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识》纸邻鹤

8、第8章 僧人中

　　正对着寺庙门的一间房是祭拜的地方，楚故踏进屋内，不知是不是这里在上山，位置偏，每个房间都是阴凉的，楚故的面前是一尊大佛像，这个房间应该是整个寺庙最大的，解以随后也进入房间里，屋内出来佛像和几个蒲团坐垫什么也没有，空旷和阴冷，在加上这个巨大的佛像，让人有一丝恐惧感，楚故抬头看着佛像，佛像面容带着祥和的笑，一种普度众生的感觉“总算知道为什么心里有鬼的人不敢来寺庙拜佛了”许江进来后说了第一句话，楚故点头，在这样巨大的佛像的注视下，总会有不安的感觉
　　“诸位怎么到这里来了啊？”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众人转头，明镜逆着光站在门口，黄麻僧衣加上他看不太清的脸让他整个人阴森恐怖，许江看着他，不自觉的往楚故边上靠了靠“师父，他现在正常吗？”楚故瞥了许江以眼后向明镜走去，明镜同样抬头看着他“我们随便看看，您介意吗？”明镜愣了会才摇头，他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还是那样诡异“不，不建议，你们看的差不多了吗？”于幸也走到明镜身边，他用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完了，您这庙不大，东西倒是齐全的”说完，他又探出头往门外看去“那是您的徒弟回来吗？”闻言屋里的众人也将目光看向外面，那个刚刚带他们上山的小和尚背着竹筐站在了门外，明镜也转过头“小习，你回来了”名叫小习的小和尚朝他点头“师父”此时明镜脸上的表情终于换了，诡异的笑容终于变得有些温柔，原来他不是面瘫啊，楚故想着，明镜走出门，替小习将身上背的竹筐卸下来，解以也跟着出了门，他站在两人身后看着那师徒二人，楚故过去拍了拍解以的肩膀“原来他还会记得他的徒弟啊，我以为他会对这个小习如同我们一样冷淡呢”解以嗯了一声，两人站在原地的时间，林响已经走到小习身边了，于幸也跟着一起，楚故震惊，现在的人都怎么自来熟吗？于幸歪头看着小习，拿着扇子给他扇风“累了吧，歇歇”小习看着他，摇头“不用，我还要去准备饭食，不陪诸位了”小习依旧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楚故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声的和许江说“这师徒二人一个赛一个的奇怪，师父天天诡异的笑，徒弟没什么情绪的”许江非常认同的嗯了一声“不像咱们，世界上最棒的徒弟和师父”楚故又撇了他一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完也走到明镜身边，小习已经走向了厨房，明镜看着他，楚故同样看着小习“你这徒弟挺好的啊”
　　明镜闻言将头转了回去，他的笑容里还存着刚刚的一丝温柔“是，小习是个好孩子”说完他又看向楚故，那温柔的笑立马收了回去，似乎从未有过“诸位是否留下来吃饭？”林响此时也开口道“当然，就是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啊”明镜啊了一声“当然方便的”楚故脸上也出现了一抹微笑，他微微抬头，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您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吗？”他直白的将问题抛给了明镜，解以也是没有想的他会直接问，想上去拉一下楚故，但此时楚故的气场让人有点不敢接近，站的离他最近的林响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楚老师你……”楚故没有理会，就盯着明镜，明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又一次死死盯着楚故，楚故依旧笑着，他歪着头疼，同样看着明镜“怎么了？一个问题而已，回答我”楚故友善的面容上说的话可不友善啊，在场的各位没一个敢说话的，许江咽了咽口水，戳了戳旁边的解以“以哥，这咋回事啊，你劝劝师父啊，咋突然开始这样了？”解以看着楚故，他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啊，他现在也很懵逼啊，他怎么劝，他也不敢啊，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但……他这样应该是发现什么了吧”许江无奈了，就是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呗
　　“我……”明镜终于开口，但只说了一个字后突然厨房传来声响，众人看过去的瞬间，周围开始变样了，众人也是立马警惕起来，解以和许江也是立刻跑到楚故身边，楚故倒是淡定的看着这一切，许江一边抱着楚故的胳膊一边抱着解以的胳膊“师父，你刚刚咋了那是，咋突然就问他了”楚故没回他，只是看着寺庙中的树一点一点枯萎“要是不那么激他一下，那个魂识恐怕永远不会出来的，他留在明镜的身体里是有人故意的，显然那人不想让明镜身体里的恶魂识被灭，所以不到迫不得已不会让那个恶魂识出现造幻境”许江哦了一声，也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师父你要逼他回答，是为了让那个恶魂识知道自己现在受威胁了，要解决这些人才行，逼他献出真身”于幸也走了过来，摇着扇子点着头“原来如此啊，不过解以公子真是楚公子的最佳翻译官呢”解以愣了愣，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懂楚故的意思，或许这是两个“老人”之间的共鸣吗？毕竟在场的，除了他这个在棺材里睡了这么久的人应该也就楚故辈分最大了吧
　　“这里也没什么变化啊，幻境造好了吗？”林响奇怪的看着周围，环境确实没变化，甚至是一模一样的，楚故突然想的刚刚看见的树枯萎的画面，立马看向现在院子里的树，现在这树正开的旺盛，，楚故明了“刚刚我们在的寺庙，也是重岩叠嶂把原本的寺庙隐藏起来后想让我们看到的，现在的幻境之所以还是这样，是因为魂识屏蔽的重岩叠嶂的作用造的，所以和之前我们看到的没区别”林响闻言惊叹了一声“原来如此啊，楚老师，您懂得真多，但是，这重岩叠嶂到底是谁教他们的啊，真是给我们造了不少麻烦啊”楚故也暗暗叹气，真是运气不好，什么术法什么奇葩事都能遇到
　　明镜此时也消失在了眼前，转而厨房里的小习走了出来“师父，饭好了”他冲着外面说道，许江看着小习“他咋在这啊？咱们怎么和他解释他师父去哪了？”说完，另一扇门被打开来，明镜笑着从里面出来“来了，小习真是辛苦你了”众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明镜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他们眼前了？小习笑着跑了过去扶住明镜“不辛苦师父，这是徒弟应该做的”明镜笑着，和小习一起端着饭菜去了吃饭的屋子，全程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一般，不是，就是没有看见他们“这是小习吗？他居然会这样笑吗？还有明镜，这怎么回事啊？”许江实在受不了了，问出了这个问题，楚故看着在屋里吃的正香的师徒二人“这是……” “这是明镜的生前”楚故没说完便被于幸打断，楚故也没说什么，点头表示认同，林响也同样探着脑袋，看着屋里的人“生前？明镜不是没有死吗？”于幸笑了一下，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现在这个样子，和死了有区别吗？甚至不如死了，他本该死了去轮回，结果现在被困在身体里”林响捂着脑袋，哦了一声
　　此时屋里的两人也笑了起来，楚故竟然也被感染了一般，微微笑了笑“这是聊到开心的事了”解以站在楚故身边，同样看着屋里的人，居然觉得这画面有点熟悉，仿佛之前他的记忆中用过类似的片段，但或许也没有，毕竟他不记得的了“师父，您还记得咱们怎么遇到的吗？”屋里的小习笑着，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在他们一群人的印象里，小习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们见过的小习，没有情绪，不会这样灿烂的笑也不会手舞足蹈的和明镜说话，还有明镜，他那诡异的笑容此时荡然无存，只有和蔼和温柔“当然记得啊，那时候你躺在山里的泉水附近，不哭不闹，我带你回来收你当徒弟，这都是佛祖给我的恩惠啊”小习吧饭菜吃进嘴里，撑得脸鼓鼓的，笑着说着，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天真
　　许江看这师徒二人的对话，突然来了兴趣，跑到楚故面前“师父，我也是你的恩惠吗？”楚故看着他，假笑了一下“你是我祖宗”许江感觉心脏突然被扎了几下，捂着胸口“师父你……”
　　屋里的明镜和小习吃完了饭，小习收拾着碗筷，端着跑去了厨房，明镜看着他，慈祥和蔼“这就是你那个徒弟吗？”突然另一个人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那人从一面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明镜抬头看向他，笑着点头“是啊，与你那个新收的小徒弟年龄相仿呢”那人背对着解以他们坐下，他的穿着一看就不是这庙里的和尚，他身穿着银白色长袍，头发也长的坐下时都能占到地，明镜倒了杯茶给他因为那人背对着他们，看不到脸，他拿起杯子“我那个小徒弟可是顶好的，谁说啊和你徒弟年龄相仿啊”明镜笑了笑，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是是是，但我这徒弟也是最好的”那人放下杯子，从解以他们的角度看不到表情，那人开口“说起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明镜同样放下茶杯“当然，不过那时我还不是这般模样”
　　明镜说完，环境又一次变化，解以看向楚故，楚故在幻境里似乎无时无刻都很镇定，他感受到解以的目光，朝他笑了笑“你怕吗？”解以摇头“不怕”楚故走的他身边，戳了戳他的脸“那你看我干嘛？”解以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似乎总是不自觉的落到楚故的身上，解以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把一切归结于“辈大的人”之间的共鸣
　　“明镜身体里的恶魂识都是在帮明镜重显生前重要的人的画面啊”于幸看着变化好的幻境，此时他们已经离开寺庙，来到山间，天空很蓝，太阳很暖，照在树叶上透出一点阳光，红色的枫叶告诉他们，他们现在正处在秋季，他们看见了明镜，他此时正站在枫树下，不同的是，此时的明镜不在是老人的模样，反而是身穿青色袍子的少年模样，也与僧人差了十万八千里，明镜坐在枫树下的石头上，手拖着下巴，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一言不发“你一个人坐在坐在这里干什么？”和刚才那个银色长袍同样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看过去，依旧是那个人，不过这次，他穿的衣服上，不在是素白，而是带着枫叶装饰的长袍，和现在的场景倒是很搭，这回，那人终于正脸面对他们，可是依旧看不清脸，他下半张脸全被遮住了，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许江恼怒“这人谁啊，这么神秘！”此时的明镜也问了个同样的问题“你是谁？”那人站在明镜面前，眼神里透着笑意“我叫南归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