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展大人好身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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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回到开封府，伞尚且来不及收，便听闻连府的连昆来访。
连昆他知晓，曾经是十八省的总镖头。
他来开封府何事？
忽而脑中灵光一闪，连昆，连彩云？
心中揣着疑问，带着连昆去见包大人。
原来连昆家中有一子，从小怪病缠身，每每病发时就会自残。这些年一直寻医问药，却始终不见起色。
早年行走江湖得知血云幡能救死扶伤，恰巧听闻血云幡如今在开封府，便前来借幡。
包大人捻须沉吟，血云幡诡异非常，能不能救人尚且未知，杀人倒是凶残无比。此等邪物怎能随意出借？且还有歹人觊觎，出借是万分不妥。
连昆见包大人面露为难之色，也知此事为难。可想到小儿浩云病发时癫狂自残的模样，心中一阵绞痛。
当即朝包大人跪下哀求，“大人，连昆知晓此事为难，只是小儿自小没了娘亲，又被怪病缠身，好几次病发险些丢了性命，小小年纪不该受此等苦楚。这些年寻便名医皆束手无策，如今唯有血云幡这一救命稻草，还望大人可怜可怜孩子，救他一命！”
包大人眉头紧锁，小儿无辜，若是能救自当相助。
公孙先生略沉吟，“大人，血云幡不便离开开封府，不如让连小公子到开封府来医治。”
连昆见有希望，欣喜的同时又为难，“大人有所不知，小儿浩云自小没离开过连府，到了陌生地方便容易受刺激发病。以前还能在府里行动，如今只能困在房中，连窗都不敢大敞。”
说罢又是一阵心酸。
想他连昆早年行走江湖也是一号人物，赚下不菲家业，唯一的儿子却这般……
包大人暗暗唏嘘，竟这般，着实可怜。
展昭道：“大人，不如多带些人手看护，带着血云幡去连府看看。”
包大人点头，也只能如此。
到了连府，展昭见到了连彩云。
果然就是亭子里偶遇的那位姑娘。
这会儿细看，连姑娘楚楚可人我见犹怜，她会武功？
阮姑娘的话虽不知真假，心中却不由提了警惕，眼前貌美的姑娘或许真不简单。
连彩云同包大人见礼，随后眼神脉脉地看着他，微微颔首，“展公子。”
“连姑娘。”展昭无甚表情，心里想着阮红玉的腹诽，瞎子都看得出他身着官服，偏她唤自己公子。
尤其这个场合，有些不合时宜。
寒暄之后连昆便领着包大人前往连浩云的房间，展昭随行无暇理会连彩云。
连彩云莲步轻移跟在后头，目光痴缠在挺拔的红色身影之上。
他的左肩还是一片暗红，应该是回开封府来不及换衣衫便赶来连府。
前世时他看自己的眼神不是这般冷淡，是哪里出了差？是因为那位姑娘？他们身上皆有茉莉花香，是巧合吗？
行至连浩云房门口，外面两个家丁守着。
连昆叹气，“小儿说不准何时发病，时刻都要有人看护。”
包大人面色顿时凝重，此等怪病若换作寻常人家只怕只能听天由命，哪里能得到这般照料。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连彩云上前，“爹，浩云怕生，我先进去瞧瞧。”
连昆点头，待连彩云轻手轻脚推门进屋，听着她轻声细语唤连浩云，他悄然将窗打开拳头大小的缝隙观瞧。
包大人等人借由这点缝隙看去，屋里干净整齐，一个瘦弱孩童坐在桌前看书。
乍一看并无稀奇，细看就觉得有些怪异，屋里摆设几乎简陋。
连昆又是叹气，“浩云发病时形状疯癫，甚至砸碎茶盏自残，故而屋里不敢有利器。可即便这般，他还会撞墙……”
正说着话，前一刻还同姐姐好好说话的连浩云忽然痛苦抱头，倒地嘶喊着打滚起来。
众人皆是脸色大变，门口的家丁马上推门进屋帮忙。
发病的孩子力气惊人，连彩云根本按不住他，两个家丁也是手忙脚乱。
展昭疾步跨进屋内，按住打滚乱动的孩子，迅速点下几个穴道，孩子这才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连彩云跌坐在地，俏丽的脸庞上皆是惊慌和心疼。
上一世自己临死前用血云幡救了弟弟，可血云幡杀一人救一人，若是想救连浩云，谁又该去死？
这一世她不想重蹈覆辙！
前世自己犯下大错后才得知，自己娘亲云娘同连昆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还自小定下娃娃亲，在成亲当天被自己亲爹祝大盟掠了回去强占，被迫生儿育女。
即便这样，云娘心里还是只有连昆，最后祝大盟放云娘离去。
而自己当时年幼，不明其中缘由，以为是娘亲抛夫弃子。
造化弄人，云娘和连昆生下的连浩云一出生就身患怪病。云娘不得已来求祝大盟借血云帆救人，最后被逼自刎。
后来祝家遭难，自己和弟弟失散。自己被连昆收养，而弟弟澄因被了空大师救走。
前世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心中一阵绞痛。抬眼看向展昭，忍不住泪珠滚落。
前世太多的阴差阳错，将她一生葬送。如今重来，她定要扭转乾坤！
不能用血云幡救浩云固然心里有愧，然而又能用谁的命换浩云的命？前世她不想当连彩云，这一世她要好好当连彩云，悉心照顾浩云。
只是这么一来便不能跟澄因相认……
抬手拭了拭泪，哽咽着道谢：“展公子，多谢。”
不知是不是先时听了阮红玉的腹诽，展昭看连彩云一举一动都带着怀疑和审视。没有回应她的道谢，环顾一圈，将连浩云抱到床上安置好。
连昆急急忙忙跟进来，心疼地查看儿子，愁绪几乎要从眼眶里溢出。
又是一声叹息，“今日幸好展大人帮忙，若不然只能将孩子手脚捆绑起来，等他自己熬过去。”
公孙先生亦是满面忧色，上前替连浩云诊脉，半晌之后摇头表示从未见过此等脉象，回去查查医书。
包大人皱眉，示意张龙将血云幡交给连昆，看看给如何救人。
连家父女将血云幡覆在连浩云身上，却毫无动静。
连昆着急：“怎么不见效？”
前世时父女两也是这般摸不着头脑，连彩云急中生智谎称要用血云幡盖在身上七七四十九天，让精血渗入身体才行。
这一回她用了同样的借口。
包大人眉头紧缩，七七四十九天？这有些长了。
连昆虽不明白女儿用意，却还是顺着道：“大人，我加派人手护院，想来血云幡在连府会安然无恙。”
亲眼见过连浩云发病，包大人于心不忍，便道：“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你们几人每日带几个衙役来连府轮值，务必保证血云幡安全。”
事情暂且这般定下，然而，拦截了空师徒的蒙面女杀手一伙仍旧没有线索。
连彩云手腕上的玉佩十分可疑，她若是女杀手，血云幡到了连府岂不是羊入虎口？
众人回开封府一番商议许久也没有定论，只能静观其变。
***
阮红玉前两日傍晚去田婆子那收茉莉时经过荷塘，荷叶挤挤挨挨，荷花亭亭玉立。晚风拂过碧浪连连，令人心旷神怡。
故而今日她特意托前头的鱼贩老陈叔打鱼时帮忙采些荷叶荷花回来插瓶。
铺子里的摆设装点要常换常新才好。
自从那天下过雨，太阳连晒了几日热得慌，也没再见展昭，连陆瑶都不见影。
想来正为血云幡焦头烂额。
她不爱看展昭跟连彩云眉来眼去，所以这段剧情跳着看，看到连彩云死在展昭怀里时大大翻了个白眼，送她两个字——活该！
如今穿进书里是不敢对连彩云翻白眼了，离杀人狂魔远一点保命才是正道。
一边闲看市集一边慢悠悠回去，到胭脂铺并不急着进去，在门口打量门面。端午节时撑的伞已经撤了，看了一个月早没了新鲜。
得再弄个新玩意来吸引客人。
唔……挂一张海报?
听阮婆子说后巷的李秀才画得一手好画，大集时会出街摆摊卖字画。她去瞧瞧，看看能不能帮忙画一张。
忽然身后传来陆瑶轻快的声音。
“红玉姐。”
回头入眼的是一身红色官服的展昭和劲装的陆瑶，陆瑶这阵子终于不再一身黑，豆蔻紫穿在小姑娘身上水灵灵俏生生。
“小四，展大人。好几日不见了。”
陆瑶上前亲昵地拉住她的手，“是呢，这几日忙坏了。”
阮红玉上下打量展昭，浅笑盈盈，“展大人的伤好了？”
乌黑官帽端正，红色帽穗垂在胸前，身姿挺拔如松，宽肩窄腰引人遐想。
心里的猫又开始闹腾，想用尖利的爪子划破袍子，钻进他怀里撒欢。
展昭这几日一直在追查拦截了空大师的女杀手，阮红玉的话一直在脑中盘旋，只觉得自己犯糊涂。
听见她的声音已属古怪，自己竟还当作线索参考。
他每日去连府巡查，连姑娘并无可疑之处。
“展大哥好得可利索了。”陆瑶替他答道。
阮红玉面上浅笑，心里的猫却在作怪。
——我不信，除非他能单手抱着我转两圈。
陆瑶腾出一只手抓住展昭的手腕上下晃，“瞧，一点事没有。”
心中腹诽瞬间一字不漏地灌进展昭脑中，阮红玉得体浅笑似乎别有深意起来。
薄唇微抿，不自在地挣脱陆遥，“别闹。”
引来阮红玉轻笑出声。
嘶……
展昭心里暗惊，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这句别闹是对陆瑶说的，还是对阮红玉说的。
亦或是二者皆有。
遇着阮姑娘总是听见奇奇怪怪的话，还是快些走吧。
此时，不远处传来小女孩的哭声。三人齐齐看去，一个七八岁小女孩正放声大哭，一边朝上伸手，喊着咪咪。
周遭的人马上围拢过来查看究竟。
陆瑶第一个冲过去，“怎么了怎么了？”
小女孩身旁的老妇人指着树梢道：“我孙女的猫受了惊，蹿到树上去了。”
陆瑶顺着手指的方向抬头，呀，好高的树。一只黄色的狸花猫正趴在树梢，瞧着受惊不小。
阮红玉也跟过来，瞧了瞧树枝的高度，就是搬梯子来也够不着，且树枝还细。
难办。
陆瑶却道：“我上去抱它下来。”
诶？
阮红玉不由对陆瑶刮目相看，她？她还会爬树？就算爬上去，树枝也经不起她的体重吧？
就见陆瑶轻身一跃就上了树边的屋顶。
阮红玉目瞪口呆，陆瑶会轻功，厉害了！看来一身劲装不是摆设，小姑娘是有真本事的。
陆瑶借由屋顶跳到树杈上，伸手想抓猫。
小猫刚刚受惊，炸毛低叫几声，灵巧地冲细细的枝桠上蹿逃，还在陆瑶头顶踩了一下借力往更高的地方逃去。
“啊！”陆瑶惊呼一声，“小坏蛋！”
阮红玉没忍住扑哧笑出来，“小四，你没事吧？小心些，先下来吧。”
陆瑶气鼓鼓地从树上跳下来，不识好歹的小坏蛋！她作为捕快第一次助人为乐成了笑话！现在小猫跑去了树顶，她的三脚猫轻功根本上不去。
小女孩见小猫离自己更远了，不由哭声加大。
陆瑶有些不好意思，“别哭别哭，展大人轻功好，他能把猫救下来。”
阮红玉好奇地转眼看展昭，上一回见他身手是端午节，那次的树矮。这棵树少说两层楼高，他怎么上去？
跟陆遥一样先上屋顶？他的体重大，树枝更经不住踩。
被她这么盯着瞧，展昭浑身不自在起来。本是举手之劳，忽然有种故意炫技的错觉。
收回心绪，抬头望了望猫的位置，轻松一跃便腾空而起，踩着几只树枝借力轻轻松松到了树顶。
没有停留，眼疾手快捏着小猫后颈，一个旋身稳稳落地。
回身将猫送回小女孩怀中。
动作一气呵成，眨眼就已经漂亮落地。
阮红玉钦佩不已，“展大人好身手。”
妈呀，简直逆天，她都没看清他怎么上去的。那么高说下来就下来，膝盖还好吗？
陆瑶得意地抬下巴，“我展大哥就是厉害！”
跟展昭一对比，陆瑶的轻功就不够看了。阮红玉虽这么想，却还是佩服陆瑶。怎么着也比只会做广播体操的自己强。
展昭却不搭理二人说话，抬头看树梢。这棵树长得极为茂盛，树端挂着垂花，一串串尤为漂亮。
又一个飞身，再落地时手里多了两串垂花。
递到阮红玉面前，“姑娘看看可用得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展大人好身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