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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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机甲对战仓在联邦很常见，只是大部分俱乐部模拟舱的脑接口都有严格的精神力等级限制，像底比斯光辉俱乐部大楼里面这种，0精神力就能接入的舱体，在几乎没有普通人的机甲战队中很不常见。
宋止躺进银灰色的模拟舱中，全神贯注地盯着脑袋上方的操作面板。
【单机or联网战斗？】
考虑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她果断点击了单机。
【机甲类型？ 】
她看向自己手上暗红色的戒指，那里曾经储存着星宿系列唯一一台不以行星命名、却闻名星际的超S级机甲——不死鸟。
而如今，不死鸟的能源晶核和她的精神内核同步萎缩，还躺在戒指里的，只剩下一副残破的躯壳。
作为一名指挥官，需要时刻串联全场，中型机甲是不二的选择。
宋止点击了中型机甲。
【武器？】
宋止惯用的那柄长枪早随着队友一起埋葬在无尽的深渊里，她思索了片刻，选择了长鞭。
载入战场之后，宋止有片刻的怔愣，她低头看去，机甲的钢铁之躯在虚拟阳光下熠熠生辉。
宋止凝神，发现手臂上的每一根神经元都显得十分迟钝，她并不适应这种感觉。
她花了足足半小时，才在丝毫没用精神力的情况下做到对机甲有90%以上的控制。
90%的控制程度，在战斗过程中往往是不够用的，毕竟1%的不合适都会带来大量。
可宋止没有再浪费时间，直接点击开始战斗。
一片漆黑之后，眼前出现一个由砂砾和断壁共同构建的荒凉村落。
她握紧了手中长鞭，虽然没有注入半分精神力，但她仍能感到着机甲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块装甲板都在与自己的精神同频共振。
现在的非精神力模拟舱能做到这样了？
宋止来不及疑惑，一只两层楼高的黑狼就从一块断墙背后冲出，如炮弹般划过灰蒙蒙的天空，直奔她而来。
宋止瞳孔紧缩，凭借着超卓的本能反应，机甲倒地进行了一次惊人的侧翻，巧妙地躲过了巨狼的攻击。
周围的沙尘被卷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旋风。
宋止反手一鞭，精准缠上巨狼的脖子，借着这股力量腾空而起，又准确地落在黑色的狼头上方，手肘向下一击，一人一狼陷入沙地半米深。
宋止抬手，机身自带的炮口对准黑狼，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爆炸的光芒瞬间将其淹没，黑狼的影子晃了两下，消失在沙尘中。
虚拟的战场再次回归寂静，只剩下宋止的喘息声在模拟舱内回荡。
她的精神内核损伤了太久，几乎已经忘记这种操控机甲、与机甲融为一体的感觉了。
她还能打一百个！
*
但事实上，宋止等了三分钟，也没再看见一头异兽。
这就完了？这是新手模式吗？
第一次使用民用模拟舱的联邦少将并不知道，她打的当然不会是新手模式。
宋止皱了皱眉，算了，还是选择联网吧......
......
三小时后，宋止骂骂咧咧地退出了模拟舱。
什么号称用户覆盖全联邦全体高手的服务器都是假的吧，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她进了随机匹配池，进来的人一个撑过三招的都没有。
她一路这么迅速打过去，因为一把没输过，隐藏分积累很高，不到两个小时就从青铜升到了白金。
无数人试图加她好友，宋止觉得没什么意思，都没理会。
不过第一次上模拟舱就花了这么久，她是该出去检查一下身体各项指标有没有波动了。
于是，宋止断开精神接口，躺在模拟舱内静静感受着精神力的波动。
太阳穴有些刺痛，但并非不能忍受。
经过这几个小时的模拟操作，她依然无法唤醒自己的精神内核，但是她又能感受到，脑子里那一片贫瘠的荒原里，似乎有什么在缓缓转动起来。
“宋助教？”
一旁的小舟出声询问，打断了宋止的思索。
宋止这才发现模拟舱旁边一直站着一个人——也不只一个人。
菲尼尼坐在另外一个模拟舱上，神色不善地盯着小舟，有一点炸毛。
看见宋止醒了，它更加不友善地瞪了宋止一眼，但是竖起的羽毛倒是平静了下来，非常没有形象地躺倒在模拟舱上。
宋止有些不好意思，“啊抱歉，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你。
——我用下模拟舱确定没关系吧——有事情找我吗，你来多久了？”
“没关系，是有事情要说，我来两小时了。”小舟温和而平淡地回答着宋止的每一个问题。
宋止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心里不是滋味，她并不习惯把别人晾在一旁这么久，“两小时太久了，不会无聊吗，下次你直接叫我就好了。”
小舟温和地笑笑，“没关系的，仿生机器人不会无聊。”
宋止并不认可，但她也无心争执，“下次直接叫我就好。”
小舟顺从地点点头。
“你找我是什么事情？是新赛季阵容定下来了？”
宋止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这几天因为不确定新赛季的首发人选，她的很多战术理论都受到了极大限制。
“可以这么说。”小舟掏出手中的光脑，上面是下赛季底比斯光辉所有成员的资料。
宋止眼前一亮，她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新赛季的阵容。
毕竟，虽然制定战术于她而言如吃饭喝水般轻松平常，但有了明确的队员名单，她才能更准确地实施战术和策略。
见有光脑可以看，菲尼尼从模拟舱上溜了下来，凑在小舟身边，毛茸茸的脑袋蹭啊蹭的。
光脑上，第一页展示的头像是一个长相清俊的长发男子。
在宋止意料之中，是在队三年的重型机甲首发队员，叶临风，年仅22岁。
宋止心中暗自点头，她对叶临风的印象相当不错。
宋止印象中的叶临风，是沉默寡言的冷硬杀手，他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说话都不会超过一个字的那种。
与之相对应的是强大的实力，他是底比斯光辉近两年，实力唯一排得上联赛个人选手排行榜前十名的选手。
尽管有许多排名更高的俱乐部高薪挖角，但叶临风却选择坚守在低谷中的底比斯光辉，这让许多粉丝感到不解。
星网上关于叶临风最多的讨论是
#叶临风男菩萨#
#众筹叶临风转会#
#底比斯光辉老板是救过他的命吗#
足以见得他的实力与这家式微的俱乐部并不相符。
跳过叶临风，宋止往下浏览着屏幕，毫不意外地看见两张熟悉的面孔。
唐颂-女-中型机甲 27岁
这位在队十年之久的功勋队长，是联赛唯二的女队长，曾经在巅峰赛季闯入联赛个人榜前五，被誉为“圣米尔坎的明灯”。
但三年前，她在一场比赛中受了重伤，精神力受损后，战力大不如前，上赛季的个人最终排名排在令人唏嘘的第三十三名。
尽管如此，唐颂在上赛季末期宣布因伤退役后，还是选择了重返赛场，为底比斯光辉的困境伸出援手。
这份仗义和担当，让宋止在心中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啾啾？”
菲尼尼好像认出了唐颂，伸出翅膀戳了戳她的脸——这可是他们过去几年看比赛时，宋止和菲尼克斯最喜欢的选手。
菲尼尼仔细瞧了瞧，然后甩了甩脑袋，什么人呀，不认识。
宋止没管它，紧接着往下翻，头像是一个一头金发的帅气青年——正是那天在俱乐部大楼下，被九百五十个粉丝联名劝退的江财远
江财远是轻型机甲，曾经在第三星系的机甲单兵中拥有极高的人气，出道即巅峰，与唐颂的配合堪称行云流水。
星网最火的视频网站，机哩机哩上，有很多两人配合的剪辑。
宋止十七八岁的时候，最欣赏的选手就是唐颂，连带着也看完了所有他们俩的高光配合视频。
出自同一设计师之手的两台机甲：浮光和跃金，像是那个时代最完美的艺术品。
配色相似的两台机甲站在一起，每一帧都那么完美无缺，配合默契、动作流畅，充斥着十足的暴力美学，一度被称为底比斯光辉近五十年来最强的进攻组合。
“啧啧啧。”宋止忍不住连连摇摇头。
可惜了，她看的视频是五年前的。
事实上，唐颂是土生土长的临空港人，出身底比斯光辉，五年青训，十年在役。
这十年期间，一人一城，无论巅峰还是低谷，她的名字，一直代表着临空港上空那面红白的旗帜。
‘圣米尔坎的孤灯’。
是对她最崇高的赞誉，也是最遗憾的挽歌。
而江财远来自一颗名叫法兰明戈的小行星，少年时期便辗转第三星系好几个次级别联赛之间，在十七岁那年，转会来到底比斯光辉。
唐颂比他大四岁，他初登赛场一战成名的时候，唐颂正逢巅峰。
两人犹如天作之合，组成了当时第三星系最优秀的进攻线。
人们说，那是底比斯光辉近三十年来，最好的时代。
因为巅峰实力过于强大，性格又张扬，粉丝们赋予了江财远一个亲切而崇高的外号：
财神爷
在两人携手带领下，底比斯光辉走向了一个小巅峰，近二十年头一次闯进了联赛前四名，获得了季后赛的名额。
然而，就在粉丝们期待这对黄金搭档能携手走向更高舞台的时候，命运却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折戟季后赛后，他们又遗憾的输掉了冠军联赛的资格赛。
突然之间，就传来了江财远转会同城死敌底比斯风暴的消息。
这一消息让曾经深爱他的红龙粉丝们心痛不已，转瞬间便由爱生恨，他们有多狂热地追捧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人，那之后就有多恨他。
江财远性格冲动，本来就因为说错话得罪了不少人，这下子，那些他巅峰时期的不当言论全部被扒了出来，就像是回旋镖一样扫向他。
若他乘风直上，顶峰相见，或许还没有这么令人唏嘘，或许这一切的恩怨还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底比斯光辉粉丝眼中的财神爷，可能只是若干年后一段泛黄的记忆碎片。
可命运弄人的是，转会并不是他另一段辉煌的开始。
转会不到半年，身边少了默契的队友，江财远并没有很快融入新的战队。
当初看中他的主教练又因为成绩不理想，被俱乐部解除了合约。
自此之后，昔日财神爷坐在备战间的次数越来越多，脸上也再见不到傲然的笑容。
第三年，他被底比斯风暴卖给了另一支队伍；第四年，随着队伍的降级，他又被转卖。直到去年，状态严重下滑的他，被交易回了同样处于低谷的底比斯光辉。
出走半生后重回故地，那时候并肩的队友走得只剩下唐颂，而他，也早已不再是圣米尔坎的宠儿。
十场比赛里能有一场，他还能靠着惊人的天赋和意志，力挽狂澜。
但更多的时候，面对圣米尔坎排山倒海的嘘声，他连武器都拿不稳。
如今的他在底比斯光辉战队中，只是找不到更合适的替代者时，第三等选择。
而曾经坚定不移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人，那颗飞扬跳跃的热情的心脏，他的梦想，好像一直被留在很久以前那个冬夜里。
他现在面对的，只有底比斯光辉沉默寡言、一身暗疴的队长。
在队伍语音中，再也听不到两人之间的任何交流。他们的配合自然糟糕透顶，经常成为各种失误集锦的主角，出现在机哩机哩等视频网站的剪辑中。
宋止看着并排的两个名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萎缩掉的晶核又在隐隐作痛了。
她叹了口气，向下扒拉屏幕，好家伙，还是个重量级名字——谭易，一个底比斯光辉想卖都卖不出去的替补。
等自己当主教练了，肯定要把他换掉。
宋止很自信地想。
倒不是这个人技术真的有多差，而是太过阴毒，经常在比赛中使出一些下三滥的招数。
机甲联赛有规定，比赛时选手不能释放精神体，一旦监测到场内有精神体波动，比赛会立刻暂停，精神体归属人会被罚下场。
有极少部分人就是看中了这个漏洞，正规的比赛技能不练，把精力全花在逼出对手的精神体上。
联赛虽然明令禁止这种操作，但是奈何比赛场中瞬息万变，刀剑无眼，很多时候都能找借口掩饰过去，避开违规的处罚。
谭易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能逃过裁判的眼睛，但是宋止作为日夜与精神体合体战斗的极夜军指挥官，哪一个动作是冲着有效攻击，哪一个又是阴着冲着犯规去的，心里明镜一般。
她看不起这种做法，她从小在边境军区中长大，每一仗都是结结实实拿拳头打出来的。
她要赢得光明正大，队伍里不能容小人。
宋止想要继续向下划，屏幕却卡住不动了。
菲尼尼踮起脚，伸出翅膀不耐烦地扒拉着屏幕。
“还有的资料呢？”她转头看向小舟。
小舟回避着宋止的眼神，“还有一个新外援，刚刚签约，资料还没有录入进系统。”
“这样啊......但是加上新人，不也才刚刚凑齐首发五个人？”宋止皱了皱眉。
菲尼尼困惑地掰着翅膀上的羽毛，但它根本不会算数，狠狠晃了晃脑袋，放弃了。
“是的。”小舟眨了眨眼，底气不足的样子，“但是新选手也是S级精神力的，比谭易还高一档呢。”
宋止轻轻皱眉，“联赛基本没有五人就报名的先例吧，真的不再招人了？
——招你不行，菲尼尼。”
宋止拨开菲尼尼的大脑袋，后者正自信地叉着腰跺着脚，似乎觉得自己没进大名单是底比斯光辉作出最错误的决定。
小舟弱弱的说，“没办法，现在老板还在失联状态，我们确实没钱买新人。”
“那战队的维修师呢？”宋止问，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小舟眼神飘忽，“啊，这个嘛，乔纳森先生说，您最开始应聘的就是维修师，他的意思是……您能不能抽空兼一下。当然，俱乐部自动化程度很高，基础的工作都会由机器人完成的……我也植入了维修程序，基础的维修绝对没问题…”
她越说越小声。
宋止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能跟乔纳森谈谈吗？”
五天了还没有见过主教练，纵使宋止没有打工的经验，也知道这不太正常。
“这就是我要跟您说的最后一个问题了…我保证是最后一个！”小舟收起光脑，十分不自在地挠着手腕，
“主教练现在身体不好，需要修养，他说战术什么的，你全权负责就行。”
？？？这是人话吗
宋止抱着手臂没说话，菲尼尼生气地踢了小舟一脚，小舟唯唯诺诺地躲开，宋止连忙将它抓起来给小舟道歉。
手忙脚乱间，宋止在心底问候了下长眠的姜正封，她是来扶贫的吗？
“这么大一支战队，难道要靠我一个人撑起来？”
她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觉得自己是个大冤种。
菲尼尼挥舞着翅膀抗议，还有它呢！怎么把尊贵的菲尼尼大人忘记了？
它一个顶俩！
宋止低头看了看把毛蹭了自己一身的凤凰幼崽，心里更绝望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