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杯》竹生木辛

10、暧昧的感觉

　　好不容易撑到年底，店里的人都没了什么耐心，对待常客都不感兴趣了。
　　“雨哥，那个能喝，你去呗，我还想去看个电影呢。”女人拉着他的胳膊，撒着娇，“那个男的说话声音可大了，我耳朵都快被吵聋了。”
　　秦辛雨拍开她的手，进了包间。
　　“新客啊，之前没见过您啊。”他坐下，给男人倒着酒，“老板，您眼光好啊，这酒可不便宜。”
　　“来了个识货的。”他站起身来，拿着酒，一脸神气，“喝，一起喝。”
　　他给秦辛雨倒上了一杯，示意他尝尝。
　　“好酒。”他呷了口酒，说到，“时间不短了。”
　　“这个兄弟识货，存了好久了，今天我生日，特意拿出来庆祝。尽情喝！”
　　秦辛雨被他簇着喝了好几杯。这个酒，劲儿是真大，都给他辣出泪来了。但也是真的香。
　　“辛雨，来三十九，有个人要闹事儿。”对讲机里传来宋擎的声音。
　　“失陪一下。”
　　他来到包间，刚推开门就看见黄静茵正被一个男人灌酒。她已经醉了。那个男人搂着黄静茵，手在她身上乱摸着。
　　“美女，你跟我出去玩儿吗？”
　　黄静茵摇头。
　　“哥，她喝醉了，我陪你。”他端起酒杯，走上前。
　　“我就要她陪。”男人也有点上头，说话声音越来越高，“我就要她陪！”
　　黄静茵见秦辛雨来了，就想挣脱开那男人的手。谁想那男人抱得越来越紧。
　　“妹妹，哥哥有的是钱，你跟我出去玩儿一趟……回来我就给你这个数。”他张开手，比了个数。
　　这个数确实不小。
　　秦辛雨攥紧了拳头，一脸怒气。
　　“不不不，我干不了……”
　　“没试怎么知……”
　　没等男人说完话，秦辛雨一拳就打到了那个男人脸上。不等他反应，秦辛雨就把他撂到了地上，然后拖到屋外，连打带踹。男人毫无还手之力，只得求饶。秦辛雨喝了不少酒，酒精上头，他现在根本没有理智可言。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旁边的人拉都拉不住。
　　“你哪只手碰的她……”他压住男人的胳膊。
　　随着男人一声惨叫，警察也冲了进来。
　　“你要再摸她一下，我把你另外一只胳膊也卸了……你个贱丨货！”警察把他拷到了地上，“宋擎！叫段离尊捞我！”
　　宋擎给段离尊打着电话。他正睡得正香呢，就让电话给叫了起来。

　　段离尊到警察局的时候，秦辛雨正被拷在外面的椅子上。
　　他一脸怨气的看着秦辛雨。
　　“你……钱记得还我。”
　　他进了房间，跟警察交涉着。
　　“您还是求对方不起诉您吧。虽然那个被打的那个男的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是您那个会所里有未成年在工作，要是查起来可就不好办了。”
　　段离尊也不傻，他听出那个警察什么意思了。
　　“改天，我和你们局长聊聊，我这个兄弟不是惹事儿的性格。那个男的的资料来的路上我也看了，有不少案底在那儿呢。他我能搞垮，你……”他没往后说，“保释金多少。”
　　“五万……五万。”
　　段离尊拿出卡，刷上钱，带走了秦辛雨。
　　“观雨。”他叫到，“干的漂亮。”
　　“我还以为你要骂我呢。”他点着根烟，“给我换个地儿吧。我把……那姑娘我带走。”
　　“带着走呗。”段离尊说，“你去十二街管着那群不听话的，震震他们。我也管不了，一群老嫂子，可会撒娇了。”
　　“呦呦呦，你还直着吗兄弟。”
　　“直着直着。”他笑着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过个七八年，等楼音的信儿。”
　　“观雨，你说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啊……”
　　不等他继续说，秦辛雨就打断了他。
　　“娶妻只娶王儒芙……”
　　“要求还死高。”
　　“那你得更高啊……你娶公主吧。”
　　“滚滚滚，我哪有那么好的命。”
　　两人聊着天。
　　——下班了吗？
　　——刚从局子里出来。
　　——你被人打了？
　　听了这话秦辛雨笑了出来。
　　“谁啊……嫂子吗？”段离尊一脸坏笑。
　　——我把别人打了。
　　“滚蛋。是辛温九。”
　　“你俩还认识……你俩咋认识的。”
　　秦辛雨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给他复述了一遍。
　　“你俩有戏。”
　　“你再一次给我滚蛋，我俩爹有戏我俩都不能有戏。”
　　“反应这么大干嘛，我就是说说……说说。”
　　“好好好，说说……不过这小子确实好，以后谁跟了他谁享福。”
　　段离尊摸了摸下巴，开心的问：“你夸他夸的……感觉你喜欢他呢。”
　　秦辛雨使劲拍了下他的脑袋。
　　“疼疼疼。”
　　“不喜欢！我是直的！”
　　“错了错了。”他笑着说。
　　——需要我捞你出来吗？
　　——我老板捞我出来了。
　　——你老板人还挺好。告诉你个坏消息。我年后就去北莽。所以我们就见不到了。
　　——这是好事儿啊。
　　——可是我见不到你了。
　　——你又不是不回来。
　　——我现在在你家门口。
　　“离尊，你送我回家。”

　　辛温九坐在秦辛雨家门口的台阶上。他喝醉了。他看着巷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秦辛雨下车，隔着很远就看见了坐在自家门口的辛温九。他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见秦辛雨回来，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他走去。
　　“你怎么来的？不会酒驾了吧。”
　　“我就只喝了一点点。”他比量了一下，然后傻笑着说，“那群人太能喝了。”
　　“明明是你喝不了好吧。”
　　秦辛雨拿出钥匙，拉着他的胳膊进了门。
　　他打开灯。
　　灯光很昏暗。
　　“灯好暗，我看不清你的脸。”
　　说罢他把秦辛雨拉进了自己的大衣里面。他小心翼翼地捧起秦辛雨的脸。
　　“不是，你干什么……”
　　辛温九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牵起他的左手，轻吻了一下他的无名指，又把他的左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上。两人的距离再一次拉近。
　　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秦辛雨感受着他的心跳，自己的心跳也不由的加速。
　　辛温九碰了一下他的耳朵。
　　他脸红了。
　　不，两人都脸红了。秦辛雨甚至一脸震惊。但他似乎并不反感辛温九的行为。
　　“在北莽，结婚时新郎会亲吻新娘的无名指，然后让她感受自己因此而加快的心跳。很浪漫对吧，”
　　确实，辛温九的心跳很快。他的手很热，浑身发红，像一颗熟了的草莓。
　　两人的心仿佛要一起结伴出逃。
　　“跳的很快……”秦辛雨小声说。
　　“我知道。”
　　辛温九倒到了他身上。
　　“你稍微醒一下……”
　　他无奈的把人扛到了床上。然后把他衣服脱了，给他擦水散热。
　　秦辛雨趴在床边，看着辛温九的脸。
　　“普录曼。”他小声说了一句，“身材挺好。不过不如我。”
　　这是笨蛋的意思。
　　他很累，但脑子很清醒。辛温九无意间触碰到他的脸。他知道但是不想动。
　　辛温九应该也是清醒的吧。他不知道。他只想一直这样下去，时间定格这一刻。
　　辛温九借着昏暗的灯光描摹了好几遍他的轮廓。似乎这样他就可以记住他的所有。
　　今晚的风似乎格外柔和。

　　第二天一早，辛温九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陈设，重新躺了回去。
　　他拿被子蒙住脑袋，思考着怎么解释昨晚他来找秦辛雨的事。
　　“醒了就赶紧过来吃饭。”秦辛雨说。
　　辛温九翻身下床。
　　“我昨晚没对你干什么吧。”他洗了把脸。
　　昨晚的事儿，辛温九全都忘了。
　　“没有。”
　　“你家居然有厨房了。”他吃惊的说到。
　　“嗯。”他把盘子推给辛温九，“你什么时候走。”
　　“怎么，舍不得我？”他喝了口奶，“后天上午的飞机。”
　　“怎么去机场。”
　　“今晚我回珅口。”
　　“好。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学业有成了。”
　　“哎呦，这多不好意思啊。”
　　——秦悬把三姐卖了。
　　秦愿发来了消息。
　　——？
　　——他要把三姐支开，让她嫁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一外嫁，那万靖那个黑市自然他就收回来了。
　　——老二怎么说？
　　——我姐能说上什么话。
　　秦辛雨看着机票。没满座的航班只有今天下午的。
　　——你先让老二拖延点时间，我现在走不开。想走得今下午了。
　　——婚期是今年三月，但是明天订婚。
　　——什么？他洗丨钱也没这么快啊。
　　——我也是今天知道的消息。我已经往回赶了，定的是一个财阀，姓申。
　　——我以为他能找个差点儿的贵族，没想到是个财阀。
　　最近的一班是十一点的。
　　“你不吃吗？都凉了。”
　　“我吃……你吃完了？”
　　“嗯。”
　　“行。你回家吧。”
　　“我想多待一会儿。”
　　秦辛雨僵住了。
　　有人给辛温九打电话。
　　“你人呢！我的报告呢！”
　　“马上回去。”辛温九回复，“我待不了了。”
　　辛温九拿起大衣冲了出去。
　　他还没走远，秦辛雨就给段离尊打去了电话。
　　“借你飞机一用。”
　　“你要回去？”
　　“对！我再不回去亲妹妹就要被卖了！”
　　“马上准备好。”段离尊说，“不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当爹的。他让楼音姐嫁给谁啊。”
　　“一个财阀。申家。”
　　“申家快破产了，你不知道啊？”
　　秦辛雨瞬间急了。
　　——你跟楼音说，让她西城等我，哪里都别去。
　　——好。

　　明天应该更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