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扬帆起航》念姈

22、第二十二章 2019年上

　　看完美人鱼表演后，四人乘坐夜班公交离开世界之窗，去往年轻人的天堂——五一广场。到了那里，四人一路逛吃逛吃，逛到了一条小巷子，布景很是别致，路两旁都是各式盆栽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和立式灯牌，原来这是一条“酒巷子”，每一家都是不同主题的小酒吧，都是很有格调的清吧，有周杰伦的、有民谣的、有林俊杰的……最后四人选了个小小的民谣吧，里面是两层的布局，二楼是个小阁楼，可以从上面看到一楼的乐队演唱。四个人都不太懂酒，都是看着酒水单上的名字随意点的，哪个好听、哪个特别就点哪个。
　　酒上来之后，四人盯着各自五颜六色的酒水发愣，贺晴最先尝了一口：
　　“嗯~好苦，但是又有点甜。”贺晴小嘬了一口，然后砸吧着嘴回味。
　　“我试下我的看。”杨云帆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嗯！好喝，很甜！你要不要试试我的？”
　　贺晴信以为真，端起杨云帆的酒喝了一大口，顿时生出一张痛苦面具：“好苦~”贺晴嘴里含着一大口酒，想吐掉，杨云帆乐得哈哈大笑：“可不能吐啊，几十块钱一杯呢！”贺晴看到杨云帆贱兮兮的嘴脸，猛地把嘴里的酒吞了下去，张口就找他算账：
　　“杨云帆！你个骗子，苦死了！”
　　“酒都这么苦的吗？”活泼欢闹的画风突然一转，是尹舒瑶忧郁的一张脸，她端起一迷你杯的啤酒准备一饮而尽，古龙吟拦住了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你还是个未成年呢，不能喝酒。”
　　“干什么！我都高中毕业了！”尹舒瑶未饮先醉，在昏暗的灯光和缓调的音乐交织出的暧昧气氛下，男女之间都可以适时地表达爱意，她却只能干看着——明明喜欢的人就在面前，明明那个人也喜欢我。
　　“我去给你点杯饮料好不好？”古龙吟把迷你杯攥在手里，紧锁着眉头。
　　“我不！我就要喝这个！你放开！”古龙吟不松手，尹舒瑶放弃了古龙吟手中的那杯啤酒，又重新在排盒里拿了一杯，快速地一口闷了。
　　“哎！你……”古龙吟还没来得及拦住。
　　“没事，你让她喝吧，啤酒度数不高，喝一两杯应该没事的。”贺晴知道尹舒瑶今天的反常行为是因为什么。
　　“那我去买点吃的给大家垫垫肚子吧，这么晚了肚子都空了，直接喝酒不好。”古龙吟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地看尹舒瑶的脸色，但尹舒瑶根本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地嘬着第二杯啤酒。
　　“你去吧，快去快回。”杨云帆说。
　　等古龙吟走了，贺晴温柔地摸摸尹舒瑶的脑袋问：“舒瑶？要说说吗？”尹舒瑶抬起脑袋，冲贺晴苦涩地笑笑，然后摇摇头，贺晴知道可能是因为有杨云帆在场她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心事，便不再多问了，只是轻轻地抚摸她那像小猫一样垂下的小脑袋，杨云帆见状，识相地想要离开给这两个女生独处的时间：
　　“晴宝，这里面有点闷，我想去外面透口气。”
　　“好。”
　　杨云帆下楼出去，但他不敢走远了，虽然这里是清吧，但也是酒吧，是酒吧就总免不了有喝了酒脑子不清醒从而寻衅滋事的人，他担心两个女生的安全，便只象征性地一只脚踏出了店门，探出个脑袋去“透口气”。这时他看到店外离他不到十步远的地方，一个男生瘫坐在地上，看起来是喝多找不着家了，杨云帆带着好奇和关心走上前去探问。刚一靠近，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熏得杨云帆都要醉了，他拍拍那人的肩膀：
　　“你好？”
　　“嗯？”那人迷迷糊糊地抬起脑袋，撑开眼皮想看清是谁在跟他说话，这一下把杨云帆惊住了——
　　“你是……陈凯风？”
　　“嗯？”那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努力地想要坐直身子，这回他总算把眼睛全部睁开了，看清了杨云帆的脸，只觉得应该是在哪见过，但并没有深刻印象了。
　　“你认识我？”
　　“我是杨云帆，以前初中跟你一个学校的。”
　　“噢，我不认……”他应该是想说“我不认识你”，但还没说完就醉得睡着了，一头栽在杨云帆的怀里。
　　“这这这……哎！你别睡啊！醒醒！这这……”杨云帆吓得仿佛此刻醉倒在他怀里的不是个男生，而是个女生，生怕贺晴看到了会误会似的，两个手慌乱地悬在空中，根本不敢碰他。他想大声喊贺晴过来，但是觉得这样直接大喊很没素质，便隔着一道店门的距离给贺晴打了电话。
　　“喂？云帆，怎么了？”
　　“晴宝，你快来，这里一个人他他……在门口，你快来！”店里乐队正在唱歌，贺晴听清的内容只有这些，加之杨云帆的语气很着急，搞得贺晴以为是他出了什么事，急匆匆地就往店外跑：
　　“舒瑶！我出去找下云帆，你在这儿待着别乱跑，古龙吟应该马上就回来了的。”
　　“嗯……”尹舒瑶此时已经有点迷迷瞪瞪了，根本没太听清贺晴说了什么。
　　“你别喝了啊！”
　　“嗯……”
　　说完贺晴就飞奔下楼，跑出店门，杨云帆一下拉住了她的手臂，贺晴以为是碰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吓得尖叫。
　　“是我，晴宝是我，别怕。”
　　“你干嘛？”贺晴被吓了一跳，但随即就是担心：“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贺晴把杨云帆转了个圈检查了一遍，以为他被别人打伤了还是怎么了。
　　“没没，我没事，不是我，是他。”杨云帆用手指了指此刻正坐靠在墙边的陈凯风。
　　“这是……？”
　　“我捡了个醉汉。”
　　“哈？”贺晴走上前去，弯腰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陈凯风！”贺晴惊得叫出了他的名字，陈凯风闻声又醒过来了，但此刻更深的醉意已经让他不能睁开眼睛看清是谁在叫他了，他只咕哝着应了一声。
　　“你怎么捡到他了？”贺晴很是惊讶。
　　“我出门透口气，一出来就看到一个人倒那里，我走近一看，也跟你刚才的反应一样。”
　　“那这怎么办？送他回去？或者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他的谁。”
　　“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估计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
　　“我问问看，刚才叫他名字他还有反应，说不定他还能回答我们。”
　　“哦。”杨云帆有点不开心。
　　“陈凯风？”贺晴蹲下来拍拍陈凯风的肩膀，他又应了一声，贺晴觉得很神奇，回过头看着杨云帆笑，杨云帆却皮笑肉不笑的。
　　“你住在哪啊？”
　　“和风……”
　　“和风？”
　　“嗯。”
　　“和风是你住的小区吗？”没有回音。
　　“陈凯风？喂！”没有回音。
　　“完了，这下彻底醉得睡着了，叫他名字都不应了。”贺晴仰头看站在一旁的杨云帆。
　　“那就找叫和风的地方呗！”
　　“可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名字，是小区还是什么酒店、宾馆之类，或者是他在的公司？这范围也太广了吧。”
　　“那总不能给他扔这儿不管吧？好歹同学一场。”
　　“哟，你还挺仗义。”贺晴已经闻到了杨云帆身上的醋味，调侃着哄他：“那我们看看能不能在手机地图上搜索到跟和风有关的地址吧。”
　　“嗯。”杨云帆马上拿出自己的手机搜索：“嗯……有小区，也有宾馆……不过这附近有个叫和风的宾馆，有没有可能他就住这儿？”
　　“有可能，但是也只能先送他去那边试试看，万一不是那，我们也可以直接在那给他开间房扔那儿！”
　　“扔那儿？”杨云帆忍俊不禁。
　　“那不然呢？我说把他扔那儿你会不会有点幸灾乐祸？”贺晴凑近杨云帆问他。
　　“我才不会，我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杨云帆害羞了，自己的小心思被贺晴看得一清二楚。
　　“对对对，云帆最大度了！”贺晴拉起杨云帆的手甩一甩：“不过，舒瑶还在上面，我得跟她说下，你再打个电话给古龙吟，要他快点回来。”
　　“好。”
　　安顿好尹舒瑶的事情后，杨云帆跟贺晴一人拉起陈凯风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拖”着他往和风宾馆去，进到宾馆前台，给人家吓了一跳。
　　“你好！请问这边有陈凯风订的房间吗？”
　　“我给您查一下，稍等。”前台在电脑上搜索：“请问是什么凯？什么风？”
　　“凯风自南，南风长养万物，万物喜乐，故曰凯风。凯，乐也。”陈凯风对贺晴的自我介绍又浮现在她的耳畔，她只是笑笑，这样的介绍她虽喜欢，但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陈凯风的名字对她而言就是：“凯旋的凯，刮风的风。”
　　“刮风的风？”杨云帆又被贺晴的用词笑到了。
　　“是刮风的风啊！”
　　“好的，找到了，在306房间。”
　　“请问房卡呢？”
　　“啊？房卡这位先生下午来办入住的时候就给他了。”
　　“这下好，还得在他身上找房卡，谁晓得他带没带在身上。”
　　“应该不至于傻到出门房卡都不带吧？你找找看。”
　　“我找？”
　　“不然呢？你想要我在他身上来回摸着找房卡？”
　　“快别说了，我找，肯定得我来找，这活必须得我来干呀！”杨云帆这才反应过来。
　　两人将陈凯风扶到房间门口，让他坐靠在门边，杨云帆在他身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各个口袋里摸房卡，把他身上摸了个遍也没摸到。
　　“晴宝，这人只怕是真的傻到没带房卡了。”杨云帆都累出了汗，这时陈凯风把手机一举，说：“在这里面。”杨云帆跟贺晴两人同时傻眼——谁能想到他突然醒过来啊？谁又能想到他把房卡塞在手机壳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