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分数之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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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祥辉听了姚依柳的话，立刻慷慨地说，去找梁程泽当然是小事一桩。而让梁程泽去找乔雅晴，虽然以梁程泽的性格，他一定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不过就从他们两人的交情也没问题，让姚依柳尽管放心。付祥辉的话哄得姚依柳很高兴，这种高兴则充分而及时地在当天夜里体现了出来。
过了两天就是周末，付祥辉果然将梁程泽约了出来。付祥辉在电话里并没有提到姚依柳的事情，只说是请梁程泽“吃好料”，梁程泽也答应得很爽快，还说自己来大陆这么久，除了向士官长打报告之外都没几乎没出过校门。付祥辉听了梁程泽这话，忍不住有些得意，对着手机话筒另一边的梁程泽高声道：“阿泽啊，大陆可大得很哟，实验室工作不太紧的时候，有机会就多出去转转嘛！要知道老哥我这些年，除了大西南大西北之外，可都几乎跑遍了整个大陆啦！”
梁程泽听着，笑答：“士官长说的是，小弟谨记在心。小弟此次只身前来‘匪区’，也多亏有士官长先行登陆，多有照应小弟，小弟‘揪甘下’啦！”付祥辉很开心，哈哈大笑了一阵之后，说了句“阿泽你快过来吧！”随即结束了通话。梁程泽按了手机，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便去找付祥辉吃喝叙旧了。
吃饭的地点，付祥辉选在了一家新开的湘菜馆。梁程泽平素不太喝酒，就是非喝不可的场合往往也就只是一点啤酒而已。付祥辉了解这一点，也不硬劝，拿出了带来的金门高粱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和梁程泽谈天说地。
等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了，付祥辉也有了七八分醉意，满面红光。梁程泽关心地问付祥辉是不是喝得太多了，付祥辉笑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突然反问：“阿泽，还记得老哥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大陆妹了吗？”梁程泽愣了一愣，觉得付祥辉指的可能是那两次给他打电话的女大学生，便点点头，望着付祥辉，不知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阿泽，记得我上次说，柳柳就在你现在做研究的学校读书？”付祥辉继续问，梁程泽疑惑地点头。付祥辉于是说：“阿泽，老哥有一事相求啦。”梁程泽道：“士官长请讲，只要小弟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付祥辉拍了拍梁程泽的肩膀：“阿泽，你们学校的文学院有个副教授，教西方文学的，叫乔雅晴，你认识吗？”
乔雅晴的名字，梁程泽是听说过的。他所在的化学反应机理与绿色化学研究实验室里有个研一的学生，是在本校读的本科。虽然那学生也没有上过乔雅晴的课，不过一个风格如此独特的老师，其芳名在学生当中通过高中同学、社团同仁等等诸多渠道，想要从文学院传到化学院也绝非难事。不过梁程泽也就只是在实验室大家闲聊的时候听这个研究生提起过，因此他迟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补充道：“小弟听学生提到过这位副教授，但不认识。”
付祥辉叹了口气，这才和梁程泽说了姚依柳期中考试的事，希望梁程泽能以同事的身份，请乔雅晴对姚依柳网开一面。梁程泽皱皱眉，犹豫了一下，道：“小弟并非不肯，只是从没做过此类事情，不知从何入手，只怕会适得其反。”付祥辉摆摆手，苦着一张脸道：“阿泽，算老哥求你的啦！成不成无所谓，只要让柳柳看到我有在帮她就行了。要不然，老哥还真有点怕她会闹到你嫂子那里去呀！”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梁程泽再没有理由推辞了，他扶了一下额头，道：“既然士官长如此说，小弟断无不应之理。只是小弟也听说乔老师很反感学生找老师要分或者漏题，不知能否帮上士官长，只能说去找找她试试了。”付祥辉作势一抱拳，道：“那老哥就先谢过啦！其实能不能成都没问题的了，只要让柳柳别闹到你嫂子那里就行了。”说着自己倒了一盅白酒举到面前，向梁程泽虚敬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十月底，各学院各门课程的期中考试零零碎碎地开始了。可能是付祥辉已经告诉了姚依柳，梁程泽答应替她去向乔老师求情，临近西方文学课期中考试的时候，姚依柳反而放松了下来，每天不是逛街买衣服，就是在付祥辉专门为她租下的一百八十几平米的房子里看电视或者睡觉，或者对着镜子在脸上、手上描画涂抹，打发时间。此外，偶尔去上一上课。至于乔雅晴列过的书单，早被她忘在了九霄云外。
于是，姚依柳在考试的时候，虽然也从几十道题当中选出了五道，写满了一张八开答题纸，可是完全文不对题、不知所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按照乔雅晴的惯例，大概就只能得到五分的“辛苦分”，以表达对姚依柳白白消耗的笔墨和腕力的安慰，和对她修读这门课程的感谢——虽然这是姚依柳她们专业的必修课，不过这是乔雅晴对“卷面只有五分”这种小概率事件给出的“官方”解释。
西方文学考试之后第二天，梁程泽敲响乔雅晴教研室门的时候，刚好里面只有乔雅晴一个人。乔雅晴随口应了一声，梁程泽推门进来，乔雅晴一抬头，愣了一下，礼貌地问：“请问您找哪位？”“请问乔雅晴老师在吗？”很少单独面对一个年轻女子的梁程泽有点拘束，停了一下才问。
“请问您找我有事吗？”乔雅晴听到梁程泽的台式国语口音，便猜到了眼前这文质彬彬的俊秀青年应该就是前一阵子很多人、尤其不少单身的年轻女教职工和研究生都议论过的哪位青年才俊，从台湾大学过来做学术交流的博士后梁程泽了。不过，梁程泽找自己能有什么事，乔雅晴却猜不到了。
梁程泽斟酌了一下词句，道：“乔老师，我来找您，是受朋友之托。您教的班级里有为姚依柳姚小姐，不知她这次西方文学课程得分如何？”乔雅晴闻言，眉毛一皱，心想原来是来帮学生找分，这个姚依柳也真有几分手段，不知怎么勾搭上了化学院的博士后。这样想着，脸色也随即冷了下来，随手拉开抽屉取出一摞还没有批改完的卷子，翻了一会儿，找到姚依柳的答题纸抽出来，道：“请您稍等一下好吗，这学生的卷子还没批出来，不过我可以现在看一下。”
一般来说，乔雅晴并不介意当着学生的面批阅试卷，有时甚至还会和被批阅试卷的主人讨论起写在试卷上的论述。乔雅晴这样做，通常是为了尽量避免误批或者自己主观上的不同理解而扣分过多的情况发生，不过这次显然和平时不同。乔雅晴对姚依柳偷懒不读书的行为早有耳闻，面对着替她来求情找分的、可以算是自己同事的梁程泽，乔雅晴当面阅卷，几乎有些向梁程泽示威的意味了。
“那谢谢了，您慢慢改，我等一等没关系的。”梁程泽似乎并不十分在意乔雅晴的示威挑战行为，他服兵役的时候，出过的比这更不情愿的勤务多着了，可是在军中他只能服从命令。后来再考研究所、读博士也不是没遇到这种情况，梁程泽早已经磨练得可以相当平和淡然。
乔雅晴似乎对梁程泽的礼貌置若罔闻，一目十行地看下去，之后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红笔，在答题纸上打分的位置一笔一划地写了个阿拉伯数字“5”，递给了梁程泽：“梁老师，您看吧，这就是姚依柳同学的成绩。”
梁程泽接过答题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乔雅晴抢过话语权：“如果您是想替学生找分的话，我想您没必要来找我了。这张试卷不难，考试方式也给了学生充分的选择空间。就这样的情况下，这学生的答案尚且完全答非所问，看得出来，我给学生的推荐阅读名单当中，她一本都没读过，甚至连翻都没有翻过。给她五分是因为体谅她写这么多字不容易，可是如果分数更高的话，那对其他读书的同学们来说，就是太不公平了，希望您能够理解。”
本来对于分数梁程泽不想多说，可是乔雅晴的阅卷速度和表情，却让他产生了质疑，忍不住提出了疑问：“乔老师，作为理工科研习者我也许无权对您专业上的内容指手画脚，这方面我是完全的外行。只是您刚才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决定了一名同学的分数，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
“如果是认真答题的同学，我自然要多花些时间仔细批改。”听了梁程泽这话，乔雅晴的表情愈发冰冻起来，“但是我想，我虽无知浅薄，毕竟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有国家承认的正规本科和硕士学历。两分钟之内，我总还是判断得出一个学生究竟是不是在回答题目要求他们回答的问题吧！”
乔雅晴的最后一句话语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了，梁程泽不由得一愣，急忙解释道：“乔老师请别误会，刚刚我也只是通过自己专业的经验判断，无意冒犯，言语间或有冒失，请乔老师海涵。”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分数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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