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归》aptiv

6、第 6 章

　　又是一个清晨，今天的课是在上午。苏虔按时起床整理，准备上课。他带着垃圾下楼，刚出电梯就看见门口杵着一个人，不是徐陌上还是谁。
　　徐陌上今天穿的宽松白t恤，宽松灰运动裤，还带了一顶米白色渔夫帽，脖子上戴着铁牌项链，黑色单肩包。给人的感觉慵懒休闲又不失酷帅。
　　苏虔觉得他们学街舞的都有一种自带的气质，就是给人的感觉就和别人不同。他记得徐陌上说“明天见”，他以为是在少年宫见，这怎么还直接堵家门口了，做兄弟的是应该这样吗？上学放学吃饭打球都得结伴？苏虔还真不清楚，不过他感觉应该是差不多的，他记得前桌的女生上厕所都要叫上闺蜜一起。
　　“你怎么会在这等我呢？你上午也要去少年宫？”苏虔将垃圾扔到大垃圾桶，迎面朝徐陌上走来。
　　徐陌上早上起了个大早，特意来等人，他笑着说：“对，我想等你一起去。”他双手插兜，等苏虔走到身边才转身并肩共走。
　　“吃早餐了吗？我给你买。”徐陌上随意问。
　　苏虔心里像被抚了一把，“我吃过了，不用了，你要是没吃自己买就行。”
　　“我也吃过了，那我们可以直接去公交车站了。”
　　“好。”
　　两人还是并排坐在座位上。徐陌上坐下把单肩包搭腿上给苏虔看：“你看，我又给挂了一个玉桂狗，和你那个表情不同，你那个是微笑的我这个是囧的。”
　　苏虔看着他包上果然有一个新的玉桂狗，和自己的除了表情不同，位置大小版型完全一样。“我前桌的女同学也喜欢和她闺蜜穿一样的衣服，背一样的书包，用一样的文具，我们做兄弟的也要这样吗？”他懵懵懂懂的看着徐陌上，一脸人畜无害。
　　徐陌上：“？？？”
　　“我们…做兄弟？”徐陌上也有些懵圈，不知道苏虔为什么突然就会跳到说做兄弟，这不是还没怎么认识吗？对方接受进度这么快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做恋人也快了（不是）。
　　“你跟我结交，等我上学放学，还想跟我打篮球，送我同款玩偶，不是要跟我做兄弟？那你想干什么？”苏虔仍一副迷糊样，前桌女生和她同桌闺蜜就是这种相处模式啊，放到男生身上同理，难道不是做兄弟？
　　徐陌上明白了，苏虔这已经不能用单纯来形容了，单纯是他没往那方面想，可苏虔明显就是没有那方面概念吧，更何况还是男生和男生。
　　徐陌上扶额，“对…你说的对，我是想跟你处…兄弟来着，这个玩偶就是叫那个什么，基友挂件。”
　　“基友？原来如此，我懂了。”苏虔点了点头，原来这叫基友。
　　不是你懂什么了？真的懂了吗？徐陌上心里无声呐喊。
　　苏虔当然不懂，他一个不上网的孤僻“老年人”，对这些词不是很熟悉，但是听班里下课说过，有时候下课他在做笔记的时候，班里其他活泼的男生都喜欢一块起哄，比如这个同学抱着那个同学啊，这个同学坐在那个同学腿上啊，这时候别的同学就会大喊什么搞基搞基，好基友之类的词，他想，应该就是形容两个男生是兄弟，关系好的意思吧。
　　徐陌上心里百感交集，这以后还能圆回来吗？该怎么办，怎么引导他稍微了解一下男生和男生其实不止能处兄弟，真要处兄弟吗？有点不甘心。
　　想着想着车就到站了，俩人一起进了写字楼，到了楼上苏虔本以为徐陌上要和他分道扬镳了，结果他一路跟他进了教室，还把书包放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拿出水杯，拿出笔袋，拿出书本，一副要在此安家的架势。
　　“你…不去练舞？”苏虔忍不住问。
　　“奥对，我忘记跟你说了，我也报了暑期班，我们舞社时间随意，我想什么时候练就什么时候练，我们现在是同桌了。”徐陌上笑意绵绵的看着苏虔。
　　“阿…这，可是这个位置…有人。”苏虔觉得这人绝对是今天刚报的班，真是任性啊。
　　“没事，待会他来了把他赶走就好了，都是位置，哪不能坐。”徐陌上随意道。
　　“……”哪都能坐那你还占别人位置，真是霸道。
　　苏虔没再管他，也坐下准备上课，没一会那位同学来了，看到位置被占显然有些懵，徐陌上从包里掏出瓶可乐递给对方：“同学，你能不能重新找个位置呢？我社恐，我在这只认识苏虔同学，我想跟他坐，和别人坐我不得劲，行不行？”眼神之楚楚可怜，语气之哀求卑微，影帝看了都说好。
　　那同学倒无所谓，不客气的接过可乐，说：“行啊，不过我看你刚说这句话说的挺长的，还知道给好处，人情世故都懂，看不出来社恐。”
　　“……”苏虔。
　　“……”徐陌上。
　　讨厌没有边界感随意拆穿别人的人。
　　苏虔在心里吐槽这位，记得刚刚说要“赶”人走来着，这不是挺会人情世故的吗，纸老虎，他想。
　　第一节课是化学课，老师在上面讲着，同学们在下面记笔记，状态都挺好的。
　　苏虔本以为按徐陌上的性格，上课应该会找他说话什么的，结果徐陌上却非常认真的在听在写，还会跟着老师的思路在草稿本上打草稿写方程式之类的。丝毫没有任何开小差，他偷偷瞄了一眼对方的笔记，虽然看不太清具体内容，但能看出字迹工整，层次清晰。苏虔心里对他的好感和探知感又增了不少。
　　他发现徐陌上还真是表里不一，永远不知道他在某一方面的表现是怎样的，就像在开盲盒，还挺有趣。
　　别人没开小差，他自己倒开小差了。他心知这是不对的，快速整顿思绪，重新跟上节奏。
　　有时候专注一件事情，那时间就会变得非常快。两节连堂的化学课感觉像只上了一节。中间二十分钟大课间，大家放松的放松，休息的休息。
　　苏虔和平时一样，重新过了一遍上课笔记，好将漏掉的再补一补，徐陌上伸了一个懒腰，宽松的衣服随着手臂上抬，露出一小截健壮紧致的腰，充满这个年纪应有的气息。他看向一旁的苏虔：“小小苏，课听的如何？”
　　苏虔发现这人还真是爱说些奇奇怪怪的称呼，上次是小哥哥，这次是小小苏，下次是不是到小小虔了。不过他并不反感，甚至觉得有种亲切感，就好像象征着他们的关系特别好，苏虔心里有些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关系和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我听的一般吧，你呢？”
　　徐陌上伸完懒腰一手支头侧身看着苏虔：“我感觉还行，笔记我都做全了，你需要的话可以拿着看。”
　　苏虔接过徐陌上的笔记本，刚刚上课的时候没能看仔细，现下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笔记记得堪比资料书，条条框框，重点地方标注，非常清晰。苏虔很是佩服，这就是他羡慕的天赋型选手了。
　　他突然想起些什么：“你也在一中吧？你之前是哪个班的？我觉得你成绩应该很好，下学期分班，你觉得可以进重点班吗？”
　　徐陌上想了一会儿，说：“我之前是艺术班的，临时改的走文化课理科，据说分班看的是整个高一四次大考的成绩排，不过应该问题不大，我不偏科，每次考试都尽力而为，上学期没太在意分科的事，但下学期我刻意把理科科目考的比文科好，再加上我语数外也不差，应该是可以进重点班的，到时候咋俩还当同桌，怎么样？”
　　苏虔听完他的话没由来的有点高兴，但又有些好奇：“为什么会临时改意愿呢？你有自信进重点班，我还不一定呢。”
　　“不要谦虚，我知道你成绩很好，年级前三十嘛，每次学校都有登记展示的。至于改意愿呢……”徐陌上认真的看着苏虔：“我想追一个人。”
　　“…这样的吗？”原来徐陌上还是一个大情种。
　　“诶，你怎么知道我成绩？学校确实有登，但你是怎么对上我的脸的。”苏虔觉得稀奇。
　　“……我，我记性好，前几名不就那几个名字吗，然后白悦介绍我认识你，你说你叫苏虔我就知道是你了……”徐陌上心里大喘气，这波多亏有白悦在中间插了一脚。
　　“原来如此。那你喜欢的人也会进理实班？”苏虔继续问。
　　“……嗯。”徐陌上持续心虚。
　　“那挺好的，希望你能顺利追到她。”苏虔真心实意。
　　“…谢谢”徐陌上心里有些不痛快，一步错 步步错，本来人家就已经以为找他是要做兄弟了，这又冒出来一个心仪女孩。这，这可如何是好。
　　徐陌上挠了一把略微有点扎手的头发，快速转移话题：“下午没课，你下午应该没事吧？”
　　“没什么其他事，但是得回家写作业。”
　　“你能不能不回家呀，能不能陪我，我下午练舞，少练一会，大概三点多我们就回去行不行？作业咱们可以晚上写呢？”徐陌上睁大眼睛看着苏虔，像在家一天的小狗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等待主人的陪伴。
　　徐陌上这家伙是懂求人的，他从小就惯会用这一招，只要眼神，语气，语句足够，重要的是一定要多一些能不能，行不行这样的词，达到让对方心软的效果，基本上对方无法拒绝，就算拒绝了内心也会有愧疚感。小时候他就是这么让他妈妈给他买了好多玩具的。
　　苏虔也不例外，徐陌上这样子感觉像三岁小孩对大人说话，他都不好意思说不，下午确实没事，在爸妈回家之前回去也不是不行。
　　苏虔想了想，说：“好吧。”
　　“耶！就知道我们小小虔最好了！中午我请你吃烤肉！”徐陌上没想到苏虔这么快就答应了，还以为要再发几个大招，有些高兴的狠了，面上眉飞色舞的。
　　苏虔搞不懂为什么他能高兴成这个样子，大概是性格如此吧，果然人和人之间的性格差别还是大的很呐。不过快乐好像能传染，看着徐陌上笑的傻呼呼的表情，苏虔觉得搞笑，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徐陌上心情好顺带胆子都大了些，毫不掩饰的夸道：“你笑起来真好看啊，特别像我送你的那个玉桂狗，特别治愈，特别可爱。”
　　苏虔刷的就不笑了，脸却红了，他皮肤白，一充血就显得脸特别红，像红苹果似的，很少有人这么直白的夸他，还是夸可爱。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再说都十七八了，用这个词合适吗？苏虔不敢苟同。
　　徐陌上见他脸刷的红了，完全没想到是自己逗的，还以为是他又不舒服了，吓得他伸手摸了一下苏虔的脸蛋，指腹触到柔软温热的脸蛋，他才心里一惊，觉得好像有些不妥，又迅速把手抽开。
　　苏虔无缘无故被他碰了一下脸，动作还如此迅速，就像是被抽了一耳光，他忍不住吐槽：“你打我干什么？还有，我脸烫手吗？”
　　徐陌上冷不丁被质问，实话实说：“对呀，真的烫手…”说完还把那只手放自己脸上敷了敷，像在降温。
　　“……”苏虔。

　　徐陌上你有点怂…所以你当不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