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与战》米小娜

34、我爱你

　　晚餐林娜一杯接一杯的喝，这次喝醉后，意外的话少，万图扶着她回了酒店。

　　“醒醒”。万图轻轻拍了林娜的脸颊。

　　林娜迷迷糊糊哼了一声，软手软脚贴过来，顺势往万图怀里一倒，热乎乎的手捉住她的手腕，把脸埋进掌心，未散的酒精将万图的脸熏得滚烫，仿佛一块烧红烧透的炭。

　　万图见她情绪不高，俯下身，凑近了问：“要先洗漱吗？”林娜慢吞吞摇摇头，就保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不愿动弹。

　　“腿快麻了。”万图指弹了下林娜的额头，“让我起来动弹下。”

　　林娜眼睛湿润润的，两颊潮红，生出一股委屈的意思，万图被诱惑的亲了亲她，看见林娜没反对，她又抱着林娜狠狠的亲了起来，在林娜的脖子，胸前到处种草莓，林娜被刺激得像一滩水，意乱情迷之际，万图征求着林娜的意见：“我想要你。”

　　林娜不说话，她有点纠结，亲吻还行，发生关系，□□相对，还是和女生，委实她没有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万图无奈的咬了咬她的耳朵，说：“也罢，这才是你。”

　　万图抱着林娜的腰，把头埋在她的怀里，聊着家里的事，贪污事件查实了，万前进不是罪魁祸首，但他确实也收了项目方好处，虽然达不到立案标准，但是公职是保不住了，已经被开除了。谷桂芬和万前进领了离婚证，办了退休，拿下签证，一气呵成，准备去英国定居，奔向新生活。

　　“娜娜，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母亲有抑郁症吗?”

　　“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这么多年她困在这段糟糕的婚姻里无法自拔，抑郁症的状况也越来越严重。有一次小学放学我回到家，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推开门我看见妈妈歪在沙发上，客厅的地板被血染红了，她割腕了……你无法想象那一刻我是多么害怕，全身的都冻僵了一般。我出门去邻居家呼救，残阳如血，我强撑着软下的身体跑着，跑着跑不动似的，路好漫长，地面是软的，我的脚抬不动了……幸好她割的不深抢救及时，才捡回这条命……这么多年她把所有的心血全部倾注在我身上了，我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是她唯一的骄傲，是她脱离泥沼的希望，我的每一份收获都包含着她的付出……那一晚，她崩溃了，她不能接受我是个瑕疵品……。”

　　“后来呢。”林娜疼惜的问。

　　“她吞了安眠药。”万图无力，“娜娜，我累了。这些年因家事烦，琐事烦，因相思烦，我既得不到你的回应，也得不到母亲的认同，想占有却不能拥有，想成全却不能辜负，我逃不掉，割舍不了，我累了，放弃了。”

　　林娜再也绷不住了，她抱着万图的脖子，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一股暖流沾湿了万图的衣襟，“对不起，万图，对不起，这些我都不知道。”

　　“娜娜，怎么能怪你呢。只是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再陪着你了。”万图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永远把你放在心里，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夜色如梦，她们双双拥抱着像两只濒死的鱼，万图眯着眼遮盖着情绪，一下下轻轻抚摸着林娜的长发，林娜的眼泪有一搭没一搭的留着。

　　第二天早上的飞机，顾念开着车送万图去机场，车后林娜两人默默的坐着，像两只交颈天鹅相依相偎，手紧紧地牵在一起。到了机场顾念找了自己机场工作的朋友，领着他们到了候机区。

　　“请前往华盛顿的JL082航班的旅客请登机”登机的广播开始响起，看到旅客陆续登机的这一刻，离别的伤感如有实质，林娜的心陡然漏了一块，四面八方的风“呼呼”的往里吹。

　　“万图不要走。”林娜双眼噙着泪，低着头拉着她的手不放。

　　“不走你嫁给我吗？”万图苦中作乐捏了一下她的鼻头。

　　“嗯，我愿意，我爱你，我想做你的老婆。”

　　“你说什么。”惊喜来的太突然，万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双手托住万图的脸：“我愿意，只要你不走，我们永远在一起，或者你带我一起走。”林娜鼓起勇气承诺，是不是同性又有什么关系呢，此时此刻，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不能失去万图。“我都嫁给你了，你不要我了吗？”

　　万图的表情怔住了，心像烟花般绽放，在这一刻真真切切的感到了她的爱。巨大的惊喜冲击着她的情绪，而后又陷入无尽的痛苦，现实让她无奈万分，她用力抱紧林娜：“傻瓜，为什么要答应？为什么是现在？为了等这一刻！我在这等了7年，终于等到了你！我等到你点头了，一切太迟了。你太可恶了，你这个狡猾的魔鬼，给了我触不可及一个诱惑。”

　　“对，我坏，我坏到不可救药，是我怯弱是我白痴是我不懂感情，我不想失去你。日子还那么长，没有你我怎么办。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你跟覃阿东离婚，不要出国了，好不好。你还缺我一个新婚之夜，为了我你留下好么？”

　　“来不及了，娜娜我爱你，比你想的更爱你。但我不能跟你这么一走了之，我们不再是孩子，没有任性的资格。我不能对不起妈妈，对不起覃阿东，对不起爷爷的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要承担。”

　　在机场的提示音催促下，万图最后紧紧地抱着林娜，像是把她揉进身体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她发间的味道。轻轻的说：“打开我的空间，密码是你的生日，那是我送你的礼物。”而后怕自己后悔般大步走向登机口，头也不回的消失登机廊桥。看着飞机慢慢起飞，希望一点点破灭，直到飞机消失在云层里，林娜像泄了力般瘫坐在地板上，眼泪夺眶而出，她知道她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人。

　　在这个大家都用微信的年代，腾讯空间似乎有些落伍了，万图的空间一直都是私密的，林娜打开发现里面全是记录着她与万图的点点滴滴，有第一张水库的合照，有她们一起海边放纸船的照片，有万图散心的随笔，几百条记录无一不凝着爱意与痛苦，最后一张是昨天万图在她睡着时拍的两人带着戒指的手。

　　林娜，很高兴能走到你的身边，也很遗憾只能走到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