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羽毛可以爱上神仙吗》泠兵器

3、雨夜温存

　　第二天清晨，翎羽被阳光刺醒，他想撑起身子顿时浑身酸楚，果然睡觉还是应该采取正确的姿势…他扭头，发现床上早已无少年的身影。
　　“恩人，你醒啦”身后传来悦耳的声音，翎羽回头一看，发现少年手里端着两碗竹笋饭。身边的，是很少进入竹楼的玖年。
　　翎羽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鼻子倒是先嗅到了香味，转头看到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饭菜，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
　　“来吃饭吧”少年仿若熟人的样子，并给玖年盛了一碗竹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先吃饱饭我们慢慢聊吧”翎羽看到少年顺道把茶叶泡好了。
　　翎羽心头虽有疑问，但还是觉得吃饭是最重要的，便道了声谢就吃了起来。不得不说，少年的厨艺真是没得说，翎羽自从离家后，还未正经吃过一顿如此香的饭菜呢。
　　更让翎羽不可思议的是，玖年一口一口啄着吃的津津有味，以前翎羽只知道玖年喜欢吃浆果喝清晨的露水，并未知道玖年还能吃蒸好的竹笋…可见这饭确实很有魅力。
　　果然，想要得到人心，饭做的好吃是很重要的。
　　翎羽注意到少年并未怎么动筷，他看着埋头苦吃的一人一孔雀，嘴边似有浅浅的笑。
　　早饭后，玖年像往常一样回到竹林散步，少年收拾着碗筷，翎羽跟进厨房，但是却想不到要怎么开口，就这样两人静默良久。
　　“你…”“我…”
　　两人同时开口，视线接触，像被火燎了一样又同时低下了头，翎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少年轻笑开口：“恩人，谢谢你昨晚的照顾。”翎羽挠挠头道：“不用叫我恩人，叫我翎羽便可，令羽翎，翎字半边的羽。”少年转过身来眸中带笑，翎羽只觉得这笑容美的像水池里刚盛开的芙蓉，他也是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少年的长相，不禁在感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长相如此精致的人儿。
　　少年白皙的脸上装点这一对如月牙湾一样清亮而柔情的眼眸，鼻尖不知是因为病体虚弱的原因微微透着一抹红，蔓延到两侧的脸颊。再往下天生微微上扬的嘴角为这幅脸蛋徒增了些许灵动和诱人。
　　若是点睛之笔，那就是灶台上洗碗用的水盆里此时正好把阳光辉映在他周身，衬得少年在这简陋的厨房里像是笼罩着一层仙气。
　　翎羽看呆了，从小就被人夸长相清秀，但是面对少年，他只觉得自己相形见绌。
　　“翎羽，听上去你很适合当一只小鸟。”少年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因为我的名字有很多羽吗？”他问到。
　　“对呀，你当一只小鸟，一定是一只羽翼丰满可以肆意翱翔的快乐鸟！”少年煞有介事的说。翎羽被少年的话逗笑了“那我可宁愿不要这肉身了！”两人相视一笑，登时感觉距离也拉进了不少。
　　交谈缓缓展开，少年聊到自己是世家出身，一次意外中，父母被杀，年幼的他被不幸被卖到兔儿馆，因为长相出众，几天以后就成了那里的头牌。不少达官贵人竞拍只为与他露水情缘。他不堪受辱试着逃走，每次都被找回来绑在库房里打的半死不活。
　　哪怕如此他只要有一口气仍然会不顾一切的逃跑，老鸨为了控制他从西域买了一种禁药，阴雨天时，若不做欢爱，周身便如上千只蚂蚁啃咬一样痛苦。江南无数下着梅雨的日夜成了少年的梦魇。
　　他过着屈辱的生活，药效上来以后他清醒的沉沦。嫖客放荡□□，经常迫使少年做一些羞愤之事，少年最终无法忍受，在一次公子哥的聚会中趁乱刺伤了其中一个看上去最没有攻击性的少爷，逃了出来。
　　少年讲起往事，眼中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平静如一汪月泉，冷静的似乎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翎羽回忆起昨晚少年痛苦都身躯，知道了他昨晚一直在忍着常人难以忍耐痛苦，本身就瘦小的身躯在此刻显得更加易碎，他走上去抱住了少年。
　　怀里的少年僵住了片刻，像是试探性接受了人类好意的小鹿一样，翎羽感觉到他的身体放松的陷进了自己的怀中。
　　“我叫默，静默的默。”少年喃喃，语调里带着少许的忧伤。
　　翎羽自知两人刚刚相识，一个安慰的礼貌拥抱无需太多时常，但是默似乎把他当成了短暂的驿站一样，久久靠在他的怀里。翎羽想默自己强撑了这么久，肯定是累坏了。
　　“忘掉过去吧，你若不介意，我这一人一孔雀，可收留你。”翎羽看着怀里明明看上去比自己小却被迫经历了如此人间地狱的少年，决定收留他。
　　默抬起头脸色一瞬间的忧郁，随即微笑“自然不会介意的”，他离开身前人的怀抱，开始重新清洗碗筷，过了一会，默轻声的说：“翎羽，谢谢你。”
　　平淡如水的生活增添了一个人后，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变化。翎羽有时候会想以前的自己也没有像现在这般自来熟，为何对玖年，对翎羽都会一见如故。他们淡然出世，只靠在山间种一些瓜果蔬菜维持生活，有时也会下山买生活用品，因为玖年每次也想参与，自然回头率是很高的。玖年每次都大摇大摆不以为然，翎羽也便习惯了。默适应的也很快。
　　而且难得的是默哪怕经历了人世的阴暗面但是仍然愿意用明朗的笑容去对待他人，他们待人温和友善，每次都会收到人们额外的投喂。
　　不过也有奇怪的事，有时他们一块去山间采药，翎羽在晨光中竟觉得默就像玖年的尾羽一样迷人。
　　大概是他们都有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吧。
　　生活平淡也有些小插曲，比如做饭的时候，翎羽一进厨房，默就会显得些许局促，翎羽觉得那个时候的默有些小可爱就会有意无意的进去问问需不需要帮忙，默就会每次都以翎羽帮倒忙的理由把他推出去。玖年每次看到都在院子里翻白眼，两人却乐此不疲。
　　又比如吃饭的时候，默每次都吃的很少，翎羽有时候会给默夹菜，而这些菜默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都吃进去。翎羽发现了这个小秘密，便经常给默夹菜，默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开心最后发展成也熟练的给翎羽夹菜。
　　不得不说，若翎羽对玖年的感觉是来自脑海深处的回应，那对默，是一种真实的发自灵羽内心的悸动。这种感觉在每次看到默的微笑，看到因为自己的太过亲热而局促不安脸上浮现淡淡的绯红的默时，愈来愈强烈。
　　江南的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默一开始还是忍耐，最终还是软倒在床上，发出无意识的呻吟。翎羽听到声音，从座椅上跑过去，“默，还好吗？”他看到月光下默白皙吗脸庞蒙上了一层红潮，默因周身多出的的热量而发出舒服的喘息。
　　“可以…再靠近一点吗？”默的双眼迷离，眼角泛红，翎羽脑海里的清凉再次涌现，他强撑着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可以像那些臭虫一样做伤害默的事。
　　然而感性与理性的拉扯碰撞在默起身主动附上自己的唇时消失殆尽，那股清凉的感觉觉瞬间占据了脑海的高地。翎羽热切亲吻着身下人，两人像是挣开了束缚一样久久不愿分离。翎羽想去替默解开发箍却发现手边湿润，“怎么哭了？”翎羽拭去默眼角的泪珠，默继续含住他的唇，“谢谢你，翎羽…”他轻声呢喃。
　　那晚一夜温情，默在情海中上下浮沉，疼痛也逐渐消逝，翎羽将他揽入怀中，在他发间落下细细的吻。或许是初此经历云雨之欢，他不久便沉入梦乡。
　　怀里的默轻微的挣开灵羽的怀抱，面上带着些许悲容与迷惘。随后又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静静的侧卧于一旁闭上了眼睛。
　　朦胧中，翎羽在梦里进入了一座宫殿。不知为何，他感觉心口压抑的很疼，默的到来以后他一直在做着这种断断续续的梦。这次不知为何格外的清晰，他看到有一个长有尾羽的大仙被几个白衣将士压着走，他神色淡然，目光凛冽，一行人就这样走着，直到停在了一处纯白闪着光辉的高台前。
　　男人转身对身旁的少年说着细语，声音是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微小，可翎羽却听的无比清晰。
　　“如果你爱我，就帮我照顾好他。”
　　第二日清晨，翎羽是被争吵声吵醒的，他微微睁开双目，朦胧中看到一个比默高半头的男人正紧紧攥着默的胳膊。默略有抗拒却挣脱不了，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翎羽睡意全无，但直觉告诉他现在需要聆听，“你不要再做傻事了！”男人情绪激动“韦陀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为了他，值得吗？”默的态度坚决“常枫，谢谢你之前的照顾，你应该知道，我一旦做了决定，是谁也无法改的。”“你…你为了他，照顾这个无情之物，还不够吗？”常枫指着一直在旁边看戏都玖年“跟我走！”他二话不说就要拉走默。
　　床板支呀一声，两人都注意到了坐起来的翎羽，“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吵什么，但请不要强迫默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他走向默并牵起他的另一只手，态度温和但语气充满坚定，“呵呵…”常枫冷笑“你果然和他很像！”他的眼神充满敌意，“警告你，躲开，我不想跟凡人动手。” “可以了，常枫。”默挡在两人之间“请你出去。”
　　常枫愣了一下，明显感受到他的失落，看向默的眼神软了些许，翎羽不知为何在这个高大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一种类似于狗狗被主人抛下的失落情绪。常枫叹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拉着默的手，随后越过默走到灵羽身前，翎羽再次感受到了这个比他高半头的男人身上的压迫力“警告你这个冒牌货，照顾好默，不要像之前那个人一样伤害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