“你应该猜到了，”李元看了看于熙，接着说：“但我就当作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