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杯》竹生木辛

6、我不想上班了！

　　辛温九今年开学早了些。现在在研究院里整天累死累活，连吃饭的空都没有。他以为是研一的原因，因为他大一的时候也是这么忙。
　　在研究院呆了三个月，瘦了十三斤。
　　“阿九啊。”辛温仪打来了电话，“怎么样，在院里还开心吗……你黑眼圈都掉哪儿了啊，你睡觉了吗。”
　　“我报告还没写完呢。”他有气无力的说“我三天，平均一天就睡四个小时。”
　　“辛温，报告写完了吗，导师要了！”
　　辛温九都快睡着了，可他的手一直在打字。这也算是个技能吧。
　　“马上就好了。”他回答到。
　　“写完就可以休息了。而且今天发补助金。”
　　听见这话他瞬间来了精神，没有几分钟就把剩下的报告写完了。
　　来拿报告的学长看见辛温九电脑小屏上的通话视频，一脸坏笑的问：“这谁啊，这么漂亮。”
　　辛温仪抬起头来，看着辛温九和他的学长。
　　“这是我姐……姐，这是我学长，叫何谦，特别厉害。”
　　何谦沉默了。他没想到对面是辛温九的姐姐。
　　“姐姐好。”他乖乖问好，然后拿着报告就跑了。
　　“看来你的名字还是让人闻风丧胆。辛温议员。”
　　“快休息，我要开会了。我这几天也没睡好，陈氏让我们信息部干经济部的事儿，我也是真服了。”她扶额，一脸无奈。
　　辛温九挂断电话。他趴在桌子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他是被拍起来的。
　　“下班。补助金已经打到卡里了。”
　　“下班？”
　　他拿起电脑和手机飞奔离开研究院，生怕下一秒又说加班。
　　回到家后已经近十一点了，他简单的冲了个澡就睡了。
　　他总觉得忘了什么。辛温九拿起手机，给秦辛雨发了条消息。
　　——不想待在研究院了。
　　——那就不上了。
　　——嗯。
　　——嗯个屁。
　　辛温九还没想好怎么回就睡着了。
　　“辛雨，这个是新来的，你带带她。”
　　秦辛雨正给辛温九回着消息，主管就给他这塞了个人。他也才刚来不久啊。他把手搭在那个新来的肩上，然后直接半瘫在了她身上。
　　“小子，为什么来这儿啊。”他点着根烟。
　　“哥，我撑不住你。”她小声说。
　　秦辛雨一看赶紧站直了身子。
　　“你一姑娘来这儿工作，怎么想的。”
　　“钱多，包吃住。”
　　“这种地方我们男的来都提心吊胆的，你不害怕？”
　　“我妹妹生病了。”
　　“你多大啊。”他上下打量着那个姑娘。
　　“十七。”
　　秦辛雨呆住了。
　　“你还是辞职吧，什么工作都比这个好。”
　　“扫地端盘子洗盘子我都干了，我能干的都干了。”
　　秦辛雨叹了口气，示意她跟自己走。
　　“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只要我不走的话。“
　　他一脸心疼。
　　“我本来也有个妹妹，能活到现在的话，跟你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你叫什么名？”
　　“黄静茵。”
　　“你以后就在这儿休息，饭都是统一的。”他漫不经心的介绍着，女孩拿着个小本子慢慢记着。
　　忽然，秦辛雨拍了拍黄静茵的肩膀，示意她进休息室。
　　“我再去抽根烟。”他边说边往外走。
　　他刚出去就被人拿枪顶上了脑袋。秦辛雨无奈举起手。来人比上一次多了几个，武力值跟之前的那一些不在一个档次上。
　　一群人黑压压的站在小巷里，凶神恶煞。他们都把手放到了刀上。也是，枪的话太容易引起注意了。
　　“秦悬给了你们多少钱啊。”
　　“别管，我们也是拿钱办事。”
　　“年底了，看样子你们也是有家室的人，不想回去过年了？”
　　他把手往刀上挪，挪的很自然，但谁叫对方太警惕了呢，连他这么细微的动作都被察觉到了。看来这群人实力不一般，得好好对付了。
　　有几个人拔出了刀，一点一点的向他的脖子和心脏逼近。
　　“我会这么傻，任你们宰割？”他抬起头。
　　“他亮瞳了……他亮瞳了！”其中一个男人声音颤抖，他边说边跑了。
　　“再见。”秦辛雨小声说。
　　一瞬间，面前那群人全部倒下，连叫喊声都没有。血溅了一墙，他全身都染上了血，白色的制服被染红了大片。
　　秦辛雨抹了抹嘴上的血，进了门。
　　“秦愿，多叫几个人来收拾，在夜总会后门。”
　　“有病吧秦悬，不是，他想累死我吗？”秦愿抱怨着。
　　“别叫了，快来吧，待会儿客人一走就麻烦了。”他挂了电话。
　　秦辛雨来到休息室，黄静茵被其他人围在中间打趣。
　　“你们干嘛呢。”
　　一群人站了起来，看见他满身红，不由得都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去跟各房间的客人说一声，后门坏了，让他们从前门走。”
　　房间里的人纷纷点头，飞快跑出了房间。
　　过去他们只知道秦辛雨跟段氏关系不一般，应该是段氏手底下的杀手，但是没想到他敢随时随地杀人。
　　但是来这里的人谁手上又干净呢。
　　“别怕，他不杀自己人。”一个跟秦辛雨走的稍微近点儿对着黄静茵说。
　　黄静茵差点就被吓哭了。
　　“我真不杀自己人。”他笑着说，“知道我为什么问你为什么来这儿工作了吧。别看刚才跟你说话的那群人都长得柔柔弱弱的，跟那老嫂子一样，实则一个两个的都能撂倒几个练家子。”他停顿了一下，“其实也都是老嫂子。”
　　“我……我只是想给我妹妹赚治病钱，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我现在就辞职。”
　　“你签了几年的合同啊。”
　　“一年。”
　　“我不会杀同事的，我又不是海族馆里的魔鬼鱼，闲着没事儿饿了吃同事。”他站起身，从沙发的抽屉里拿出一身新的制服，“去收拾房间的，我要换衣服。”
　　黄静茵飞奔出休息室。
　　秦辛雨换着衣服，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我最近太累了？”他自言自语到。
　　最近有几个主管请假回家了，所以秦辛雨就临时顶上，帮着剩下的这个主管管着下面那群人。
　　换好衣服后他就去帮忙收拾残局，临近两点才回到家休息。

　　“今晚小黄跟我，其他人自己看着办，一定要认真工作。”秦辛雨安排着，“宋主管，您看这样行吗？”
　　“行，今晚是放假前的最后一晚了，我们一定要干好啊。”
　　秦辛雨点着头。可突然，他感觉到自己鼻子里正往外流水，他一摸结果是血。
　　“我没事……”话没说完他就倒了。
　　“叫救护车！”
　　他突然又清醒了过来。
　　“叫小黄陪我去就行，你们不用管我。认真工作！”说完他就又晕了。
　　“晕的这么有水准？”宋擎打着急救电话。
　　不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
　　“病人长期熬夜，睡眠不足，再加上营养缺乏，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出院之后一定要多休息，多吃些含铁元素和钙的的食物。他还有点贫血呢，你看，血小板低了一些。”医生说着，“家属签个字吧。”
　　“我是他同事，我不是家属。”
　　秦辛雨已经醒了。他拽了拽黄静茵的衣角。
　　“小黄，你签就行。医生，让她签就行。”
　　黄静茵签了字。
　　她给秦辛雨倒上水，又喂他吃了一点饭。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这个味道他不喜欢。因为他那个最小的妹妹没的时候他闻到的也是医院里的消毒水味。或许当时还混着一点麻药味。因为她是在手术台上没的。
　　“我待会儿叫我朋友送你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那你怎么办？”黄静茵担心的问。
　　“你不要工资了？不给妹妹治病了？”他打开手机，给秦愿发着消息。
　　——市人民医院，普通病房，三楼。
　　——你进去了？
　　——嗯，速来。
　　一会儿秦愿就来了，还带着饭和果篮。
　　“我后天就出院你给我弄这果篮来……整的我好久出不去似的。”
　　“那我自己拿回家吃了啊。”
　　“小黄，你妹妹在这儿治病吗？”
　　“在。”
　　“拿去小妹吃了。小愿，你待会儿带着她回去。”
　　秦愿本想把直接果篮给黄静茵，但他觉得篮子太沉，黄静茵怕是提不了，就自己提着了。
　　秦辛雨靠在枕头上喝着水，看着两人离开。

　　“不行了，我再熬我就猝死了。哥，我求求你了，让我睡会儿。”
　　辛温九旁边的人双手和十，随后整个研一办公室里的人都开始了求饶模式。
　　“干完今天你们就三天假期了，你们别难为我，我也得看导师和院士的脸色啊。”何谦双手同样合十，向面前的人求着饶，“有补助，有补助，一人五千。”
　　一听有补助所有人开始工作模式。
　　直到晚上十一点，这群人才从办公室里走……爬出来。
　　辛温九连开车的劲儿都没了。
　　——累死我了。
　　秦辛雨没回。
　　——我们导师把我们当畜牲看啊。
　　依旧没回。等他到家的时候秦辛雨那边也没消息。
　　——今晚这么忙吗？我明天放假了，你呢？
　　因为太累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