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杯》竹生木辛

18、结婚

　　秦辛雨回家之后直接瘫到了床上，他连被子都没盖，穿着衣服就睡着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他打开手机，收到了二十多条信息和十五个未接来电。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辛温九发来的。
　　——到了吗？到了给我发消息。
　　——六个小时了，还没到？
　　最后一条可以看出辛温九急了。
　　——不回我消息？三月我回去你等着。
　　他想到前天晚上辛温九的力度，浑身打了个寒战。
　　他站在镜子前，拍了一张清凉照给辛温九发了过去。
　　——醒了。
　　——是我太过分了吗？
　　——你知道就好，我得去店里了。

　　他一进店就被闻语几个人拉进了舞池。今天人格外少。
　　“今天人这么少呢？”
　　“有的人说你不在他们就先不来了。”小寻沮丧的说，“估计他们是冲着你这张脸来的。”
　　“那可不行，名草有主喽。”他看着手机，跟之前的几个老客户发了消息，想拉拉客。
　　“哦对了，东方公子给你送了个东西，给你放到办公桌了。”
　　“我知道了。”
　　他走进办公室，看着桌上的盒子，快速打开，把里面的手链戴了上去。
　　终于，他可以安心地戴着它了。
　　秦辛雨看着那个白色方盒，觉得有几分不对劲。盒身上有两道锁。
　　他打开下面的那个锁——里面放着两枚戒指和一张纸条。
　　——你俩一人一个。
　　纸条上写的。
　　他还真和老妈子一样，想的这么周全。秦辛雨拿出其中的一枚戒指，戴到了自己右手无名指上。
　　——东方送的。
　　——我跟他没什么交情啊？
　　——送我的。咱们两个一人一个，我给你邮过去。
　　——好的。
　　秦辛雨回来之后突然不知道干什么好了。之前忙得头脚倒悬，现在闲成老大爷。他给那群来看他的人发了消息，说自己回来了。
　　他们有的人说明天肯定来。
　　“明天估计人就多了。你们今晚也早点休息。”
　　“谢谢主管。”
　　他回家后简单冲了个澡就睡了。
　　这一觉再一次睡到第二天中午。
　　“完了完了，又没回他消息。”他衣服都没穿，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
　　辛温九又给他发了很多消息，他依旧一条没回。
　　——我睡醒了。
　　——午安，睡美人。我都等成望夫石了。
　　——工作原因，每天晚睡，当然要晚起了。
　　——我要去准备工作了。
　　秦辛雨看了眼时间。北莽跟福国有三个小时的时差，现在他们应该是下午四点。这么算来，辛温九每天要多等他三个小时。
　　这也……太不公平了。
　　他新买了一盒烟，这一次他换了一个牌子，再也不抽之前盒底下有字儿的那个了。
　　他用不着看下面的寄语来判断自己的情感了。
　　秦辛雨正抽着烟，秦愿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申家把婚礼日期改了，改到今晚了。”
　　“谁家结婚晚上结啊。”他有点不相信，马上给秦楼音发了消息问她。
　　——你今晚结婚？
　　——他们家突然改了，没跟我说，我现在在化妆。
　　——嫁妆单子呢？秦悬呢？
　　——他在路上，嫁妆单子我看了，我们要的全在上面。你还来吗？
　　——得看飞机上还有没有我的空了。
　　他飞快的看着航班，找到了剩下的最后一个位置。是个头舱。
　　——有的，下午三点的，到的话得五点了。
　　——婚礼六点开始，我把位置发你。
　　秦楼音把酒店位置发给了秦辛雨。

　　下午六点，秦观雨出现在了酒店。他比之前穿的都要板正，还特意做了个造型。
　　秦观雨笑着进了秦楼音的房间。
　　秦楼音穿着婚纱，雪白的皮肤被称的更加白了，她那双深红色的眸子在头纱的遮盖下并没有黯淡，反而更加明亮了几分。
　　“哥。”她站起身，“你来了。”
　　“嗯，为了配的上你我还特意把我压箱底的衣服拿出来了，这个发型不错吧。”他摸了摸被梳的油亮的头发。
　　“好看。二姐……还来吗。”
　　“不知道呢。”
　　话音刚落，秦怀素和秦愿一块儿进了门。
　　秦怀素穿了一身墨绿色的长裙，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披肩。她只化了个淡妆用来遮盖脸上的疲色，她看上去依旧柔柔弱弱，其它的便没有什么变化了。
　　“大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
　　“瘦了。”秦观雨说。
　　房间里气氛降到了冰点。直到申寻进来，屋中的氛围才活跃了一点。
　　秦观雨打量着这个准妹夫。申寻算不上好看，但站在人群里也算是亮眼。他个子跟秦愿差不多，得一米八五往上了，但不如辛温九高。身材……身材也挺好，但不如自己好。
　　“哥，我婚纱好看吗，是他给我选的。”秦楼音笑着说。
　　没想到这小子衣品这么好，这个婚纱跟秦楼音的适配度百分之百。
　　申寻笑了笑，也跟着秦楼音叫了声哥。
　　秦观雨稍微点了点头。
　　“百年好合。”他拍了拍申寻的肩膀，眼神里全是警告。
　　这个眼神让申寻觉得心里发毛。
　　——在干嘛？
　　——参加姐姐婚礼。
　　——不是三月吗？
　　——改了。
　　——那三月你就能陪我了。
　　秦观雨关上手机，看向门外。
　　秦悬终于来了。
　　“伯父。”申寻快步迎了上去。
　　“小子，今天该改口叫父亲了。”
　　申寻有不好意思的笑了。
　　可以看出，他是真喜欢秦楼音。但秦楼音呢，她只在看着秦观雨的时候笑了几下，对这个申寻，除了说这婚纱是他挑的，她再也没对在场的人说过什么。她甚至没跟秦观雨主动提起过这个未婚夫。
　　秦楼音根本就不喜欢申寻。
　　秦观雨朝秦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申寻和其他人带出去。
　　“爸，姐夫，我看着客来了不少了，我们不出去招待一下吗？”
　　听了这话，申寻果然出去了，秦悬不想看见秦观雨也就跟着一块出去了。
　　等到他们走远，秦观雨才开始问秦楼音。
　　“你不喜欢他，对吧。”他帮她整理着头纱，“为什么要嫁给他？”
　　“秦悬让我嫁的，他用了好多计让我不得不嫁给他。”
　　“什么？”
　　“我在宴会上跟他相聊甚欢，当时他们家正在破产边缘徘徊，秦悬抓住他们家这一点，给了他们家资金，然后他父亲无意透露出自己儿子还未婚，秦悬就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说他也有个女儿到了年纪，不如叫我们俩相看一番。说是相看，实则是逼迫我俩。后来他拿你要挟我，我怕你真出事，我就嫁了。”
　　秦观雨苦笑。
　　“原来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你的软肋。”他十分无奈，也十分愤怒，“我死了没事儿，你们三个无论如何都要活着。苟着条命，总有翻身的时候。秦悬太过分了，但我看申寻不像是花花公子，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说到一半，秦观雨手机响了。
　　是辛温九打来的。秦观雨把电话挂了。
　　——不方便接。
　　辛温九几乎是秒回，但是他没看他回复的什么。
　　“好了，婚礼快开始了，我先去前面。”
　　“哥，待会儿你要牵着我走，万靖是家里哥哥或者小叔牵着新娘走红毯。”
　　“好。”
　　于是，秦观雨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上红毯，陪着她走向未知的幸福。
　　下台后，他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在暗处，秦观雨亲吻那枚戒指一遍又一遍。他看着台上正在宣誓的秦楼音和申寻，眼泪不住的往下流，他看了眼秦悬，他居然也在偷偷抹泪。
　　也对，平常再怎么恨，到了这时候也是会伤心的。
　　“你愿意嫁给他吗！”司仪问到。
　　“愿意。”
　　这两个字并没有什么感情，就像学生写作业一样。
　　“三姐一定要幸福啊。”秦愿说。

　　回到珅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申寻死活让他在万靖住一晚再走。盛情难却，秦观雨只得留下。
　　他打开手机，看着昨晚那条消息。
　　——我也会娶你。
　　下面是一张图片。辛温九手上戴着一枚戒指，就是秦辛雨寄给他的那枚。
　　——那你就等着我娶你吧。
　　——望夫石到时候就乖乖的坐在花轿里，然后晚上狠干你。
　　——滚。晚上我把你打的站不起来。
　　他换上工装，去了店里。
　　“总管你最近怎么老是往外跑啊。”
　　“喜糖。”
　　“你去结婚了？”黄静茵问。
　　“我姐姐。我哪能结上婚啊。”
　　“那可不一定。”东方离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来干嘛，没到营业的点呢。”
　　“我来找cici的。”
　　“他？他前天被调到十四街了，”秦辛雨回答道，“那两天你好像出差了。童笙亲自来要的人。”
　　“我怎么忘了这茬了。路西希是童笙带回来的。”他一跺脚，直接开车窜了。
　　“他俩有事儿，他俩肯定有事儿。”
　　“哎呀，cici都拒绝他好几次了，他还腆着脸追，好好的大少爷，都变成舔狗了。”小寻歪声歪气的说。
　　“好好说话。”秦辛雨拍了他一下。
　　“干嘛呀，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他闹着玩儿似的踢了秦辛雨一脚。
　　“有钱人都不定性，更何况是这么年轻的有钱人，说不定今天喜欢明天就不喜欢了。拒绝好啊。”闻语感叹到。
　　他算是店里员工正常的了。
　　秦辛雨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
　　别看东方离整天留连在各个会所，其实他跟人说的都是珠宝，给自己拉客户呢。外面都传他整天找伴儿，他就是口嗨，说要跟人家当炮丨友，结果最后还是拒绝。一个雏被人说成了放人鸽子的渣男。
　　“他也就口嗨吧。”
　　——在忙？
　　——刚闲下来。
　　——东方怎么知道的我们两个的尺寸？戒指很正好。
　　——他都干这行几年了，他用异能也能看出来。
　　——原来如此。
　　——行了，我要继续准备了。今晚我不忙估计。
　　——那就晚上聊。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想亲你。
　　——等你回来让你亲个够。
　　——我回去可就不只是亲这么简单了。
　　——随你折腾。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