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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凉亭里,四人沉默不语。
      张安琪掏出本子,给陈佑安打着扇,她刚刚慌里慌张跑过来,脸颊通红,直到现在呼吸依旧有些急促,张安琪有点紧张地给她抚背顺气。

      “张宁,你。。。”看着对面的装鸵鸟的张宁,张安琪瞧着她那死样,没来由地恼火。
      梁乔拍了拍张宁,她坐在张安琪她们对面的长椅上,张宁跪坐着趴她身上,一动也不动,死了一般。
      张安琪看着陈佑安,陈佑安温柔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我有点累。”
      “累了?”张安琪停了手,“你靠着我休息一会儿。”轻轻地让出肩膀借着陈佑安靠着休息,另一只手继续地打着扇。
      陈佑安闭着眼靠着张安琪,眉间淡淡地郁结,张安琪侧头看着她,“难受?”
      陈佑安不说话,慢慢地放缓了呼吸。刚刚慌张跑过来,她的衣服凌乱;呼吸有些困难,夏季校服领口的扣子全解了开透气,露出了锁骨以下的位置。
      张安琪摇扇的手不知不觉间停了,她错愕地看着那一片苍白。
      突兀的疤,在心脏的位置粉红的增生朝着衣服里蔓延。
      单薄的胸膛,一截疤痕霸道地占据其中,如同完美的雕塑被嫉妒的人恶意毁坏。
      她生病了,休学了一年......
      张安琪失神地盯着那个地方,陈佑安靠着她,察觉张安琪身体僵硬,睁开了眼。
      “嗯?”
      张安琪没来由地鼻子一酸。
      陈佑安动了动,领口开的更大了,疤更长了。
      张安琪继续给她扇凉,本子挡在她的身前,遮住了那片脆弱地春光。
      疤痕,缝合过两次。
      开胸手术。
      做过两次。
      张安琪的姥爷是原市中心医院的胸外科主任,姥姥是内科医生,她从小跟随姥姥姥爷生活,家里医生多,耳濡目染地对于医学上的知识知道不少。
      两位老人一生都奉献给了医学事业,在家里经常讨论各种病情,研究就各种片子,张安琪年纪小也跟着看;后来长大了,学的多了,知道也多了。
      陈佑安睁开了眼,“怎么样?”张安琪看着她,问道。
      “还不错。”陈佑安起身,系回了扣子,看着对面俩人。
      梁乔闭着眼打瞌睡,张宁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咳。”陈佑安清了清嗓子,梁乔没动,张宁听着声儿挪了挪下滑的屁股,继续装死。
      “王清媛!”张安琪突然喊了一嗓子。
      张宁条件反射地身体一颤,作势要动。
      身上的人一动,梁乔跟着醒了,搂着张宁腰,看了张安琪一眼。
      “放我下来!”张宁挣扎不开,脑袋抵着梁乔的肩窝使劲,声音闷闷的,“放我下来!”
      “张宁!”陈佑安叫了她一声。
      张宁瞬间不动了。
      “别装死,你跟王清媛到底怎么回事?”
      天气还是热,说了两句话,后背上的薄汗就出来了,陈佑安又重新解开了一个扣子。
      几十年的梧桐,荫蔽青天,遮住了西落直射过来的阳光。
      校园里的人群逐渐稀疏,蝉鸣又突然响起,地面升腾的热气渐渐散去,周围稍显安静。
      张宁继续装鸵鸟,梁乔拍了拍她的屁股,“你姐跟你说话呢!”
      张宁摇了摇头,闷声道:“没事。”
      陈佑安无声叹了口气,靠回了椅背。张安琪眼瞅着背对的张宁,生气。
      为什么这人一点分寸也没有。
      梁乔看着张安琪,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张宁背,“热不热?”
      “热死啦!”陈佑安知道张宁别扭,自己跟自己拧着。
      不管了,让她自己想明白吧。
      张安琪加大了扇风的力度,陈佑安抬手拿过她手里的本子。张安琪额头上满是汗珠,陈佑安从兜里扯出了一条小小的方巾塞到张安琪手里,“擦擦。”
      张安琪看着手里的白色的小方巾。
      手帕?好新奇的习惯。
      “可以擦汗吗?”张安琪不确定地问。
      “可以可以,就是给你擦得。”张安琪看着白净的小方巾,犹豫不决。
      “哎呀!”陈佑安无法,拿了回来亲自上手给张安琪擦。
      梁乔坚持抱了一会儿,实在太热,要把张宁扯开,张宁不肯,“你热不热啊!”
      “不热!”
      “嘴硬!你看你头上的汗!”梁乔伸进张宁后背摸了一把,一手汗,一巴掌甩在她背上,“还不热!衣服都溻湿了!一手汗。”
      “不!”张宁死犟,从兜里扯出一块儿同样的小方巾,糊到梁乔脸上。
      “嗯?”张安琪看着梁乔拿下来方巾抹了把脸,“我一头汗,手帕你回头自己洗!”
      “这个手帕......”
      陈佑安折叠好方巾,“嗯?怎么了?”
      “我可以看看吗?”张安琪看着细白的手帕上晕染着自己的湿汗,有些心痒。
      “给,你没有吗?”陈佑安奇怪道。
      “谁跟你俩似的,这么讲究。”梁乔潦草地叠好方巾,揣进口袋。
      “我记着张宁给过你一块儿,她奶奶做的,还绣了小花样。”
      “那么好看的东西,我肯定收藏起来了!傻子才拿出来霍霍。”梁乔动了动腿,颠了颠,张宁脑袋撞了她一下,“你才傻子!”
      “诶呦!劲儿还挺大!”梁乔撇开她汗津津的脑袋,“好好好,你不傻。”
      张安琪看着手里的小方帕,翻折无痕,米白色的丝布,极淡的黄色细线锁边,其中一个方角淡紫色的丝线绣着“陈佑安”三个字,配着绣了几朵黄色小花的花枝。
      好精致。
      “这个是什么花?”张安琪摩挲着花枝问道。
      “桂花。”陈佑安笑了笑,跟着一块儿看帕子。
      “这是自己做的吗?”
      “不是,这是张宁奶奶做的,老一辈人的习惯了,她总说女孩子兜里要备着帕子,擦个汗啊什么的比较方便。”
      陈佑安扣了扣凸起,“主要是看起比较斯文,贤淑。她奶奶老觉得她有点粗鲁,所以给她做的让她时刻带着。”
      “好漂亮。”现在很少有人带了。
      “花是我绣的,还可以吧?”
      “张宁的帕子上绣了吗?”
      “绣了,我当时练手来着,绣的一个小圆福。梁乔的绣的是小苹果。”
      “我能看看吗?”张安琪看着梁乔问道。
      “给。”张安琪接过帕子,素白的丝帕,白色丝线的锁边,淡蓝色的名字,角尖一个红色的小圆福。
      张安琪狠狠地羡慕了。
      把帕子递了回去,仔细地将陈佑安的帕子叠好还给陈佑安。
      “喜欢啊?”陈佑安放回口袋。
      “嗯,很喜欢。”
      陈佑安没来由心颤了颤。
      “太热了这里,我们去甜水铺子吧!好久没去了。”陈佑安整理好东西说道。
      “好!”梁乔迫不及待地答应,张宁黏在身上不肯下去,热死了。
      “好。”张安琪帮陈佑安拿着东西,梁乔拍拍张宁,“下去!你去不去!”
      “去!”张宁嘴答应的很快,身体却慢腾腾地挪着,“等会儿你请客!给我们压压惊,就放过你。”陈佑安前面走着,说道。
      “哦。”
      “走,我们先去挑,让她们继续在外面热着吧!”

      放假前的这一插曲暂且被搁置脑后,一连高强度的上课,刚步入高中的新生,尤其是陈佑安尤其的不适应。
      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陈佑安从六点一下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被粗鲁的敲门声打断了睡眠。
      “姐,姐起床,我要吃蛋糕,你快给我做。”陈佑安的弟弟,大名陈佑柏,小名陈小米。今年五岁,虎头虎脑的,最喜欢姐姐,最喜欢吃。
      陈佑安小时候身体不好,受了很多罪,奶奶心疼,秉持着老一辈人的一贯作风,给她取了个俗名这样好养活,就给陈佑安叫大米,陈佑柏叫小米,只是现在陈佑安大了不常叫。
      “姐!我进去了!”国庆放假,陈佑柏高兴地不行,姐姐终于在家了,跟着姐姐有好多好吃的!
      陈佑安艰难地翻个身,难受地皱着脸不愿睁眼,“进,进吧。”
      陈小米在门外着急地扭了好几圈,圆滚滚的身子急切地想要进门,征得同意,他急急忙忙打开房门颠颠地跑进屋里。身后跟着豆圆,一大一小两个趴在陈佑安床边,等她起床。
      “小米几点了?”
      “八点半!”陈小米侧着头趴在陈佑安枕边,软乎乎地说道。
      “今天怎么起得真早啊?困不困?”陈佑安闭着眼摸了摸他的脑袋,旁边的豆圆也蹭了过来。
      “想吃小蛋糕!”陈小米嘿嘿一笑,凑着脑袋轻轻地顶了顶陈佑安,“姐姐快起床。”
      “好好好,这就起,想吃什么味的?给你做。”
      “今天想吃草莓的!”陈小米开心地说着,抱着豆圆,乖乖地坐在地毯上等姐姐。
      “好!”
      “喂?张宁,今天做蛋糕吃吗?”
      再说张安琪,那日和陈佑安分手回家,正正好路过一个丝绸店,破天荒进去逛了逛。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导购小姐穿着得体的丝绸旗袍,将无措的张安琪迎了进来。
      做旗袍的?那也可以做帕子吧?
      “那个,姐姐,有没有……额,帕子。”张安琪人生头一次说如此文雅的东西,有些娇羞。
      “啊,当然有啊,您是要定制还是成品?”
      “我可以先看看吗?”张安琪小心地将小行李箱放在角落。
      “可以,我带您过去。”
      张安琪跟着导购来到店铺一角,四方的红木八仙桌上铺了一张白色丝布,上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布料。
      “这是成品,您看您想要什么哪一种的?有亚麻的、棉质的、丝绸的。”
      “丝绸的。”
      “嗯嗯,请跟我来,您看您想要什么缎面的?有锦、缎、纱等等。”
      面前的帕子一叠叠地铺满了一整张桌子,张安琪看着密密麻麻的布料头皮发麻。随便指了一个与陈佑安的相似的问到,“这个呢?”
      “这个是双绉面,桑蚕丝,缎面有莹润的珠光,很轻盈,手感舒适,珍珠白平时也很好搭衣服。”
      张安琪胡乱地点了点头,“多少钱?”
      “嗯嗯,180,打完折是144。”
      144!
      张安琪下意识地摸了摸兜里的50,尴尬地笑了笑。
      “好的,我下次再来。”
      哈哈哈,被自己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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