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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011章 她没有那么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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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太医!”长风对那人吼道。
“是,是。”江太医急急忙忙从一旁的雕花木柜后边搬出药箱,踉踉跄跄地跑到陆尘床边。
江太医赶紧将被褥掀开,发现黄色的褥子和被子已经被暗红色的鲜血染得有些发黑。
陆尘痛苦地捂着腹部的伤口,缓缓抬眸疲惫地看着江太医。
“如何?”
“殿下,伤口再次被撕裂开了,恐怕得重新包扎。”
“好。”
“这次会更加疼,殿下忍着些。”江太医皱着眉,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好。”
江太医将被染成暗红色的布条解开,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眼前,伤口周边已经有些腐烂,糊状的血液不停地从里面流出,整个房间弥漫着腐烂和血腥的味道。
“呕——”长风一时没忍住,干呕起来。
“长风,你先下去吧。”
“殿,殿下,呕——”长风无奈,只好踉踉跄跄地出去守着。
江太医犹豫不决地看着陆尘,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陆尘痛苦地躺在床上。
“殿下的腹部有些地方已经腐烂,恐怕得拿小刀将烂肉割去。”江太医一闭眼,索性说了出来。
“好,开始吧。”
“殿,殿下……”江太医突然跪了下来,颤颤巍巍道,“此法微臣只在书中看过,恐怕,恐怕微臣没有把握。”
“无碍,寡人相信你。”陆尘瞥了眼江太医,努力喘着气笑道。
江太医终于鼓起勇气,从药箱中取出一把小刀,又用烛火烤了三遍,将陆尘腹部腐烂的肉一点一点地割下。
陆尘紧紧拽着被褥,咬着牙,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他整个身子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浸湿了床上的被褥。
不知过了多久,江太医终于割完了腐烂的地方。他瞥了眼一言不发的陆尘,握紧了手上的药酒,颤抖着将酒洒在伤口上。
“嘶——”陆尘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变得惨白,只觉得两眼冒黑。
江太医赶紧敷上了药膏,又将伤口重新用洁白的布条包扎好。
“殿下,无事了。”江太医终于松了口气,他抬起手拂去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好。”陆尘应完,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殿下,殿下!”
……
宋离刚走出长信殿不远,长夜便追了上来。
“娘娘请留步!”
“何事?”宋离扭头,疑惑地看着他,“殿下让你来送本宫吗?”
“不,不是。”长夜微微愣了一会儿,“娘娘若是想保自身平安,还是早日离开这东宫好。”
“此话何意?”宋离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娘娘收着这药瓶,此药可快速使娘娘手背上的伤口痊愈。”长夜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了宋离。
宋离疑惑地接过药瓶,谨慎地打开闻了闻,确定无碍,才收了下来。
这是陆尘给的吗?他,怎会如此?
“夜晚寒凉,娘娘早日回宫中休息,属下告退。”长夜见宋离愣神,也没有再说什么。
“好。”宋离将药瓶握在手中,呆呆地转身离去。
长夜看着宋离的背影竟发起了呆。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次日,宋离一起床便听说陆尘早早便去了早朝,午时又听说了陆尘回长信殿的消息。可她现在还不敢面对陆尘,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陆尘自从回到了长信殿,便将人全部都赶了出去,只剩下长风在一旁伺候。
“殿下,您小心些。”长风扶着陆尘缓慢坐了下来,“殿下,如今您伤成这样,还是听江太医的不要上早朝的好,若是伤口再次裂开,恐怕处境会更加危险。”
“无妨,寡人自有分寸。昨日长信殿遇刺的消息如今肯定传遍了宫中,寡人又谎称只是受了惊,若是不去早朝,恐怕那些野狼又会坐不住了。”陆尘吃力地扶着一旁的圆桌,缓缓说道。
“是。”
“你那日说的话可当真?”
“是,属下找到了当年娘娘的奶娘,她那几日正巧回家探亲,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丞相抱着一个女婴从卢府走了出来。属下打探过了,丞相那夜收养娘娘的那日也正是那个夜晚。”
“原来如此。”
陆尘浅浅一笑,往日的回忆涌上心头。
当年若不是卢太尉救了他,他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只是属下不明白……”长风瞥了眼陆尘,观察着陆尘的脸色,到嘴边的话顿时戛然而止。
“什么?”
“既然如此,娘娘为何替他卖命,他可是她的杀父仇人。”
“恐怕是被有心之人所利用了。”说着,陆尘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他还真是罪大恶极,即便将他五马分尸,也不能解了他心头之恨。
“殿下,我们要不要提点提点娘娘,说不定能为我们所用。”
“不必,如今宫中眼线众多,他既然如此安排,想必对于太子妃那边也是盯得紧,若是打草惊蛇,后边的计划恐怕难以实现。”
“是。”长风眉头紧锁,心思重重,“只是,若不提点她,她恐怕仍然会妨碍殿下的计划。”
“不会,她,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陆尘突然扬唇,笑了起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找人看着她些。”
长风微微一愣,答道:“是。”
“殿下,属下知罪!”
一个黑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跪在陆尘面前。
“起来吧,你做得很好,寡人不怪你。”
“是。殿下的伤口如何,昨日不小心刺了殿下,属下心中甚是不安。”男子低着头,惶恐地说道。
“寡人无事,你别放心上,昨日是寡人考虑不周,寡人没有弄清事实。”
“是。”听了这话,男子才站了起来。
“昨日长信殿的眼线处理干净了吗?”陆尘端起长风拿来的药汤,一口灌了下去。
“回殿下,已经处理干净了,如今长信殿都是我们的人,请殿下放心。”
“好,你下去吧,盯紧他们。”
“是。”
“殿下,娘娘来了。”
殿外突然传来长夜的声音。
“长风。”
长风会意,打开殿门走了出去。
“娘娘,殿下乏了,已经歇下了。您若有事可告诉属下,属下替您传达。”
“是吗?那无事了。帮我把这碗鸡汤送给殿下。”宋离将手中的食盒递给长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长风叹了口气,提着食盒回到了殿内。
“殿下,这是娘娘送来的。”
陆尘疑惑地打开一看,里面只放着一碗配着红枣枸杞的鸡汤,浓浓的香味飘了出来,陆尘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饿了。
“长风,寻江太医来。”
“是。”
“如何?”
“回殿下,此汤无毒,鸡汤滋补,有益于殿下的身体。”
“好。”陆尘端起鸡汤,一口一口地品尝着。
这女人下手虽狠,这手艺倒是不赖。
“长风,宣午膳吧。”
“是。”
太阳高照,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照亮了宫里的每一个角落。
宋离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回东偏殿,自从将鸡汤送了过去,她心中也变得轻松了些。
“娘娘。”
宋离一回到殿内,阿秋便迎了上来。
“何事?”
“素月寻娘娘御花园一见,说是有要紧的事。”
要紧的事?
宋离思索着,不知不觉就带着兰芝走到了御花园,远远便瞧见素月早就在此地等候。
“兰芝。”
兰芝会意,自觉地站在原地等候。
“奴婢拜见娘娘。”
“什么事?”
“丞相听说昨日长信殿有刺客,心中很是担心,便寻奴婢找娘娘问问。”
“问什么?”
“询问殿下的伤势。”
宋离心中一惊,她记得昨日陆尘应该是封锁了消息,对外宣称是受了惊吓,义父怎么会知道陆尘受伤一事。
宋离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素月说道:“殿下只是受了惊,哪来的伤势?”
素月抬头,疑惑地看着宋离。
“殿下,真的没有受伤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本宫?”宋离冷笑着看着素月,不屑地说道。
“奴婢不敢。”素月战战兢兢地低下头,“丞相听说娘娘昨日受了伤,希望娘娘好好休养身子,早日为殿下开枝散叶。”
“本宫知道了。”
“奴婢告退。”
望着素月离去的背影,宋离心中可怕的猜想越来越占满心间。
有太多的蹊跷,她得好好查查才行。
看来,刺杀陆尘的事情恐怕是要放一放了。
“兰芝,我们走吧。”
“是。”
“娘娘,奴婢……”兰芝突然有些支支吾吾。
“怎么了?”
“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兰芝抿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
“是。”兰芝犹豫了片刻,突然停了下来,“娘娘,之前在广阳殿的时候,奴,奴婢之前不小心看到了素月姐姐的衣箱,里面放着一个男子的玉佩,且那玉佩看上去价值不菲。”
“哦?是吗?”
宋离若有所思。
这下变得有意思了。
“素月有没有偷偷和什么人见面?”
“这……奴婢倒是不知道,素月平日在宫中除了爱偷懒些,倒是没有其他的事。只是男女私通是宫中大忌,奴婢惶恐,还是决定告诉娘娘才好。”
“本宫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娘娘,会责罚素月吗?”兰芝低下头,仿佛做错了什么事。
“不会,她若是不干坏事,勇敢追求自己幸福,本宫会祝福她的。”宋离浅笑道。
“是。”兰芝原本黯淡的眼睛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主仆二人才走到东偏殿门口,就发现长夜早已等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