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星汉长明

18、金屋藏娇

　　柳惜音等了一月，也不见叶昭上门，前些阵子叶昭忙她知道，如今已是没什么事情了，可叶昭还是不来，干脆就收拾收拾去了镇北王府，却没想到到了门口竟然被拒见？且门口的侍卫看她都充满敌意。

　　这一趟出门，柳惜音才知道坊间的流言到了什么程度：“镇北王叶昭曾为昭宁帝姬乾宠，和帝姬府中各色的乾首争风吃醋只为求得帝姬宠爱。”

　　“镇北王还曾在宫中做过奴才。”

　　“其实镇北王是个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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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各样的流言喧嚣尘上，让柳惜音不知所措，此时她才意识到这些流言和带着叶昭招摇过市时别人的话都是一把又一把插在叶昭心上的尖刀。一个贵族乾元，骄傲和自尊如何容许的了这种事情？如今叶昭成了镇北王，这些经历更是成了叶昭抹不去的污点。但为何流言会传得这么厉害，甚至平民都知晓，柳惜音怀疑一定是母皇在身后推动。

　　一个有这么多污点的镇北王，叶家军还会信服么？叶昭又如何让下属信服？

　　如果说以前叶昭只是一个琴师无所谓这些的话，如今身处高位又是一朝翻案这样的大事后，整个上京的权贵甚至于平民，没有一个乾元不在心中嘲笑于叶昭。上京的坤泽们都在感叹昭宁帝姬有本事，异姓王爷都被收做乾宠。

　　柳惜音失魂落魄地回了帝姬府，叶昭不肯见她，她也知晓如今叶昭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一纸召请便必须得来的琴师了。
　　而叶昭最近越发暴虐，总觉得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带着讥讽，这让叶昭觉得耻辱，自己真是丢尽了叶家的脸面，再想到那日在帝姬府看着柳惜音和两个乾宠睡在一起就更让叶昭觉得自己真可笑！

　　叶昭，你当你是什么？你无非是她柳惜音众多奴才中的一个罢了。

　　“小王爷，表小姐已经接到了，如今已在来京城的路上。”

　　“去后院给她收拾一处住处来，就最大的兰亭阁吧。”

　　这些年表妹受了太多苦了，都是因为我叶家才受的无妄之灾啊。

　　“是。”

　　十日后，叶昭亲自到府门口迎接这个六年未见的表妹。

　　一辆青色华盖马车缓缓驶来，到镇北王府门口停下。

　　叶昭走上前亲自撩开车帘扶车中之人下来。

　　“表姐。”佳人美目含泪，又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欲语还休。

　　“表妹莫哭，我们入府再叙。”

　　叶昭一路扶着赵婉进府，到了大厅才放开，让人上了茶。

　　接下来自是一番经年未见，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场面。

　　叶昭手下的人找到赵婉的时候，人已是在青楼之中，可想而知这个表妹家破人亡，流落在外吃了多少苦。若非是受叶家牵连，她本该居于后院，无事写写诗词，做做女工，待年龄到了便风光出嫁，与良人相携一生才是，想到这些叶昭就觉得愧疚不已。

　　“表妹无需再担忧了，以后就在王府安心住下，不会再有颠沛流离，本王会照顾好你的。”

　　“表姐，您如今是婉儿唯一的依靠了。”似是说到伤心处，赵婉又哭了出来。

　　叶昭无法，只能上前安慰，赵婉扑进叶昭怀里哭得声嘶力竭。这让叶昭尴尬的很，这毕竟大庭广众的。可如今表妹又哭得这般伤心，若是推开，又好像有些不近人情。好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如今阔别重逢，一时情难自禁也是有的。

　　终于，赵婉哭够了这才起来，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拿了手帕去擦叶昭胸前的泪迹。

　　叶昭退后一步避开：“表妹，不必麻烦了，本王稍后也是要换衣的。”

　　“表姐可是觉得婉儿脏了？可婉儿也没办法啊，春晓为了护我，让恶霸打死了，我拼命逃，最后还是被人给卖进了青楼，在那里……表姐，婉儿也不想的！”

　　赵婉捂着脸，似十分伤心，只是叶昭没看见，她帕子挡住的眼睛里有多少算计之色。

　　“表妹莫要误会，本王只是不喜欢与旁人有身体接触，何况表妹是个坤泽，我身为乾元，更该避嫌才是，否则会坏了表妹名声。”叶昭赶紧解释，生怕这水做的美人又开始哭。

　　“可我进城来一路听闻表姐和，昭宁帝姬她，你们……”

　　“住口！”随后叶昭似是发现自己反应太大，怕吓到赵婉，又缓了口气道，“以后莫要在我面前提起柳惜音，本王不喜欢！”

　　赵婉闻言，帕子都要搅烂了，若是真的不在意，岂会有这般大的反应，还直呼昭宁帝姬的名讳。

　　“对不起表姐，婉儿以后再也不提便是了。”

　　“你一路来也累了，我给你安排在兰亭阁，一切都打理好了你去歇歇吧，晚上一起到正厅用膳。”

　　“是。”赵婉给叶昭盈盈施了一礼离开。

　　赵婉随丫鬟一路到了兰亭阁，这便是她的住处，兰亭阁的主建筑是一个二层小楼，一旁还有几间错落有致的屋子并一个小厨房，院中假山莲池俱全。进了楼，内间各种陈设皆是上品，古董花瓶，上好的花梨木桌椅，珍珠串的门帘，应有尽有。

　　【注释】

　　招摇过市：指在人多的地方大摇大摆，显示声势，引人注意。出自《史记·孔子世家》。

　　错落有致：错落，参差不齐；致：情趣。形容事物的布局虽然参差不齐，但却极有情趣，使人看了有好感。出自《晋书·卫恒》“纤波浓点；错落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