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关系》未柖

5、第 5 章

　　程京峤没打算理，他对秦执还算有点了解。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叫自己出去。
　　不过，羊入虎口这种事情他才不会去做。

　　避免独处。
　　才是他和秦执最好的相处之道。

　　过了不知道多久。
　　秦执才又进来了。

　　秦汀陌：“去个洗手间怎么去那么久。”
　　秦执：“遇见同学了，聊了几句。”
　　很委屈的目光流露出来，落在程京峤身上。

　　“……”程京峤只垂眸安静吃炒饭。
　　细嚼慢咽。
　　很斯文、很赏心悦目的吃相。

　　他白衬衫的袖子推到臂弯，露出一小节修长的小臂。

　　余习留意到程京峤一只虾都没碰。
　　轻声问：“程总，没胃口吗。”

　　程京峤：“懒得剥。”
　　余习：“那我帮你剥，可以吗。”

　　程京峤听出余习语气里面有点小心翼翼的语气。
　　微微蹙了眉。
　　他有那么吓人吗。

　　余习补一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怎么说呢，他很想帮程京峤剥虾的，但是程京峤本来就是那种有点冷的出尘的长相，一眼就是很有洁癖的样子。
　　不一定会吃别人剥的虾。
　　所以，他一直很犹豫。

　　程京峤：“不是嫌弃，太麻烦了，你不用管我。”
　　不想剥，就不要吃。
　　他自己是这样想的。

　　余习：“我没有觉得麻烦！”
　　立刻换了新的手套，连续剥了好几个小龙虾给程京峤。

　　自己也顾不上吃了。
　　很快，程京峤面前碗里的虾堆成小山了。

　　秦执的目光从程京峤的碗里投到对面余习的身上。

　　余习抬头就对上一双黑眸，愣住：“怎么了。”
　　秦执扯唇，声音淡懒：“没什么。”

　　秦汀陌刚才出去接电话，这会接完电话回来。
　　发现。
　　他们这一桌有点过于安静。
　　他cue秦执：“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秦执没好气：“没什么好说的。”
　　“……”秦汀陌：“你怎么有点怪怪的。”
　　他出去接电话的这一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秦执都不少话的。

　　秦执：“喉咙痛。”
　　这么突然的吗，秦汀陌有点担心：“生病了？”
　　秦执：“上火吧。”
　　秦汀陌：“早说啊，我们就不叫你出来吃小龙虾了。”
　　扫了一眼秦执的桌前，又问：“你的可乐怎么没碰过？”
　　今晚的小龙虾很好吃，但是还是挺麻辣的。

　　秦执这会是半点食欲也无了，脖颈拉长往后仰了仰，道：“有人勒令不准我喝。”
　　秦汀陌：“谁啊，女朋友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程京峤进食的动作一顿。

　　秦执眉眼弯了弯：“不知道啊。”
　　秦汀陌也跟着笑了：“这是什么意思。”

　　秦执慢条斯理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好像我和他目前还不是交往的关系。”

　　秦汀陌：“这是有喜欢的人的意思了，对吧，在追人吗。”
　　秦执想了想，发自肺腑地说：“想追，不过他好难搞的。”

　　秦汀陌哑然失笑：“要是真的喜欢，就好好追，怕什么。”
　　秦执：“我是想跟他谈恋爱啊，不过人家好像只是想跟我上——”

　　“吃吗。”
　　一只只拧掉头的小龙虾被程京峤喂到了秦执嘴边。

　　秦执的话被打断，和他的视线交汇。

　　几秒后。
　　他伸出一根笔直修长的手指推开程京峤的手腕。
　　秦执偏头，一字一句严正拒绝：“不吃，现在好饱。”

　　空气就这么静默下来。

　　余习眼巴巴地看着，心想，要是程总喂给我就好了。

　　程京峤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目光在他侧脸上巡视了一圈。

　　秦执的眉骨锋利，鼻梁高挺，下颌线笔直，眉头有点紧锁。
　　此刻神情似乎真的有点消化不良的样子。
　　正想收回手。

　　谁知道桌下的大腿立刻被一只大手轻轻搭上了：“刚才只是开玩笑，峤哥，我要吃的。”

　　程京峤：“……”
　　他再次喂到秦执的唇边。

　　这次，秦执转回头，将视线挪到程京峤的脸上，乖乖地张开了嘴。
　　微笑着，把这个带壳的小龙虾嚼了个碎，咽下去。
　　他说：“谢谢，还挺好吃的。”

　　余习：“……”
　　秦汀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牙口真好。”

　　秦执：“还行。”
　　这会他喉咙也不痛了，问程京峤：“峤哥，你每周都出去健身吗。下次能不能带我。”

　　程京峤淡定接招：“你哪有空，大二课很满的。”
　　秦执看着他：“下次叫我，晚上一般没课。”
　　程京峤：“我打算换健身房了。”

　　秦汀陌听到这，有点茫然：“嗯？为什么。”
　　程京峤之前也没跟他提过这件事情。

　　程京峤给出理由：“现在这间离我公司远。”
　　秦汀陌点了点头：“好，那到时我们换一间离你公司近点的。”

　　秦执直视秦汀陌，一字一句地问：“哥你也换吗。”
　　秦汀陌：“当然，不然一个人运动多没意思。”

　　秦执忽然道：“以前好像也没看出来，怎么你这么粘着峤哥啊。”

　　秦汀陌一愣：“我哪有。”

　　秦执：“余习，你觉得呢。”
　　突然被询问到，余习一愣。

　　秦汀陌也问余习：“你说说，我没有吧。”
　　余习：“……”

　　秦执：“不要因为你是他工作室的兼职生就不敢说实话，哥，以前吧，我就听说你身边的人误会过你和峤哥是情侣关系。”
　　秦汀陌在喝水，口里的水差点喷出来，接过程京峤递过来的纸巾，他涨红了脸，恍惚了一瞬：“……是谁乱传这些！”

　　秦执目光停留在他擦嘴的纸巾上：“忘记了，不过也不怪人家乱传，你俩一直走得挺近的。”
　　秦汀陌连忙摆手：“你们不要相信这种没有根据的传闻，我和京峤从小就认识，关系自然很好。”
　　看了眼余习，又强调：“我们之间一辈子都是好兄弟，你说是不是，京峤？”

　　闻言，余习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
　　幸好他们就算认识很久了，依然也只是朋友。
　　讲真的，要是他的竞争者真是秦汀陌，他觉得自己一点机会更渺茫了。

　　从刚才开始，程京峤就没再说过话，听到被秦汀陌点了名，稍稍抬了眸，回应：“当然了。”

　　-

　　吃完宵夜出来的时候，秦执真的遇见了同学。
　　被拉住闲聊几句的间隙，眼角余光看见余习突然拉住程京峤的手腕把人拉回来了一步。

　　因为下雨来，前面地面有不浅的积水，余习看见了：“程总，小心前面。”

　　踩到不会怎么样，脏了皮鞋而已。
　　不过是好意。
　　程京峤看了眼被他握住的手腕，抬眸：“谢了。”

　　余习耳廓红红的，很快松开了手：“不用谢，程总，我也是没做什么。”
　　秦汀陌听见了，回眸，笑了：“你怎么总是程总程总叫？”

　　余习啊了一声：“可是他是程总啊。”
　　画室里的人都这样叫。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余习也是这样叫的。

　　秦汀陌对他眨了眨眼睛：“你又不是他职员，跟秦执一样，叫他峤哥就好了。”
　　刚走近的秦执闻言，看了眼他哥，唇线绷紧一瞬。

　　秦汀陌问程京峤：“我这么说没问题吧。”
　　程京峤无所谓：“就这样叫吧。”
　　秦汀陌跟他们告别：“那我们先走了。”

　　余习：“秦老师明天见，峤哥，下次见！”

　　程京峤点了点头，拉开车门进入车内。

　　忘了一件事情，秦汀陌摇下车窗，对秦执说：“你有空就回趟家里。”
　　秦执的目光一直落在程京峤的脸上：“知道了。”

　　黑色宾利驶入夜色。
　　余习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车开远。
　　秦执的目光收回来，落到他身上。

　　惹眼的人在哪里都是惹眼的。
　　他打量着余习的同时，不知道路人也在看他。
　　夜景璀璨，霓虹交织。
　　周围的灯光落在秦执身上。

　　顺着路人的目光，余习侧头才察觉到秦执的视线。
　　对方眉目冷淡，神色疏离。

　　毕竟是他老板的弟弟，看样子和程京峤也是蛮相熟的。
　　余习有心想要拉近一点关系，笑着问他：“一起回去吗。”
　　说的是回校内。

　　秦执脸上没什么情绪，唇微抿：“不了，我还要去个地方。”
　　话落抬手拦了车。

　　晚风吹来，余习清晰地听见他说了个地址。

　　有点耳熟的地址，不过余习想不起来为什么耳熟了。
　　乘上校园巴士，差不多到寝室的时候。
　　他脑里灵光一闪。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程京峤住址那一带的吧。

　　他去过的，有次，秦老师让他送画给程京峤。
　　只不过，秦执为什么要去那边？这么晚了。