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星汉长明

20、龙之逆鳞

　　叶昭一听这话更不得了，柳惜音的手段自己太清楚了，这些年不论宫中还是帝姬府，谁敢对自己有觊觎之心甚至只是走得近些，没多久人就会消失不见。记得当初宫中那个二等宫女，只怕也是因为给自己说了她的所在之处被她给弄死了，简直是心狠手辣至极！否则一个没有娘亲庇护的帝姬，如何赢得皇帝的注意和宠爱，在后宫的算计里潇潇洒洒地活到出宫开府，甚至大张旗鼓豢养乾首皇帝都不责罚。

　　“你最好不要对她下手，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你想怎样对本宫不客气？杀了本宫吗！那你现在就来啊！叶昭，你这个负心薄幸，始乱终弃的骗子！”

　　柳惜音见叶昭这么怀疑她，维护那个赵婉，气得七窍生烟，心中酸涩不已，在叶昭心里她柳惜音就这么狠毒，狠毒到连叶昭唯一的亲人也会下手不成？

　　街上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毕竟这昭宁帝姬和镇北王之间那不得不说的故事可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叶昭看着周围聚拢来看热闹的人群，脑子里就全是世家乾元的讥讽，坤泽们的肆意调笑，像看物品一样的眼神，还有柳惜音养在西苑里的那些乾首，还有她在西苑彻夜不归与两个乾元同寝的记忆，一切的一切，如潮水涌来。

　　最终，叶昭拂袖而去，赵婉横了柳惜音一眼便去追叶昭。

　　柳惜音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她又把人气走了，明明不是想这样的，明明是想好好和叶昭说说话的。

　　“红莺。”

　　“在。”

　　“去查那个坤泽，从头到尾，给本宫查清楚。”

　　“是。”

　　阿昭，是不是你是镇北王了，所以本宫现在没用了，所以你才般对本宫。本宫还有用的，本宫可以帮你重回朝堂。甚至，也能让你君临天下。

　　“表姐，你等等婉儿，表姐～”

　　叶昭走得太快，赵婉在后面跟得有些辛苦，可惜她的呼喊并未能让叶昭减缓脚步。

　　中秋佳节

　　叶昭如今算是个空有爵位的闲人，平时也就秦楼楚馆，茶楼酒楼的四处闲逛，皇帝必然有派眼线盯着自己。

　　为了降低皇帝的戒心，叶昭把一个纨绔乾元扮得像模像样。

　　今日中秋宫中有宴，叶昭早早地便安排了府中事物，叮嘱了赵婉等自己回来过节，中秋团圆，自己却只剩下这一个远房表妹了。

　　安排完了叶昭便骑马往宫中去，赵婉想着今夜是个好机会，便准备亲自下厨做些小菜，晚上和叶昭好好聊聊增进感情。

　　叶昭进了宫便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饮酒，不主动与朝臣说话，安分守己，只是看见漂亮的小宫女会调笑两句。

　　没多久，人到齐了，帝后也携手而至，身边还跟着柳惜音。宴饮不曾分席，接下来就是皇帝发言表示中秋夜宴开宴，众臣一顿吹捧，看歌舞，上酒菜。宫宴么，无非就是这般一个流程，菜都是提前做好温着，从御膳房送过来基本上已经凉了，也就一点稀罕水果和酒还算合心意了。

　　“哟，这不是镇北王么，咱聊聊天儿啊。”

　　司徒琰，端国公家的嫡次女，京中出了名的纨绔乾元。此刻司徒琰正端着酒杯，一副姐俩好的样子凑到叶昭桌旁。

　　“哦？司徒琰，本王还不知与你有什么好聊的，说来听听。”

　　叶昭也举起酒杯一口饮下，笑咪咪地揽住司徒琰的肩膀，旁人看着就是两个纨绔凑堆去了。

　　“诶～听闻你给昭宁帝姬做过乾首啊，”司徒琰挤眉弄眼道，随后压低声音：“上次我见过昭宁帝姬，那可真是，美得不可方物，不知滋味儿如何？你给我说说呗？”司徒琰满眼的垂涎欲滴，想要一亲芳泽之意，却没看见叶昭陡然冷下的眼神，还接着作死道：“你说昭宁帝姬为何宁愿要些个乐师也不选选我啊？我可是很愿意去帝姬府做乾首呐。”

　　叶昭终于连脸色也阴沉下来，揽住肩膀的手绕过去，卡住司徒琰的脖子将人提起来就是一个翻身后摔，然后便是密密麻麻的拳头落下去，将司徒琰打得满地滚。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拉架，最后还是皇帝开了口，叶昭才停手，似是气不过又补了一脚。

　　“放肆！叶昭你这是做什么！”

　　叶昭赶紧跪下认错：“陛下，臣扰了陛下的兴致，臣有罪，只是这司徒琰嘴巴不干净，臣一时气愤没能忍住，所以臣只是微微给她点颜色，以示警戒罢了。”叶昭此刻给人看来，就是一个冲动无脑不顾场合的暴躁臣子。

　　话虽未说清，但是众人都想着只怕是这司徒琰犯傻，提起镇北王给昭宁帝姬做过乾宠之事了。皇帝自然也是这般想，想着还瞄了一眼自己那个宝贝女儿。干咳了一声：“好了好了，将司徒琰送下去让御医好好看看，镇北王罚俸三月以示惩戒！众卿继续享乐吧，朕乏了，就先走了，你们跪安吧。”

　　皇帝巴不得叶昭惹事，最好是日日惹是生非才好。

　　【注释】

　　秦楼楚馆：泛指歌舞场所，烟花之地，出自元·张国宾《薛仁贵》第三折：“不甫能待的孩儿成立起，把爹娘不同个天和地，也不知她在楚馆秦楼贪恋着谁，全不想养育的深恩义。”

　　跪安：清朝皇室礼节之一，一指是磕头请安，二指皇帝叫人退下的一种婉转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