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尾》灰叶藻

5、第 5 章

　　没过几日就是12月22号，首尾二人又是相约共同度过的。秦忱焰惦记着冬至进补，拉着别郁去相熟的私房菜馆吃萝卜羊肉锅。恰巧贺衍洲也过来了，在门口看到了别郁的车，很开心地让服务员领到包厢加入了他俩，三个人热热闹闹地点了一大桌子菜。
　　贺衍洲一心多用，一边大讲特讲录节目遇到的奇葩资源咖，一边各个社交平台刷得飞起，还不耽误每道菜端上来他都勇夺第一勺。他前一阵子比较忙，都没顾得上刷微博，这会儿挨个戳进队友的主页看看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八卦。
　　“咦，队长跟陆哥去意大利看秀了啊。”
　　“林子为什么沉迷丑特效丑滤镜，救命。”
　　“诶，你俩前天一起去摄影展了啊？”
　　秦忱焰往别郁碗里夹了块羊排，顺口回道：“是啊，刚好我俩没行程，去给成浩哥捧个场。”
　　“嗯嗯，”贺衍洲继续往下翻，“还一起爬山了？”
　　“还一起探班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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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衍洲慢慢地放下了筷子，狐疑地望向专心吃饭的两人。
　　他怎么觉得这二位，自打小分队首场演唱会结束到现在，就一直黏黏糊糊的感觉不是很清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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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衍洲在男团中以占有欲和嫉妒心强而闻名。对外不曾表现过，但在队内，但凡有哪两位队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密切，那就必定会遭到贺衍洲的强行插入。曾有名言：“凭什么只有你们两个这么亲？我会吃醋的，我不同意，得带上我。”
　　因为贡献过无数次修罗场名场面，贺衍洲的队内cp粉一直是数量最多的，且品类纷繁庞杂，令人眼花缭乱。当然，也正因如此，后来他与佟羽分手的消息爆出来时发生了大规模的脱粉和回踩事件，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其实贺衍洲是真的没有故意要卖腐的心思，而且是货真价实的纯直男对队友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想法，他就是单纯的容易吃成员的醋而已。十八个男人间的友情兼亲情可不是那么好维系的，要么大家一起变得更亲密，要么维持原状，总之他绝对无法忍受多年建立起来的平衡有被打破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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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秦忱焰和别郁显然是好过头了，一开始还能说是老幺因为小分队活动的事情心怀愧疚，痛改前非，极力弥补。可凡事总要有个度吧？贺衍洲戴上了有色眼镜，再看他俩的互动只觉得哪哪都不顺眼。
　　聊个天而已为什么要十指相扣？
　　饭吃到一半为什么要摸对方的肚子？？
　　贺衍洲简直心头火起，决心要拨乱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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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忱焰最近真的好烦贺衍洲。
　　本来就因为团内定位相似看这家伙不是很顺眼了——年纪只比自己大四个月，是团里第二小的；都是主唱，幸好一个在A队一个在Z队；别郁最宠的三个弟弟：除了辛呈之外就是他俩，甚至因为贺衍洲曾经在某次活动中受过比较严重的伤，别郁对他还要更纵容一点。
　　唉，大型团就是有这种坏处，人设定位什么的真的很容易撞诶。
　　本来忍一忍也相安无事地过了这么些年，可近来贺衍洲属实是有些过分。秦忱焰坚定地认为他是在故意针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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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团综里玩两人三足比赛，秦忱焰和别郁分到了一组，贺衍洲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撒泼打滚死皮赖脸地非要插进来，害得他们变成了唯一一队三人四足，难度系数成倍增长，好好的夺冠热门小队变成了倒数第一。
　　比如新歌录制的时候，别郁刚从录音室出来，按照顺序下一个应该轮到秦忱焰，贺衍洲却莫名其妙冲在了前面想插队。秦忱焰大感迷惑，同时坚决不愿意惯着他，拽着他的胳膊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他先进门。两人拉拉扯扯耽误了近十分钟，队友们终于看不下去了，飞上来一只室内鞋精准无误地砸到贺衍洲头上，他这才灰溜溜地退回了等候区。
　　再比如现在，A&Z出道十周年的大型粉丝见面会，台下尖叫起哄想看成员们玩嘴传纸片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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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几年出道的新男团好像是不太玩这类游戏了，可区区嘴对嘴传纸怎么难得倒被各种大尺度玩法历练出来的大前辈们。别郁摇摇食指，用轻蔑的语气回应疯狂起哄的粉丝们：“我们A&Z里随便抓两个人出去法式热吻，都不会有人害羞的好吗，传个小纸条有什么难的。”
　　如此大言不惭，自然是被主持人第一个请了上来，并递给他一个装满纸片的玻璃碗。
　　秦忱焰紧随其后，火速蹦跶起来主动站在了第二。开玩笑，团里这群疯子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了，玩着玩着肯定有人会使坏强摁头，越往后面越危险！
　　贺衍洲慢了一步，只能排在第三。他盯着秦忱焰的后脑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脸色不是非常好的样子。
　　其他成员也不扭捏，很快就凑齐了六个人，临时的第一小队顺利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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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二——一！开始！”
　　比赛哨声响起，别郁迅速将手上的纸片贴在嘴上吸住，扭头怼到秦忱焰的面前。这一下来得有点突然，还在乐乐呵呵想随便玩玩的秦忱焰被唬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仰，还好手及时抓住了别郁的胳膊才没有失去平衡。
　　别郁这会儿胜负心起，见秦忱焰没有立即接过那叫一个着急，皱着眉瞪他一眼又往前走了半步，上半身都跟他贴在了一起，仰着头想赶紧把纸片递过去。秦忱焰被他这幅急切的样子逗得有点想乐，对着嘴吸纸时就忍不住笑了场，被不轻不重地锤了一拳。秦忱焰立刻捂住胸口仿佛身负重伤，非得让哥揉了又揉，才肯难掩得意地抿嘴忍笑重回比赛。
　　这次秦忱焰重整旗鼓，准备要认真玩游戏了，可别郁和他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他甚至能数清楚哥眼下缀着的星星闪片。他一晃神，接纸时就又不是很顺利，眼看着别郁就要目露凶光，秦忱焰连忙深呼吸端正了一下态度，一手揽着别郁的腰，另一只手固定住他的后脑勺，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姿势成功接过纸片。
　　没等秦忱焰松口气，一转过身贺衍洲就猛地贴了上来。秦忱焰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贺衍洲的双臂死死箍住肩膀和腰，任由他狠狠地亲上来吸走了薄薄的的纸片。
　　台下的尖叫声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多年不曾遭受此等强吻的秦忱焰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贺衍洲的背影崩溃不已。“哥你看看他！”秦忱焰扯袖子狂擦嘴巴，一手拉着别郁向他告状：“这人疯了吧还伸舌头！啊啊啊我不干净了！！”
　　别郁也很惊讶，心想不是吧玩个游戏这么拼？？看到秦忱焰这副被糟蹋了的模样又很想笑，最后还是为了兄弟情强行忍住了，同情地给小狼拿来了纸巾和矿泉水，并抱着人拍拍后背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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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衍洲的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察觉到二人互动过于亲密时恶狠狠地盯了过来，看得他俩心里莫名其妙有点发毛。
　　“你最近得罪他了？”别郁悄咪咪发问。
　　“没有啊！”秦忱焰非常冤枉，“这个月除了大队活动我都没遇到过他！”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别郁叹口气道：“不然下一轮咱俩换个位置吧……真怕他把你给吃了。”
　　秦忱焰坚决不同意：“那还是算了！他这疯疯癫癫的样子指不定会怎么对你呢！还是我来吧！”
　　别郁：……一个简简单单的搞笑游戏怎么玩出了悲壮的感觉……
　　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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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轮传纸依旧不顺，秦忱焰跟别郁贴得近了就总控制不住抿着嘴想笑，一转身跟贺衍洲的交接则是越来越剑拔弩张。贺衍洲找茬儿的心思赤裸裸地摆在明面上，秦忱焰又不是什么好性子的软面包，两个回合下来攒了一肚子火气，要不是顾忌着在舞台上，早就撩起袖子跟这小子开干了。
　　别郁隔着他俩跟后面几名队友一直在聊瞎话打掩护，场上气氛倒还挺欢乐的，但他已经能预想到之后粉丝会怎样拿着放大镜逐帧分析、写小论文研究二人关系、甚至发展到粉圈互撕……不免觉得有些头大。
　　好在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操心，队长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情况。等到他们小组磕磕绊绊地耗完了比赛时长，退回到各自的座位，绪月和炎枫就假借要去后台整理，使眼色让那俩臭小子跟着他们从舞台后方静悄悄地下去了。别郁回头张望了几次，终于还是放心不下，也默默地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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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钻到下面就听到几米开外的秦忱焰在无辜喊冤：“……哥我是真不知道他在搞哪出，全程都是他在挑衅我已经尽力在忍了啊！”
　　绪月先看到了他身后的别郁，思索两秒对他道：“行，我知道了。确实错不在你，先上去吧。”
　　秦忱焰摊手做出个无奈的姿势，转身看见别郁本想拉他一起回去，别郁示意他有话要跟队长说，便就作罢，自己大跨步先回到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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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衍洲应该是被抓到隔间里遭受大刑伺候了，别郁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几声惨叫……
　　他与绪月诡异地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绪月先开口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跟我聊一下？”
　　别郁轻轻点头：“找个时间坐一坐吧，有点问题可能是得先跟你报备。”
　　绪月心中了然：估计不会是小事了……他拍拍别郁的后背，二人相携着一同重返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