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星汉长明

37、心魔作祟

　　半月期限到，叶昭带着柳惜音踏上了去西北的路，赵婉被剜了双眼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却没料到叶昭一行人刚离开的当天夜里便被人灌了药。

　　如此一来，每日一到子时赵婉便浑身带着骨头都发痒，身上被赵婉自己挠得血肉模糊，那一张曾经绝色的脸上也全是血痕，赵婉却因为看不见而无知无觉，更痛苦的是会有人给她伤口涂蜂蜜，然后将她绑起来再给旁边放上几个蚂蚁窝，白日里就会有人来给她上药，夜里又挠破，重复往返到想死，每次想自尽，就会被人绑起来，痛不欲生。

　　一月半，一行人到达西北天裕关，这里有曾经的镇北王府，到地方之前就已经有人整理打扫好了，只等着叶昭入住。

　　柳惜音还是很高兴的，赵婉之事解决后，叶昭对她好了很多，也许是因为下药之后的那两个月叶昭对她发疯之后的愧疚吧。如今三月已过，倒是没有呕吐等反应了，吃东西也好了许多，柳惜音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孩子很乖，赶路辛苦都没有怎么折腾她。

　　马车刚到府门口，叶昭將柳惜音扶下车后就上了马要去军营，柳惜音思量着这才刚到，不用这么着急吧？

　　“阿昭不歇歇么？”

　　叶昭瞥了一眼柳惜音放在腹部的手，袖子下的拳头捏得死死的。

　　“本王不累。”说完叶昭就带着人打马离开，留柳惜音及她带来的侍卫下人在府门口。

　　大秦帝姬按规制可配备侍卫五十，柳惜音却能配五百，比皇女亲王的两百更多了不止一倍，至于柳惜音私下究竟养了多少，谁也不知道。

　　这次来西北，应该要待很久，故而柳惜音带了四百亲卫，剩下一百都留在上京帝姬府内。四百人不好安置，留下五十人在自己的正院附近值守，其余三百多人柳惜音在到以前就安排了别院让她们都过去待召。

　　“帝姬，天裕关毕竟不安稳，还是多留些人吧。”红莺觉得这边关之地，民风彪悍又随时可能有突厥人叩关，留五十人还是少了些。

　　“这是镇北王府不是帝姬府，留太多人不合适，我们的人平时尽量少在府中走动，更不要靠近王爷的办公处和书房之类的地方，只需要守好本宫的院子就是了，别院不远，有需要随时召来即可。”

　　“帝姬～您和王爷明明是妻妻，如今还怀着小世女呢！却弄得像房客似的。”红莺就是不喜欢自家帝姬这什么都替王爷想的样子，怎么不见王爷来替帝姬想想！

　　“好了，别抱怨了，阿昭以前怎么对我的，你不是不知，是本宫自己做错了。”

　　红莺哑口无言，可她的主子是帝姬，哪怕帝姬做错了，那也是对的，如今都委曲求全成这样了，凭什么叶昭还这么傲。

　　待进了府，柳惜音才发现天裕关的镇北王府和京城的王府格局基本上一样，只是西北之地没那么多花草树木，关外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这里也没有多少名贵花草能存活。

　　柳惜音如今毕竟是肚子里还揣了一个，这一路还是疲惫不堪，入府收拾好便躺在床上睡了。叶昭半夜才回了府，踉踉跄跄地想来是喝了不少酒，怕惊动了柳惜音，所以在即将踏入后院的门时还是收回了脚，回前院歇了。

　　这一夜叶昭睡得很不安稳，梦里都是帝姬府那夜，柳惜音和那两个乐师睡在一起的画面，陡然一转又是那个被自己拧断脖子的面首七窍流血却充斥着狂妄的笑意，嘲笑着叶昭的无能。

　　“叶昭，任你是镇北王又如何？帝姬府中我没能弄死你，如今你却要给我养孩子！”

　　“帝姬的滋味儿真是美妙啊，叶昭我比你先尝过了”

　　“镇北王，哈哈哈哈是绿帽子王吧！”

　　“叶昭，你知道帝姬在床上有多撩人么？”

　　“我的女儿会是镇北王世女，叶昭你辛苦拼下的一切，都会是我儿的！”

　　“滚！你给本王滚！！！”

　　叶昭自睡梦中醒来，突然坐起，神色狰狞，双目充血。

　　“你活着本王能杀了你，死了你以为本王会怕你么？野种，野种！”

　　突然头一阵剧烈的疼痛，叶昭抱着头在床上痛得打滚，镇北王府的大火，没有一刻不在折磨着叶昭。外间充斥着禁军的呼喝声，下人的求饶，还有侍女的尖叫，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刀一刀割下，保护自己撤离的亲卫被杀。

　　血，到处都是血。

　　“世女快走，活下去！”

　　“世女您和其她人先走，属下，断后！”

　　“世女，王爷死了，王妃也死了。”

　　“王爷，您要报仇，您的命是多少人换回来的！万不能沉溺于儿女情长！”

　　“吾儿放心，有母王给你做靠山，吾儿怎么胡闹都可以！”

　　“昭儿，别听你母王的，母妃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阿昭，我心悦你。”

　　“这个就是镇北王啊，听闻给昭宁帝姬做过乾宠，在后院争风吃醋真是丢尽了老镇北王的脸面啊。”

　　【注释】

　　叩关：指的是敲击关门或城关而有所求。出自西汉·贾谊《过秦论》“百万之师，叩而攻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