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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陈佑安在家修养了一个星期,张宁在学校刺挠了一个星期。趁着大课间张宁偷偷摸摸来学校后花园的红房子厕所里面给陈佑安打电话。
      “你咋还不回来,你不来我在班里浑身难受。”
      “我等会儿去医院拿药,去看看你?想吃什么?”陈佑安温声安慰道。
      “你奶说好给我炸带鱼的,我吃带鱼。咱学校后边那一片长着草的栏杆那,你来了滴我。”
      五中新来的校长是个神经纤弱的老校长,特别看重学习,年年都要组织全体教职工北上衡某中交流学习。陈佑安这一届新高一是他来到这个学校正式带的头一届,也是实施衡某中作息规范的苦逼第一届。
      每个班新增摄像头四个,家长非必要不能探视,各种零食不能带进学校,课间缩短至七分钟....
      “傻*学校傻*校长,年纪那么大不回家养老学什么新时髦!”
      “学校食堂能吃*人,还不让带零食!你妈都还叫你回家吃饭呢!我妈就不能来看我!”
      再说张宁,在家里头是个人物,犟起来九头牛拉不回来的几十斤的小身板从小到大一身的反骨折也折不断。什么本事也没有,与人作对谁能比肩;发起癫来,市场大妈都要退避三舍。
      六岁被家长强制从爷爷奶奶接到身边,从此“犟种”的名号在家属院里经久不衰。
      陈佑安遥记得四年级的张宁放学早,一放学她乖乖的等在五年级的楼道口等自己放学,小小圆圆的她安静地站在那儿惹的几个老师驻足捏她的小脸蛋。
      回家的路上刚开始安安静静地跟在自己身后,路过一片废弃的啤酒厂,里面传来尖锐的猫咪的叫声,陈佑安还未回神,身边的小土豆就疯地冲了进去。
      张宁喜欢猫咪,她要救猫咪。陈佑安赶紧跟上,怕出什么意外,给家长打了个电话。
      “你们给我放开!”张宁生气时尖锐的声音震得耳膜生疼。
      “谁啊,小不点,滚一边去!”两个男生,大概是初中生的样子,穿着校服,拿着绳子吊着猫。
      破抹布似的小猫在空中疯狂的挣扎尖叫。
      张宁拖着棍子比身子还长的棍子直接冲了上去,陈佑安来不及阻止,大声喊着来人,要冲上前把人拉开。
      张宁一棍子扫到抓绳子的男生腿上,整个人生气的像炸毛的小狮子,她扭头对着陈佑安吼了一声,“站那别过来!”直接冲上前跟那男生肉搏,旁边另一个对刚刚发生的状况始料未及,陈佑安立刻跑过来捡起棍子,尖锐的一端抵着男生的心口,“别乱动,小心我扎进你的心脏里!”
      另一边,男生三两下制住张宁,将她抵在树上猛地扇了她一巴掌,“小小年纪挺狂的啊?还敢打我,服不服?”说着,那男生又扇了她一掌,张宁气的疯狂的尖叫,死命地掐着男生的胳膊,“服你妈!”一口咬住男生的手掌。
      “张宁!快放开她,我报警了!”
      “啊!傻逼,看我不打死你!”男生疼的彻底火了,疯狂地甩着手掌,另一只手揪着张宁的头发往后扯。
      张宁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却撕心裂肺的呜咽,双手将男生胳膊上的皮肉撕裂。
      “诶!干什么呢!快住手!报警了!报警了!”闻声赶过来的大人大人,瞧着这边惨烈的状况赶紧过来制止。
      “干什么!孩子先松口,先松口,你家长呢?”大人一面控制住那男生,一面安抚张宁,另外一个男生趁机逃跑,被慌忙赶来的陈爸一把掐住。
      “爸爸!”陈佑安喊了一声,紧张地过去安抚失控的张宁,“表叔来了,表叔来了,张宁先放松,放松。”
      那个大人一把将男生按在树上逼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欺负小姑娘?哪个学校的?哪个班的?班主任叫什么?”
      男生低着头不说话,一边的手血淋淋的,疼的轻微颤抖。
      陈佑安帮着张宁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袖口抹了抹她嘴上的血迹,“张嘴我看看。”
      张宁乖乖张嘴,吐出一颗尖尖的牙齿。
      “怎么回事,我看看。”陈佑安紧张的扒着张宁的嘴看嘴里的情况,舌头和牙齿上全是血。
      “没事,牙硌掉了。”张宁顶着充血肿胀的小胖脸嘿嘿一笑。
      “怎么回事,叔看看。”陈爸拉着男生过来查看。
      “没事,没事。”张宁赶忙合上嘴,煞有其事地理了理毛糙的头发。
      “怎么回事啊?丫头,这么惨烈。”
      “爸爸,他们虐猫!我们在外面都听见猫的惨叫了,就过来制止。”陈佑安把张宁护在身后,恨恨地说。
      “小小年纪不学好!心怎么那么狠?那也是一条生命!”那大人一听气的恨不得扇他一巴掌。
      “我可是报警了,把你家长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什么家长能教出来你们这样的货色。”
      ......
      后来回到家里,张宁的妈妈非常的生气,气张宁不自量力,气她不听管束。
      陈佑安特意陪着张宁回家,希望大娘娘碍于她在,轻点训张宁。
      张宁妈妈拿着诫板,使劲地打了张宁的手心,“下一回,还敢不敢?”
      “敢”
      张宁妈妈愤怒地又使劲打了一板,属于家长的权威被一个小孩儿挑战在她看来是不允许的,张宁如此不听话,她还治不了她了。
      “还敢不敢?”
      “敢”张宁忍者痛意,继续道。
      “再说一遍!”
      “敢!”像是将痛感发泄出去似的,张宁大喊一声。陈佑安心疼地过来抱着张宁,“大娘娘,别打了,张宁知道错了,是我们两个一块去的。”
      张宁妈妈定了定神,没好气道,“佑安你先走吧,去,给你姐送走。”
      张宁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妈一眼,强硬地拉着陈佑安出去了,陈佑安轻轻地回握着她的手不敢挣扎,生怕她疼着。
      门口,陈佑安疼惜地摸了摸张宁的小脸,小声道:“跟你妈认个错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少吃点苦头,奶奶该担心了。”
      张宁含糊地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过来给我跪着!今天非得给你打服了不可。”
      张宁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张宁妈毫不留情地拿着诫板不停地打她的手掌。
      啪嗒——一半的木头断裂飞了出去。
      折叠式的诫板被打断了。
      “滚回房间里去!别去学了!”张宁翻了个白眼。
      妈妈火了,气急道:“不听话,给我犟!这就是你奶教出来的好孩子!我现在就给你奶打电话!真是个东西啊?这么小就犟成这样,长大还了得?”
      “妈,妈,妈,妈,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给我奶打电话。”张宁慌了,跪着爬过去拉她的裤脚,她一脚给她踹开,拨通电话。
      “喂,妈!”
      “哎,咋啦呀?”电话刚拨通一声,那头的老太太就接了起来,像是守着电话似的。
      张宁哭着给妈妈磕头,无声地祈求。
      妈妈完全不为所动,“妈,你可真教的好孩子,现在犟的不成样子,真是死都不改!打死她都不悔改。”
      “哎?张宁咋了?不听话了?”奶奶那头静了一静,小心问到。
      “你让她跟你说,不成器的东西,一天天净知道给人惹祸。”妈妈把电话甩道张宁面前。
      “喂?张宁啊”听着电话那头温和的声音,张宁两只泛着血丝红肿的手小心地托着电话,哽咽着叫了声奶。
      奶奶还在那头问着,张宁越听越害怕,但是看着母亲冷漠的样子,越来越生气,奶奶年级那么大了。
      越来越粗的喘息,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张宁大脑发胀,眼前一片模糊不清,脸旁开始发紫,鼻血流的一发不可收拾,她颤抖着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张宁“啊——”的一声,突然倒地抽搐,不动了。
      “张宁,张宁咋了孩子”奶奶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询问。
      张宁妈妈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原本不过是想通过奶奶让张宁服软,没想到这孩子气性那么大。
      她赶紧挂了电话,打120,掐着张宁的人中急救。
      奶奶这边电话突然挂断,她意识到出事了,赶紧打电话把在外面遛弯的老伴叫回来。
      “孩子可能出事了,咱赶紧过去,她妈是个急脾气,老是逼她,咱过去看看,别把孩子逼坏了。”
      “好好好。”
      陈佑安忧心忡忡地回到家,半夜突然开始说胡话,把弟弟给吵醒了,弟弟去妈妈房间告状,陈爸赶紧过来,一摸,孩子的头特别烫,一量温度39度,不正常,赶紧给孩子送到医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佑安刚稳定下来,又出事了。陈爸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平安几年,可别再出事了。

      爷爷曾经在市里的厂里工作,厂里分了房子,俩老人退休就回到了乡下,房子租了出去。房租自从张宁来父母那儿之后一直是她父母在收,说钱给张宁日常补贴用,俩大人也轻松些。
      经此一遭,张宁奶奶实在放心不下孩子。从小到大养的孩子脾气是极好的,平时也不吵不闹,特别听话,从来没犟过。爷爷是个脾气差的,孩子带在身边几年从来都没有发过脾气。这才过来几年,老太太看着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脸肿的看不见眼睛,肿的老高的小手上起着血斑,鼻子一酸。她什么也没说,把东西放下,端了一盆热水一点一点给孩子脸上的血痕,泪痕擦干净,理好头发,这个时候张爸过来了,看着张宁的情况不知所措。
      “都来了,我就直说了。”老太太脸一沉,看着俩大人,几十年的老教师的气势直接摆了出来。
      “这孩子不到一岁就送到我身边,你们说你们做生意忙,就把孩子丢给我。这孩子的体质跟家里其他三四个比起来差的很,一点点养大不容易。小时候不断生病,孩子难受闹腾点我这做奶奶也是很心疼的;懂事了点,孩子省心了,生病难受也是忍者不说,从不顶嘴闹脾气,更不会发脾气,至于犟,那更是没有。你们也知道你爸的脾气,带着孩子是从来没发过脾气的。”
      老太太顿了顿,看着俩人不说话,继续道:“你们说孩子大了,接过来受更好的教育,不让在村里,我也没说什么。但是,孩子来了不到一年,你们就接连给我打电话说孩子犟,每回我问孩子,孩子就低着头不说话,眼圈红的半天下不来。你们是父母,教育自己的孩子,我不好说什么。孩子三天两头拿公共电话给我打,说想回家。”
      “我还纳闷了,问她她也不说,给她说你爷去接你吧?她又说不用不用挺好的。”说到这,老太太抹了抹眼泪,老爷子叹了口气。张宁妈妈脸色有些难看。
      “那房子别租了,我和你爸搬过来住,你们忙的时候孩子我还能帮忙看着。”
      “妈........”张爸还准备说点什么,老太太直接扭头看孩子了。

      这么严的校规,张宁老老实实地在憋到周六才给她打电话,陈佑安觉得,张宁真是长大了。
      下午大课间,张宁偷偷摸摸地来到学校后边的围栏这,陈佑安早就等在那儿。
      “快来快来,没叫人发现吧?”陈佑安招呼着张宁,从包里掏出饭盒,里面有刚炸好的带鱼。张宁蹲在地上默不作声地啃带鱼,细小的刺被灵活的嗉出来正要吐地上,陈佑安掏纸捂在她嘴上,“吐纸里,等会儿带走。”
      周围的草疯长,嗡嗡嗡的蚊子声让人心焦,百忙之中的张宁分出一根没沾油的手指头扣了扣被蚊子咬的包。
      陈佑安掏出风油精给咬的包涂了涂。
      “喂?妈你在家吗?”前边突然传来说话声,张宁猛地抬头,张安琪转身碰上了一站一蹲一里一外的俩人。
      “安琪你也在啊?”陈佑安猛地大声打招呼压住了张宁的声音。在医院的时候陈佑安就隐隐感觉张安琪和张宁有点不对付。
      温柔的声音闯入张安琪的耳中,要说的话被打断了,只是这心砰砰砰的跳着,人一下子激动起来了。
      好奇怪。
      她匆匆说几句,挂断电话。陈佑安弯腰拿起一个蛋糕盒,在张宁震惊又嫉妒的目光中递给张安琪。
      “啊?”张安琪受宠若惊地接过蛋糕。
      张宁带鱼也不啃了,盯着蛋糕盒不放。陈佑安隔着栏杆熟练地一手遮住她的眼睛一手揉着脑袋。她笑着眨了两下眼睛,抬了抬下巴。
      张安琪承认,陈佑安很美。虽然清瘦,但是诱人。
      陈佑安松开手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催促着张宁,掏出湿巾塞给她,收起饭盒,“快回去吧,还有十分钟上课。”
      张安琪点点头先离开了;张宁胡乱擦了擦手,有些小生气,把包裹着鱼刺的纸团和擦过嘴的湿巾留给了陈佑安,只是摆了摆手,没有说再见。
      她迅速追上张安琪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罩着小蛋糕。
      “蛋糕必须给我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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