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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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众人看在易御洲的面子上，即便对柳失不满甚至愤恨，但也不会直接表现出来。程鱼一和杜琛这种暴脾气除外。
但现在，柳失这句话一出，众人也顾不上顾忌易御洲了。
“你是想说我们鸿都市特能管理局内部有内奸？谁给你的胆子在管理局挑拨离间！”
“证据呢！拿着一些影儿都没有的猜测在这乱说什么！你是何居心！”
“大家听你说到现在是给易调面子，你别不识好歹！”
“林队，我觉得最开始程部长说的对，无关人士旁听就不合理！更不能被这些胡话带偏思路！”
“易调，我们请您来当外援，是尊敬您，信任您，可您也不能耽误整个管理局的时间！案子还没结，随时都会出现新的受害者——”
“不会了。”
柳失的话音依旧很平静，在一众情绪激动的指责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你说什么？不会？不会什么？别以为仗着易御洲护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案子面前，什么S1不S1，不帮忙就滚蛋！”
众人骂柳失归骂柳失，这样指名道姓骂易御洲的，还真是第一个。
林禹安头疼地开口：
“成哥，您冷静些。我相信易调不是那个意思。都是误会，让易调解释下。”
林禹安口中的成哥成钦野，虽然只有C级，但因为是在场资历最深的人，又在特能管理局成立初期有过很突出贡献，所以在场的人都会尊敬地喊声“哥”。
易御洲还没开口，柳失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
“我去见了陈秉渊，他说……”
十分钟前。审讯室。
“爆炸案后我再没发现过他们的踪迹。直到一周前，我收到一个奇怪的信封。
信封里放着一张照片，我不认识照片上的人。
在我拿出照片的几秒后，照片和信封都瞬间消失了。
应该是一种特能。我于是想到了他们。
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于是照片消失后我尝试按照记忆去找照片上的人。
后来，管理局找上门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张照片上的人是闹得沸沸扬扬详细信息又压的很死的连环分尸杀人案的第三位受害者。
他们说查到我找过那位受害者，持续性地，一直到她死的时候。
他们问我想干什么，知道些什么，我……
我在那个时候想到了你。
我知道这不是他们给我设的死局，回转的余地甚至很大。
但我不想说什么了。
于是我就说是我做的，被扣在了这里。”
“不，这就是他们给你设的死局。”
柳失声音有些冷，拳头已经攥了起来：
“因为我死了。他们不会知道【手到病除】发展出了新详细点，更不可能想到易御洲会用这个详细点把我复活。
所以他们算好了你的反应。你不会向管理局松口。哪怕这么做百害无一利。
但因为我死了，所以你一定会这样。
这就会导致案子推不下去，最后很可能，管理局会给你判罪，然后结案。
所以……
这是最后一起了。否则他们不会放心地让你当替罪羊而不用担心新的案子发生后被拆穿。
最后一起，为什么这是最后一起？又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替罪羊？他们要保护那个真凶？是他们的核心人物还是……社会影响这么恶劣的案件，管理局不会在这种案子上不用心，但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出来凶手，是被有意误导了大方向吗……”
柳失一边理着脑海里混乱的思绪，一边回想来的路上易御洲给自己看的案件资料。
快要把脑袋压爆的头脑风暴中，他感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住了。
易御洲声音很轻，透着点劝解的意味：
“别急，你接触他们最久。如果现在有人能理透他们的想法，那个人一定是你。
慢慢想，既然这是最后一起，就不用担心有新的受害者了。”
“不会有新的受害者，对，不会有新的受害者……”
柳失在易御洲的安抚下重复着他的话，脑袋爆炸的感觉一点点淡去，思绪一点点清晰起来。
“什么情况下不会有新的受害者，因为凶手不再作案了，什么情况下凶手不会再作案了，就目的是挑起特能者和普通民众对立情绪的连环分尸杀人案来说的话，不会是因为凶手觉得他想杀的人已经杀完了，那就只能是凶手怕了不敢了或者……
凶手不在了。”
脑海中灵光一现。
“能做出这样反社会案件的凶手会怕的可能性很小，最大可能是在作案过程中感到享受并愉悦的。所以原因是凶手不在了。
第三起，只有第三起受害者的照片，第三起后凶手就不在了。所以……
凶手其实就是第三起案件所谓的受害者！
是他们，他们杀了凶手伪造成连环分尸案里的一部分，为什么要杀凶手，按他们惯有的逻辑和风格，只可能因为……
因为凶手动了他们的利益！
第二起案件的受害者，很可能，不，【我会数数】看似鸡肋，但在非法交易里面可以说不是一般的有用，那就是他们的人。
所以他们动手了。
至于管理局为什么这么久一直查不出头绪……”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那个在门口站了许久都没有说话的人。
“易御洲，你当时和我说，管理局认为他们牺牲的五位调查员是我害死的，其中有一个人是鸿都市特能管理局网安部程鱼一的亲弟弟是吗？”
易御洲的眼神刹时变了。
“她恨死我了，哪怕我死了她还是恨死我了。所以，所以……”
柳失看着易御洲，一字一句地说：
“一个人的恨到了一定程度后，有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
会议室。
柳失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许久，申淮年才缓缓开口：
“所以尸检后我会觉得第三起案件的分尸手法比第二起要熟练太多，但推断这之间凶手有其他作案后有找不到对标的案子。
其实是因为凶手根本就没有进行其他作案，只是二三起案件的分尸本就是由不同的人实施的。”
杨彬突然开口：
“虽然我带人去第三起案件受害者所在小区调查时，受害者父母表现出明显抗拒和不配合，还质疑特能管理局，所以第三起案件受害者可能很符合我们最初的推断：对管理局甚至新生者群体不满，意图挑起普通民众和新生者对立情绪。
但是，既然他只进行了两起作案，第三起案件是怎么也恰好顺上前两其案件，案发小区新生者占比过多这一点的？难道只是巧合？”
柳失开口回答道：
“也不算巧合。第三起案件受害者及其父母对新生者群体和管理局存在那么大的敌意，可能本来就是因为小区里新生者占比过高导致的。
犯罪集团发现了这一点刚好能续上，索性直接拿来用了。
当然，即便不是这样也没关系。依他们的作风，调整计划再构思另一种作案误导视线就好。
这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
柳失顿了顿，又补了几句：
“当然，以上这些也可能都是我和陈秉渊串通好的口供，为的就是扰乱管理局的方向，挑拨你们内部关系。
但易御洲当时可是全程在场，而且也对我的猜测没什么异议。
不过呢，说实话，我觉得案子拖了这么久了，本来就一头雾水，也不值得再特意耗费心神去扰乱调查视线。
所以各位，信不信由你们。”
又是一阵沉默。
柳失没明说，但所有人都清楚，如果以上推断成立，那就说明——
负责监控视频的网安部上报的信息有问题。
所有人的视线转向从刚刚开始就没再说话的网络安全部负责人：
程鱼一。
林禹安皱着眉开了口：
“鱼一，大家都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犯错，给个解释吧。”
程鱼一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开了口：
“林队，大家，抱歉。”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神情都变了。
如果说在程鱼一开口前一切都只是柳失的推测，那程鱼一开口后，这个推测的可能性，就提高了一大半。
“程部长，所以你真的误报了从监控视频中得到的线索。为什么啊？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
程鱼一叹了口气：
“第二起案件发生后，我收到了一个奇怪的黑色信封……”
……
两周前。程鱼一住处。
0215连环分尸杀人案影响过于恶劣，调查又一直没什么头绪。程鱼一结束工作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心里满是烦躁和疲惫，随手拿了信箱里的东西，没注意看就进了屋。
开了灯之后，才发现里面有一个奇怪的黑色信封。
调查员的身份让她心下警觉，冥冥之中有种直觉告诉她：
这个信封很可能和0215连环分尸杀人案有关。
她打开后，看到了一张——
一个二十五岁左右模样的年轻男子的照片。
照片反面，有几行小字。
姓名：陈秉渊
特能：隐身方向
情况：是三年前0109爆炸案凶手柳失在世时唯一的朋友，目前身在鸿都市，对特能管理局存在极大不满。有极强反社会人格。
程鱼一看到这几行字后瞳孔猛地一震，下一秒，照片和信封却都从手上凭空消失了。
哪怕知道这个信封来路不明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但因为那句柳失在世时唯一的朋友，她鬼使神差地把这个消息瞒了下来，没有上报管理局。
在之后的调查过程里，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把方向往作案者特能疑似隐身上引导。
最先程鱼一的心里也有不安，但案件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她觉得死马当活马医也比无头苍蝇到处撞要好。
直到第三起案件发生后，管理局在调查中发现了陈秉渊。
她看着那个曾经出现在信封中照片上的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一瞬间，她一个经验丰富的调查员，竟然直接就笃定他就是案件凶手。
所以明知道监控找不到凶手踪迹，除了特能是隐身方向外其实还也有别的可能，她却依旧引导调查方向往这方面走。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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