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扬帆起航》念姈

14、第十四章 2017年

　　周二的第一节晚自习，杨云帆在学生会学风部查班，查到高三1507班时，杨云帆看到一个靠着窗的学长戴着头戴式耳机，他走过去轻敲了下窗户，窗户里面的人没有给反应，杨云帆又敲了一下，那个学长才转过头来，皱着眉头表达他被打搅之后的烦躁和不耐烦。杨云帆这才知道，这学长就是贺晴广播站的站长高毅，他还一度将这个人视作他的假想敌。但此时他该履行的是学生会的职责，而不是想什么私情，他打开窗户，说：
　　“学长，晚自习不可以使用电子设备，请摘下来收进去。”
　　“这是我播音的耳机，也不行?”
　　“播音的时候是可以用的，但是晚自习的时候不可以。”
　　“你管我?”高毅的表情转为愤怒了。
　　“学长，这是学校规定，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一个高二的还管到我高三的头上来了?”高毅一把扯下耳机挂在脖子上。
　　“你高三的怎么了?高三也是我们管!”另一个学风部的男生听了高毅这话很不爽，冲上前来抱不平。
　　“我今天就是不摘下这耳机怎么了?”高毅混气地又将耳机戴上了。
　　“那就只能扣分了。”那个男生说着就要往本子上登记。
　　“扣扣!随你扣!扣十分!你们学生会除了扣分还会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那个男生气不过，揪住了高毅的领子，高毅“哐”就是一拳砸到那个男生脸上。
　　“就是这个意思!来啊!打架啊!”高毅手撑在窗棂上挑衅，杨云帆忍无可忍，一把将高毅从窗户拖了出来，把他摁在地上打，高毅回过神来又将杨云帆反过来摁在地上打。1507班的同学拉的拉架，喊的喊老师，终于是将这两个人拉开了。
　　整个晚自习贺晴一直没见杨云帆回来，还以为是他们学生会开会去了，临到快下晚自习了，突然听到后面的同学在讨论，说杨云帆跟高三的打架了。贺晴听了这消息心里七上八下的，下课铃一响就拿起书包往外跑。
　　她跑到门卫室刹住了，想起来要先跟妈妈打个电话说一下，免得妈妈见她这么晚没回家而担心。挂了电话贺晴背着书包一路跑到杨云帆家里，敲门是杨云帆的爸爸开的门。
　　“是晴晴啊?”
　　“叔叔!杨云帆呢?”贺晴气都还没捋顺。
　　“跟人打了架，刚从医院回来，搁房间闷着呢。”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去吧，也帮我问问那小子为什么跟人打架。”
　　“嗯。”
　　贺晴来到杨云帆房间，敲了下门：
　　“杨云帆，是我，可以进来吗?”
　　“进。”
　　贺晴推开门，看到杨云帆坐在电脑桌前，头发乱糟糟的，嘴角包扎了，额头上还有血印子。
　　“杨云帆，你疼不疼?”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打架?”杨云帆没想到贺晴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他疼不疼。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打架，但我想你肯定不是最先动手的那个。”
　　“确实不是我先动的手，是高毅先打我同事的。”
　　“高毅?我们站长?”贺晴眼睛瞪得像铜铃。
　　“嗯啊，就是你那个好站长给我打成这样的，不过他也差不多被我打成了这样。”
　　“你还挺骄傲!”贺晴打了一下杨云帆的手臂。
　　“那你说说吧，怎么跟他打起来了?”
　　杨云帆把事情的经过都跟贺晴说了一遍。
　　“估计我要被记过了，可能还要停学至少一星期，处分暂时还没下来。”
　　“害，记过多大点事儿，你表现好一点儿，处分很快就会被消掉的。”
　　“我想的不是这个，是如果被记过的话就会被取消期末进实验班的资格。”
　　“啊?我天，我竟没想到这一层，那怎么办?以你现在的成绩完全可以进实验班了。”
　　“就只能高三再去陪你咯!”杨云帆故作轻松，贺晴知道他心里其实很难过，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能一起进实验班了，却出了这档子事。
　　果然，第二天早自习广播里就宣布了对他们三人的处分：现播放一则通知，高三1507班高毅、高二1601班杨云帆、高二1611班吴鹏于昨日晚自习打架斗殴，情节恶劣，现处分如下：高毅于晚自习戴耳机听歌且不听劝告，不配合学生会工作，反而出言挑衅，给予记过处分，停学反思一星期，取消本学期评先评优资格；杨云帆、吴鹏给予警告处分，停学反思一星期，取消本学期评先评优及实验班入选资格，望广大学生以此为诫。
　　贺晴一整天都认认真真地听课做笔记，把家庭作业都赶在晚自习做完了，以便等下放学了去给杨云帆补习，否则落下一星期的课程后面就很难再赶上进度了。一下课，贺晴就火急火燎地把书本装进书包，她第一个出教室门。
　　“跑这么快，是一个人回家怕鬼吗？”
　　“杨云帆!你怎么来了?”贺晴听到杨云帆的声音这才拉回了正要起飞的脚步。
　　“来接你放学啊，昨晚上被那小子打伤了进了医院没办法才没接你。”
　　“我没关系的，你的伤好些了吗？还疼不疼?今天洗脸伤口没沾水吧?”
　　“我不疼。”杨云帆温柔地摇摇头，拉起贺晴的书包带她走：“你今天书包装什么了?怎么这么重?”
　　“都是装的笔记和还有你的作业，我都给你带来了，今晚上给你讲下今天学的内容。”
　　“你在开什么玩笑?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还想给我补习?不睡美容觉了?”
　　“我本来就美，也不差这几天美容觉!”贺晴竟然也会这样臭美，杨云帆倒是第一次见她这样，觉得她很是可爱。
　　“怎么?你还打算我停学这一周每天晚上都给我补习啊?”
　　“对呀!不然你学习得落一大截了。”
　　“那你可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今天在家就躺床上躺一天呀?还给我补习，直接回家，不然你一黄花大闺女大晚上地跟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谁要跟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贺晴又气又羞，把书包从杨云帆手里一把拽过来。
　　“给你!把笔记本和你的作业都拿去!我还不稀得给你补习呢!哼!”说完，贺晴就气冲冲地往前快步走，在昏暗的路灯下，只有两旁的大树看到了她烫红的脸颊。
　　“哎呀!还生气了！跟你开玩笑嘛!”杨云帆跟在后面哄。
　　“一点也不好笑!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竟然说我是狗!那我可来追你了!汪汪汪!”杨云帆向贺晴大步跑来，逗得贺晴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向前跑去，两人就没安安静静地走完过回家的这条路。
　　期末考试结束就开始放寒假了，放假后没几天考试成绩就出来了，贺晴和尹舒瑶分别以年级第27名和年级第42名顺利进入了实验班，杨云帆虽然排名是年级第39名，原可以顺顺利利地一同进入实验班，却因为打架事件被取消了资格。虽然早已知道了这个结果，但贺晴还是约杨云帆出来玩玩，想安慰一下他。
　　“杨云帆!”贺晴一看到杨云帆就兴高采烈地朝他跑去。
　　“今天想玩些什么啊?”
　　“看你想玩什么，今天都听你的!”
　　“哟?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我难道平时对你不好吗？”
　　“好好，可好了，你是不是怕我看到没进实验班伤心，所以才约我出来玩的？”
　　“一半一半，当然也是因为放假好几天没见你了……”所以想你呗！后面半句贺晴自然是没说出来的。
　　“那就到步行街溜达溜达吧，我正好看看有什么可以带给奶奶的。”
　　“你要去奶奶家了吗？”
　　“对呀，直接待到过完年了再回来，你呢？你们家今年在哪过年?”
　　“我们今年去外婆家，都好多年没去了。”
　　“那蛮好的，那我们就要到过完年才能见咯！”
　　“所以说今天要好好玩玩嘛!”
　　贺晴一家在外婆家一直住到正月初五，贺爸爸说还要赶在正月初八贺晴开学前去杨奶奶家拜个年，便提前三天回了市里。
　　正月初六，贺晴一家带着新年贺礼去往乡下杨奶奶家，杨云帆一家人也都还在乡下，杨奶奶一见到贺晴，就张开了她短而粗壮的双臂，迎她入自己软乎乎的怀抱。
　　“奶奶，晴晴给您拜年啦!祝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哎哟!我的乖孙儿!这小嘴甜的，奶奶也祝你新年快乐！来，看看这是什么!”奶奶一手握着贺晴的手，一手在花棉衣口袋里掏着，掏出来一个红包。
　　“给我家晴晴的压岁钱!快接着奶奶的福气!”杨奶奶喜笑颜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贺晴看着杨奶奶的面容，想象她年轻时候的模样：奶奶以前的眼睛应该是像小猫一样的，圆圆大大的，不然怎么皱纹都没让它眯上呢?
　　“谢谢奶奶!”
　　贺晴挽着杨奶奶的手进门，杨云帆已经在里面泡好了茶，开始给各位长辈端茶倒水了，他微鞠躬依次给贺爸爸和贺妈妈端茶：“叔叔，喝茶，云帆给您拜年啦!”“阿姨，喝茶，云帆给您拜年啦！”
　　贺爸爸打趣他说：“云帆这茶奉的，有奉改口茶的意味了啊!”双方父母会意哈哈笑起来，杨云帆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只有贺晴不明所以然。
　　“什么是改口茶啊?”大家都笑而不语，只有杨奶奶说：“等晴晴再过几年就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