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绝爱》雪松肩云

24、天神

　　小梅收住痉挛了肚子的笑容，平复了一下情绪。才郑重其事地对兰姨说：
　　“兰姨！你把路哥哥太看低了。你看着他长大的，却一点都不了解他，竟然也跟风像别人一样这样猜测他，误解他，真令人揪心，难过……我作为他的女朋友，感到非常遗憾！”
　　兰姨一时错愕，像犯了错误的孩子，搓着双手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尴尬的望着小梅，等着下文。
　　“路哥哥不但有正经工作，而且还非常出色。他是国家体育总局的正式队员，拳击散打队杰出的运动员，他没靠任何人的关系，完全是他自己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太好了！那就太好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也没有什么钱，更不是富婆，我对路哥哥的事业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帮助，请兰姨转告那些爱八卦的人，路哥哥一心想着回报家乡的人们，别寒了路哥哥的心！”
　　“好！好！好！是哪个嚼舌根的传出来的谣言，我一定要找出来臭骂他一顿。真真气死人了！我就说呢，路儿从小就聪明懂事，读书总是前三名，只是后来出了事故，才受打击，才变得平凡，哎呀，这下太好了，路儿还是出人头地了。”
　　兰姨这下喜笑颜开，也不再尴尬了。但是她好像还有未解之谜，放不下好奇，又弱弱的问了一句：
　　“丫头，我还想问一下，你们口中的那个赵叔叔，是保镖吗？”
　　“不是。他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帮我开车陪我们过来玩的。”
　　“哦，他每天早上都在练功夫，一天都没中断过，因此才被大家误会吧。我们的路伢子那么厉害，是不需要保镖的，我今天幸亏问清楚了，不然心里总在猜测中，老是放心不下。”
　　“兰姨是真的在替路哥哥分忧，真正的在关心他，我都看在眼里，衷心的谢谢您！我年少不懂事，有冒犯之处，请您原谅。”
　　“傻丫头，说这话就见外了，兰姨我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们这代人都上过中学，像我们的父辈大多数都是文盲，才不可理喻。误会解除就好了，你想吃什么？兰姨去做给你吃。”
　　……
　　这里的腊月雨少晴多，有些时候，明晃晃的太阳根本就不像个冬天，仿佛置身夏天。迎向太阳的脸颊，皮肤会感到晒得生痛，浑身却又是暖洋洋的格外的舒服，在太阳下呆一会儿，大家都会非常默契的褪去羽绒服，棉袄，毛衣，像有人在统一指挥似的。
　　一群群的鸡在土坑里偶尔扑腾下翅膀，时不时的发出惬意的鸣叫，蜘蛛在太阳下四处忙碌，吐出一条条长长的丝线，泛着白亮的光芒，于风中讨厌的飘动，缠绕在行人的脸上又痒又烦，拂都拂不干净。很多本该不在这个季节出现的虫子，都被太阳晒出来了，在微风中飞舞，连吸血鬼蚊子也复活了，又准备来叮咬人畜。
　　远处的房屋，近处的树木，还有那一方方绿色的油菜田，在冬日暖暖的阳光下显得祥和，静谧而温馨。
　　路灯的器材都已经到齐了，华伯伯召集村民，每家每户出一个劳力，调拌红砂水泥，栽电灯杆，挖沟埋电缆线等等。
　　开工之前，小路被华伯伯邀请对大家讲几句话，大家的目光便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小路正坐在配件纸箱上，拿着货物清单在手机上清点数量是否有差错。他本不想在家乡人面前逞能或炫耀，一同长大的发小们都在打工或干点小买卖，状况最好的德伢子也就是在工厂里当上了一个主管，月薪九千多，在城里贷款买车买房。其他的都是靠爸妈帮助才有了车和自建房。
　　自己超出同龄人数百倍，本就容易招致羡慕妒忌恨，在很多场合，他都凭异能听到那些对自己不利的言语，都故作轻松，不予理睬。可是，昨晚小梅对他说起和兰姨谈话的事，才觉得有必要回应一下了。
　　对人性的认知，关于人性的状态和走向，受尽过世人的白眼与冷遇，这方面小路比谁都懂。
　　当你和别人的差距不是很大，他们努努力就能赶上你的时候，妒嫉，嘲讽，风凉话会一股脑儿袭过来。如果差距达到天壤之别，他们永远无法追赶上你，这时候，他们才会仰视你，真正的崇拜你，把你当神。
　　小路就属于后者，如今也没有必要再低调隐藏了，适当的显露一下是有好处的。
　　于是，小路站了起来，走到大坪中央，面对着一百多个青壮年及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中气十足，朗声说道：
　　“大家好！我就不一一称呼了。我在此衷心的感谢大家，感谢曾经帮助和关心我的所有人。你们的恩情，我时刻铭记在心里。
　　如今，蒙老天爷垂青，让我的事业，小有成绩。但是，树高千丈，叶落归根，做人不能忘本，我一直想着要回来看望家乡的你们，回报大家的恩德，苦于没有时间，这次终于得空有了机会。
　　我是干嘛的？问得好！有问必答。你们在电视上看过散打比赛没？相信很多人都看过，我现在就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运动员。
　　我有多厉害？……这怎么回答呢？这个路灯杆，大家说说有多重？你们至少要两个人才能抬起来对吧？我一只手就可以举起来。”
　　人们听到这里，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这杆子至少有二百斤，一只手？吹牛不打草稿。”
　　“他说的是要举起来呢！”
　　“李小龙再世也做不到！”
　　“路伢子，你这是把我们当小孩子在哄玩呢。”
　　“路伢子，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有钱就开始飘上天了，你还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吗？”
　　“哈哈哈……”
　　小路等大家叽哩哇啦一阵笑完了之后才开口：
　　“大家不相信很正常，现在就请你们抬一根杆子过来，我当场表演给你们看。”
　　马上就两个毛头小伙子，从一堆堆路灯杆里，选出来一根，又吃力地弄上肩膀，然后慢慢地抬过来，放在小路脚下。
　　小路围着路灯杆左看看，右瞧瞧，然后说：
　　“这路灯杆，每一根算上运费，运到家，要二千块钱，摔坏了心疼呢。我看算了吧，还是举别的东西好。”
　　人们哄堂大笑！
　　“牛逼吹破了，就知道是一个玩笑！”
　　小路待大家笑声停止后，又说：
　　“我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吹牛逼，只是嫌这个太轻了，找点更重的东西表演，才更有意思。”
　　“石碾！石碾！”
　　“对，到处都有石碾，大的有五百多斤，小的有三百多斤。”
　　小路连忙说：“可以，可以。先搞个小的来”
　　马上有几个人将石碾轰隆隆地推滚过来了。
　　“这下看你还找什么借口？”
　　人群又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小路故卖关子，吊他们的胃口：
　　“我有一个条件。”
　　“大家看吧，又来了，浪费我们的力气，別听他的了。”抬灯杆和运石碾的小伙子生气了。
　　“什么条件你说吧。”有人不死心。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怎么赌？”
　　“如果我将石碾举起来了，你们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没有举起来。我请大家去（华府宴）吃饭。怎么样？”
　　华府宴是镇上最好的，最有档次的酒店。
　　“要得！要得！”
　　“你们别要得要得，先看看是么子事，我们能不能办到？”
　　“反正他是绝对举不起来的，答应也无所谓，只等着吃大餐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路一点都不在意这些话，等他们说完笑完之后，开始说出自己的条件：
　　“就是我不在家的时候，每年的清明节，你们上坟顺便帮我亲人的坟墓除一下草，点上一支香，我就感激不尽了。”
　　“惭愧啊！我们都没有想到这点，你为家乡干了这么一件大好事，你不用打赌我们以后也要给你办到。”华伯伯发话了“现在就分派十个人出来，去帮你把房前屋后的荒草杂树清理一下。”
　　华伯伯用手遥指着点名，喊了十个人的名字。这十个人都站着没有挪动。华伯伯生气了：
　　“点名的，你们站出来好不好？”
　　“我们会去的，先看一下表演嘛。”
　　“路儿在和你们开玩笑，看什么看，走吧走吧。”
　　“华伯伯，我不是开玩笑呢。”
　　于是，小路双手抱拳，向大家以示感谢，又让大家站远一点，别伤到了人：
　　“大家看好了，我要开始啦！”
　　只见小路蹲好马步，双手扣住石碾两端的洞眼，然后看了众人一眼。此时所有人都面露微笑，用一副看笑话的态度望着小路，根本就不信他能动它分毫。
　　小路蓦地一发力：
　　“起来！”
　　瞬时间，众人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很多人的嘴巴张开后就合不拢了，空气仿佛静止凝固了，现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石碾已被小路平端齐胸部，稳稳当当，身体不摇不晃，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气定神闲。然后他右手猛一松开，改为手掌托在石碾底下。
　　左手松开之后，就是单手托起了整个石碾，只要再发一下力，就可以举过头顶。然而小路并不着急举起来，眼睛扫了一遍满场的人，突然大吼了一声：
　　“还不让开！”
　　这一声吼，才让大家回过神来，近处的人急速后退，给小路腾出来一大片空地。
　　只听得“嘿”的一声，石碾已被小路单手举过头顶。
　　再收回来，再次举过头顶。
　　第三次的时候，猛然向上一推，石碾被推上空中约有五米多高……
　　近处的人出于本能反应，吓得急速后退躲避。
　　小路不躲不避，瞅着当头砸下来的石碾，伸出双手稳稳地抱在胸前，然后走到水泥坪边上，像丢萝卜一样，将石碾扔在泥土地上，石碾陷入土中20cm之深。
　　“我的个乖乖儿耶！”
　　“我的个娘嘞！”
　　“我的妈耶！”
　　……
　　没发声的人瞠目结舌，一个个成了傻子。
　　缓过神来的人们，发出一声声惊叹。
　　很多人本想在小路回城的时候，求他带上自己或者是带自己的儿子出去挣点钱，这下都打消了念头。人家是凭本事挣钱，并没有人脉，没有关系，也没有富婆。大家一个个从心底里生出崇敬来，用看天神似的眼神仰慕他。
　　很多人开始拍着大腿，后悔怎么没有用手机录下视频发朋友圈：我们村里出了一个神人，这是一件多么自豪的事！
　　只有远处的赵叔叔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