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植物人老公偷偷在游戏里当NPC》猫鱼桃酥

34、长生桥（七）

　　难道老婆婆识字？
　　他忽然悟了什么，眼睛在书架上飞快地扫过——
　　而后又扒开书堆去看后面，果然发现了被仓促藏起来的小册子。
　　这小册子看起来年代很长了，泛黄的折页上还有大大小小的蛀洞。
　　这种提示用的道具不会做的很复杂，拿到后江浔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重点内容：这是一本有关炼金的笔记！
　　这笔记开始还是写了些典籍摘录，后面则变成了简单的短句。其中反复提到“火烧”“杂质”之类的词语。
　　他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一遍，又发现了一处疑点，这册子上明显不止一个人的笔迹。占大多数、总结性较强的那部分显然是老头的，另外还有一些相对累赘的字句解释，铁画银钩，字有笔锋，像是读书人写出来的字。
　　这本册子在剧情线中至少保存了五十年，虽然说游戏里道具肯定不会真的破破烂烂，但是倘若无人保管，也不该是眼下这个状态。
　　还有，册子藏匿的地方也很奇怪，不像是制作组有意设计，更像是玩家仓促之间的行为。

　　何工头升起警戒度的原因暂时无从下手，于是大伙把视线重新聚焦在老婆婆身上。
　　根据程秋打听到的消息，“水怪”应该能触发一些消息。
　　“水怪？”老婆婆轻车熟路地把手架在江浔的脑袋上，“啊……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你们怎么想到问这个？”
　　五十年前，鲧湖水域出现了“水怪”，捕食了不少渔民、游客，后来在一个道人的指点下，城主封锁水域，拔除植被，暴晒了鲧湖三十余年，终于逼得那水怪上岸，最终将其捕杀。
　　老婆婆语调忽然神秘起来：“我可听说了，那怪物长着人的身子鱼的尾巴，模样生的俊俏，可惜是个黑心的。它被捉住后，还搅动鲧湖的水，每月送几具尸体上来，恐吓大家。还好城主不怕它，硬是扣押了三年，等它把所有尸体都拋上岸后才杀了它。”
　　“那水怪还会术法？”[车前草]低呼一声，老婆婆朝她点头：“是啊，后面杀它还是借了重霄道长的法器。”
　　程秋立刻回想起那根奇怪的长钉，莫名觉得小腹一疼。
　　那根钉子顺着肚脐处钉入，向下划破鱼尾，硬生生将鲛人的尾巴切成了两半，献血流了一地。鲛人的死不能弥补它对村民造成的伤害，后续转生成人恐怕也是因果报应中的一环，要他一辈子治病救人，但又因在游戏设定中受天道偏爱，所以免去了变成奇怪物种的惩罚。
　　目前来看，游园里面基本没有超自然现象，鲛人天然得到海水的庇护，已经是其中近仙的存在。
　　为了维持公平，人类之间自然也设定了能够杀死鲛人的和尚道士。
　　江浔忽然开了口：“那炼金术也是那个时候传来的吗？”
　　老婆婆脸色突变，原本虚搭在他头顶的五个指头瞬间收紧，江浔只觉得一阵巨痛顺着头皮转下，但他还没法用一具孩童的身躯去抵抗一个惊怒的老妪，口中没忍住传出短促的气鸣。
　　程秋离得最近，也最先反应过来，冲上去就是一个过肩摔。
　　“啪——”
　　一个不太标准的抛物线，老婆婆和江浔同时被甩到了地上。
　　老婆婆是脊椎着地，直接穿模了，江浔则是蜷着身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撞在墙角才停下，再场众人呼吸皆是一滞，被这变故吓了一跳。江浔揉着磕疼的脑袋和脊椎，好歹是挣脱她的魔爪了。
　　这不靠谱的物理系统！
　　玩家一时无人敢上前搀扶。
　　可能是设定时没有考虑过会有“玩家撂倒老太婆”的情况，就见老婆婆扶着桌子，好像没事人一样缓缓地站起来，只是混浊的双目在这个过程中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浔，瞧着可怖：“你·说·什·么？”
　　程秋上前一步挡在江浔身前：“奶奶，你掐他做什么，小孩子不懂事，指不定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您对他生什么气！”
　　老婆婆怔怔地望着他，似乎在透过他看背后的人，“不懂事？”
　　她的语气不太对劲，[荷叶圆圆]似乎想说什么，被[遥挂彩云间]拽了一把，还是选择了噤声。
　　老婆婆原本佝偻的身躯显得更加局促，枯树皮般的手指紧紧扣住桌面，仿佛对面的人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就要冲上去把对方撕碎一般。
　　程秋被她看得发麻，硬着头皮找补：“这几天不是老去医馆嘛，可能在那附近听到了什么。”
　　“医馆？”老婆婆昏黄的眼珠子转了转，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扶着腰坐回凳子上，再次伸出一把干瘦的骨头，招手示意江浔过去。
　　江浔：？
　　他不太想过去，但是作为NPC他得配合表演。
　　他身子一动就被神经高度紧绷的程秋发现了，程秋连忙扣住他的肩膀，止住了他的行动。
　　江浔心里跟着长出了一口气。
　　关键时刻还得是队友靠谱。
　　章云仞和[Easy!]对视一眼，抢先开口：“老奶奶，炼金术是什么？”
　　江浔迅速判断出藏匿了笔记的就是他们二人。
　　“炼金术”这个关键词在此前没有线索指向，自己冷不丁地抛出来，就是想同时试探其他人的反应。很明显大家都没有料到这一出，只有他们俩已经整理好思路准备追问了。
　　经过刚才一闹，老婆婆明显冷静了不少，重新把手搭回了桌上，不紧不慢地搅拌着糖块和米条。
　　“有道士能点石成金，你们老爷爷信这个，还跟着学，被我骂了一顿。”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结合老头的笔记来看，老头绝对是在很认真地研究这项法术，时间跨度也绝对没有这么短。
　　“那炼出来了吗？”[Easy!]接着问。
　　老婆婆摇了摇头，似乎陷入了回忆。
　　在老头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因为水域中水怪出没，百姓人心惶惶，此时城主又表现出了对道士的器重，所以请道士来家中看风水、作法成了一项潮流。那天村里最富有的家庭请了道士来祈福，小伙子也和几个同伴约着去了，却到了大半夜才回来。回来后一直在走神，在她再三追问下才吐露实情：原来他被一阵迷烟困在院子里，怎么也找不到出口，直到那个作法的道人出现，他才得以找到回家的路。
　　“估计是什么障眼法之类的了，城里变戏法的还能把头拆下来呢。”安承不以为意，小伙子的神情却非常认真：“你是不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