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也拥抱大海》糊焦闲鱼

5、太平长街5

　　有一搭没一搭的揣摩推测着，三人不觉间就回到了黑爷的住处，黑爷却是不在了，没多想几人就去了舞狮团。
　　舞狮团也不见黑爷身影，好些舞狮人在一丝不苟地练习着，注意到他们都热情招呼起来。
　　“师弟师妹们对哪个部分感兴趣，要不要都来试试？”
　　“舞狮头怎么样？霸气。”
　　“舞狮尾可有难度，来挑战挑战？”
　　“敲锣打鼓也不错的。”
　　“看看引狮郎啊。”
　　“……”
　　众舞狮人七嘴八舌地邀请着几位改造者，让他们都感到了怪异，这些舞狮人好像不是因为什么习惯什么装而称呼他们为师弟师妹，而像是确定他们一定会留下来，一定会成为舞狮团众人的师弟师妹。
　　现在几位改造者都更加确定先前的推测了，任务npc是故意不发布任务的，ta想把他们留在这里，只是留在这里似乎只是……让他们……学习舞狮?
　　蒋荑葭选择直言：“各位哥姐弟妹，为什么叫我们师弟师妹呢？”
　　“以后都是同师门的舞狮人，你们来得晚些，当然叫师弟师妹了。”舞狮人这么说着显得有些不解。
　　“我们没说要留下来学习舞狮啊？”平头哥实诚道。
　　舞狮人都明显一愣，甚至是不可思议，“那……你们留在这里做什么？”
　　“……欣赏你们的太平乐。”
　　“舞狮团有多少人啊？”精神小妹强势转移话题。
　　“总共是78人。”舞狮人没头没脑的应答。
　　“你们团长在哪？”
　　“这……我们不清楚。”
　　“那位陈菲小姐呢？”
　　“也不了解。”
　　“那你们觉得太平长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我们的太平乐啊，传承千年了。”
　　几位改造者互相对视一眼，选择结束这一问一答的环节，走出舞狮团。
　　“我们还能去哪里呢？”
　　“展览馆么？”
　　“不，去找那个‘七爷’。”蒋荑葭用食指点点下巴道。
　　两人齐齐朝蒋荑葭看去，棺是白须老头领着人带来的，他兴许是个突破口，“你知道他在哪？”
　　“不确定，不过我知道他在我们刚来的那条街上开寿衣店。”
　　“那我们去看看。”
　　“可是……太阳快下山了，绕过去得挺久的，我们……能外出吗？”平头哥迟疑道。
　　“先回去吧，晚饭时候黑爷会回来的。”眼见到晚上，精神小妹的精神状态急剧下降，该是想到其他同伴的遭遇了。
　　另外两人也无异议，三人很快回到了黑爷的住所，都坐在餐桌上等着，除了蒋荑葭翘着腿一脸无所谓地吃着桌子上的粉片，剩余两人均是端端坐着，有些踹踹不安。
　　人面对未知总是容易感到恐惧的，蒋荑葭却只觉得烦躁，FL症晚期好歹知道个死期，这破副本算怎么个事啊？不清不楚莫名其妙的。
　　太阳一下山，整个天就完全黑下来。
　　“咚~”墙上挂钟下边的摆锤发出整点提醒，七点了。
　　没有等来门口的动静，倒是等来了精神小妹的情绪崩溃，她抽抽嗒嗒地抹起眼泪来，搞得其余两人格外无助又不知所措。
　　蒋荑葭拍拍她的肩，“大不了我罩你。”
　　平头哥：“没事的，只要我们再努努力，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是能过的。”
　　精神小妹被安慰的哭得更大声了，“对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原本都好多了……又控制不住了，影响你们了，真的……很对不起。”
　　听着她一哽一咽的声音，蒋荑葭只是无力地拍拍她的背，平头哥也只能苍白地倾倒着越来越寡淡的鸡汤。
　　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蒋荑葭手下力道就没了轻重，她重重的给了精神小妹的薄背一击，“啪”一大声闷响，精神小妹和平头哥都是浑身一滞。
　　蒋荑葭有些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楼上有两个上锁的房间，我们进击吧？”
　　说完蒋荑葭也不管两人作何反应，站起身来，她刚才就一直在观察四周，现在她直直地走向了一个半人高的柜子，打开到第二层里面就有一些工具，她挑了两样感觉比较趁手的，风风火火就上了楼。
　　精神小妹和平头哥见她左手锤子右手凿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家伙来这么硬的。
　　蒋荑葭站在其中一扇上锁的门前，她突然不确定了，这种锁头能锁着什么好东西。
　　算了，来都来了，做都做到这一步了。
　　找准方向，抬起手臂，刚要动作，精神小妹猛地扑到了她的背上，一手抓着她抬起的胳膊，急急低声道：“黑爷回来了。”
　　“……”
　　把作案工具原地放下，蒋荑葭一脸从容地跟精神小妹一同下楼去。
　　楼下，黑爷正摆着晚饭，照旧是长街特产，萝卜粄、艾粄和油果都简单加热过，粉片还是那些，就酸萝卜像是新腌的。
　　平头哥紧抿着唇，依旧是端坐在餐桌前。
　　见蒋荑葭和精神小妹下来了，黑爷便道：“几位游客还是老实点比较好，否则我也不知道几位下次醒来会是什么时候了。”
　　说完黑爷走出屋门，融入夜色。
　　“我摊牌了。”平头哥闷声道。
　　“……”
　　“……”
　　气氛沉默了半晌，蒋荑葭缓缓开口，问道：“具体怎么摊的？”
　　“就……问黑爷打算什么时候把任务给我们。”
　　“所以他是变相承认了？不给还威胁。”
　　凝重的沉默开始蔓延在几人之中。
　　……
　　“我还是去砸锁吧。”蒋荑葭说完一个麻溜转身，再次上楼。
　　留下精神小妹和平头哥看看对方又看看楼梯口，不一会儿楼上就传来了哐啷一声响，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走上楼，已经不见蒋荑葭，只看到门口地上的锁头。
　　平头哥：“这锁……也太随便了。”
　　精神小妹：“也许没放什么重要的东西。”
　　没过多想，两人探头走进去，这间房很大，里面灯光暗暗的，隐约可以判断出这里放满了东西，都反着光。
　　他们正前方高悬着一个黄色的舞狮头，用暖光灯打着，在昏暗的房间里分外夺人眼球。狮头很精致漂亮，尤其那双大眼睛，让两人看着不自觉地想到看过的舞狮表演，热烈的，矫健的，雄壮的，生动的，震撼的，振奋的，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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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锣鼓喧天，音乐激昂，人声鼎沸。舞狮队伍伴随着鼓乐的节奏，一路腾跃跳动，时不时与热闹的人群互动，如同一群欢腾的精灵。
　　精神小妹入迷地看着眼前舞狮的大眼睛，直到他迈着轻盈欢快的步伐向前去了，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正被另一只挽着的手拉拽着。
　　那只手的主人转过脸来，是一张稚嫩的笑颜，“姐姐，我们快去前面看看，那有你喜欢的打铁花，还有吹糖人呢，我想吃。”
　　精神小妹顺从的被拉着，低声喊道：“乐乐。”
　　小女孩再次转头，脸上笑意未减，只是眼神中多了疑问，“怎么了，姐姐？”
　　精神小妹忙展露笑颜，宠溺的说道：“跑慢点，别撞到摔到了哭鼻子。”
　　小女孩甜甜一笑：“才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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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街的舞狮队伍从跟前离去，见平头哥还目不转睛地直盯着，程芳芳把手放到他眼前挥了挥。
　　“前面还有舞龙呢。”
　　平头哥听到熟悉的声音，难以置信又慌忙的看去，对方笑着，有些无奈又带点纵容，晃了晃和他牵着的手。
　　“走吧。”
　　说完程芳芳就拉着他朝前走去。
　　“你看那个，羽毛风筝，好漂亮。”
　　“那有糖葫芦诶，你想吃吗？”
　　“哇！皮影戏，是武松打虎。”
　　“……”
　　平头哥愣愣地盯了会两人紧紧交握的手，听着程芳芳喋喋不休的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到一个甜蜜的弧度，眼神温柔地描摹着这张他日思夜想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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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荑葭神情兴奋地目送着舞狮队伍离开，脑子里仍旧是欢快有韵律的“咚咚锵，锵咚锵咚锵”。
　　她此时的心情和周围的氛围一样元气满满，看着满街丰富迷人眼的美食、物品、表演，很快融入其中。
　　不一会，蒋荑葭就翘着腿坐在一张长木椅上，吃着海蛎煎，兜着崩豆张、鱼糕和破酥粑粑，桌上还放着糖瓜粘、龙须酥、灯影牛肉丝和猪肉粕，眼神激动地观赏着不远处的汉剧表演，《大赐福》。
　　戏剧表现的是数位天界神仙下临凡界，赐福于人。剧情极其简单，没有戏剧冲突，是开放性结构，属于吉庆戏，目的多是酬神还愿、喜庆赐福、添寿祝福甚至禳灾、辟邪。
　　“好！喔喔~”蒋荑葭跟着众人一起热情地呼喊。
　　好一阵热闹过后，短暂的中场休息，一位衣着唐服的男侍者就端着一托盘碗茶走来，一一的端给几桌客人。
　　“多谢，茶博士。”
　　“多谢。”一客人迫不及待地嘬一口，心满意足道：“还是煎茶香。”
　　“不如点茶雅。”
　　“那倒是，一会儿隔壁茶馆有‘斗茶’，可得好好观赏。”
　　“……”
　　正听着隔壁桌的对谈，唐装侍者将一碗茶放下了，蒋荑葭凑近细细观察着，嫩绿淡黄的茶汤在下，白如积雪的汤花漂浮在上，有赏心悦目的美感。
　　侍者：“客官是第一次来吧，这是小店赠与的，我们这的煎茶味道鲜香，可要趁热连饮之，茶汤热时，‘重浊凝其下，精英浮其上’，等茶凉‘精气随气而歇’，就无味可品了。”
　　蒋荑葭谢过，将其双手端起，扑鼻阵阵茶香，小品一口，茶感清新爽口，还带有略涩的味道，是茶本身的味道。
　　一碗尽入，尤似人在草木间，迎面四野芳，沐春之境。
　　隔壁桌谈话声未断。
　　“……“
　　“下场是川剧变脸。”
　　“那经典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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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演随着音乐响起拉开序幕，几个衣着靓丽的舞蹈演员先行登场，在他们优美配合的动作中，三位表演变脸的大师摆着动作华丽而来。头戴五佛冠的，身披龙袍的，手挥古扇的，各人特点不尽相同。
　　执扇的大师率先转过身去，轻轻摇晃几下扇子，再次转身，已经完成了由绿色脸到黄色脸的转变。衣着龙袍的大师则是在甩袖间，把黑脸换成了红脸，迈几下步子，再一甩又由红转白了。头顶贵冠的大师更是大步走下观众席，在观众眼前唰唰变换着脸谱。
　　这场让人赞叹不已的技艺为观众带来极具震撼的视觉享受，一时呼喊、鼓掌声不绝于耳，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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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等到人群渐渐消停下来，蒋荑葭倏忽觉得心里有种虚无空落的迷茫，好像忘了什么，兴奋都变得莫名起来。
　　她有些焦躁，不再注意台上，而是转而盯起自己的双手，十指连心，最是疼痛，接着她就果断地用指甲猛按指头，凝神去追脑中那片混沌的记忆。
　　钻心的疼痛很快传来，蒋荑葭视线渐渐模糊，又缓缓变暗，然后她就清晰地感知到了身下似曾相识的冰凉坚硬。
　　撑起身，她回忆着，刚是砸了个破门锁，对，那锁头本来就是破破烂烂的，她的天生神力根本无用武之地。
　　不远处的地面上，可以看见有俩人的轮廓。
　　“……”
　　团灭了呀，还是自己作的。
　　蒋荑葭心情微妙，走过去，一手捏住精神小妹的鼻子，另一只手捏住平头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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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芳芳着一身淡蓝色的广袖流仙裙，灵动活泼地转了个圈，裙诀扬起，发簪上的流苏也跟着晃动，宛若翩翩蝴蝶，明艳动人。
　　“好看吗？”程芳芳一脸美好。
　　好看二字尚未出口，平头哥觉得头脑变得昏沉，用手扶了扶额。
　　察觉到他的异常，程芳芳赶忙走过来半扶半拉住他，“我们说好会一直在一起的。你不可以食言。”
　　平头哥拉住她的手，忙道：“不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程芳芳开心的笑了，看着他不说话。
　　平头哥却在这时意识到了不对劲，好像……他们并没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我们走吧。”平头哥挣扎一番道。
　　程芳芳面色僵硬一瞬，还是温和道：“去哪里？”
　　平头哥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只是直觉有什么事没做。
　　程芳芳循循善诱：“现在这样不好吗？你不希望我们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吗？留下来，陪着我。我们一直在一起，好吗？”
　　平头哥脑中的昏沉再度袭来，他突然坚定道：“你不是真的芳芳。我要离开了。保重。”说完他轻挣开被拉着的手，目光却仍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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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鸢！真的是纸做的诶，好棒！”
　　小女孩手中拿着飞鸟图案的纸鸢，自顾自地开始跑着要放飞。
　　精神小妹脑子昏沉也仍看着跟前的妹妹，活泼好动，很可爱，是她喜欢的样子，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
　　沉沉的感觉漫上心头……
　　是了……
　　因着自己有抑郁症，妹妹从来都是围着她转，问她喜欢什么，想方设法地要让她开心了，可明明妹妹才是该被照顾的角色。
　　所以，她其实一直都希望妹妹能自私点，别老想着照顾她的情绪，委屈了自己，她希望妹妹是无忧无虑的，哪怕一个人。
　　妹妹在这里就很好，有自己的快乐，她不该在这，又影响了妹妹……
　　她要离开，她有自己要面对的任务……
　　视线里欢悦奔跑的妹妹逐渐模糊，精神小妹眼前变成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