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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棉花轧车 ...

  •   皇宫,勤政殿。

      “陛下,陛下,该起身去上朝了。”

      龙榻之上,年轻的新帝皱着眉头,睁开眼睛,他昨日批奏章到子时,才睡了两个时辰又要起身去上早朝。

      想到当前国中几个悬而未决的大问题,他不经有些头疼。

      洗漱完,穿上朝服前往勤政殿,大臣们果然争吵不休。

      其中吵得最厉害,也是目前最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是雪灾之后如何安置灾民。

      先帝在位期间大兴土木,娇奢盈逸,亲小人而远贤臣,几乎将国力全部败光,如今国库空虚,实在是拿不出足够的钱粮来赈灾啊。

      祁泽骞沉着脸听了半晌,没有一人能提出万全的解决之策。

      归根到底还是太穷了,先帝为了享乐几次下江南,每一次出行都极尽奢华,国库已经被掏空了。

      缺少睡眠的脑子本就有些昏沉,听着朝臣东一句西一句的吵闹,脑袋越发的疼。

      烦躁地喊了退朝。

      回到勤政殿,祁泽骞疲惫地闭上眼睛,再睁眼时面前案桌上的空白蜡笺上的明黄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灰黑杂乱的画面,瞧着像是屋子的墙角。

      莫非是最近太累产生了幻觉?

      祁泽骞揉了揉眼睛,再睁眼时面前出现了一双白皙素手,手中拿着一节细长的桃木,线锯在她的手中灵活游动。

      线锯的走势,木料的纹理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苏德泉,你看看这蜡笺!”

      听到皇帝的声音,守在一旁的苏公公一个激灵,立刻上前,瞪大了眼睛去看,蜡笺上除了祥云瑞鹤的图样和两侧的银龙什么都没有。

      他只能凭着经验猜测:“莫非是织造局的那帮小兔崽子鬼迷心窍,竟敢在写圣旨的蜡笺上偷工减料!”

      苏德泉看不到。

      祁泽骞看向蜡笺,画面还在继续,那双手换了一把小巧的刻刀在桃木上细细雕琢。

      摆摆手让苏德泉出去,殿内只剩下祁泽骞一人。

      现在已经是卯时末,刚下过雪的日头明媚又热烈,日光透过敞开的花窗照进来,打得屋内亮堂堂的。

      他心中倒是没有害怕,只是想要弄清楚这蜡笺之中的到底是何物。

      祁泽骞盯着那张纸,她被困在了蜡笺里?

      思索片刻,祁泽骞提笔沾墨。

      “你是何方妖孽?”

      刚劲浑厚,苍劲有力的字出现在蜡笺上。

      画面没有停顿,仍在继续,桃木在雕琢下变成了一支精巧的木簪。

      簪头的小猫活灵活现,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

      画面最后定格在拿簪子的素手上,画面的右上角写着一行板正的小字——盈师傅是手艺人。

      三息之后画面消失,只余他自己写的一行墨字。

      将蜡笺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祁泽骞最终将这个蜡笺锁进一旁的箱子里,又拿出一张新的蜡笺开始拟旨。

      随后又开始批阅奏折,忽然奏折上凭空出现一行字。

      杀猪巷内,林满看着评论区唯一一条评论陷入沉思。

      这条评论用词不似现代人,倒像是古人,莫非自己上传的视频面向的不是现代人而是古人,而且对方很有可能与自己处在同一时空。

      为了确认这一点,林满在评论下面回道:你是乾德十二年的宋人吗?

      对面很快回道:是。

      接着又问:你是人是鬼亦或是精怪。

      对面既然这样问,想来对系统的情况知道的比她还要少,林满于是回道:我也是宋人。

      祁: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对面虽然能够通过视频系统与她联系,可是她毕竟不知道对面是何人,秉性是好是坏,林满留了个心眼子,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信息:你可以叫我林师傅,我就叫你祁。

      对面看出了林满不欲多言,便不再多问只道:林师傅手艺很好。

      林师傅是手艺人:谢谢。

      “姐姐,快点,我们要去街上买东西了!”林意在门口迫不及待喊到。

      “来了!”

      她们今日赚了钱,要去街上添置一些东西,首要的就是米面粮食,还有衣物被褥。

      林满先是去了米店,稻米四十文一斗,目前负担不起,只买了两斗相对便宜的五文钱一斗的糙米。

      接着二人又去了布庄,林满本想买一床新被或是一身棉衣好抵御夜晚的寒冷。

      一问之下才知道才知道一床棉被竟然要二两银子,也就是两千文,一件棉衣也要五百文。

      “好贵,买不起。”林意丧气地耷拉下脑袋。

      林满也十分失落,走出布庄,看到门外几个妇人在给棉花去籽,扒开棉絮,一颗一颗地挑,效率很低,顿时眼睛一亮。

      她开心地对林意道:“姐姐可能有办法买到棉衣棉被了。”

      说完她转头又进了布庄。

      “这位姑娘还有什么事吗?”布庄的掌柜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说话行事很是大方得体。

      林满指着门前给棉花去籽的妇人道:“她们是为你家做工吗?”

      掌柜点头:“是的,不过我家人手够了,不招人了。”

      林满笑着道:“我不是想来你家做工,而是想问问若我有办法提高棉花去籽的速度,能不能换一床棉被?”

      掌柜闻言收敛了笑容,看林满的目光也透露着警惕,想是把林满当成贪便宜的人了:“她们都是在我家做了好多年的熟练工了,再快也不可能快过她们多少。”

      “若是我有办法能让一个人去籽的速度比五个人还快呢?”

      掌柜的当即摇头,笃定道:“不可能!你若是有办法做到的话别说一床棉被,我再送你们姐妹二人一人一件棉衣都行。”

      店内的其他客人听到她们俩的对话也纷纷应和:“掌柜的,你就是对谁都太客气了,这种不要脸的人就直接轰出去好了。”

      “就是,看她穿着的穷酸样,别是不怀好意的骗子。”

      门口做工的妇女也不乐意了:“小娘子说这话是觉得我们干活不利索吗?”

      “姐姐……”面对这么多人,小林意有些怕了,紧张兮兮地抓着林满的衣摆。

      林满安抚地拍拍她地后脑,丝毫不见慌张,不论别人说什么只对掌柜的道:“希望掌柜的说话算话,明日此时我会再来的。”

      林满干劲十足地带着林意去了木材市场买了一大块木料,又去买了四斤的碳,作为过度。

      棉被暂时买不起总要想办法取暖,否则这样的大冷天是真的能冻死人。

      两斗米,四斤碳,再加一大块木料,份量着实不轻,林意懂事要替林满分担。

      林满把最轻的粟米拿给她,自己则是扛着木料和碳回家。

      到了家里,少了外头阳光的照射,更加冷了,林满立刻把碳燃上,至于门上的大洞她也不着急补,就当作通风口,免得一氧化碳中毒。

      炭火燃起来后,屋子很快暖和起来,发僵的手指也变得更加灵活。

      林满将买来的木料摆在地上,在木板上画出需要的图样,切割出立柱和横轴、定位轴。

      又在立柱上凿出卯眼,在横木上切割出榫头,将二者组装在一起。

      定位轴上凿出圆孔,为了节省时间,滚轴她买了现成的,只需在一头切割出与定位轴圆孔相对应的凸起,再与定位轴固定。

      林满做的棉花去籽轧车与真正的轧车比起来还是有些差别,她的这个充其量只能算得上一个小模型,大小不到正常棉花去籽车的四分之一。

      用料更省,耗时也更短,正常的棉花去籽轧车她也没办法在短短一天之内做出来。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给棉花去籽的脚踏轧车的整体已经大致做好,林满伸了伸有些泛酸的腰。

      看向一旁拿着小锉刀费力地锉着木头的林意:“好了意儿,咱们歇会儿吧,该吃晚饭了。”

      “好。”林意抬起头来,毛茸茸的脑袋上占满了木屑。

      林意的做饭的手艺算不得好,只能算得上不算难吃。

      晚饭是简简单单的青菜粥,将蔬菜切丁加一大碗水与小米一起放入锅里,姐两个就窝在灶台后面。

      林满一边烤火一边借着灶台内的火光雕刻簪子。

      林意则拿着砂纸把林满刻好的簪子抛光,磨好了拿给林满看:“姐姐,是这样吗?”

      “对,意儿真棒”林满笑着回道,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意儿懂事的让人心疼。

      这一日下来,林满大致了解了这个家的家底。

      原身的父亲平时做木工为主,赚的远比种田多,但他是个读书人,笔墨纸砚书籍还有书院先生的束脩都是一大笔开支,因此并没有攒下来多少钱。

      衣服棉被已经想好用棉花去籽轧车跟布庄掌柜换,这笔开销可以省下来。

      屋舍上头有几处瓦片松动,若是碰上下雨天,外面下大雨,里头下小雨,这也得找人修一修,添补几块新瓦片,又是一笔开销。

      还有炒菜的油,吃饭的盐,调味的葱姜蒜,今日一顿饭这么将就也就罢了,总不能顿顿如此,小意儿还在长身体。

      这些都少不了要花钱,居汴京,大不易啊!

      光靠簪子卖钱太慢了,还是要想想别的出路。

      “姐姐,粥好了,快吃吧。”林意轻轻碰了碰林满。

      林满骤然回神:“知道了。”

      急是急不来的,还得再考察一番,才能知道有哪些来钱的路子。

      汴京作为一国都城,总是不缺赚钱的机会。

      吃完饭,姐妹二人说了一会儿体己的话就上床睡觉了。

      林满把厚衣服都堆在林意身边,自己只盖一层薄薄的被子,炭火虽然一整夜都烧着,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还是被冷醒。

      汴京的夜晚好冷啊!

      林满从前向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如今天一亮就迫不及待爬起来,又去摆弄棉花去籽轧车。

      轧车的整体已经大致做好,林满又在用木料做出重力轴和握柄,与滚轮连接在一起。

      有点像是小时候的削笔刀,转动两边握柄就能带动中间的两个滚轮旋转。

      林满拿出棉花从中间两个滚轴的间隙间穿过,松散的棉絮经过滚轴到达对面,又硬又大的棉籽则被留在原地。

      林满做的着急,滚轴两边榫卯的接口处大小有些不匹配,棉籽一卡,握柄就脱落下来。

      林满捡起握柄:“还得费些功夫加固一下。”

      【视频已生成,是否上传?】

      林满选择了是,这一次除了后台多出一个视频,界面又有了新的变化,多了一个小黄车。

      林满点进小黄车,这个界面里的东西就像一个网购超市应有尽有,什么螺丝钉、扳手、钻头、老虎钳,还有各种木料金属。

      每个东西下面都标注了价格。

      这些东西要怎么购买呢?

      林满试着在502胶水的图样上点了点,瓶胶水出现在了小黄车里,而最下面赫然出现了红色数字2文,请投币。

      林满尝试掏出2文钱,然后对着系统面板显示的投币口放进去,投币口将钱币吸入,然后一瓶胶水就从面板下方掉了出来。

      林满在各个接口上涂上胶水,再试一次,握柄与横轴结实地连接在一起,不再脱落了。

      林满带着棉花去籽车来到昨日的布庄,布庄掌柜的身边多了一个华服男人,瞧着与掌柜有四五分相似。

      只是她看向林满的眼神戏谑,带着看好戏的意味,上下打量着林满:“阿容,这就是自称能以一当五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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