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我要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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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卿回去后，一进门就有一名女子凑上去，问：“怎么样，你心仪对象收了吗？”
卫卿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说：“应该是……收了？”
他怕被拒绝，特意没给聂云姝机会说让他把东西带走，应该算收了吧……
他也说不清，只是想着，等些时日再去看看，他们都需要冷静。
“我就说，你怎么不回去过年，没想到啊，开窍了。”女子笑道。
卫卿却没有心情和她说话。
他收拾东西，要去县衙。
“你又要去县衙？”女子见卫卿要走，连忙问。
“嗯，那边来人了。”卫卿丢下一句：“我得去。”
“你若是没什么事情，还是回去吧。”卫卿说完就离开了。
女子看着卫卿的背影，叉腰：“我不回去！”
卫卿没在意，径直去了县衙。
朱县令已经等候片刻，见到卫卿就领他去正堂议事。
“来了两拨人，祁北商会会长罗正康，还有宋将军。”
听到宋将军三个字，卫卿的脚步顿时加快：“可有说什么？”
“宋将军只说了事情紧急，要尽快通知你。”
朱县令忙迈大步子跟上卫卿，急得头冒汗。
两人快步到达正堂，已经有三人在那候着了。
一见到卫卿，三人立刻站起身来。
“卫统领。”其中一名男子朝卫卿行礼，正是祁北商会会长罗正康。此人颇具经商头脑，年纪轻轻便靠一身才华成为祁北商会会长，更是与皇家有生意往来。
卫卿朝他颔首，随即向另外一名身材较为健朗的男子屈膝行礼，却被男子制止。
“不必了，不用做这些虚礼，商讨要事要紧。”宋将军介绍另外一个人：“这是我的副将，名为余兴。”
几人认识后，立刻说出他们此行的目的。
“上次你将贪污案的线索秘密送至陛下，陛下便开始暗中调查朝中大臣。”宋将军一一道来：“我们查到有人在祁北商会中安插奸细，垄断商会与皇家生意往来，趁机盗取贩卖机密。”
“这也是促使我来的原因。”
宋将军的表情凝重。
“我们与罗会长合作。”宋将军朝罗正康拱手感谢：“顺藤摸瓜揪出商会里的奸细，从奸细嘴里查到那些机密都是他从朝臣手里拿到。”
“还有件事。”宋将军说着，语气变得羞愧起来。
“北城被攻破了。”
此话一出，卫卿眼神一凛，满眼的难以置信。
北城与大徵接壤，两国多年未有冲突，怎会突然被攻破？
“这么多年北城边境都相安无事，怎会被攻破？”卫卿看宋将军的神色，猜到一些：“所以他们窃取的机密与北城军队部署有关？”
宋将军沉重点头，吐出一个字：“是。”
便不再说话。
“可有打探到大徵的动向？”
副将摇头，面露异色：“令人疑惑的点就在这里，并未探到大徵有出兵迹象，表面看起来北城像是自内部被攻破瓦解一般。”
副将余兴补充：“我们接到消息时已经晚了。大约年前，北城就已经被攻破。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掩盖了我们在北城的密探，竟然过了一个多月才发现不对。”
“若不是有士兵冒死将消息传来，我们至今未察觉。”
“目前只知道北城被控制，尚未得到确切消息，不知人员伤亡。我们怀疑北城有敌国内应，否则按北城的兵力、防御部署，不可能会悄无声息被攻破。”
“此次前来，是接陛下旨意，请您回朝，商议战事。”
卫卿知道为什么会特地喊他回去，大祁近四成的精英兵力在他手上。北城被破，朝中必然重视其他边境之地的布防，怕是兵力不够，要他回去调遣军队。
“事态紧急，还请卫统领尽早出发回朝。”
卫卿却想到其他的事情。
“鹿城也是边境之地，可有加强防备？”
北城在位于大祁最北端，与大徵接壤。而鹿城位于最南端，再往南就是山区，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但与大徵离得远，整体看来还算安全。
“卫统领放心，我们已经发函，让各个边境城池加强防御，警惕看守。并且已经派遣小队查找奸细。”
“具体的就看城主府安排了。”
余兴这样说，卫卿心中稍稍放心。
鹿城在最南方，若是大徵从北方打来，也得费好些个时日，况且大祁一旦反应过来做好准备，大徵必然会遭到反噬。
“好，今日三位先行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出发。”
卫卿暂时这么安排。
宋将军等人日夜兼程赶来郑县，强撑着要第一时间告知卫卿重要消息，此刻精神已经极为疲惫。
当休整好再出发，不至于在路上出事。
“宋将军、余兴副将、罗会长，这边请。”朱县令承担起招待的责任。
宋将军三人起身，想朱县令致谢：“那便有劳朱县令了。”
三人跟着朱县令走了，卫卿在正堂内迅速思考，将杨巴与余兴所说的话联系在一起，逐渐推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
卫卿猛地起身，若是他想的事成真了，那大祁可能会陷入无尽的战乱中。
不行，明日走来不及，他得连夜出发，回朝与陛下商讨。
卫卿让县衙内侍卫告知朱县令他先走了，随即回了住所。
“嗯？回来了？”
卫卿没有离女子，直接去收拾他的东西。
“你这么在收拾东西？”女子跟在他身后，盯着卫卿的动作，突然说：“难不成……你要私奔？”
卫卿动作突然变得僵硬，他停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女子：“祁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都城。”
女子撇嘴，佯装生气道：“我不要，那家伙一直盯着我，管我，我好不容易出来玩，可不想回去。”
“还有，别叫我大名，我是你姐姐！”
卫卿无奈，索性不管她，自己收拾自己的。
祁瑢见他动作里带着焦急，小心问：“出什么事了吗？”
卫卿没说出什么事，本来想劝她回去，但仔细一想，都城还不一定有鹿城安全。
“我马上派人写信，让他来这照顾你。你暂时就住在这里，房子我都已经打点好了。”
刚来那会，在聂云姝店铺里住了一晚，之后攒钱买了这间房，本来是想着解决贪污案后，留下来慢慢追求聂云姝。
但天有不测风云，事态突然变急，只能离开。
祁瑢猜测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她这个弟弟不可能会让那位来。
“你走了，那你心上人怎么办？你要放弃她？”祁瑢自己经历过这些，多少能和卫卿感同身受。
“……”
卫卿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早上才见过，卫卿还把人弄哭了。临走前，他想再见见她。
加快手里的动作，收拾好后，卫卿叮嘱祁瑢：“我晚上就会离开，这里你先住着，等他来了你再走。”
“期间不要离开郑县。”
卫卿话里充满严肃，祁瑢仿佛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再反抗。
“好啦好啦，我等他来，你去忙吧。”
祁瑢朝卫卿眨了下眼：“快去和你心上人道别。”
她一眼就看出了卫卿的心思，打趣道。
卫卿的心思被拆穿，面上依旧一本正经：“我先出去一趟。”
他又看了一眼祁瑢，祁瑢立刻明白。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祁瑢做了个捏紧嘴巴的动作，表示她会保守秘密。
街道上人来人往，在朱县令的治理下，少了欺行霸市，多了安居乐业。
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国家北方边境之城已经被破，作为一名军人，卫卿要维护的就是现在的安宁。
卫卿本来想先想聂奶奶问聂云姝状态如何，可刚走近店铺，就见着聂云姝与一名男子在店铺门口交谈着，卫卿能看到聂云姝露出了笑容。
他见过聂云姝的笑，可那时都是对着他而笑的。
从未想过，他会看到她在别的男子面前笑。
卫卿此刻心中翻涌，看着他们聊了许久，男子都未离开。
他看见聂云姝抬手，好似要去握住男子的收。
卫卿心中压抑的醋意、懊恼瞬间爆发，他快步走到店门口，在两人诧异的眼神下伸手一把握住聂云姝的手，掌心却触碰到怪异的触感。
尖尖的有些刺手。
但卫卿此刻来不及看，只朝聂云姝说：“姐姐，你在干什么呀？”
卫卿觉得，此刻若是不抓住聂云姝的手，恐怕这辈子都再也没有机会了。
聂云姝猝不及防被卫卿狠狠抓住手，想要抽开，却被卫卿握得紧，根本抽不开。
“这位是……”男子问，看见卫卿对他一脸防备，有些纳闷。
卫卿不等聂云姝回答，抢先道：“我们的关系，你不必知道。”
聂云姝被这话惊呆了，她立刻朝卫卿小声说：“你放手，我要把契约给他！”
卫卿立刻松了手，惊觉自己误会了。
“抱歉，你们聊。”
但他不走，退回到聂云姝身后，依旧看着男子。
那目光看得男子以为他是卫卿的仇人。
聂云姝把折叠的契约张开，递给男子。
卫卿这才知道为什么触感会尖尖的，纸张被聂云姝折叠成方块，四个角尖得有些刺手。
男子接了契约，看完后觉得没问题，与聂云姝告别。
临走前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卫卿，耐人寻味地笑了一声。
“笑什么！”卫卿嘀咕道。
早上吵过后，聂云姝想了想，准备把欠卫卿的先还清，那些还不清的，只能换种方式了。
“你跟我来。”语气平淡，却足足拿捏了卫卿。
卫卿马上跟上。
两人上了二楼，聂云姝把准备好的东西给卫卿。
“这里是四百五十两，还给你。”
卫卿瞳孔猛地瞪大，他连连后退，不接。
原以为聂云姝叫他跟着，是原谅他了。
原来……是要撇清关系吗？
不，他偏不收。
“接着？”聂云姝朝卫卿前进两步，将银票朝卫卿面前递过去。
“我不要。”
卫卿又朝旁边退了几步，主打一个倔强不接。
聂云姝又朝他跟前走，两人一来一往，都快要把整个房间逛了个遍。
这来来回回绕了有两圈，聂云姝没了耐心，站定不再动，伸着的手臂都酸了。
“接着。”
语气开始不耐烦。
卫卿怕聂云姝生气，只好走过来，接下。
但手里拿着的银票好似烫手山芋，卫卿想找个地方扔了。
“这些你收好了，钱很难挣的。”
聂云姝自己辛辛苦苦做了大半年，才挣些钱，店铺装修、买卖不了，随随便便就花费许多。
卫卿听着聂云姝的语气里没有责怪，眼睛一亮，立刻问：“你原谅我了？”
话里的欣喜完全藏不住。
聂云姝没打算与卫卿置气，他是为了正事才隐瞒身份的。
再者，还是她主动要雇佣卫卿来当帮工的。
只能说她倒霉吧。
“好了，你可以走了。”
聂云姝转身腰下楼。
卫卿立刻喊住聂云姝：“我有事要和你说。”
聂云姝的脚步顿住，但她没有转身，就这样背对着卫卿：“什么事，你说。”
卫卿看着聂云姝的背影，眼底的不舍、眷恋通通喷涌而出。
“我要走了。”
他的声音很小，显得很无力。
“来和你说一声。”
聂云姝的心扑通下坠，一种奇异的情绪覆盖了先前与卫卿辩驳时的难受。
她转身，与卫卿的视线对上。
“什么时候？”她无法阻止卫卿的脚步，她本来就没有立场阻止。
“今晚。”
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只隔了一米的距离，可这短短一米却像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好，一路平安。”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聂云姝只能祝愿卫卿走上康庄大道，一路平步青云。
卫卿还欲再说，但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两个字：“谢谢。”
聂云姝没有送卫卿离开。
夜里，卫卿带着鱼绥、鱼纪两人先行赶回。
聂云姝彻夜秉烛，一夜未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