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沵洺

32、第 32 章

　　像一闭眼，一睁眼的事，无意识中的时间被整段剪走，老实说这种穿越的感觉并不好受。
　　我晃晃脑袋，不错，效果已经显现，要裂开的感觉已不再显现，疼痛被埋进深处，只残在丝毫的感觉。
　　抬抬手臂，这里倒是还痛着，虽恢复了些力气，但一如既往地不想动。
　　勉强懒洋洋地捡起手机 ，却发现关机了。欸？这么久没充电了吗？
　　我尝试着开机，却发现还有电，可，那怎么关机了？我满头问号，翻了翻微信，发现受到了宁的语音轰炸，我更加迷惑，打开电话也发现十几个未接来电，谁的都有，但最多的自然还是宁。
　　我这下愣住了，调回微信，注视了一会儿宁最后一条直观明了的信息：回电话。
　　这下，有不祥的预感了。
　　我迟疑着拨了回去，那头一下子就接起，我提了口气，她却没说话。
　　气压低得我血液快沸腾了。
　　“你......”她还是大发慈悲没有继续沉默，先开了口。
　　我用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调侃：“用气声干嘛？嗓子哑啦？”
　　“......为什么关机。”结果只问出这个？
　　可惜机不是我关的。
　　“生病了，卧床养病，怕吵着自己。”我装作轻描淡写，为随后可能不怎么愉快的氛围做一点最后的喘息。
　　“有事。”她声音愈发失真。
　　“嗯，这不回你电话了嘛，说吧。”
　　“怎么了？不好说？”我笑着道，“我心理承受能力超强的好吧。”
　　我听见她吸气的声音。
　　“之前跟你说的，适当避嫌。”
　　“嗯？”我呼吸一滞。
　　“你避了？”
　　避了，好像又没避。
　　“这次更简单了，跟人家一起看日出？嗯，确实浪漫，上热搜被冲也挺浪漫的咯？”
　　“......”
　　“噢。”我有些泄气，自作孽，不可活呗。
　　“噢什么噢，你脑子进水了？”
　　“那是之前的事，你提醒我之前......”我努力给自己伸冤。
　　“停，你们才认识几天？关系这么好？节目组那边我们不能压着带子不播，但你这边，建议面壁思过，从后还想干下去，就别再整这种幺蛾子。”
　　我沉默半响，有些艰难地开口：“不打算干了。”
　　“......”她没说话，我却听见心脏挣扎的声音，“对不起，我忘了。”
　　“没事啊。”
　　“......还有两年呢傻子，想实现财富自由，就得给我好好干。”
　　“嗯，靠你了。”
　　“听我的，知道了吗？”她好像消气了。
　　“遵命长官，你直接实施你的计划吧，不用跟我说，要我配合的知会一声就行。”
　　“嗯，你省点心行不？”
　　“别跟我妈和师傅一样。”
　　“说到你妈......”
　　“没事哎呀，今年去看过她了。她挺好的，就是顶上长了棵树，小的，抽条呢，按他们那种思想是不是不大好？管他呢，我喜欢，让它长吧，变成我妈树妖plus版也不错。”一说到我妈，我能做的只有赶紧说完所有话装作毫无所谓的样子，掐断别人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就你能拿这件事开玩笑，”她语气稍缓，“你，不跟师傅说真的好吗？”
　　“不说她老人家也迟早知道，最后等她发现我要走的时候，我已经逃之夭夭再也不能被她抓回去了。”
　　“而我，作为包庇你的从犯，被她老人家直接开除。”她终于笑了。
　　“开什么玩笑，她把我开了都不会开你！”
　　“呵，呵。”
　　“行了行了，不说了，你去忙你的，我信你，帮我收抬烂摊子吧！”
　　“拜拜，别惹事听到没有。”她挂掉电话，我长舒一口气，宁不是个常发火的人，但一发火会非常恐怖，这次姑且算我运气好吧，上次我不小心差点因操作失误摔死的时候，她直接一句话没跟我说给我关小黑屋关了一个月（物理上的）。
　　庆幸着，抬头，看见晞倚在门口背对着我玩手机。
　　我正准备出声叫她，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十分纠结时，她转身：“醒了？刚看你在打电话，就没打扰你。”
　　“手机......是你帮我关的吗？”
　　“耽误了吗？对不起。”
　　“没有。”我摩挲了两下关机键，还是有种金属的冰冷感，“谢谢。”我觉着，我是该道谢的。
　　“那你现在知道怎么了。”
　　我张张口，反应过来，这算是我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有关“我们”的事情。
　　大脑消化着，像在嚼书中的纸片。
　　什么也没说。
　　“打算怎么办？”她的语气可以算温柔，可莫名其妙的，我有些窒息的错觉。
　　“你打算怎么办？”我将问题抛回去，因为它对我来说还是有些残忍了，于是我狡猾地躲掉。
　　“可能离你远一点？”她说，笑着说的。
　　我低下头没有看她的表情，其实我也可以给她说我全听我经纪人安排，这样就不用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了。
　　“嗯哼，没了？”我问。
　　“你还想怎样吗？”思索的口吻。
　　“你猜我想吗？”我觉得，我的语气已经很明显了。
　　“嗯......还要怎样呢......”又是这种认真的语气。
　　“晞。”我咬出她的名字“我喜欢你。”然后我轻轻吐出这句话，我不屑于一次一次宣扬自己的感情，那样过于虚伪谄媚，我也不想以此强调，催促她回答 ，可是，我有些慌张，在这时，不安，像只技穷的黔驴，我还是脱口而出了。
　　我拿不准我到底有多喜欢，所以我没办法说“很”“非常”这种字眼，它深得像黑洞但我在坠落过程中只能看着地的背影，看着她连一次回头也没有。
　　我以为我说的是“别忽略我”，但出口后发现可能还是“别丢下我”，我盯着黑色屏幕中我的双眼，好讨厌。
　　因为我渐渐觉得，她的一切表现，好像都在传达她不知道我喜欢她的信号，可我明明......
　　我听到了呼吸声，她的和我的交织在一起。
　　“算了，当我没说。”我己经不再指望从她那里得到回应，“离我远一点蛮好的，特殊时期嘛。我也想不到什么了，反正我，听我经纪人的，她叫我干什么，我干什么，她叫我不干什么，我也不干什么。”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