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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澄清书 ...

  •   杜若数完银票,精神恍惚。

      她暴富了。

      她发了。

      外祖母是给哪个大人物治病还是捡了什么漏有了这么多银子。

      整整一万两!

      把银票收拾好,她整理好激动的心,打开门。

      看到隐隐同样激动的叶青洲,眉头一皱。

      他激动啥?

      还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这么喜欢挨骂?这些天他们睡一起也没发现啊。

      “你......进来。”他从前的事她不太爱管,因为她也好不到哪去,真拿这些说道,骂的时候好像是在骂自己。

      她指了指桌上的一堆东西,“这是外祖母给你捎的吃的,桌上的归你,药材归我。”

      至于银票,全部都是给她的。

      叶青洲抬头看着桌上的吃食,京中不常见的干果,各地的茶饼,干蘑菇,松烟墨,不同种类的熟宣生宣半生宣,还有随意摆着的笔,一方极品砚台,旁边放着一小坛子酒。看来外祖母是把他当文人墨客了。

      “你什么时候给外祖母回信,我准备一些吃食药材京中流行的东西寄过去。”

      “不用,她不会在意回不回礼。”

      “要的。”她不在意,他必须要回。

      杜若沉默,“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具体在什么地方。她像风一样,喜欢到处飘,到处走,想要看尽世间风光。都是她给我送信,我想送都不知道往哪送。”

      说起来,她在上京待的四年是难得的安定。

      这四年来,她只给外祖母送过一回信,她半年前托人送的,外祖母半年后才收到,送的地址是外祖母在南方的置办的最大的一个宅子。送的时候也不确定她会不会看到,果真她回信的时候她已经成亲半个多月了。

      她估计这次再送一次,外祖母收到是几年后了,她不会在那宅子待很久,这次也是偶然去才看到的。

      看来她外祖母真的如传闻一般,行走天下。叶青洲盯着她看,“你不生气了吗?”

      杜若知道他指的是外面的风言风语,“我生什么气,有什么好生气的。只要你不把把家败光,我就不生气。”

      败光家产欠大笔外债是万万不可以的。要是他和别人勾勾搭搭,她还可以和离走人,这欠债她可是要被连累的。

      “真的。”杜若见他不信,“你要实在不信,要不今晚你睡书房。”

      “我信。”书房那是能睡觉的地吗?书房如同学堂,他睡觉都睡不安稳。明天他还要赴宴作诗赚银子。

      卓家已经派人送了一万两过来了,对他有着迷之自信,坚信他能让卓家在历史上留下一个名字。

      这价钱高,但在那些有名的文学大儒中不算高,前朝有个非常出名的诗人,当时的首富可是砸了五十万两请他赋诗一首,那首诗如今依旧盛名,祁国学子必学诗篇。

      他连着约了好几个富商,银子大笔的进账。堪称当代劫富济贫。

      只是,他如今在翰林院办事,要是被举报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之类的有些麻烦。要不干脆出一本诗集,他从中抽取高分成稿酬以抵银钱,外面好奇他的学子也会跟风买,这样一来,他挣的更多。他给那些富商铺子做的诗就当是送给他们了。

      杜若看着桌上的酒,想到外祖母的豪爽爱揶揄她的性子,“这酒你最好别喝。”

      若说外祖父祖上喜欢研究毒物,外祖母祖上喜欢研究补药,这男方下三路的事情当然是重中之重,她怕他爆体而亡。

      嘶——外祖母这些银子不会是她卖这种药赚来的吧。

      “为何?”这其中还有什么门道?

      杜若无言,拿过茶杯,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小口。

      还真是大补之物,虽然没有加那些丧心病狂的马鞭鹿鞭虎鞭之类的,但药效依旧很猛。

      “你喝一口就知道了。”见效挺快,春日的寒风都扑不灭的火热。

      叶青洲将信将疑拿过她手上的杯子,一口喝完,“好酒。”

      “你我是用一个杯子的关系吗?”好像还真是,“不对,你今晚睡书房,没得商量。”

      喝这么多,今晚要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叶青洲一脸懵的被急急忙忙赶出了房门。

      这又是怎么了。

      女人心海底针,奇了怪了,他偏偏就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半夜窝在书房把明日要作的诗腹稿打好,齐磊敲了敲门,抱着一床被子进来,“少爷,这是少夫人让我给你带的,还有一壶凉茶。”

      “放下吧。”大半夜的又是春天,送凉茶?叶青洲皱了皱眉,“她还说了什么吗?”

      “没。”齐磊苦巴巴一张脸看着他家神色期待的公子。是真没有,他总不能瞎编。

      “算了,你早些歇息吧。”

      躺在书房的塌上,不出半刻钟,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被赶出来了。

      这哪是酒,这壮阳药,比春药见效快还猛,身体火热热发胀,想要宣泄。他打开窗吹着冷风,拿过凉茶,一喝差点吐出来。忒难喝了,他叶大公子锦衣玉食长这么大还没喝过这么难喝的东西。忍着恶心喝完凉茶,目光呆滞躺在床上。

      外祖母的药酒真猛,他习武二十多年的身体都扛不住。

      清早,他打开门,把门外的齐磊吓了一大跳。

      “公子,您这是?”眼神呆板无神,眼下青黑,面容枯槁,头发凌乱。这还是他那个精气神饱满俊美无双的公子吗?

      “没事,你从井里打一盆冷水给我。”

      “我这就去。”

      庶常馆今早难得没有翻书声,一个个盯着叶青洲不说话。

      “你这是做贼去了?”李哲和他熟,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昨晚睡的书房。”叶青洲打了个哈欠。

      往日熬几天大夜都没事,但昨晚药效太猛,精神一直紧绷,身体处于活跃状态,一晚下来,他精神没累,身体累了。

      “不会是因为外面的人乱传,弟妹知道了生气了,把你赶到书房了吧。”越想越有可能,李哲一拍桌子,“我这就去撕烂那些说道的人的嘴。”

      叶青洲打起精神,“顺带把这个捎上,贴在院子外面。”

      这事他听到传言的时候就想做了。

      李哲拿过一看,“这不太好吧。”

      在庶常馆外面贴,多多少少会影响名声,如今官场最在乎的就是名声。

      “我还在乎别人怎么说?反正名声已经够烂了。”

      也是。李哲拿着那张雪白雪白的宣纸大摇大摆走到院子外,在门边上糊上浆,把那张澄清书方方正正贴好。

      因为好奇跟在李哲身后的庶常一拥而上。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一是澄清他和长公主之间并无关系。二是指责那些在外乱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的人,破坏他和夫人的感情。三是表示他和夫人感情很好,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青洲竟然惧内。”

      本朝学子考取功名之后非常在乎自己名声,但考取功名之后流连秦楼楚馆的不少,有几个红颜知己很正常,平时也是相约在东城。没成想出了一个异类,反过来了。

      侍郎府的大小姐手段竟然这般厉害。

      “我就说呢,最近青洲安分不少。”

      “青洲那是不得不安分,你没听说青洲在将军府门口挨了两顿鞭子。在府内更别说了,还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

      “这说起来,青洲真是辛苦,这会儿不会还在养伤吧。”

      “青洲今日的面色精神萎靡,昨晚他,嘶——这三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侍郎府家的小姐当真剽悍。”

      “上边还写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直接了断和外边女子的关系,果真是一物降一物,一山还比一山高。青洲快活了二十多年,终于碰了壁。”

      庶常馆内的关系错综复杂,小团体不少,每个人都是竞争关系。

      科举挑选的是祁国顶尖的人才,都是苦读几十年把命运压在科举上的人,嫉妒心争锋心都不少,抛妻弃子冷血为达利益不择手段的更多。这张澄清书一出,叶青洲想过无数种发展。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说他惧内。

      “谁说我惧内的?”

      “那个,不是咱们庶常馆的人。”李哲觑着他的神色,“是院子里的五经博士,吴止贤,去年给我们上过课的。”

      “他看的还挺准。”叶青洲意味不明嘀咕道。

      “啊?!”

      !!!

      李哲目瞪口呆。

      吴止贤,吴翰的哥哥,凭借祖荫在翰林院谋了个五经博士的职位。

      刚听到惧内这个词的时候,他下意识反应是荒唐,他这么一个顶天立地风花雪月宿柳眠花浪迹人生放荡自由的人怎么会惧内。但细想这半个月以来,他好像真的怕杜若。

      不怕她给他下毒,怕她冷着一张脸看着他,怕她因为他以前的事情不开心,怕她嫁他受委屈。

      倒不是有多深的感情,只是想把他能给的最好的一切给她。

      一上午时间,澄清书上的内容在翰林院传遍了。就连京城的几个告示栏都贴上了东西。

      而将军府门前外墙上贴几十张。

      “他......有病吧。”

      杜若恶狠狠撕下面前的澄清书。

      难怪一大早上府里的丫鬟小厮看她的眼神不对劲,昨晚他睡书房的事情都传的热热闹闹。

      “阿霁,全给我撕了。”

      好你个叶青洲,坏我名声。

      “小姐,京城各处姑爷也都贴了。”

      “叫人去撕,一张都不许留。”

      “我这就去。”

      杜若捏紧手里的鞭子,恨不得把叶青洲大卸八块。

      好好的弄什么澄清书,弄的外边都在传她是只母老虎,名声直接坠崖。要贴还贴那么多,还贴那么广。

      下午,京城百姓正念叨着叶府八卦的时候,大兴寺内潜藏荆国奸细的事情不胫而走。没多久,皇城司,督察司,监察司纷纷在京城各处贴上告示,并且把还未抓到的奸细的画像贴上,只要抓到重重有赏。

      与此同时,叶青洲掏了大笔私房钱,让人撕早上的澄清书,并且让人散播这件事的时候,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说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把杜若完完全全隐身。

      到晚间的时候,整件事的风向,立马变了。

      杜若看到叶青洲加急捎回家的信,心顺了一点。

      但这气是不能不发的。

      “今晚竹文苑谁都不准给他开门。阿霁,把我的药箱子拿过来,我记得有一个药丸,能让人经脉钝痛,今天给你家姑爷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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