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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男大当婚躲不掉 ...

  •   鹭州市江北区榕湖巷甲63号,张家祖上的地界,一座宽敞的四合院。
      这四合院有年代了,年久失修,破破烂烂的,早也没人住,阴森森像个鬼宅子一样。
      不过鬼宅子里今天倒是热闹些,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一个男人站在大门口,看着这鬼宅子,摇摇头,嗤笑一声。这人长得眉眼周正,若不笑,确是个正经又正派的帅小伙子,长了张适合穿上中山装、拍一张复古泛黄的半身照的脸。可他这么一笑,勾起的嘴角就明晃晃带出一丝痞气来。用现在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有点所谓“斯文败类”、“雅痞”的味道。
      他一手揣着兜,一手漫不经心地拨了个电话。
      “老子我到门口了,还不滚出来接驾。”
      “诶诶诶!这就出来!昊哥你在门口等会儿!”
      “你们张家真是家大业大啊。”
      被称作昊哥的男人懒懒散散把四合院扫了一眼,拖着嗓音嘲讽道,
      “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大座宅子,就这么一直撂着荒?”
      “嗐呦呦,别提了,收拾起来是真的心累!这老屋子我们家多少年没人住,也不好租也不好卖的——要不是我爷爷恋旧非要攥在自己手里,我早撺掇着给处理了!我和我爸都一致觉得这地方放着也是放着,总得想个法儿利用起来。这不好不容易做通了我爷爷的思想工作,他同意给弄成个私人艺术馆,对外开放——我也算好不容易手上搞到个项目做做。欸,这人生啊,太不容易了。”
      张家公子张喆在电话另一头抱怨一通,转眼又十分狗腿地拍起马屁:
      “万幸的是小的我还有几分薄面,把您陈昊陈大设计师给请来了——啧,清华建筑系高材生,说出去都有面儿!等您给咱一设计,一捣鼓,这妥妥的要成鹭州市必玩景点榜上新星——”
      张喆一边在电话里兴兴头头地说着,一边早已经迎面赶了过来,朝着门口大爷似的站着的陈昊张牙舞爪地狂招手。
      “来来来!快进来!”
      陈昊收了手机,跟着他走进院来。
      “你有功夫带着我逛?不用看着点?”
      “不用不用,我爸生意上的人刚来看了一圈,我早招呼过又送走了。现在还在忙的这些,交给下面的人盯着就完了。咱们作为项目总负责人,要统揽大局!”
      “啧。叔叔阿姨还真放心让你折腾。”
      “什么折腾!我可是认认真真地想把这个艺术馆给搞起来!我今天上午刚找了人来看了看怎么布水电什么的,老房子忒旧了,且得折腾。欸,我还找人来看了风水呢,风水师傅说了好些什么种树引水的园林布置,房子格局哪儿不能动的也有讲究,这那的我也记不清了——你到时候设计的时候可以参考一下。”
      陈昊点点头,憋着些笑意。
      “我是不大信这些玩意儿,奈何我家里人都信呢。”
      “是。”陈昊点点头,“都是这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反正也不碍什么。”
      张喆领着陈昊在四合院里各处转着,给他介绍情况,又说了点自己的想法。陈昊一边看着,一边跟他讨论着他那些设想的可行度。有好点子他就点点头记下,有明显不符合美学更不符合科学的馊主意,他就毫不留情地怼回去。
      两人一路上笑闹,还跟小时候一样。他俩家境差不多,都是市里数一数二大家族的阔少,又是从幼儿园到初中的同班同学。不过上了高中之后两人就分流了。明显性子跳脱、成绩也够呛的张喆去了国际学校,大学就被送出国了。而竟然耐得住性子好好学习的陈昊进了市重点鹭州一中,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考进了清华大学。
      走至一廊上,陈昊正循着张喆的介绍,四下打量着这些破败房子,心里盘算着改造方案。另一边,却也不由得为院中美景吸引去目光。
      十一月份,南方的天气也入了秋,庭院中几株野蛮生长的老银杏树已变得金黄。忽而一阵风过,明丽灿烂的亮黄色小扇子纷纷飘落,又像是漫天的黄蝴蝶翩然起舞。
      他的视线随着落叶而下,然后,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树下,落叶纷飞中,满地金黄里,有一个小小的、安静的身影。那应该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纯奶白色的风衣,戴顶杏色贝雷帽,乌发齐肩,浑身透着股稚嫩的学生气。只是从这里看去,看不清她的面容。艺术馆正在筹建期,四合院里人来人往,忙活着各种杂务,十分喧闹。那个女孩却旁若无人似的,站在树下不碍事的地方,支着个画板在写生。不时歪一歪小脑袋,似在思索,复又一转手指,几根大小不一的画刷在右手上轮换用着,动作潇洒利落,行云流水。
      “喂——喂!昊哥,看啥呢?”
      张喆见陈昊许久没搭理自己,只是望着庭院中发愣,莫名其妙地顺着他目光看去。
      然后,脸上浮起一抹惊奇又了然的贼笑。
      “诶呦呵,我还以为您老人家这么六根清净的,马上就要出家做和尚了。没想到还能逮到你看美女!真是活久见啊!”
      陈昊神色自若地收回目光,一张俊脸上仍旧是一分不屑、两分不羁和七分去你大爷的。
      “看银杏。”
      “不行啊?”
      张喆却一脸不相信,同时媒婆属性再次上头了。
      如果说丝毫不求上进的张家大少爷还有什么人生目标和理想的话,那大概就是:一要让陈昊脱单,二要让陈昊破处,三要把陈昊这黄花大闺女打包嫁出去。不过考虑到陈昊外表放浪不羁、内里却恪守男德正经得一匹的性子,二和三得换个顺序。
      自觉肩负光荣使命的张喆根本没理他“赏银杏”那套,而是兢兢业业开始了一本正经但别有深意的介绍:
      “那个画画的姑娘是我表妹同学兼舍友,据说是难得的绘画天才,得过大奖的,贼拉牛逼!我妹说她勤工俭学,经常在外面接活儿赚外快。我想着咱这艺术馆得多来点儿艺术气息,就托我妹请她来画几幅画儿,到时候裱上一块儿展出。小姑娘搞艺术的就是不一样,有品位有格调,喜欢这什么——‘复古’的气息。趁着咱还没动工,说是要在我这院儿里找找灵感,写写生。”
      陈昊点点头,有些奇怪地开口。
      “你妹不是学数学的吗?”
      陈昊问得随意,不大关心似的,语气里是一贯欠揍的不以为然。
      可是张喆是谁啊,那是他陈昊的发小兼忠实媒婆,而且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不用买一就赠二的那种,登时觉得昊哥感兴趣那就是有戏,叭叭叭又开始推销了:
      “对啊!这个妹妹也是鹭师大数学系的,不是学美术的,画画是人家兴趣爱好。欸,说起来,她还算是你学妹呢,也是鹭一中毕业的——学霸!跟你一样——”
      一听见张喆又把“学霸”俩字安自己头上,当年高中狂卷三年最终只是压线进了清华建筑系的陈昊嗤笑一声,摇摇头就要走,打算接着看看四合院别处。
      “欸——别走啊!你要是真感兴趣,我还能带你认识认识啊!你这副德行,勉强还算配得上人家。虽然她年纪小了点吧,这开学上大四才刚20,听我妹说人家学霸跳过两次级——”
      “多少岁?”
      “啊?”被打断的张喆愣了愣,“20啊。”
      陈昊奉送上两个洁白无瑕的白眼,扭头就走,身后只幽幽甩下一句评论。
      “禽兽。”
      “喂!”被抛下的张喆赶上去,“不就比你小七岁吗,至于的嘛!人小姑娘多优秀多可爱——”
      “闭嘴。本设计顾问按分钟收费,你还要扯多久。”
      张喆立马文静了。想起老爸老妈为了锻炼他能力并防止他公费花天酒地,抠抠缩缩拨给他的那点可怜预算,张喆愁眉苦脸地带着陈设计师继续勘察实地去了。
      毕竟陈大牌如今是真的贼难预约。不过呢,虽然他现在确实小有名气,业内口碑也非常好,但是难预约却不一定是他客户排得满——而是不差钱也不服管的陈家大少爷讲究一个随性发挥,慢工出细活,并且,懒。
      而如今他接了张喆这一单,多多少少是有友情成分在里面的。项目期间限定版的“省吃俭用张大少”,也毫不客气地对其进行了友情压榨。陈大牌算是个全才,除了专业的建筑设计,园林外景和室内设计也都搞得很不错。于是预算紧的张大少直接请他一人包揽了全部这些活儿,只用给这一个人结账,能省不少钱。被讲义气限制住了懒惰水平正常发挥的陈昊,也就成了项目期间限定版的“勤劳肯干陈大牌”。
      四合院从外面巷子里看着不大,走进来才知是真不小。陈昊跟着张喆这么整个走了一圈下来,天色都渐渐暗了。六点,该吃饭了。
      “走,昊哥,我请你吃饭去!KFC——怎么样?”
      陈昊一脸的“你有病吧”。
      “有这么缺钱?不如沙县小吃,更实惠,且非垃圾食品。”
      “也成!我没吃过。”说着,张喆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欸,我这不是为了彰显我痛改前非、洗心革面、省吃俭用、吃苦耐劳的精神嘛!我爸妈怕我霍霍,项目预算给的紧紧巴巴,为了表忠心我最近连公寓这边的做饭阿姨都退还给我爸妈那边了。我跟你讲啊,这个我是有经验的,就是你在这件事上装装可怜,那件事上爸妈指不定就能抬抬手——”
      陈昊再次奉献出他的大白眼。行,合着就自己是个实诚人儿。
      “谢谢您的经验。不过我不需要。”
      陈昊自从18岁报考了热爱的建筑系,就向家里正式宣布自己肯定不乐意继承家业去经商,然后把全副重担一股脑甩给了小他三岁的好妹妹陈萱。如今模范闺女陈萱在父母的指点下干得有模有样了,而很有骨气的叛逆大哥陈昊也贯彻了当年撂挑子时许下的承诺,从大四开始接项目了之后就没再用过家里一分钱。
      “行行行,你经济独立、你大厉害、你牛逼、你——”
      张喆还没放完他的彩虹螺旋天女散花屁,陈昊的手机响了。
      陈昊笑着瞥他一眼,张喆也识相地闭嘴了。
      “喂?嗯。刚忙完,还没吃饭——什么?我前两天去看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行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见陈昊骤然变色,张喆也不再嬉皮笑脸。
      “有急事?”
      陈昊沉重地点点头。
      “我奶奶病情突然恶化了,我妈叫我去医院一趟。”
      “那你快去吧!”
      张喆也很担心。他知道陈昊从小父母工作忙,基本是奶奶带大的,和奶奶特别亲。
      “你坐地铁来的吧?”张喆想起自己跟他说过,巷子里车位紧张,不好停车,“我开车送你去。”说着他就朝院里属下喊了一声,说自己有事先撤了。
      “谢了,回头请你一顿沙县小吃。”
      “去你的吧。”张喆利索地启动汽车,“跟我客气个der!”

      -

      张喆陪着陈昊赶到他奶奶住的医院。进了病房,陈昊的妈妈徐雯已经守在了陈昊奶奶床边。见到儿子和他发小,愁容里艰难地展出一丝笑意来。
      病床上斜靠着的奶奶见了两个小伙子,倒是咯咯笑起来,只是笑里有些喘。
      “昊昊来啦,小喆也来啦——”
      陈昊蹲到床边去。张喆向阿姨和奶奶问了好之后,也安静地跟在一旁。
      “我一接到医院消息就赶过来了,给你和爸爸都打了电话。”徐雯凑近了,用气声在儿子旁边说,话音里带着些哭腔,“你爸本来带妹妹到国外出差,刚落地,现在正赶着买回来的机票,还没有抢上。”
      陈昊眉头紧锁,隐约听出了话外之意,却根本不敢细想。
      病床上,奶奶握着陈昊的手攥了攥。
      “昊昊呀,还没谈对象啊?”
      这是陈昊每次来看奶奶都必定要被问的一句。即使他每次来只间隔个三两天,每次也都说“还没有”,奶奶依旧坚持不懈地回回问他,期盼着大孙子某一天能忽然转性一样。
      “没。”
      陈昊多年如一日诚实地摇摇头。
      “没有看上的?”
      “没。”
      “没有看上你的?”
      “没。”
      “胡扯!”文静了半天的张喆突然张嘴,“奶奶您别信他的,喜欢这家伙的姑娘多了去了,就是他自己不上心,老是让您操心——”
      陈昊一记眼刀飞过去,张喆缩了缩脖子,没声儿了。
      “昊昊啊,这就是你不对了——”奶奶拍着陈昊的手背叹道,“你今年都27了,不小了,都要奔30的人了,怎么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咱们家又不差钱,接班的又是你妹妹,怎么你还是一门心思都扑在工作上。”
      他哪里一门心思扑工作上了!张喆心里腹诽。要说大学刚毕业那几年打基础,确实忙得昏天黑地也就罢了。如今这家伙个人品牌也立起来了,虽然肯定不能算闲,但是健身旅游玩游戏看书刷剧一样没落下,连猫都养了两只了。这人至今没对象,要么是死傲娇眼高于顶,要么纯粹是沉浸于单身贵族的悠闲生活不可自拔,对象什么的,根本懒得处。
      但是这次张喆没张嘴,生怕真气坏了老奶奶。
      “我之前就老说你爸妈,没给你兄妹俩做好榜样,工作一忙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现在你又不给你妹妹做个榜样,一个两个的都不叫我省心。哎,工作和家庭,还是要平衡好。”
      “嗯,我知道了,我错了,我会注意的。”
      奶奶说一句,陈昊就乖乖点一次头,一点看不出他在外面拽天拽地“没人治得了老子”的样子。
      “哎,你呀,就知道口头上哄我,行动上从来不叫人省心。”
      奶奶见他蔫巴巴的样子,又是笑,又是摇头叹气。不再絮叨他,把目标转向旁边的张喆。
      “小喆呀,你也没成家呢吧?”
      “没——但是我有女朋友!我比他听话!”张喆笑嘻嘻的,哄奶奶高兴,“到时候我结婚,请您老人家来吃喜酒!”
      奶奶乐呵呵地答应着,夸张喆是好孩子。

      陈昊和张喆陪着奶奶说笑了一会儿,把奶奶哄得高高兴兴。不到七点半,奶奶说要歇下了,叫他们改日再来看她。
      从病房里出来,陈昊跟着母亲走到一边,笑容淡去,眉头又皱起来。
      “我瞅着奶奶精神头还挺好的呢,医生为什么说——怎么就——”
      陈昊终究是没能把“快不行了”几个字说出口。
      他看着母亲,希望母亲能告诉他,是医生小题大做了——又或者这是奶奶新的催婚战略,和医生串通好了吓唬人。无论哪一样都好。
      可是母亲的反应,让陈昊愣住了。
      他的母亲,头一次,竟在他面前泣不成声。
      在陈昊的印象里,外表小女人、内心女强人的母亲,从不曾在人面前掉过眼泪。
      陈昊一时不知所措,心也猛地坠落到谷底。
      “医生说了,确实是没有办法——”母亲微微摇头,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但是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落进陈昊耳里,“毕竟你奶奶都八十快九十的人了,怎么办呢。你奶奶不让我告诉你,不想给你太大压力,可是——”
      一声再也绷不住的抽泣打断了母亲强作镇静的话语,泪水控制不住地汩汩滚落,精致的妆容全部花了。
      “可是你刚刚没来的时候——你没看见她强撑着——”
      母亲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呜咽。
      陈昊搂着母亲,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慢慢的,视线也模糊了。
      他就说,为什么今天奶奶对他的攻击火力没有往日那么足了。
      陈昊清楚奶奶的性子。当年他父母还在创业初期,工作繁忙,不久又生了他妹妹,实在照管不过来,就把他送到了奶奶身边,从3岁一直带到6岁上小学才接回来。他上小学后,奶奶还经常来他们家照顾他兄妹俩。他从小就跟奶奶亲,怎么可能猜不透奶奶的想法,一下子就明白了。
      如果奶奶还有很长时间的话,那她会不遗余力地催自己找对象成家,催着要抱曾孙子曾孙女。可是如果奶奶——真的时日无多了的话,她反而不会催得那么紧了。因为奶奶怕他背负上心理压力。也怕她万一哪天真的突然就走了,孙子会觉得辜负了她的心愿,往后都不能原谅自己。即使,她是真的很想很想,亲眼看见大孙子成家,亲手抱一抱曾孙辈,再安然离去。
      所以,大概是真的,连奶奶自己都感觉到了——她没有几天了。
      “昊昊——”母亲的哭声渐渐止住,离开儿子的怀抱,却抓着他两只手,语气郑重里透着祈求,“爸爸妈妈知道,你这个孩子从小就有个性、有想法,你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强迫的了你。爸爸妈妈也早就想明白了,不想把我们的想法强加到你身上,不想插手你的人生。我们只要你自己觉得高兴、自在就好。”
      “可是你也知道你奶奶一直的心愿。所以,妈妈想,就算你真的实在不想成家,哪怕咱们花点钱,找个乐意帮忙的女孩子,办一场婚礼给你奶奶看呢?”
      本来悲伤的气氛里,这个多少有些荒唐的提议还是让陈昊感到一丝哭笑不得。
      他母亲还真是秉持一贯的遇到问题,解决问题,根据不可变量调整可变量,寻求最优解。
      只是,他这个27岁还拒不谈婚论嫁、在母亲那儿已经成了“不可变量”的东西,是不是确实有点儿太不是个东西,太任性了?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相亲——”
      “这就对了!”
      还没等他母亲露出释然的微笑,远远站在一旁充当了很久安静的背景板的张喆一个箭步冲过来,用力地拍拍陈昊的肩膀,几乎是一脸老父亲的欣慰。
      “昊哥你要是早有这样的觉悟,老太太曾孙子都抱上了!你不用忙,只要你有这份心就好,安排相亲什么的全包在我身上!阿姨,您是不知道,来找我打听昊哥的漂亮姑娘,加在一起都够一个市文艺团的舞蹈队了!”
      张喆这么一打岔,陈昊母亲也噗嗤一声笑了。
      然而陈昊却苦笑着摆手:
      “还是上什么相亲网站之类的找找吧,写清楚情况——”
      “啥?大哥,您又不是真的老大把年纪娶不上媳妇的大龄剩男,还不至于的吧!那么多条件好的姑娘等着你呢——”
      陈昊却很认真地摇头,别扭但诚恳:
      “你也知道我只是情势所迫。如果对方本来就——内什么的话,我多少有点不自在。而且要是这么搞了一出,到头来我还是对人家女孩没意思的话,太伤害人家感情了。我还没那么想当一个混蛋。”
      听到这一句,张喆高挑着两根眉毛,眼中真诚地写着:你不本来就是个混蛋吗。
      陈昊一如既往地选择了无视他。
      “所以,还是在相亲网上找找愿意本着‘配合演出’的目的试一试的陌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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